78. 瑤光 好生準備,不許藏拙!(1 / 1)

顧璋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瞧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架勢。

讓道路兩側的人都不禁哄笑出聲,六元及第的天才小少年,看來還是個孩子啊!

顧璋這一快, 後面整個隊伍都快了起來。

終於過了最繁華的街巷, 道路兩側稍稍安靜了些。

顧璋長舒一口氣, 感歎道:“禦馬遊街竟然這般恐怖。”

餘慶年在他身後半個馬的距離,因為顧璋加快了速度, 後頭也有被波及一些,他取下肩上、頭上的花瓣, 也心有餘悸道:“若不是有士兵護著, 剛剛那架勢, 我還真擔心你被掠了去。”

顧璋笑道:“可彆把鍋都推到我頭上, 也許本就是衝著最貌美的探花郎來的?”

餘慶年和顧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笑得開懷, 愈發顯得春風得意, 養眼至極。

要說排名, 肯定是第一強過第三,但有些事就是很神奇,曆來榜眼就是受到關注最少, 狀元和探花郎最受百姓關注。

祝子瑜自從腦門上,不知被什麼砸了一下,原本就不那麼高興的心情, 更是急轉直下, 對外佯裝得高興的笑容也透出幾分牽強來。

他原本是京城中呼聲最高的狀元之才,在國子監裡,夫子們都誇他文采斐然,甚至原來比不過他的, 也在前些年開恩科的時候,拿了狀元的名頭。

如今隻得了榜眼,騎在遊街的禦馬上,看著街兩旁熟悉的友人、曾經的同窗,他便覺得面上都火辣辣的。

顧璋也看見了街邊的家人、師長,連在問心學院任教過幾年的大儒,也有幾位出來,在道路兩側看顧璋禦馬遊街。

顧璋臉上的笑容更明媚燦爛了幾分。

夾道茶樓一樓。

三年一次的喜事,是未出閣的姑娘們難得的出遊瞧熱鬨的時候,燕芷也與許多閨中好友一樣,稟報了長輩,央了出來玩的機會。

小姑娘穿著輕薄的春衫,包包頭上插著靈動的蜻蜓發簪,綠油油的,隨著她的動作,蜻蜓的翅膀輕輕煽動,與生機勃勃的春日極為相配。

見禦馬遊街的隊伍靠近,燕芷高高興興地誇讚道:“顧璋可真厲害。”

隨行的婢女青荷笑著附和道:“雖然每三年都能出一個狀元,但是六元及第本朝可就顧公子一位,確實厲害!”

“可不止,”燕芷掰著指頭數,“不僅會讀書,還會畫畫,還懂讓田地增產百姓吃飽飯,能得爺爺和叔祖父喜歡……”

數著數著,小姑娘感慨:“他日後一定是個好官。”

燕芷說起這些的時候,清澈圓潤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辰碎落在裡面。

顧璋驚鴻一瞥,好像在敞開的木窗裡,看到了生機勃勃的春光中盛開出了花精靈。

即使隔著面紗,對上這雙亮閃閃的眼睛,顧璋也不由心生歡喜。

燕家小姑娘還挺可愛的,顧璋大方朝她笑著揮揮手。

而後就見人小姑娘縮了回去,原本漂亮的軒窗頓時黯然失色。

顧璋收回手,尷尬地摸摸鼻子。

他是不是把人小姑娘嚇到了?

而樓上。

“祝子瑜高大俊朗?”燕芷不這麼覺得,“分明是顧璋更好看一些,顧璋騎馬的時候,背影可俊朗啦,像巍峨的山峰。”

來人是戶部尚書孫女盛千琴,她的眼尾有一顆漂亮的美人痣。

她表情淡淡道:“不過得了狀元,京城狀元還少嗎?家中無權無勢,半點助力都沒有,還要攀附你燕家人情關係,我好心勸勸妹妹一句,還是多知曉些京中事務,彆隻知悶頭擺弄鍋碗瓢盆,否則日後當不起當家主母的稱號,反遭人笑話。”

在權勢滔天、世代勳貴的家族眼裡,許多剛剛入京的狀元郎連官場都還沒踏入,確實不值一提,稍微動動手腳,就能斷送了人的仕途。

細數曆朝曆代,多少一甲泯然眾人?官居三品以上的大臣,又有多少當年考取的是狀元功名?

