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山重水複(四)(1 / 1)

“殿下,這江顧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有個半仙族的弟子上前,小心地看向溫修霽,“可要我們動手?”

“放肆。”溫修霽懶洋洋地捏碎了手中的笛子,“這可是仙君轉世,怎麼,你們終於活膩歪了?”

“屬下不敢!”那弟子趕忙跪下賠罪,“屬下失言,請殿下責罰!”

溫修霽瞥了他一眼,哼笑道:“起來吧,我這兒沒神殿裡那麼多規矩。”

弟子感激涕零地起身,斟酌片刻又問:“可是殿下,他不領情,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放他離開?”

“仙君脾氣冷淡,身邊又有這幾個臟東西跟著,一時被迷惑了心智也正常。”溫修霽抬手揉了揉眉心,“嘶,尤其是江顧身邊那個徒弟,身上的濁氣和鬼氣熏得人頭疼,能弄出這麼個玩意兒那個蕭澹還算有點本事,被這種東西纏上,仙君飛升肯定不能一帆風順了。”

那弟子順著他的話問道:“可是殿下,既然我們早就知道仙君的身份,為何不一早就去找人,現在被望月那群人搶先一步,反倒落了下風。”

“你當天道是擺設嗎?”溫修霽瞥了他一眼,揪了片藤葉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若是連沉曜大陸都到不了,那也彆談什麼飛升了,這可是仙君神諭的原話。再者說如果咱們過早插手,反倒會壞事,前車之鑒又不是沒有。”

“是屬下愚鈍了。”那弟子恍然大悟。

“行了,傳信回去,就說我們找到仙君轉世了。”溫修霽拿著葉片搔了搔下巴,頓了片刻才道,“另外,派人多關注一下長寧神殿那群人的動靜,他們最近和蕭澹那群人修走得很近,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彆讓他們冒出來礙眼。”

“是,殿下。”他點頭稱是,轉身便要下去安排,忽然又被叫住。

“讓手底下的人嘴管嚴實些,千萬不能讓江顧知道他在上界的身份。”溫修霽道。

“可是這樣我們就更難說服他了。”

溫修霽涼涼地掃了他一眼:“你想讓他渡劫時被天道劈死就儘管告訴他。”

那弟子打了個哆嗦,連忙道:“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溫修霽擺了擺手讓他走,抬頭看向面前通天的巨大藤傘。

不過他很期待江顧飛升後的反應,但是首先,他得幫江顧除掉身邊的那個臟東西。

——

城主府。

溫涵玖將一行送到了院子裡,對江顧笑道:“江道友,你們今天晚上就現在此處歇息,有任何需要隨時找我。”

他一揮手,江顧面前就多了條手指粗細的藤蔓,他表情柔和道:“這是我的一截本體藤蔓,也算半件神器,隻要你注入靈力,我便能感知到。”

說完,不等江顧點頭,他便匆匆轉身離開,在門口還戀戀不舍地回頭又看了江顧一眼。

“神器成精,而且還沒有認主。”風無憂摸著下巴看那截藤蔓,“江兄,我怎麼覺得這藤精想認你為主呢?”

孱臨豔羨

道:“成了精的神器一旦認主可是件大殺器,不如就將他收了吧。()”

師父。?()_[(()”衛風牙根都快咬碎了,眼巴巴地看著江顧。

“此事再議。”江顧收起了那截藤蔓,放進了靈寵袋裡,“都去休息吧。”

衛風掃了一眼那個靈寵袋,跟著江顧進了房間。

“師父,溫修霽和這個溫涵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肯定有所圖謀。”衛風見他坐下,手腕一翻,桌上便多了套茶具,裡面是他專門為江顧培植的靈茶,用來修補神魂上細小的傷口。

“怎麼說。”江顧問。

衛風給他倒了杯茶遞到他手中,道:“溫修霽關鍵時候出現,阻止了我們找到玉三郎的記憶,溫涵玖既然是那藤傘成精,和曜琰肯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你——”

江顧喝茶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勾引?”

“他一直在看你,還動不動就掉眼淚,長得妖裡妖氣,總想往你身上貼。”衛風哀怨地看著他,“你都沒有拒絕。”

“……”江顧木著臉回憶,他連溫涵玖什麼樣子都沒仔細看。

“師父,把那截藤蔓扔了吧。”衛風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拽了拽他腰間的靈寵袋,“還有那個小元神,我正好缺塊元神補傷口。”

“留著還有用。”江顧將杯中的茶一飲而儘,微燙的指腹捏了捏他的耳垂,“起來,地上涼。”

衛風被拒絕了不樂意,卻還是順著他的力道起身,乾脆坐到了他腿上,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低聲道:“師父,求求你了。”

他撐住椅背,將人困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間,周圍透明的鬼紋張牙舞爪地鑽進了江顧的衣服裡,纏在了他的頸間和腰間,有幾根纏住了他的腳踝和腿彎,還企圖繼續往上。

“起來。”江顧面不改色地同他對視。

衛風湊上來親了親他的鼻尖,熟悉的魅歡術的氣息將他包裹住,又被另一道靈力生生逼停,衛風見他沒惱,又湊上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低頭親他的側頸,悄悄地舔了舔他的喉結。

江顧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沉聲道:“衛臨明,彆讓我說第二遍。”

衛風不甘心地盯著他泛紅的喉結,摟著他的脖子不肯起來,放軟了聲音道:“可師父你明明答應我了,我現在就很難受。”

江顧愣了一下,才想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但他到底比衛風克製,淡淡道:“凡事有度,每三個月——”

他皺起眉,道:“一次。”

衛風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師父,你要憋死我嗎?”

