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回家嘍 照亮了回家的路(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3318 字 6個月前

小月餅廠跟篩子似的, 內部消息很好打聽,許家茂蹲了兩天,就了解清楚了。

這個小月餅乾屬於首都好滋味食品廠的分廠,專門生產月餅, 許家茂以前還吃過這個廠子生產的月餅, 不過近幾年, 月餅廠的生意大不如前。

不光因為廠子裡機器老舊、配方落伍, 生產出來的月餅毫無競爭力,還因為內部管理混亂,小小的一個廠子, 領導足有二十幾個, 每個都派頭十足,尤其以廠長派頭最大,廠裡專門購置了一輛小轎車, 就是供他使用。

去年,廠領導們又拍腦袋決定引進國外的某種技術,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堆廢鐵回來,技術沒有得到升級, 廠子還因此欠了一大筆外債。

如今, 月餅廠是內憂外患,外債還不上, 工人工資也發不出來。

廠領導們沒辦法解決問題,就寄希望於總廠伸出援助之手, 但總廠也不樂意,好好一個廠子讓你們乾垮了,還好意思讓總廠擦屁股?

外債加上拖欠的工人工資不是一筆小數目, 就算月餅廠廠長是總廠廠長的親兒子,總廠廠長想幫兒子,廠裡其他人也不答應。

月餅廠的領導們見總廠態度堅決,也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就打起了其他主意。

我們當初可是從總廠分出來的,現在廠子乾不下去了,隻希望怎麼來怎麼回去。

啥意思呢?

把分廠合並回總廠。

總廠當然不願意,月餅廠現在對他們而言就是個雞肋,月餅早已經不是食品廠的主力產品,近幾年銷量也不好,合並回來對他們沒多大好處。

反而有不少壞處,分廠裡還有那麼多職工,現在工作多緊缺,總廠還有那麼多職工子弟沒工作,他們再接收分廠的職工,不是白白增加負擔嗎?

再有,把分廠合並到總廠,欠的外債還不是要他們還?

總廠不可能答應,他們很想不管分廠死活,但又不得不考慮一個情況,分廠的職工都是從總廠調過去的,當初讓他們建設新廠,現在不管他們死活,職工們不肯罷休,紛紛堵在總廠廠區要說法。

有激進的還說要上訪,找政府。

總廠頭都大了,怕事情鬨大影響不好,也不敢把話說死,隻能先安撫為主。

兩方就這麼僵持住了。

許家茂道:“月餅廠那個廠長這幾年沒少貪錢,職工們私底下說,他不僅經常拿公款吃喝,還和好幾個女同誌不清不楚,花錢忒大方……”

大家都猜他給女同誌花的錢也是從廠裡貪的,不然隻靠工資,也不能天天下館子看電影,時不時還送人家手表衣服。

職工們每次說起這事,都得呸上一口。

許家茂也唾棄道:“還有,我發現,職工們去找總廠要說法這事也有廠長和那些領導們的攛掇,他們想回總廠,總廠不答應,就拿職工們當刀……忒不是東西!”

蘇長河默默聽著,腦子裡的想法一個接一個,等許家茂說完,他才問:“能和他們說上話嗎?”

“啊?”

“月餅廠廠長和領導們,”蘇長河嘴角微勾,“給他們出個好主意,既然兩方都不想要,不如賣出去。”

廠子賣出去,對分廠而言,他們可以如願回到總廠,對總廠而言,一來分廠和總廠位置相隔甚遠,不方便管理,二來,賣廠房的錢可以償還外債、發放分廠職工被拖欠的工資,說不定,總廠還能掙一筆。

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許家茂明白了蘇長河的意思,他也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這就去辦。”

月餅廠廠長迫不及待想甩開廠子,他們願意賣,卻提出要求,一是接收廠裡的所有工人,二是廠子的債務和廠子是一個整體,要買就要一起承擔。

意思就是出一筆錢買廠子,還得出一筆錢還欠債。

許家茂問:“哥,咱們還買嗎?”

