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織怨)愛過許墨嗎?(1 / 1)

“美女警察,該交待的我都交代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把許墨那j人,下在我身上的詛咒祛掉?”

就在劉海和薛曉以為米月不會再說話,打算收拾完桌子上的筆錄,出去的時候,她忽而又開口問道。

“下午就幫你祛除!”

薛曉聽到傳音耳麥裡李浩肯定的聲音,在劉海沒有應答之前,立即出聲回複道。

“確定能行?”

相較於程鵬輝的激動和喜悅,米月要顯得冷靜許多,直到此刻她的神色裡,依然透著不敢置信。

薛曉迎著米月懷疑的目光反問,“難道你還不相信國家的力量嗎?”

“淩仙長,一會兒就麻煩你了!”

站在審訊室門外的李浩掐掉傳音耳機裡面的聲音,神色認真地看向一早就叫人,請過來的淩琦說道。

“我先試試看!”

淩琦迎著李浩的目光應了聲,她沒有直接給出確切的答案,因為她在程鵬輝和米月兩人的身上,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所謂詛咒印記和契機。

對於他們這種情況,她真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你到底能不能解這個咒?”

戚南橋見淩琦眉頭緊鎖,忍不住把淩琦拽到一側的牆角處,語氣裡滿是懷疑地輕聲質聲問。

淩琦最是厭煩戚南橋,用這種強硬的態度跟她說話,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好似她若不順從,就犯了極大的罪過一樣。

淩琦甩開戚南橋的手,用力把擋在他面前的戚南橋撥開,“與你無關!”

戚南橋看向空空的手掌,和淩琦避他如瘟疫般厭惡的眼神,隻緊握雙拳,心疼的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

他不明白淩琦為何會那麼厭煩他,明明前些天她還送他去醫院,還神情眷戀且毫無防備的拉住他的手,枕在他的病床前熟睡,而今,卻是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難道就因為那天他說了那樣一句重話嗎?

不過就是叫她先出去,何至於到現在還給他臉色看!

“淩琦,解咒需要做哪些準備,我現在就派人去安排!”

李浩打斷了淩琦和戚南橋劍拔囂張的氣氛,主動上前解圍問道。

“不需要什麼工具,李隊,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準備一下!”

淩琦假裝看不見戚南橋,直接與他擦肩而過,進去左側一間空的材料室裡,她忽然想到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一句話,‘夢魅善以琴織怨,怨入心者,夜不能寐。此怨不得解之,強行祛除者,恐傷神魂,曰:解鈴當需係鈴人也。’

“嗯,你先去吧!我們就在這兒等會兒!”

李浩不疑有他,面上充滿了對淩琦的信任,他昨天已經向局裡申請,把淩琦調入他們隊裡,與戚南橋一起做特彆顧問了。

隻要上面一同意,他這特殊案件組又將會如虎添翼了。

淩琦面色沉重地轉身走了出去,之後拐個彎進了左前側的一處辦公室,從內裡把門反鎖了上去。

見四周沒人,淩琦才大膽的對著空氣中,某一處說道:“麻煩與你家主子說一聲,叫他把程鵬輝和米月二人身上的咒怨解了。”

不等人說話,淩琦又冷聲道:“彆給我裝啞巴,我知道你家主人一直讓你悄悄跟在我身邊,時刻監視著我。”

淩琦本來也不知道有人跟在她身邊的,怪隻怪那織羽派來監視她的人太蠢了,竟趁她不注意偷喝她泡的茶,以及她閒暇無事時,獨自烹飪的菜肴及點心。

雖然每次隻是一點點,以為她吃過了不會在意,也不會記著。

卻不知道,她每次做好的點心,泡的那些茶都是前世為了迎合戚南橋喜好而學的。

那時候隻要做好了吃食,就總會幻想著與戚南橋一起,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看著皎潔的月光,喝著茶,吃著點心,相依相偎,就算是兩個人不言語,也滿是幸福甜蜜的情景。

雖然現在對戚南橋不再抱什麼希望了,而那種愛做甜點和煮茶的習慣,卻依然保留至今。

“我這就去報告我家主子!”

