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醫院這邊有個傷者醒了,一直哭喊著要找馬欣榮!”
說是傷者,也不全是,那個女孩是整個凶案現場最奇怪的女人。
倒在地下的十幾個人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唯有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的躺在血泊中。
李浩面色凝重地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好似想起什麼,又轉首看向戚南橋問道:“戚先生要一起去嗎?”
“正有此意!”
戚南橋抬腳跟了上去,“那個女人能安然無恙地昏倒在那些傷亡人數中,說不準與這場凶殺案有密不可切地關聯。”
“到醫院後,咱們先探探她的口風,看看能不能問到些有用的信息!”
李浩連連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醫院——
“欣榮,欣榮呢?她怎麼樣了?”
趙琪琪抓著薛曉的衣袖,眼裡透著焦慮和恐懼,“薛警官,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她?”
望著眼前神色恍惚,幾乎處在崩潰邊緣的趙琪琪,薛曉知道她此時不能再受什麼刺激,在整個對話中語氣都是極儘溫柔,“你說的那個,欣榮是誰?能跟我說清楚嗎?”
“欣榮?欣榮是誰?”
趙琪琪有些焦躁地拉扯著自己的頭發,“是誰?是誰呢?我……我好像不記得了!”
“你看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
薛曉先把那五十六個沒有受到傷害之人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拿到趙琪琪的眼前,讓她辨認。
每拿出一張照片都要輕聲地問問,是不是她(他)……
花了十多分鐘將照片全部看完後,趙琪琪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薛曉知道這些幸存者裡面沒有所謂的欣榮,那一定是在傷亡者裡面了。
隻是趙琪琪現在這情況,醫生說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薛曉有些不敢把那些,死的慘不忍睹地死者照片拿出來給她看。
隻得側首望向站在門外的戚南橋和李浩,見二人點頭,這才把那十幾張照片拿出來讓趙琪琪辨認。
趙琪琪順從地看著薛曉手中的照片,直到看到一張身穿米灰色休閒套裝,嘴角掛著解脫笑容,脖子上的刀口深可見骨,名字叫馬欣榮的女人。才猛然尖叫出聲,更是手指顫抖的搶過照片,聲音沙啞的喊道:“欣榮,欣榮……,”
隨即抬頭望向薛曉,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唇角顫動的問:“薛警官,欣榮她……她這是怎麼了啊?”
“她死了!”
看著眼前抱著照片,面色蒼白,雙肩顫栗的女孩,儘管有些不忍心,薛曉還是實話實說了。
“她死了?”
趙琪琪神情有些恍惚和不敢置信。
欣榮死在她眼前的時候,她一直都以為那是幻覺,不是真的。
她也一直都在不停的催眠自己,讓自己忘掉那一幕,卻原來一直都是她在逃避,不敢面對現實而已!
“趙小姐,你……還好嗎?”
薛曉有些不敢打擾她的思緒,怕驚擾到她緊繃的神經。
“我……我……”
趙琪琪突然崩潰大哭起來,邊哭邊嘶啞地悲聲道:“欣榮和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們更是無數次,睡在同一個被窩裡長大的好閨蜜。
本來打算這次參加完米月的婚禮,我們就一起去海島衝浪的,我從未想過她會出事,她怎麼會死呢?”
趙琪琪的指尖緊緊地揪著床單,想到若是阿婆知道欣榮離世不知該有多難過,或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趙琪琪越想越痛苦,眼淚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掉。
趙琪琪的事兒讓薛曉想到了,她那突然得了急病去世的閨蜜,見她哭的傷心,薛曉邊默不作聲地抽著紙巾,邊輕聲說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像你和欣榮關係那樣好的閨蜜,我們雖不是睡在一個被窩長大的,但是我的許多第一次,都是與她一起做的,我們關係很要好,要好到哪怕為彼此失去生命也毫無怨言。”
“那她現在在哪兒?”