後宅女子不似前朝官員消息靈通,在盛千琴眼裡,這個壓了他未婚夫君一頭的狀元,不過是運氣好做出了增產功績,實則還是個沒甚根基的蜉蝣小官罷了。

燕芷心中不愉,臉上真切的笑容,都變成應付外人的淑女淺笑:“可顧璋是狀元,祝子瑜這個榜眼,好像還沒他厲害。”

青荷心裡奇怪,她家主子性子體貼又可愛,從不會無緣無故這樣戳人短處,即使是和自小不對付的盛家小姐。

看人走了,青荷才小聲詢問。

燕芷探頭朝街上看去,禦馬遊街的隊伍早沒了蹤影,她低頭戳戳窗邊小花,抿著嘴角,有些不高興道:“上次朝花宴上的事,我覺得和她有關係。”

而已經離開的盛千琴,面帶嫌棄道:“虧爹還把祝子瑜誇得天花亂墜的,竟然連個農家出身的十六歲小書生都比不過。”

她自幼刻苦,琴棋書畫、女紅、掌家無一不精,京城中誰不誇她一句好?可偏偏是一無是處的燕芷得家中喜愛,能自己選擇夫婿,不滿意就不嫁,拖到現在都不議親,反而是她要去和祝家聯姻。

盛千琴想想就覺得憤然,心如泡酸汁:“她可真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就連朝花宴上已經送錯的百花囊,都能冒出個長輩弟子替她解圍,不惜為她擔下這份貪嘴好吃的名聲。”

“小姐,咱等會兒還要隨夫人去祝家道喜。”婢女提醒她,想到自小不服輸,樣樣都要爭第一的小姐,又安慰道,“祝公子才學亦不俗,還有祝家做後盾,日後定能步步高升,給小姐榮光。”

“我若為男子,豈須靠他給我榮光?”盛千琴拂袖轉身離去。

***

遊街結束。

顧璋穿著新科進士的官服,在左鄰右舍的恭喜聲中,和家人一起走進了顧家院子裡。

顧大根高興了一路,樂不可支地想把顧璋舉起來,不過這會兒顧璋都一米七了,哪裡是輕易能舉得動的?

顧大根傻笑著,唇角咧開到耳根,與從前一模一樣,眼眶卻有些發紅:“小石頭大了,爹都抱不動了。”

顧璋抱住他,軟聲道:“我再大也是爹娘的孩子。”

上輩子一個人走,一個人在末世跌跌撞撞地掙紮長大,實在是太苦了,無論血與淚,都沒有人心疼他。

他想當有爹娘的孩子,無論走多遠,都有人等著他回家。

顧大根笑得胸膛都不住震動:“這麼大了,還好意思跟孩子似的撒嬌,羞不羞?”

顧璋鬆開他爹,轉頭和秋娘告狀:“娘,你看爹!”

秋娘眼眶裡也盛滿喜極而泣的淚水,笑道:“等會娘幫你罵他,幫小石頭欺負回來。”

顧璋又抱了抱秋娘,腦袋放在秋娘肩膀上:“娘最好了。”

王氏也在菩薩前喜極道:“菩薩保佑,日後小石頭都平平安安,過得順心如意。”

顧老爺子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他有時候回憶過往,隻覺得自己編螞蚱哄生病大哭的孫子,還是前不久的事情,一晃眼,孫兒都這麼大了。