景風心裡苦,苦到沒處說,一想到回去必將受到主子的懲罰,他就想哭,都怪他貪嘴,看見這淩琦做的吃食香氣實在誘人,就沒忍住自己肚子裡的饞蟲,直接上手去吃了幾口。

沒想到就因為貪幾口點心,就把自己埋進了坑裡,還是不管自己怎麼跳都跳不出的那種坑洞。

靈魅城——

“主子,淩界主讓我支會你一聲,希望你能把在程鵬輝和米月身上、所織的怨念解去!”

景風冒著被織羽處罰的風險,硬著頭皮一個閃身直奔靈魅城織羽住所,苦著臉把淩琦的要求說了出來。

“說吧!怎麼被發現的?”

織羽放下手中的書本,雙腿交疊,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面上掛著隱隱的笑意。

看著織羽唇角勾起的笑意,彆人不知道,景風卻是及其了解的,事宜,立即跪地請罪,“請主子責罰,屬下不該貪吃偷嘴,以至於被發現了身份,屬下願自罰!去黑霧林待三天,以示警戒!”

說罷便起身往外走去,織羽並沒有阻攔,直補充道:“一天即可!”

黑霧林是及其凶險的地方,那裡大多都是墮魔或嗜血的惡鬼待的地方,以景風這種修為,若是真待上個三天,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好歹也是使用了千餘年的下屬,更可況這次犯的錯也不是罪無可恕,不至於給他這麼重的處罰。

景風沒有回頭,隻是腳步頓了頓,語氣生硬地道了聲“謝主子恩典。”

“你是如何得知,跟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吩咐的?”

織羽通過傳送陣,直接顯現在淩琦面前,眼裡滿是興味。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會有誰會派人監視我!”

“……”

還真是失算了,不過也無妨!

織羽不想解釋,直言道:“許墨與我有約,希望程鵬輝和米月一無所有,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如今,你讓我解除他二人身上的術法,恐怕不行!”

“讓人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獨獨要用這一種!”

淩琦直視織羽,據理力爭。

“話雖如此,然,這種方法是最能讓人恐懼和痛苦的不是嗎?”

織羽走至一旁的辦公椅邊,雙腿交疊坐了下來,嘴上印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他們這就堅持不下去了!”

“……”

淩琦斜靠在辦公桌上,撇了一眼織羽修長的長腿,兀自噎了一下,不可否認,這種方法確實是見效最快的,然而,卻也有極大的弊端。

“他們已經快被逼瘋了,你要知道,人一旦瘋了,就不會有任何外在感覺了。”

織羽蹙眉,這他倒是沒有想過!

“依你之見,此事當自如何?”

織羽不太理解人間的那些彎彎繞繞,事宜,當即便提出疑問。

“既然程鵬輝和米月是真愛,不妨為他們單獨構造一處獨立的院落,兩人自此長相廝守豈不快哉?”

“這不可能!”

不等淩琦說完,織羽便直接開口拒絕。

淩琦食指塑在唇邊輕噓了一聲,不知為何,織羽竟跟著她的動作,當真靜了下來,“沒有什麼比兩個人,互相折磨到老更令人痛苦。”

見織羽面露不解,淩琦又接著解釋道:“程鵬輝如今過的這般不堪和落魄,雖然大多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然,依他這種自私自利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因而,他勢必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米月身上,所以,你覺得他跟米月住在一起,還能對她一如當初嗎?

更何況,那米月看起來,亦非表面那樣愛程鵬輝,愛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她所做的一切,大多是因為心裡所起的貪念而至,若是程鵬輝變成了窮光蛋,並且在生活中還會對她拳打腳踢,她或許可以忍讓一時半刻。

若是長久以往,你覺得她是會繼續忍讓呢?還是拚命與之廝打呢?”

“如此說來,你這倒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好,那我如你所願,解了他們身上的咒怨,然後,再給他們各自下一條無法離開對方的禁製,至於警局這邊你來解決,總而言之,絕不能讓他們輕易死了就是!”

