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死心(1 / 1)

很明顯不能!

但凡要是能拒絕的事,用得著劉挽開這個口?劉徹早直接了斷拒絕了!

劉挽被劉徹抱在懷裡,長長一歎。

劉徹不自覺的道:“你知道去哪兒?歎這氣?”

嗯,劉挽日常機靈劉徹算是習慣,然而劉挽要說什麼都懂,分明有些過了。

所以,劉挽把頭埋到劉徹肩上,不斷的催眠自己,她隻是一個孩子,隻是一個孩子,請無視她到底,請無視她到底。

劉徹不過隨口一問,斷不可能認為劉挽成精了。

可憐的劉挽心裡七上八下的被劉徹抱著走,滿心想的都是,劉徹領著她去見竇猗房啥的,萬一撐不住把她給了陳皇後養怎麼辦?

彆管什麼原因造就竇猗房生出此念,竇猗房可是大漢的太皇太後,朝堂上都是她的人。作為皇帝的劉徹都要避之鋒芒,由此可見竇猗房的權勢已然到了何等地步。

哪怕眼下劉徹像是準備得不錯,因而選擇跟竇猗房動手了,並不代表劉徹已然贏了。

況且,縱然前朝相爭劉徹贏了,也不意味著竇猗房想讓身為皇後的外孫女養一個女孩,劉徹就能拒絕。

前途一片黑暗,讓劉挽整個人都不怎麼有精神。

劉徹顯然也在想事兒,劉挽不吵不鬨,他一路抱著人去,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對宮裡的人們來說,無不代表著對劉挽的寵愛。

想不到啊想不到,衛夫人雖然沒能生出兒子來,卻生下一個極得皇帝心的女兒。不約而同的決定,往後對那位衛夫人該客氣須客氣,不可得罪。

劉徹抱著劉挽到了竇猗房的宮殿時,不意外看到館陶大長公主,陳皇後,還有他的母親王娡。

想到今日王娡去衛子夫宮裡做的事,劉徹眼中閃過一道冷意,他的母親也開始不安分了!

“祖母,母後,姑姑。”劉徹無論心中生出什麼樣的想法,面對一乾長輩客客氣氣。

陳皇後同樣起身衝劉徹福福身,一眼瞧見劉徹懷裡的劉挽,伸手便道:“陛下,讓我抱抱她。”

不料劉徹已然先一步閃開,“嬌嬌指甲太長,又戴了飾品,容易傷著孩子。泰永認生,若在宮中哭鬨,未免擾了祖母清淨。祖母近日身體不適,太醫再三叮囑要讓祖母靜養,你都忘了?”

最後一句話問得陳皇後一僵,忘,她怎麼可能會忘?最是疼愛她的外祖母病了,她比誰都要著急。

陳皇後一眼望向竇猗房,竇猗房似有所覺的點點頭,陳皇後當下將手中的戒拂飾物都摘下道:“陛下,我不戴飾品了。你就讓我抱抱吧。我保證不會傷著她。”

有些事陳皇後未必願意,可是她的祖母卻執意讓她如此為之,陳皇後不得不乖乖聽話。

劉徹狹長的眼眸瞥過陳皇後一眼,並未錯過她眼中的迫切。

當即明白陳皇後一番變化是何緣故,他的皇祖母啊,末了想著為彆人鋪路,卻沒有想過為他這個孫子鋪路嗎?

抱著劉挽的手稍稍一緊。劉徹很快恢複尋常道:“嬌嬌,泰永同你不相熟,未必肯讓你碰她。倘若哭鬨起來,驚擾祖母。”

“不妨事,想當年你們姐弟也沒少在這兒哭哭鬨鬨的,我喜歡聽。什麼清靜不清靜的,我都這個年紀了,能再活幾年?嬌嬌想抱抱孩子是好事。”竇猗房聽著劉徹以自己為借口,也是不慌不忙的反駁,眼中閃著笑意,提醒著劉徹彆忘了曾經這裡有多少人在哭鬨,那會兒的她從來沒有嫌棄過誰。

如今縱然有人用著各種各樣的理由說什麼她需要清靜,大可不必。

此時此刻劉挽可以確定劉徹心中必然隻有一個想法:老而不死是為賊。

陳皇後得了竇猗房的話,又伸手非要抱過劉挽。

然而既然劉徹不樂意,他尋來的理由都被竇猗房否了,難道以為劉挽會乖乖由著陳皇後抱走。

“哇!”劉挽不斷地轉身,彆頭,揮手,大哭,無一不在表達一個想法,她不喜歡陳皇後,她不樂意陳皇後抱著她。

劉徹對扭得跟麻花似的劉挽心中暗樂,他的好女兒,不負他所望。

陳皇後哪怕已然被劉徹提醒在先,從來沒有真正抱過孩子,想跟孩子親近的人,萬萬也沒有料到劉挽比劉徹還難纏。

劉徹尋來各種理由,竇猗房一表態全都打消他的借口,架不住劉挽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說她不懂事,她喜歡劉徹,日常跟劉徹在一塊樂嗬嗬的,哪裡有半點不懂事的樣兒。說她懂事,瞧她揮動雙手抗拒無比,不讓人靠近她,哭得如同被人狠狠抽上一頓的樣兒,像不懂事的?