“外加一次神交。”江顧覺得此事甚是荒唐,他不該縱容衛風至此。

衛風連連搖頭,瞬間就紅了眼眶,急得快要掉下淚來:“師父,一天一次,還要一次神交。”

江顧瞬間黑了臉:“不可。”

一滴眼淚啪嗒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江顧抬眼,便見衛風委屈地瞪著他,他面不改色地移開

() 了視線。

衛風又氣又急,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犬齒本就鋒利,白衣瞬間就見了血,這廝身形又高,幾乎將他籠罩在椅子裡,鬼紋纏得他動彈不得,他魂魄剛穩,江顧沒打算將人強行推開,便任由他胡作非為,聲音卻十分淡定:“你便是將骨頭咬碎,也絕不可能。”

衛風抬起頭來,唇邊還沾著血跡,一臉哀怨地盯著他,江顧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正要開口說話,抵在他腰間的鬼紋驟然收緊,衛風的手掌抵在了他的後背上將他猛地壓向了自己。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覆在江顧後背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後頸,迫使他抬起了頭,這種強勢的逼迫讓江顧不虞地皺起了眉,但下一瞬衛風的動作又乖巧了下來,降低了他剛升騰起來的戒心。

江顧並非絕對的無欲無求,衛風坐在他腿上乖巧又放肆討好,不遺餘力地同他親近,他雖不縱欲,卻也不想拒絕。

是極為罕見地有些失控,沒有魅歡術,他還是幫了衛風,他看著衛風那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蒙上了淺淡的紅,看著衛風鼻尖上冒出的薄汗,感受著衛風的體溫,然後將人抱進懷裡,看著衛風順從地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裡……說不喜歡是假的。

也說不清是何時何地開始的喜歡。

他摩挲著衛風汗濕的後頸,強行將理智拽了回來,聲音微沉:“下不為例。”

衛風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毫無章法的親他,含糊不清地叫他的名字:“江顧,我幫你。”

猝不及防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江顧怔了怔,呼吸有一瞬間的錯亂。

衛風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嘴角,放軟了聲音:“夫君。”

江顧扣在他腰間的手微微收緊,想推開他,卻被衛風整個人抱進了懷裡,他後知後覺衛風竟比他高出不少,肩膀也比他要寬,甚至能輕鬆地將他攬進懷中……又那麼一刹那,他覺得有些不太對,但緊接著衛風的動作和聲音就讓他無瑕顧忌這些。

衛風太懂得如何取悅自己禁欲又冷淡的師父和道侶,他有流光溢彩的鮫尾,蓬鬆柔軟的鳶翅,還有數不清的透明的鬼紋和能迷惑人心智的白瞳,分叉又細長的舌頭妖異又靈活,從眼角滑落的小明珠也格外受喜愛,更不必說他最近受那團小元神啟發,從頭頂上刻意冒出來的白色獸耳……

足以讓一個少念禁欲的無情道拒絕不能。

沒有魅歡術,他同樣能勾引到師父,隻是江顧始終不肯再進一步。

“此事須等你我締結道侶契再做。”江顧摩挲著纏在他指尖的銀色長發,淡淡道,“等你做好準備。”

他要做什麼準備,衛風疑惑地歪了歪頭,腦袋上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也跟著抖了抖,江顧喉結微動,收回了視線。

衛風正在興頭上,很明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不細想他的話,抓過他的手還想繼續,撒嬌道:“師父,今天都破例了,你多幫我幾次吧,好不好?我變出尾巴來給你摸。”

修習無情道多年,江

顧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壓製欲望需要如此多的意誌力。

“今晚我們去拿玉三郎的記憶。”江顧強行將人撕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長袖一揮,房間裡曖昧的氣息瞬間消散一空。

衛風頭頂的獸耳瞬間耷拉了下去,碩大的鮫尾緊緊纏在了他的小腿上,不想讓他起身:“師父,我困了,咱們睡覺吧。”

“……耳朵和尾巴收回去。”江顧冷聲道。

衛風不情不願地收起耳朵變回了人身,曲了條腿赤|裸著上半身靠在床頭,白皙的脖頸上是被親出來的斑駁痕跡,勁瘦的腰間還有幾道紅色的指痕,他仰著頭,饜足又不滿地緊緊盯著江顧,看著浪|蕩又放縱。

江顧移開視線,心念微動,被衛風咬扯得亂七八糟的衣裳瞬間變得整齊無比,那些比衛風身上還多的痕跡被他遮蓋得嚴嚴實實。

衛風遺憾地眨了眨眼睛。

原本該縱情的晚上被拖出來乾活,衛風無比地鬱悶,他現在該抱著師父舒舒服服睡上一覺,低頭就能親到江顧,而不是在這柄該死的藤傘上找什麼鬼記憶。

“那截藤蔓。”江顧回頭看向他。

“什麼藤蔓?”衛風裝聽不懂。

江顧冷笑了一聲,夜色中那雙淡漠的眼睛閃過寒芒。

衛風不甘心地磨了磨牙,從識海中拿出剛吞噬了一小塊的藤蔓,他以為趁師父情|動時偷來不會被發現,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江顧接過藤蔓,卻沒有收回手。

衛風舔了舔嘴角,若無其事道:“那團小元神已經消化完了,師父,等有空我再給你捏一個。”

嗬,打死他都彆想再搞什麼小元神小分神,師父隻能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