淩琦和織羽首次愉快地達成共識,“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淩琦拿出早前剩餘下的半碟朱砂和幾張符紙,準備按照與織羽商量好的那樣,在他們面前做做樣子,吸引他們的視線。

織羽好在辦公室內以琴解怨,之後再趁機將相思扣,引入程鵬輝和米月二人身上。

其實本不用那麼麻煩,隻是織羽說夢魅在給旁人織怨或下禁術的時候,要悄無聲息的不能讓凡人知曉,不然就會不靈。

關於織羽說的這種習性,淩琦在古書上也看到一點,那上面記載的夢魅一族隻有織夢的時候,才需要避開所有人。

並沒有說夢魅一族,下禁製,解咒怨也要遠避他人,

淩琦心知這是織羽為不想在,警局眾人面前現身而找的借口。

不過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若是織羽貿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又得費一番功夫解釋。

更何況,以織羽那傲然到無視一切的性子,能答應她的請求已經不錯了,事宜,淩琦毫不遲疑地選擇了配合織羽的安排。

淩琦抬步走到李浩和等著她的幾位警官面前,點頭示意,隨即叫人把程鵬輝和米月二人聚在一起。

本來米月是鬨著不願意見程鵬輝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很醜陋,好在薛曉提供了一把梳子,叫她簡單的打理了一下,之後又解說,他們隻有在一起,才能解開身上的咒怨。

聽到薛曉如此說,出於想要迫切祛除詛咒的心理,米月最終還是跟薛曉劉海二人趕了過來。

程鵬輝看到米月倒是沒什麼特彆情緒,隻是神色淡漠地撇了她一眼,就低垂著頭不在言語。

淩琦見程鵬輝和米月到場,便衝圍著她的幾位警官,簡單敘述了一下待會兒要做的事後。

就在警官們的好奇,及程鵬輝和米月期待的眼神中,鋪開符紙,揮筆畫了一道繁瑣的淨化符,以火化符,摻入水中。

端著碗,口中念念有詞,圍著程鵬輝和米月二人左轉三圈,右轉三圈,之後將碗遞給他們,叫二人喝了下去。

戚南橋眉頭雖然一直沒有舒展開,他的眸光卻一直緊盯著淩琦,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眼底更是透著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覺得淩琦今日的行為、及像一個坑蒙拐騙的小神棍,雖有些難以入眼 ,卻又透著極致的可愛。

正在戚南橋將身心全部投到淩琦身上時,忽而,一縷猶如山泉溪流,清脆悅耳的古箏曲子傳了過來。

戚南橋望向站在一旁的幾人,見他們依然全神貫注地看著淩琦,好似沒有聽到琴聲一般,眼裡閃過一抹驚詫,似乎想要確認什麼一般,往前走了兩步,推了推李浩的肩膀,“李隊,你有沒有聽到琴聲?”

“沒有啊!”李浩左右看了看,“在哪兒呢?”

“就在……”

事實上,戚南橋也不知道那古箏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就好像四面八方各個角落,都有這個古怪的琴音一樣。

“可能是我聽錯了!”

戚南橋知道說不清,乾脆就不說了。

淩琦察覺到戚南橋的目光在注視著她,就算她把整個心思,都放在程鵬輝和米月身上,也無法忽視掉那種如芒在背般的不適感。

現今,察覺到那道視線轉移開來,她登時鬆了一口氣,待聽到織羽琴音落,便知曉事已成,於是,快走幾步到李浩面前,“李浩隊長,不負所望,他們身上的咒怨已經解除了。”

“嗯,辛苦你了!”李浩點了點頭,隨即揮手叫兩位警察把二人帶下去。

“程鵬輝,你愛過許墨嗎?”

淩琦伸手攔住了欲要帶人離去的兩位獄警,緩步走到程鵬輝面前,目光幽深地看著程鵬輝,鄭重地問道。

淩琦之所以這樣問,並不是因為好奇,而是因為她看到過、許墨那被砍成一塊一塊的屍身,她無法想象,程鵬輝當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去做出這樣殘忍之事的,人都死了,竟還要將其大卸八塊。

她很替許墨不值!

雖然許墨現在不在此處,淩琦心想,或許這個答案也是許墨,一直想要知道,卻沒來得及問出口的吧!

“許是愛過吧!”

程鵬輝頓住腳步,想起與許墨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神情有些恍惚,“隻是這個世上有太多我無法承載的誘惑,那點兒微不足道的愛,也早已遺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了。”

聽到程鵬輝的回答,淩琦沒有在繼續問下去,隻是轉首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戚南橋,唇瓣微勾,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是啊!不管多麼深刻的愛,到最後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或遺忘或消失,就像她對戚南橋的愛,總有一天也會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裡不是嗎?