還帶他這個從小直不起腰來的老頭,成了寧都府人人都認識敬重的農官,如今還到皇城腳下,看到最繁華的京城。

這輩子能如此,即使明天就閉眼,也沒什麼遺憾了。

***

接下來,就有許多人登門道喜。

顧璋也沒閒下來,他要去參加幾位寧都友人的宴席,要準備不久後的瓊林宴。

不過在這之前,燕老也專門為他辦了一場宴席,還邀請了許多相熟的昔日舊友。

宴席中,燕老笑容都沒消失過,接受著昔日好友的祝福和恭喜。

“子實能得此子弟,著實讓人羨慕。”

“當年科舉就沒考過你,沒想到兒孫也比不過你收的弟子,十六歲就連中六元,真是前無古人,聞所未聞。”

燕老高興得都喝起酒來,連好友邀他請客,他都不推辭。

薑武和顧璋常侍他左右,見他一杯杯喝,顧璋小聲勸道:“師父,您少喝點。”

燕先梅:“今兒高興。”

他已經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如今身長玉立的顧璋,眼裡說不出的欣喜,他手笑著在腰間比劃:“當初我見你,你才這麼高點,如今都成狀元了。”

燕老開這場宴的目的,顧璋心裡也是清楚的。

師父這是想把官場人脈介紹給他,官場向來獨木難支,若能有長輩照拂,族人相互扶持,路能好走許多。

這場宴會賓主儘歡。

在諸多賓客的矚目下,燕老將自己的重愛和珍視毫不保留地展示出來。

他笑得一如既往的和煦,看著顧璋道:“如今成了新科進士,日後要沉穩些,師父便給你取個字吧。”

往後在官場行走,總不能再讓人直呼其名。

“弟子恭聽。”顧璋朝燕先梅執弟子禮。

燕老笑道:“瑤光,你覺得如何?”

宴上賓客,聽到這個字,都有些愣住了。

瑤光一字,有許多出處,可不論哪一處,在古籍和文化中,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若從顧璋過往功績考量,《淮南子·本經訓》中有言,“瑤光者,資糧萬物者也。”

這個評價和期待,不可謂不重。

瑤光還能比喻白光,象征祥瑞,帶來生機與希望。

若從瑤光星這個角度來解讀,瑤光星乃吉祥之星,這顆星星自古以來,就代表了人們心中最為美好,最為燦爛的追求和向往。

從星陣角度而言,瑤光還有破軍之意,向來指沙場點兵、功勳卓著的將領,是不是還暗指子弟能文能武?

在場賓客都是燕老好友,知道他實事求是的性格,若不是真報有這樣的期待和喜愛,是絕不會給人取這個字的。

字,向來都飽含長輩的疼愛和期許。

“師父。”顧璋輕聲喊道。

顧璋能連中六元,自然涉獵廣泛,熟讀經典,同樣也和在場賓客一樣,想到了這些。

他心中好像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戳中。

師父是懂他的。

他才來這個美好的新世界不久時,連自己都沒察覺到這番心思,隻是下意識地去做。

可這些年過去,尤其是看到寧都百姓熱烈歡呼,夾道送他離開寧都的時候,他就明白,他是向往和平美好,喜歡生機與希望的。

看遍了灰暗末世瘡痍,他格外珍惜如今所有的一切,他希望這個美好得像夢一樣的地方,能永遠被金燦燦的陽光照耀。

青山綠水、稻田飄香,盛世歡歌。

燕老道:“瑤,美玉也,正與你的名字相互映襯補充,可喜歡?”

他沒將那些期許表明,也沒說這是自己思量了無數日夜,舍了不知多少字,最後才定下的。

但誰都不信,以燕老的學識,起這樣的字,隻因最淺薄的這一層解釋。

這一看就知道,是反複思量,珍之又珍才抉擇出的字。

顧璋認真道:“謝師父賜字,我很喜歡,日後定不負師父期許。”

【叮——“圓夢係統”恭喜您辨明心中宏願,任務更新中,係統即將更新……】

顧璋聽到腦海裡的聲音,有一瞬間愣神。

所以他原來覺得係統有些奇怪,竟是因為他分辨清楚,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顧璋莞爾,任由係統去更新,將心神放回眼前宴會。

宴會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顧璋也難得沒皮,表現出他穩重的一面,倒是給這些第一次接觸他的大臣們,留下了個少年老成,君子端方的印象。

還有人誇他道:“人如其名,溫潤如玉,端方有禮。”

顧璋這會兒才想起來,他的名“璋”還有這個含義。

他心裡默默記住這個來自禮部的官員,為他默哀一秒,希望日後見了他的真面目,不要被嚇到才好。

人嘛,一出生就被取了名字。

有幾個能“人如其名”呢?