這明顯是獅子大開口,接收廠裡所有工人就不可能,不提信不信任的問題,他要的是乾活的人,不是大爺。

蘇長河搖頭,“暫時不。”他們又不是非月餅廠不可,他說:“盯著月餅廠的動靜,其他不用管,再去打聽打聽其他廠子,實在沒有,就去郊外找個合適的地方。”

大不了他們自己蓋,先蓋得簡陋點,後期邊生產邊改建。

蘇長河把這事交給了許家茂,他自己該回老家過年了。

已經臘月二十幾了,走之前,他把炸雞店的員工們都召集起來,馬老太太和白紅梅都要一起回去,從兩個店裡提了兩個在京城的人暫代店長。

然後給每個人發了一個過年紅包,紅包裡除了錢,還有一張全家桶券和幾張奶茶券。

員工們雖然在炸雞店上班,但平時自己也舍不得買店裡的東西吃,最多過節或者家裡孩子生日,買份雞架,一家子分著吃。

這回可好了,他們能一人抱一桶回去,讓家裡孩子吃個夠!還能帶幾杯奶茶,讓孩子們邊吃邊喝!

大家都喜氣洋洋,蘇長河說道:“過年這段日子就辛苦大家了!”

過年生意好,炸雞店三十到初二放假,初三就繼續上班,蘇長河就說:“從初三到初七,屬於春節假期,凡是上班的人,按三倍工資算!”

大家一下子沸騰了,她們每月工資最低也有二十多,平均每天就是七八毛,那四天要是都上班,按三倍算,一天就能拿二塊多!

還放什麼假啊?反正放假回家也要忙活一大家子吃飯,還不如來上班,幾天就能拿小十塊錢!

拿了錢,想乾啥不成?

有人還提議:“老板,乾脆初一就開門,初一初二不少人出來逛,咱這生意肯定不差!”

“那可不成,一年到頭,也得讓你們休息休息,大過年的,不得回家團圓團圓拜拜年?”

團圓拜年哪有賺錢香?再說,她們平時也有休息的時候,現在自己可是忙著掙錢,家裡人遷就一下怎麼了?

在大家強烈的要求下,開門時間提前到初二,蘇長河說大家排個班,有時間的就來店裡,家裡有事就照常放假,結果大家紛紛擺手,“沒事沒事,家裡有人呢!”

行吧,員工們積極性這麼高,蘇長河隻能答應,他心想,那就等年過完,找個機會,給大家再發發福利。說起來後世婦女節有的公司也會放假發東西,他們炸雞店雖小,也應該向一流的大公司看齊。

除了店裡的女同誌們,六個退伍兵哥也收到了過年紅包,蘇長河本來想和他們商量,讓他們今年分批回家過年,因為店裡面還需要照看。

誰知他還沒開口,他們就說今年他們不回去,店裡和蓋的房子那邊他們來看著,讓蘇長河放心。

蘇長河心中一陣感動,又給他們留了一筆生活費,當初說好包吃包住,三十到初一,店裡面不開門,食堂也沒人做飯。

他說:“過年那幾天你們就去國營飯店吃飯,我和國營飯店的同誌打過招呼了。”還特地和人家訂了大年三十的一桌菜,就當是他們的年夜飯了。

接著是蓋房子的那些人,蓋房子的一大半都是自己人,不過自己人,該有的福利也不能少,蘇長河一人發了個紅包,連大舅子都沒落下。

馬向華推辭,“給我這個乾嘛?”

蘇長河說:“公是公,私是私,你是給隊裡蓋房子,又不是給我蓋,要是給我蓋,我肯定啥也不給!”

“大哥,你都在京城待好幾個月了,這次回去也得給學文學武買點東西吧?還有你們,今天就彆乾活了,收拾收拾去商店逛逛,出來這麼久,不給家裡爹媽老婆孩子買點東西?”

大家嘿嘿笑,他們來京城有段日子了,還真沒出去逛過,對首都也挺好奇。

蘇長河不放心這幫漢子,乾脆讓許家茂這個本地人帶他們出去轉轉,來一趟京城,好歹看看景色,吃吃特色美食,彆回頭回老家,彆人問首都啥樣,就知道院子。

最後一個紅包是給許家茂的,他前前後後幫蘇長河辦了不少事,蘇長河已經打算年後就將他提為正式的助理。

許家茂笑得見牙不見眼,他早就知道跟著蘇哥,蘇哥不會虧待他,但真收到紅包,心裡還是美滋滋。他偷偷打開紅包看了眼,隻見裡面同樣放著炸雞奶茶的券,以及五張大團結。

整整五張!

