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淩琦很不滿戚南橋上位者般的指派,剛要開口拒絕,卻見戚南橋左右搖晃了一下,轟然倒在了地上。
淩琦驚詫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戚南橋,一時呆住了,等看到李浩腳步急促”地上前,才醒過神來,來不及多想,身體快過大腦,淩琦極快地衝到戚南橋身邊,不待李浩有所動作,便一個用力將戚南橋攔腰抱起,像疾風一般席卷而去……
李浩望向裹著風而去的殘影,抬手摸了摸被勁風吹亂的額發,眼裡充滿了不解和疑惑,“他倆這是…怎麼回事兒?”
轉首見跟著他過來的幾位警員,都目不轉睛地看向淩琦倆人消失的方向,臉色一沉,“都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殘局?”
話落抬腿就超目光呆愣的周旋,屁股上踢了一腳,沒好氣地道,“人都沒影了,還看啥看!”
“能毫不費力把咱們戚先生抱起來跑的像風一樣快,淩仙長果真是神人!”
周旋看著戚南橋和淩琦消失的方向,由衷地感歎一聲,就與李浩他們一同安撫那些傷員去了。
妖界——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織羽神色冰冷地看向穿著淺灰色高定大衣,斜靠在沙發上地俊美無濤的男人,
“帶來了!”
男人眼中閃過驚喜,語氣急切地衝上前,“在哪兒呢?快給我!”
“東西是帶來了,但我不會給你!”
織羽衣袖一拂,許墨便出現在他的身側,不待男人接腔,織羽便先一步嗤聲道:“墨黎,彆妄想與我玩心術,你還不配!”
墨黎見織羽眼神冷冽地看著自己,心中咯噔一跳,莫非他知道了自己在極陰之體,身上作手腳的事兒?
既然如此……
想罷墨黎便趁著織羽不注意的時候,右掌運力快速向織羽前胸拍去,左手則毫不遲疑地抓向許墨的肩胛骨……
織羽眸光一凝,拎著許墨一個空翻側旋,如疾風般往後飛掠,
緊接著又一個閃身,眨眼間到了墨黎的身後,趁其不備,一掌拍在了其後心上。
墨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想要完全躲開已來不及,忙運氣護體,一個側旋,儘了全力,終是避開重要部位,依然受到了些波及。
“咳……”
墨黎吐出一口黑色的汙血,“若非本尊練功時,不小心走岔了氣,傷到七經八脈,憑你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傷到本尊的!”
就算再遲鈍,許墨此時也明白過來,眼前這兩個俊逸非凡的男人是在爭搶她,隻是她有些不清楚,他們為何要爭搶她。
尤其是織羽先生,她們約定好的,隻要她按照他設定好的計謀,誆詐程鵬輝,以此來激怒他,讓他親手殺了她,將她的怨氣激發到最大。
然後他在以琴為織,將她的怨氣分散到所有害她的人身上,讓那些人為自己作的惡買單後,她就將自己獻祭給他,而現在自己已經是屬於他的了,為何他還要與另一個男人爭鬥?
織羽冷眼靜看墨黎的窘態,“墨黎,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父皇在世的時候,也頂多與我打個平手,你覺得你比你父皇又好到哪兒去?”
說罷織羽便立時劃開冥界的大門,當著墨黎的面把許墨丟入了冥界。
親眼看到織羽把許墨丟入冥界,墨黎登時氣的目眥欲裂,抬手撫著急劇喘息的胸口,“織羽,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本尊很需要極陰之女修複暗傷,你竟將她,將她……送入冥界!”
“墨黎,不是我過分,而是你!”
織羽一甩袖袍背對著墨黎,語氣冰冷的說道:“我的確是欠了你父皇的一個人情,也答應他在你需要的時候照料一下。
此前,你找到我,說你受了暗傷,需要怨氣極重的極陰之女元神修複暗傷。
我不顧因果,冒著大不韙的罪孽,為你尋得極陰之女,本就打算事情結束後,就將其送過來交給你的。
卻不曾想你竟私自插手,激發許墨身上的怨念,讓她變成惡鬼,害了醫院諸多人傷亡,讓我背上更重的因果。
墨黎,從此我們便形同陌路吧!”
“我那樣做也是為了,將許墨身上的怨氣激發到最大!”
看著織羽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的背影,墨黎衝著織羽的背影吼了這麼一句。
這個世上的極陰之體太難得了,好容易尋到一個,他自然是心急的,隻是卻沒想到最後會發展成這樣。
此時的墨黎心裡充滿了彷徨和懊悔。
父皇還在時,曾與織羽是友人,織羽也常會去妖界皇宮內,陪父皇飲酒,下棋、談古論今,他自然也是時常見到織羽的。
他打小就不得父皇喜歡,第一次看見織羽時,是因著沒有練好術法而被父皇批評,織羽上前解了圍,還順勢鼓勵了他。
打那以後,他就覺得織羽是個好人,也及喜歡與他親近,每次見到他,總喜歡喚他織羽叔叔。
然而,今天他小時候常叫的織羽叔叔,說要與他形同陌路了。
他身邊此後再也沒有可親近之人了,此刻墨黎才發覺自己好似真的做錯了事。
然而,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醫院——
戚南橋強自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想抬手揉揉額角,卻發覺手臂沉重的抬不起來,扭頭一看,卻發現淩琦正拉著他的手,趴在床邊上睡的正熟。
戚南橋目光茫然地看向四周,又掃了一眼正打著的點滴,……
藥瓶?醫院?