這可不能怪他!

等宴席散了,送走了最後一名賓客。

燕先梅這才真心笑起來:“你今兒倒是乖巧。”

顧璋也扶著他坐下,笑著應道:“師父您原來不也老說我——‘就會裝乖’”

“這可不就成了我的拿手好戲嗎?”

燕先梅頓時笑出聲來,這才是他熟悉的小石頭。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他竟然覺得剛剛那樣守禮、有君子風度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彆扭。

燕先梅叮囑道:“這樣就好,日後若得陛下召見,就如今日這般,不會出什麼岔子。”

顧璋乾咳兩聲。

他原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可……唉!

誰能想到,皇帝竟然做出微服出宮,誆他是進京趕考書生這樣的事。

燕先梅見他神色有異,有些擔憂道:“你可不許亂來。”

顧璋保證道:“我不亂來!”

但某人亂不亂來,他就沒法保證了。

顧璋岔開話題:“師父,我之前寫給你的信件,回信裡你都沒跟我說,那個好吃的酒樓是哪一家?”

燕老靠在軟榻上休息,他瞧了一眼自家弟子:“信中不方便寫,而且你不是都吃過了嗎?”

顧璋:?

“我吃過京城好些,我怎麼知道是哪個?”顧璋趕緊道。

燕老笑嗬嗬道:“某人還為了一口吃的,擔下了貪嘴的名聲,這麼快就忘了?”

燕家那個小姑娘?

顧璋頓時回憶起許多細節,譬如去找燕先竹請教的那幾次,燕家吃食方子,做法,似乎都與外面有些細微的不同。

尤其是那個酒鬼花生,不,現在應當叫酥烙花生,真是好吃得他現在想想都口舌生津,忍不住想要吃點。

燕老舒服得靠在軟榻上:“我此前與你說的,是有次我生辰,侄兒給我這個叔祖父送上的生辰禮,那年我正巧在京城,也是時機好才吃到,就那一口烤乳鴿,我這麼多年都沒忘那個滋味。”

顧璋問:“那您之前還說日後進京帶我吃?”

燕老撇了一眼自家真饞嘴的小徒弟:“她做的菜向來不外流,隻孝敬長輩,分享閨中好友,等日後大哥生辰,或者我生辰,你自然能跟著嘗嘗。”

顧璋如遭雷擊。

他想了想師父生辰,又打聽了燕先竹生辰,一個已經過了,一個還有半年:“那她父母生辰呢?”

燕老瞧他這沒出息的模樣,笑罵:“人家父母生辰,又不是整生,小家就慶賀了,豈有你的份?”

也就是說,他頂多蹭蹭燕家兩老的份了?

那可是能讓師父這麼多年念念不忘的吃食!

顧璋想了想:“師父您說,我有沒有可能和小姑娘成為好友?或者我當他哥哥也行,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他,我肯定護著她。”

閨中好友不行,彆的好友總行吧?這樣說不定就能嘗嘗了,有前頭救人的事情,也算開了個好頭不是?顧璋心裡暗搓搓計劃著。

燕老一折扇正對他的腦門敲下來:“想什麼呢?芷兒也就比你小半歲。”

顧璋震驚:“她隻比我小半歲?”

他還以為頂多十一三歲呢!

梳著那麼可愛的包包頭,小臉也總笑得甜甜的,竟然和他同歲?

“看著不像啊。”

燕老瞧了一眼自家傻徒弟,問道:“你喜歡不?”

顧璋還在琢磨小姑娘怎麼可能隻比他小半歲,突然被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哈?”