館陶大長公主看不下去,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劉挽叉腰抱空。

劉徹......

劉挽......

下一刻,劉挽繼續嚎,可勁的嚎,完全沒有一丁點被人抱走她即放棄掙紮的意思。

末了不忘能衝劉徹伸手。她要親爹抱抱!

“小小年紀好大的氣性。”來硬的館陶大長公主觀劉挽完全沒有放棄,反而依然想往劉徹身上去的樣兒,一句話脫口而出。

“大漢的公主自該有這樣的氣性。”劉徹理所當然的接話,館陶大長公主能說不嗎?她何嘗不是大漢公主?哪怕已然晉封為大長公主,依然屬於公主的一類。無非是身份更高罷了!

館陶大長公主無可反駁。

可是劉挽一聲聲高嚎,眼淚如同雨落,小臉哭得紅通,不斷往劉徹身上撲的樣兒,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館陶大長公主硬生生把他們父女分開!

館陶大長公主不是不想把劉挽給到陳皇後,架不住館陶大長公主抱著劉挽都費勁。

三個月大的劉挽吃好喝好,長得那叫一個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

作為一個偽兒童,劉挽沒有忘記鍛煉自己身體的每個部位,該爬的爬,該練的手要練。一來二去彆看劉挽尚小,掙紮著的力道大得很,她此時不依不饒,使出吃奶的勁兒又是揮手又是推人,館陶大長公主但凡不顧著她點,劉挽能給摔了!

館陶大長公主一個生生從劉徹懷裡把劉挽搶走的人,敢讓劉挽摔了嗎?

但凡傷了,彆管竇猗房打什麼主意都將告滅。

“姑姑,孩子哭久了朕心疼。”劉徹在館陶大長公主出手搶人的那一刻並沒有動,瞧著劉挽越哭越大聲,小臉蛋上紅筋都出來了,劉徹終是伸手想把人抱回來。

“陛下若是連阿挽哭一哭都心疼,將來阿挽學著走路的時候摔了豈不是更心疼?”館陶大長公主豈不知劉徹何意,竇猗房早跟她說得分明,劉徹明擺著不想把劉挽給陳皇後養。此番是她們唯一的機會。饒是館陶大長公主目標在於皇子,架不住竇猗房再三叮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陳皇後養劉挽。館陶大長公主不能不聽母親的叮囑,無奈隻能照辦。否則真以為館陶大長公主能忍眼前的哭鬨不休的劉挽?

“朕都心疼。姑姑也是當母親的人,想是明白心疼孩子是什麼感覺。”劉徹理所當然的讓館陶大長公主將心比心,館陶大長公主......

一個愣神的功夫,劉徹已然將劉挽抱了回來,陳皇後想搶,劉徹一個眼神掃了過去,“若無仁愛之心,談何撫養孩子?祖母說是吧?”

最後一問衝竇猗房而去。竇猗房無神的眼微皺,不能說劉徹說的不是。誰生的孩子誰心疼,館陶大長公主明顯硬搶了劉挽過去,無奈搶得太猛也無用,她哄不住。

而一過劉徹的手,不好意思,方才哭鬨不休,不依不饒的劉挽不哭了。

哪怕因為哭得太狠,劉挽不斷的抽泣著,人漸漸平靜下來,劉徹倒也熟練的順著劉挽的背,哄道:“莫哭。”

哭,劉挽能再哭嗎?

若是在劉徹懷裡也哭,她想等著館陶大長公主真把她帶走?

無論是竇猗房或者館陶大長公主,想讓陳皇後養她一個女孩一事,必有隱情。她倒不算對這祖孫三人有多少的不喜。交情不深,談不上喜惡。

可她們總想把她從衛子夫身邊帶走,有句話說得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企圖通過她達到什麼目的的人,她怎麼知道最後人家要的是什麼?為此舍棄嗬護愛惜她的生身之母?

人心都是肉做的,衛子夫待她如何,幾個月下來她能不知道?

無論她上輩子怎麼樣,此生既為衛子夫所生,生恩養恩,她都不能忘了!讓她棄衛子夫,認彆的女子為母,不好意思,她不想。

除了剛出生那會兒,劉挽是第二次哭得那麼狠,不僅哭,她還鬨,其實挺費體力的!

回到劉徹手上,劉挽抽泣著,沒有忘記緊緊的抱著劉徹,捉住劉徹的衣裳,表明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把她搶走。

無論是館陶大長公主或者陳皇後看到此幕神色都算不上好,一旁的竇猗房聽完動靜臉上何嘗不是一陣鐵青。

竇猗房自問有把握說服劉徹因利而答應將劉挽給到陳皇後撫養,然而如果劉挽哭鬨不休,竇猗房想要利於陳皇後,尚能否?

“徹兒,嬌嬌多年無所出,阿挽是個有福氣的,不如讓她到嬌嬌宮中養些日子,讓嬌嬌沾些福氣。”竇猗房決定無視劉挽的哭鬨,將此話道破。

劉徹並不意外,卻淡淡開口問:“祖母確定泰永到嬌嬌宮中利於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