瞬間,許家茂兩眼放光,兩隻眼睛活像安了兩燈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蘇長河拍拍他的肩膀,許家茂齜著牙樂,“謝謝蘇哥。”

“謝啥?這是你應得的,給你的年終獎,打聽消息的花費你先記著,年後記得找我報銷。”

“哎好!”果然,跟著蘇哥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京城的事一樣一樣安排好,已經臘月二十七了,隊裡的小貨車送來年前最後一批貨,蘇長河帶人送去百貨商店和火車站,順便結清之前的貨款。

下午,大家就收拾好行李,回家咯!

隊裡的小貨車隻有駕駛座和副駕駛兩個位置,馬老太太和蘇月一個年紀最大,一個年紀最小,兩人得以坐進副駕駛,至於其他人,隻能全擠在車廂裡。

農曆十二月末,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坐在敞開的車廂裡冷風嗖嗖的,蘇長河特地抱了幾床被子上來,又用鹽水瓶裝了好幾瓶熱水塞被窩裡,大家擠在一起,竟然不覺得冷。

蘇長河心道,不是不覺得冷,是歸心似箭,連外部環境也不覺得惡劣了。

這麼久沒回去,想到夜裡就能到家,連他自己都興致高漲。

*

晚飯時分,天空飄起雪,到九十點鐘,雪越下越大,整個前進大隊像被蓋上了一層棉花被。

鄉下不像城裡,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冬天農閒,鄉下人睡得更早,一般六七點鐘,天黑就躺床上了,但今晚,前進大隊一大半的人家都沒有睡。

漆黑的夜色裡,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門窗映照在雪地上,照亮了回家的路。

“滴滴,滴滴!”

“回來了,回來了……”

“長河?長河?”

“哎!我在這兒!”

“蕙蘭她媽?哎呦老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萍萍?萍萍!”

“保國?建國……”

天色已晚,這些回來的人頭上一層雪花,一個個凍得夠嗆,來不及敘舊,先各回各家,大家晚飯還沒吃呢,趕緊回家弄點熱乎的下肚。

蘇家,衛陽這次沒跟著去京城送貨,他已經把家裡收拾好了,家裡乾乾淨淨,兩個房間的被子都曬過,被子裡放了灌了熱水的鹽水瓶,暖烘烘的。

屋裡爐子早就燒了起來,爐子上溫著燉了一下午的雞湯,蘇長河他們仨換了身乾衣服的功夫,衛陽就已經用雞湯下了面條,鍋裡還打了幾個荷包蛋,撒了白菜。

一人一碗面下肚,圍坐在爐子旁邊,看著熱氣慢騰騰地上升,整個人都懶散起來。

衛陽拿過碗筷,說道:“水壺裡有熱水,我來收拾,你們去洗臉洗腳,趕緊睡覺吧。”

蘇長河伸了個懶腰,蘇月打了個哈欠,馬蕙蘭把碗筷放鍋裡,說衛陽,“大冷天的,用熱水刷,你也早點休息。”

經過一夜的修整,第二天,大家才恢複過來。整個大隊都熱鬨起來,隊裡的人好奇首都啥樣,去京城的人也想知道家裡這段日子咋樣。

經過蘇長河的提醒,去京城的人都給家裡人帶了禮物,隊裡更是時不時傳出喜悅的歡呼。

蘇長河也以隊裡的名義給老頭老太太們帶了禮物,一人一頂帽子。

老爺子們的是那種類似鴨舌帽,外面皮質,裡面帶毛,兩邊是毛絨絨的護耳,可以掀上去,也可以拉下來蓋住耳朵。

老太太們的是毛線帽,大紅大紫的顏色,上面還勾出了花紋,有幾頂還是兩種顏色混搭。

老爺子老太太們果然很高興,眼睛粘在一堆帽子上都拔不出來,老爺子們還罷了,他們的帽子顏色款式一模一樣,不用挑,隨便拿一個就行。

老太太們就不一樣了,先到先選,先來的人選擇範圍廣,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大紅的帽子,看看深紫色的帽子,又試試大紅和黃色混合的帽子,最後看其他老太太來了,趕忙拿過深紫色的。

就這頂了,這個顏色叫啥來著……時髦!

