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坐火車(雙更 “媽呀,這年頭出趟門可……(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2117 字 6個月前

閨女的話給蘇長河打開了一條新的道路。

閨女腦子裡的知識是有窮的, 天下的知識是無儘的。

同時,蘇長河也再次明確了一個想法, 閨女還是得繼續學習, 有這寶貝腦子,不學習都是浪費!

翹著腳丫子躺平的蘇月還不知道她爸的險惡用心。

直到若乾年後,她爸出國總想帶上她。彆感動,不是父女情深, 而是為了叫她去當地最大的圖書館把書全看一遍。

還說她這是在西方國家的嚴密封鎖下, 另辟新路, 做一個優秀的知識搬運工, 為祖國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那時候她才知道,合著她爸拿她當人形存儲器了。

眼下,蘇月隻知道, 她的一通叭叭造成的結果就是——

“去滬市?!”

第二天一早,蘇月剛起床, 牙還沒刷完,就收到了這個通知。

“不是,為什麼啊?”

“不是你說的,咱可以找專業人才取經。你爸我目前熟悉的地方除了淮寧縣就隻有滬市。”

剛好,蘇家附近就有一所農校,因為離家不遠,原身小時候還進去玩過。後來動亂時期, 學生群情激奮, 衝進去打砸燒, 原身生怕被人知道他和裡面的老師說過話,不敢跟同學一起,連走路都繞著農校走。

後來聽說裡面的老師, 有的被下放農場接受勞動改造,有的被批.鬥被打倒,淪落到掃廁所。

如今撥亂反正,高考已經恢複,社會要發展,國家需要人才,農校大約也恢複了。

蘇長河就打算去農校看看,學校的老師教授們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另外滬市有養殖場,也可以想辦法實地學習學習。

他沒有和閨女說那麼詳細,反正到時候還得帶著這丫頭幫忙,該知道的都能知道。

他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商量,“不開心?不然你彆去了,我和你媽去,還省一個人車票錢。”

“去去去,我當然去!”

蘇月吐掉牙膏沫,對一大早逗小孩的親爹不滿,“這麼突然的決定,還不讓人驚訝一下?而且我才五歲,根本不要買票好不好?”

“那還不趕緊收拾東西去,你要帶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啊,我們上午就出發,你要是來不及,就留下看家得了!反正你外公家肯定有你一口飯吃,是吧,蕙蘭同誌?”

“一大早你招她乾嗎?”

蕙蘭同誌斜他一眼,收了蘇月手裡的牙刷牙缸,“牙刷得帶著,媽拿進去。你去洗臉,熱水倒盆裡了,洗完趕緊吃早飯,給你留了饅頭雞蛋。快去!彆搭理你爸,越搭理越來勁!”

有了老媽撐腰,蘇月哼道:“我爸忒幼稚,不跟他一般見識!”

“叫爹地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幼稚啦?”

那當然不能說,叫爹地的時候,不是要錢就是要東西,不僅不能,還巴不得給他頒一個“天下第一好父親”獎。

蘇月皮完,溜去廚房洗臉吃早飯。馬慧蘭將臥室中間的簾子拉到一頭,進了裡間,她在裡面收拾閨女的行李,老蘇在外面收拾他倆的。

臥室早前被收拾成裡外兩間,中間用大衣櫃隔開,大衣櫃一邊靠牆,另一邊拉了條簾子,一直擋到過道。

晚上睡覺,簾子一拉,蘇月就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七十年代,絕大多數的孩子都沒有自己的房間,比如馬學文馬學武兄弟倆。他倆已經十歲了,還跟爹媽睡一張床。估計的等他倆娶媳婦,才能擁有自己的房間。

因此,兩人對小表妹一應俱全的小房間非常羨慕。

可在蘇長河看來,還是太糊弄了。

當初的計劃是儘早搬到城裡,所以拉個簾子對付對付,現在情況有變。

今年高考全面恢複,考試時間不像去年,調整到了七月份。他們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到半年,現在更是離高考隻剩一個多月,眼看參加今年高考是來不及了。

如果等到蕙蘭考上大學,他們再搬走,起碼還得在前進大隊住一年。

一年時間啊,日子可就不能糊弄過了。

蘇長河想到剛穿來時,自己壯誌躊躇,揮揮手定下搬到縣城的小目標,恨不得一個月搬縣城,兩個月上省城,個月奔京城!