戚南橋的腦子驀然清明了起來,他這莫不是失血過多,昏倒之後被送到醫院裡來了?
是……淩琦送他……來的醫院?
戚南橋側首看向淩琦精致的睡顏,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胳膊。
淩琦察覺到動靜,立即睜開眼,見戚南橋正盯著她看,嚇得頭皮一緊,登時鬆開手,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戚先生,你,你彆介意,我不是故意觸碰你的,你昏倒了,我送你來的醫院……我……”
她把戚南橋送到醫院,經過搶救,人雖脫離危險,卻沒有蘇醒的跡象,她本想就此離開,卻發覺自己實在狠不下心,不管不顧直接走人。
無奈,隻得屏蔽所有思緒,想著等他醒來就走,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天……
而她卻因沒有撐住疲累,不小心趴在他床邊睡著了,這下事情搞大條了,這家夥有潔癖,不喜歡彆人碰觸,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優記得沒重生之前,十七歲的自己,因為不會隱藏心裡的愛意,忍不住偷偷潛入他臨時居住的酒店,費勁心思引開他的保鏢,抓住他胳膊跟他表白,被他嫌惡地扔入遊泳池的情景。
那時,她不會遊泳,險些淹死,好在他大概是顧忌淩氏集團一些面子的,才叫人把被水嗆的半死不活的她撈上來,丟到了酒店的大門口。
也是打那天起,外面忽然傳了許多流言,說戚家少爺狠心絕情,小小年紀不顧禮儀廉恥,與淩家小姐一夜春宵後,竟喜新厭舊地將其拋棄。
後面跟著還有各種她與戚南橋拉扯的動作,被有心人錯開角度拍成了郎有情,妾有意。
以及後面被扔到水裡,還有丟到大門外的淒慘照片……
她知道這種歪曲事實的流言,必然是有心之人,煽風點火引發出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戚家。
這些事兒雖並非她有意為之,卻是因她而起,她最終還是害的戚氏股票暴跌了,更因此叫戚家之人恨上了她,可她又有什麼錯呢?
她錯就錯在不該愛上戚南橋,因而將戚氏的打擊報複,引到了她淩氏集團和爸媽身上。
……
戚南橋見淩琦面色緊張地解釋著什麼,不耐地促起了眉頭,他又沒怪她什麼,何必露出一副,好似自己要吃了她的表情?
戚南橋心裡及不舒服,因此語氣也重了些,“好了,我知道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淩琦聽著戚南橋的驅逐之意,面色一白,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當觸及到戚南橋冷漠到不帶一絲感情的眉眼,最終還是默不作聲地轉了身。
卻在手扶著門把手的時候,戚南橋毫無情緒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記得把門帶上!哦對了,再順便叫李浩隊長進來一下!”
此時的醫院走廊外,薛曉憂心忡忡地頻頻望向戚南橋的病房,“隊長,你說戚先生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閉嘴!”李浩瞪了一眼薛曉,“戚先生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有事?”
話是這麼說,李浩也是有些擔心的,因著戚南橋那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來受了多重的傷,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隻聽醫生說他失血性休克,說若是再晚一步,恐怕無力回天,他險些嚇死。
好在是搶救了過來,他沒想到戚先生那麼敬業,身上受那麼重的傷,流那麼多血,還拚命堅持著工作。
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敬佩戚先生了,李浩望著病房的方向,眼裡閃著敬重的光芒。
李浩不知道的是,他這樣想怕是錯了,戚南橋那是因為痛覺遲緩才會如此,否者,哪個正常的大男人受那麼重的傷,留那麼多血還能堅持著一聲不吭的?
“李隊長,戚先生叫你進去!”
淩琦走出來打斷李浩的思緒提醒道。
“淩仙長,你這是怎麼了?”
李浩見淩琦面色透著蒼白和不渝,忙迎上去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淩琦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淺笑,解釋道。
“李隊長以後直接喚我淩琦或小琦就好,總是淩仙長來淩仙長去的,怪生疏的!”
不待李浩搭話,淩琦直接提議道。
“好的,淩仙……淩琦,以後我這麼喚你,你彆介意就好!”
李浩露出友好的一笑,伸手與淩琦握了握,“私下裡,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李浩!”
淩琦鬆開手道:“好的,那……李浩,既然戚先生已經醒了,我就不打擾你們談事了。”
不待李浩接話淩琦便直接轉了身,剛走兩步又回頭看向站在原處的李浩,“如果隊裡還有什麼事需要我,直接找你們局長打電話給我就好!”
“好的,淩琦,再聯係!”
李浩揮了揮手與薛曉交代兩句,便轉身往病房走去!
淩琦抬眸看著病房的方向,腦中不停的回放著前世今生,戚南橋對她種種冰冷無情的場景,一股心酸湧上喉間,心中登時痛如刀絞……
淩琦有些難受的揪著胸前的衣襟,雖然早已下定決心遠離他。然而,當真正觸及到有關他的事,她的心還是會因他的話,他的神色,而不受控製地沉淪……
罷了罷了,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能看到他沒有事,身體好好的,她已經很知足了。
想罷,淩琦閉眼深呼吸一口氣,便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