而後幾天,隊裡的老爺子老太太們一人一頂帽子,就沒脫下來過,大家穿著又差不多,走在後面,都認不出來誰是誰。

馬蕙蘭也給隊裡的女同誌們帶了禮物回來,京城的一款叫“美容蜜”的擦臉霜,自從自己能掙錢,前進大隊的女同誌們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平時就會讓業務部的小夥子們捎帶擦臉油擦臉霜回來。

一聽這是首都的牌子,都說,“我要!”

“我也要一瓶!”

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聞了聞,“真香呀!”

媽媽們在屋裡試新牌子的擦臉霜,小孩們都在外面玩,一個個也不怕冷。

蘇月扛著一個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後頭跟著一串小夥伴,小夥伴們眼巴巴盯著紅彤彤裹著糖衣的糖葫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糖葫蘆是蘇月特地帶回來的,回來之前她就在想給大家帶什麼好,糖葫蘆就是京城的一個有名的吃食,走之前,表哥他們還說想吃糖葫蘆呢。

正好,那就帶糖葫蘆回來吧。

京城裡大多糖葫蘆都沒有包裝紙,不好攜帶,蘇月乾脆把人家的草靶一起買了,一路上就這麼抱著,得虧她坐在副駕駛,不然半道上下雪,糖葫蘆肯定弄臟了。

蘇月帶著一串小夥伴一直走到前進小學的教室裡,她順著椅子,爬上桌子,讓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一人一串,都有!”

片刻後,一屋子小孩動作整齊劃一,舉著糖葫蘆,齊刷刷地伸出舌頭。

啊,好甜!

“裡面是酸的,又酸又甜!”

“你們看我這串,有一塊好大的糖……”

“我這串才大呢,每個糖葫蘆都圓圓滾滾……”

蘇月把人家草靶上的糖葫蘆全買回來了,總共有幾十串,小夥伴們一人一串分完,草靶上還插著幾串,吃的快的一邊瞅草靶上的糖葫蘆,一邊伸出試探的小手。

“老大,剩下的……”

蘇月敲開他的手,“剩下的是獎勵!”

“上了一學期課,你們學習咋樣啊?”

被敲打的小孩臉一垮,三狗子卻“唰”地舉起手,滿臉放光,“我、期末考試我考了第一!”

不錯不錯,蘇月啪啪鼓掌,“還有呢?”

前進小學目前分為兩個年級,三狗子是一年級的第一,槐花考了第二,陳亮考了第三。二年級的前三名分彆是馬超英的侄女雙喜、馬學文以及葛小燕的女兒麗麗。

出乎蘇月預料的是,她大表哥屈居第二,她二表哥更慘,堪堪位列班級第十。

他倆可是提前跟她學過。

馬學武也知道自己考得不好,看天看地看手裡的竹簽,就是不敢看小妹,不是他不學,是他們班同學太用功了!

自從姑姑考上大學,隊裡人意識到女人也能有出息,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女孩都被送到學校來了,姑父還弄個了獎學金,期末考試前三名,分彆獎勵三塊錢、兩塊錢、一塊錢。

班裡的女生們跟不要命似的學,馬學武內心淚流,他就是多看了幾次小人書,就考不過她們了嗚嗚。

蘇月狠狠瞪了一眼二表哥,轉過臉來又露出笑容,“每個年級的前三名,每人多分一串糖葫蘆!”

蘇月示意大家鼓掌,一陣掌聲後,她把糖葫蘆分給六個人,又說:“等暑假,兩個學期綜合成績最好的前三名,我跟我爸說,帶大家去首都玩!”

小夥伴們哇一聲叫出來,馬學文馬學武他們之前聽小表妹說過,但馬雙喜馬麗麗她們第一次知道,馬雙喜驚訝道:“啊!真的嗎?”

“真的!比黃金還真!”

馬麗麗擔憂道:“大人能答應嗎?”去首都吃穿住可都要花不少錢。

蘇月拍拍胸脯,“我讓我爸去說,大人們肯定答應!”