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

“等這次回來,咱們把屋子整整吧。哦回來暫時還不行,馬上七八月秋收,等秋收完,叫幾個人,把臥室中間砌一道牆,從後面開個門……”

這樣才是正經的兩個臥室,他們一間,閨女一間,剛剛好。

“廁所也得拾掇拾掇!”蘇長河對家裡廁所一直有意見,“這次去滬市,要是能弄個蹲便器回來就好了。”

“這時候有蹲便器嗎?”

“怎麼沒有?民國時期就有抽水馬桶了。你彆看現在國內生活條件困苦,其實國外電視電冰箱洗衣機啥啥都有了,人家那現代化程度可不低。咱國內肯定也有,不過估計隻有小部分人能用上。”

蘇長河說到這裡,略有感慨,“啥時候咱能混成那一小部分人就成了。”

他應該沒戲,他以後就是一個體戶,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受人歧視。他媳婦閨女就不一樣了,一個是醫學大拿,一個天才兒童,妥妥的他靠山。

蘇長河想著想著樂了,吃媳婦閨女的軟飯不可恥。

馬蕙蘭收拾好出來,就見他在那兒傻樂,她無語,著急的是他,磨蹭的也是他,“收拾好了嗎?”

“當然,就等蕙蘭同誌檢查了。”

上輩子馬蕙蘭和蘇月,一個是救死扶傷忙得腳不沾地的醫生,一個是學習任務重心理壓力大的高中生。隻有的蘇長河自個兒當老板,閒工夫多,一般收拾行李,都是他的活。

換個時空,蘇長河也乾得駕輕就熟。

兩身換洗衣服,一件薄外套,隨身洗漱用品,馬蕙蘭的擦臉油,本子筆,介紹信,以及最最不能少的——錢票。

“錢票我分開放的,包裡放一份,我倆身上各揣一份,閨女也給她身上塞點。”

客車站火車站這樣的地方,無論哪個世界,扒手都多。蘇長河記得他爸以前說過,說他出門做生意,怕錢被偷,把錢縫內褲上,有一回下了車一摸兜,褲子上讓人割了個洞,錢早叫人掏去了。

可見,扒手“技術”之高超。

蘇長河可不想他辛辛苦苦賺這點家底被人一網打儘,分開藏,狡兔窟,就算被偷了一份,還有後路。

馬蕙蘭翻了翻行李,都差不多了。

不過路途遙遠,這時候也不像後世,缺了什麼路上都能買到。

馬蕙蘭想了想,又去抽屜裡翻出閨女吃剩的糕點,拿搪瓷缸裝起來,再找了個不常用的水壺,倒上熱水帶上。

萬一路上餓了渴了,總能墊墊肚子。

這個軍綠色的水壺還是馬二哥給的,部隊上的軍需用品。馬二哥發了沒舍得用,頭幾年,捎回來一個給親爹,過幾年知道妹子結婚,又捎回來一個說給妹夫用。

小蘇當初借口探親回滬市,小馬姑娘給收拾行李,怕人路上渴,就把水壺給人帶上了。

由此可見,小蘇這小夥子確實不厚道。

好在,老蘇來了,在蘇家鬨了一通,也沒忘把水壺帶回來。要不然,這次他們隻能找個罐頭瓶帶水。

兩人收拾完行李,蘇月才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飯。一家人關好門窗,鎖了門,把鑰匙送去老馬家。

家裡沒留什麼錢,但後院還有幾隻雞,每天都得喂,自留地的菜剛長起來,不下雨的話,還得澆水。

馬老爺子馬老太太拍著胸口,“放心,家裡我們看著!”

老頭老太太依依不舍。

蘇長河和馬老爺子說:“在滬市預計待兩天,來回要兩天,差不多五六天吧,五六天就回來了。養殖場的事彆著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等我了解清楚,咱們再做才不容易出錯。”

“養殖場我不操心,你們路上……”馬老爺子心裡有千句叮囑,最後隻化為一句話,“千萬要小心!”