趙琪琪擦了擦眼淚,抬眼看向薛曉,抽噎了一下,問道,“她是不是也和我的欣榮一樣……”
趙琪琪雖然單純,卻也不傻,她想著,若是這位警官的閨蜜好好的,她也不會在此時此刻,突然與她說這些話題。
“她死了,得急病走的!”薛曉心裡悶悶的,隻覺得壓抑的難受,“她走的時候,我剛好在外地聯考,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那你一定很難過吧!”
“是的,不止如此,我也很遺憾,至今都難以釋懷!”薛曉說罷長舒一口氣,強自展開笑顏道,“有些事兒,其實我們也可以掉過頭來想,她們走了,不一定就是死了,不在了,也有可能是這一世過的太苦,她們這是去尋求新生,去過更好的生活了。”
“嗯。”
趙琪琪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甕聲甕氣地說:“美女警官,謝謝你安慰我!”
“應該的!”
薛曉見趙琪琪情緒平複了下來,才又開口,柔聲問道:“那……趙小姐,你能跟我說說馬欣榮死之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趙琪琪抬起頭看向眼中泛著憐憫的薛曉,吸了吸鼻子,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頓了一會兒,才回憶道:“自從欣榮三個月前,被米月約出去回來後就變了。
不隻是性子沉悶了不少,還總是會精神恍惚,時常一個人發呆。
之前她很注重養生,生物鐘也很準時。最近這段時間,有時候過了淩晨還不見她休息。”
想起馬欣榮臨死之前說的話,趙琪琪又給薛曉複述了一遍,道:“我實在不知道欣榮她到底怎麼了,為何會說出那樣奇怪的話,明明我們去米月婚禮現場之前她還好好的!”
語罷趙琪琪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隨即忙伸手抓住薛曉的一隻手臂,語氣哀切中透著懇求,“欣榮死的太慘了,薛警官,你一定要儘快查明真相,還欣榮一個公道啊!”
薛曉立即保證,“趙小姐隻管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儘快破獲這樁案件,早日抓到凶手的!”
想起那殘忍到令人發指的命案現場,薛曉眼中燃燒著不屈不撓的熊熊烈火。
等抓到凶手,就算作為刑警不能私自動用私刑,她也一定會冒著被隊長罰過的罪責,踹他幾腳!
“你和馬欣榮與那個叫米月的新娘很熟?”
“我們是大學同學,曾在同一個寢室住了三年,大四剛開學沒多久,米月因為攀上了一個叫程鵬輝的富二代,之後就搬離了寢室。”
趙琪琪怕薛曉不明白程鵬輝是誰,又連忙解釋道:“就是今天案發現場那個新郎!”
“哦?竟還有這種事?”
薛曉若有所思,她平時愛看財經新聞,財經報道上的年輕有為男人,她多少也是認識一二的。
這個叫程鵬輝的男人,財經頻道上也報道過幾次,許氏集團資助的山區貧窮學生其中就有他。
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後來竟一躍變成了許董事長的上門女婿。
總之,不管內幕如何,那男人就是一個鳳凰男,哪裡是什麼富二代!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與那個程鵬輝搭上邊兒的嗎?”
“不知道啊,”
趙琪琪搖了搖頭,隨即好似又想起什麼,忙道:“哦對了,欣榮私下好像與我說過一次,說米月認識一個很有錢的朋友,想來也是因為那個朋友才認識程鵬輝的。”
“那你知道她那個朋友叫什麼嗎?”
“我記不太清了,叫許……許什麼來著?”
薛曉見趙琪琪抓著頭發,頗為苦惱的樣子,連忙道:“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等下次想起來了再告訴我吧!”
薛曉轉首見李浩招手讓她出去,便又道:“你先好好休息,局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李隊,什麼事?”
薛曉走出來小聲詢問道。
“咱們趕緊回去,方才芳姐打電話說局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