京都皇嘉大酒店——

“戚先生是希望我出面,強製戚南橋終止工作?”,

蘇勵看向眼前穿著得體的中年男人,莊重而冷峻的臉上透著疑惑,思緒亦跟著飄遠,——戚家這些年之所以能在京城屹立不倒,也是因為戚峴山的父親與他的父親是知己好友,而他又娶了他唯一的妹妹,“蘇冉”。

戚家是做互聯網生意的,而蘇家則世世代代都是護衛著國家的軍人。

因是軍人緣故,蘇家在京都、話語權雖不若首席,卻也有著些許分量。

“蘇司長,實不相瞞,我卻有此意,還請見諒!”

戚峴山神色中透著堅定,請求,還有抱歉。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會親自前來請他幫忙。

“戚南橋身上一直有種特彆的能力,因為這個奇特的能力,這些年,他為國家破獲了不少陳年積案,現在,你讓我下令,招他回來,這恐怕不好說!”

戚峴山看著眼前氣質傲然挺立,沉著而內斂的男人,面色哀切,語氣裡透著懇求,“蘇司長,他這段時間參與的幾樁案子,都與那個地方有關,那人明確警告過我,若戚南橋在參與類似案件,他就立刻取走他的命!

南橋是我這麼多年以來,傾心培養心血啊,若是他出了事,可讓我這戚氏怎麼辦啊?”

雖然戚峴山與蘇勵是親緣關係,且他還是冉冉的親哥,可是,在他面前,他依然是要放低姿態,畢竟他是官,而他,也就隻是一個側頭側尾的生意人而已。

當年,若非他父親用命救了蘇冉的父親,他也不可能有機會與官家女兒結親。

畢竟蘇冉家是首腦的第二隻親衛兵,且做事又最是剛正不阿,恩怨分明,從不私下結交權貴的鐵面閻王。

雖然蘇家感念他父親救蘇亦州的名,從而把三十餘歲還未曾談過戀愛的他,介紹給剛大學畢業不過二年的蘇冉,本意也是看看二人有沒有緣分。

若是有緣,那二人成婚,蘇家也算償了一份情。

若無緣,他們蘇家便是冒著風險,在生意上暗中幫他們戚家幾次,也算全了戚家的恩情。

好在最後在交流的過程中,蘇冉與他互生好感,極為相愛,最後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步入婚姻殿堂。

然而,在許多事上,若非逼不得已,能不用蘇家,他都是儘量不去麻煩的。

一來,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拉不下那個臉。

二來,戚家的財力在京都已經很招人嫉妒了,平時明裡暗裡也遭受不少黑手,若是再不避鋒芒,公然與蘇家頻繁接觸,恐怕不隻是戚家會死的慘,可能連帶著蘇家也會倒黴。

不管怎麼說,蘇家那兒畢竟是冉冉的娘家,他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娘家人?

這次來請求蘇勵,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這事兒我也不好下決定,畢竟偵查案件的工作,是戚南橋自己的選擇,若是貿然撤掉他的職位,恐怕會適得其反。

如今,你既求到我面前,我也不能說不管,這樣吧!待我找個時間,問問戚南橋的意思,看他是如何想的!”

蘇勵一開始是看不上這個妹夫的,後來經過多年觀察和相處,才發覺他這妹夫還算可以,不隻是聰明,活的也很清醒。

跟他妹妹結婚二十多年,加這次,統共也就求他三次,第一次,真情實意的請求他把妹妹冉冉交給他,神色堅定且認真的發誓,一定會好好愛護蘇冉,嗬護蘇冉,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這點,他蘇勵看到了,戚峴山做的很好!

第二次求他,是因為他被人暗殺腿部中槍,他自己派人追蹤查了許久,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所以才請求他幫忙。

本來他是有些猶豫地,後來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第三次,也就是這次了!

不過結果能不能如他所願,也並不是他說了算。

得看國家願不願意放人,以及戚南橋肯不肯配合。

“妳說的,我都明白,若是由你出面解說,依然不能打消南橋的心念,亦或是上頭依然堅持禦用南橋,我也願意接受!”

戚峴山態度很是認真,不摻一絲假意,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力。

若是南橋執意要走那條凶險異常的路,他戚峴山也隻能認下了。

至於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隻能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