“喜歡啊,我不是一直都挺喜歡各種珍饈美食嗎?師父你知道的。”

燕先梅頭一次發現,自家徒弟竟然有一顆榆木腦袋。

他起身往後院走,打算叫水沐浴休息:“你且等著我和大哥生辰吧,彆惦記了。”

***

瓊林苑。

顧璋還是沒思考出什麼法子,各種吃吃喝喝的聚會就塞滿了他的行程。

這日他穿好官服,到瓊林苑參加禮部主持的瓊林宴。

皇上會親自到場,與新科進士們同樂。

不過來的時間長短,就要看皇帝的心情了,有時候不來也是有可能的。

顧璋可能是所有人裡,唯一一個真心期望皇上不來的。

反正先避避風頭,他這個翰林小官,如果不出意外,皇帝也不召見的話,許多年應當都沒機會面聖。

“也不知皇上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失去了這個機會,也不知日後什麼時候才能入了皇上的眼。”

“瓊林宴還沒結束,說不定皇上會來的。”

顧璋已經放開了,看著宮廷樂隊表演的歌舞,和大夥一起遊園賞景,好不快活!

他道:“瓊林苑這麼好的風景,咱好好賞景才不辜負皇上一番美意啊。”

他是覺得這座園子十分漂亮的,如果日後有機會,他也想有個這樣野趣橫生,又精致漂亮,生機勃勃的後花園。

他見差不多快結束了,就單獨一人往外走,想在離開前,好好再看看這座園子。

禮部官員見皇上也沒來,也沒阻止,就讓他去遊園賞景了,這本就是新科進士要來享受的。

顧璋美滋滋的逛遊園,沒料到皇上處理完了政務,趕來了瓊林宴,勉勵了新科進士們幾句,便讓下人來尋他。

顧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喝著果飲,正美著,陡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看來朕的小狀元郎頗為喜歡這園子的風景。”

顧璋:!

顧璋回頭就見明盛帝,或者說他的“廣宇兄”正帶著點笑意瞧他。

他起身,躬身行禮,無奈道:“臣見過皇上。”

明盛帝坐在了他原本坐的位置上,玩笑道:“那日你我在京郊偶遇,後在大殿之上作詩讚朕。不知哪一次說的是真心話?”

顧璋臉不紅心不跳:“當然兩次都是真心話!臣記得兩次都誇皇上英明神武,是難得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的明君。”

隻要他臉皮夠厚,就絕不承認頭一次的暗搓搓的吐槽之語。

他就是誇,怎麼了?

誰聽出來了“皇帝窮”“皇帝小氣”的暗示,讓他親口說出來!

明盛帝從袖口拿出一卷羊皮紙:“朕本還想著補償一一,既是朕會錯意了,那就可惜了這精挑細選的大宅子了。”

顧璋:“……”

真要不打算送,真可惜了的話,壓根就不會拿出來,還故意抖開讓他看見!

這可是京城中心位置,足足大四進的豪宅,花園假山、甚至還有池塘!

顧璋頓時從善如流,十分麻溜的改口:“您英明神武,怎麼會會錯意呢?”

要送他京城大四進的豪宅的人,怎麼會有錯呢?

皇上此前還憂心,等知道了他的身份,他還能不能見到他的顧小狀元不遮掩的本性。

如今看來,倒是不用憂心了。

他笑容和煦道:“宅子先予了你,過兩日有了由頭,朕便下旨過了明處。”

到手才是真的,顧璋迫不及待:“過兩日有什麼特殊的嗎?”

皇上提點道:“可想一想你會試第一場作答。”

“好生準備,不許藏拙!若再想躲懶,朕就當真小氣一回,宅子在手裡多留些時日。”

顧璋:?

會試第一場寫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啊!

看著明盛帝走遠的背影,他還是沒敢上去問,不許藏拙,說的是哪一方面,萬一猜錯,豈不是自投羅網?

但他藏得那麼多,誰知道是哪個啊?

可真讓人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