到暑假,他們隊裡的房子估計也建好了,去了也有地方住,而且她爸還說明年要在京城開分廠,肯定要叫隊裡的叔叔伯伯們過去幫忙,到時候隊裡不少人都在京城,大人們也不會不放心。

馬麗麗她們也都放心了,有長河爺/長河叔和家裡人說,爹媽肯定沒意見,家裡人可相信長河爺/長河叔的話了,爺奶都聽長河爺/長河叔的!

六個考好的小孩興奮地叫了起來,成績不好的小孩一臉失落,蘇月安慰道:“大家彆灰心,這次沒考好,還有下次,我們看的是這學期和下學期的總成績,而且明年、後年、大後年還有機會,隻要大家好好學習,以後都有機會去首都!”

對於鄉下孩子來說,去首都,以前是不敢想象的,現在他們敢想了,因為機會就在眼前,他們真真切切能夠到。

“首都都有啥呀?是不是特彆大?比縣城還大?”

“首都肯定很漂亮,老師都說了,首都有八達嶺長城……”

千言萬語就化成一句話,首都到底啥樣?

與此同時,隊裡的老太太們齊聚老馬家,也問出了這個問題,“首都到底啥樣?”

馬老太太可是他們隊裡唯一一個去過京城的老太太,這次回來,大家看著,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要說哪兒不一樣?

看看那簇新的棉襖,剪的整整齊齊的頭發,頭發上還彆了個發夾,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時髦”。

馬老太太時髦得跟城裡人沒有兩樣。

隊裡的老太太們心裡貓抓似的,你這去了小半年,到底都乾啥了?城裡風水這麼養人?

有田嬸先問出來,“首都到底啥樣啊?好看嗎?”

“那當然,”馬老太太一揮手,跟演講似的,“那可是咱們國家的首都,知道首都啥意思不?不僅是主席住的地方,更代表著咱國家的面子!你們就說說,放咱自己身上,出門和人家打交道,咱能整得一副埋汰樣嗎?”

那肯定不能,有點骨氣的人,家裡再窮,出門都得打理得乾乾淨淨。

“哎,這就對了,國家與國家之間也是一個道理,就好比咱和老M來往,人家的主席來咱國家,第一個去的就是首都,咱肯定不能在老M主席面前丟臉不是?所以呀,首都絕對是全國最好的地方!”

馬老太太不愧是在首都待過的人,被首都人民熏陶的,張口就是政治,唬得其他老太太一愣一愣的。

“那你在首都那麼些日子,看沒看什麼景兒啊?”

“景兒那可就多了,那什麼故宮,知道不?就是以前皇帝老爺家,宮殿都那麼老大,一個故宮比咱一個生產隊都大,人家皇帝老爺就一家人,屋子比咱們所有家加一塊都多……”

“還有那些大學,哦唷那個漂亮呀,裡面都是樓房,樓都那麼高!”馬老太太比劃了比屋頂還高的高度,“學校裡面有湖有樹有花啥都有!”

“我不是在京大,就長河念的那個大學,旁邊賣雞肉雞排什麼的嗎,到我們店裡來的顧客,基本上都是大學生,一個個可有禮貌了,見我就叫陸大娘,還說謝謝……”

馬老太太本名姓陸,她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哦,長河說我那個職位叫店長,知道啥是店長嗎?就是一店之長,店裡面都歸我管,手底下人也不多,也就四五個……要不是怕我累著,長河還說讓我去前門大街那個總店當店長,那可是上下兩層,最大的店,外國人都去過……”

老太太們聽著又羨慕又酸,哎呦喂,長河是你女婿咋了?他還給我們買帽子呢!

單大娘撇撇嘴,不就管四五個人嗎?我可是管著整個加工部,兩個車間,幾十號人!

不管她們咋想,反正馬老太太炫耀得很過癮,在京城,她面對的多是大學生老師們這些文化人,老太太牢記不能給閨女女婿以及老家人民丟臉,努力表現得像個城裡老太太。

另一方面也是老姐妹們不在,她想炫耀也沒處炫耀。

還是在家裡舒坦啊,馬老太太內心感慨。

其他老太太們聽了馬老太太的一通炫耀,越發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問道:“你說,京城那邊還要人嗎?”

“啊?啥意思?”

“你看我們去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