蘇長河認真應著,又和馬向東安排紡織廠送貨的事,“那邊你也跑過幾次了,價錢還和以前一樣。不過這次算我們養殖場的生意,以養殖場的名義收,賬記清楚,回頭報給有田叔,都要記在養殖場的賬上……”

有田叔就是前進大隊的會計,暫時也兼任養殖場會計。

“還有一件事,這次的生意你帶著衛陽一起。他要是不願意,你就說我出門有事,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不管怎麼和他說,都要把他帶上。”

“啊?”馬向東不解,要是需要人幫忙,隊裡就有人啊。

“笨!”蘇長河敲他個腦崩兒,“隊裡的小年輕乾過嗎?彆看衛陽年紀小,人家有經驗,你倆一起,我放心。”

“更重要的是,”蘇長河解釋用意,“他在狼山上住著終究不是事兒,上次野豬跑出來,得虧我們那麼多人在,萬一他一個人,晚上睡覺,再遇到野豬野狼,怎麼辦?讓你帶他一起,就是想讓你說服他晚上和你睡,彆回山上了。”

蘇長河拍拍他的肩膀。“姐夫的救命恩人可就交給你了!”

馬向東保證,“好,我一定做到。”

其實不光是山上危險這個原因,王大王二的事還沒有消息,蘇長河擔心,在他離開這段時間,兩人出什麼幺蛾子,衛陽再像書裡面一樣,被抓進去。

他住山上,沒地種,沒工分拿,吃喝都得靠自己倒騰,讓他不“投機倒把”不大可能。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和小舅子一起,好歹是掛在養殖場名下。

旁邊,馬老太太則一個勁兒給閨女塞乾糧,“你倆不吃,小丫也要吃……”

“媽,不是說過,火車上賣盒飯。”

老太太早上著急忙慌攤的餅子,馬蕙蘭不是不願意收,隻是現在的天氣太熱了,他們從公社到省城坐客車,車裡又悶又擠,回頭餅子餿了,不能吃,扔了還浪費糧食。

老太太在馬蕙蘭手上拍了一下,硬是給塞行李包裡了。心裡還道:這傻閨女,火車上賣,那不要錢不要票?

“攤都攤了,你不吃長河吃……”老太太說著,看了眼和小兒子說話沒注意她們的女婿,壓低聲音囑咐:“到了滬市,去蘇家彆忘了帶點東西。看在長河的面子上,也得對他爹媽好。你公婆要是不滿意,說你兩句,受著就受著……”

對於這次閨女和外孫女跟著一起去滬市,老太太心裡既滿意又擔心。

滿意的是醜媳婦總得見公婆,雖然現在不是舊社會,沒有那麼多講究,但她家蕙蘭結婚這麼多年,公婆面兒都沒見過,好說不好聽啊。

再有,雖然這段時間,女婿表現得非常好,但上次探親去那麼久的事還是給老太太留下了陰影。這次他能主動提出帶蕙蘭小丫一起去,老太太當然滿意。

至於擔心都不用說了。

長河家裡人都是城市戶口,家裡哥哥姐姐還都是工人,他們家卻是農村人,人家能不嫌棄?

要是不嫌棄,也不會這麼多年和這邊都不怎麼聯係,也就是當年長河和蕙蘭結婚,那邊寄來十塊錢、兩斤糧票。小丫出生到現在,親爺爺親奶奶連顆糖都沒送過。

這次蕙蘭和小丫送上門,還不定受多少委屈?

老太太的想法,不用猜都知道,馬蕙蘭配合地壓低聲音,“您老人家放心吧,長河能讓他閨女受委屈?您想想,他自個兒都恨不得讓小丫騎他頭上。”

老太太一想,還真是。

她就沒見過那麼寵女兒的。五歲的娃,就單獨給弄了個房間。回回上公社都得帶點江米條水果糖小麻花,小丫房間那抽屜裡就沒缺過吃的。

這還不算,非說小丫什麼營養不良,從縣城專門弄回來麥乳精給她喝,還問要不要給學文學武捎一罐補補。

老太太當時就道:“可拉倒吧,我看他倆營養良得很!”

除了這,長河是真讓小丫騎過他肩膀,就在大隊裡,招搖過市,一點兒不嫌丟臉。

隊裡有人笑他,“讓丫頭片子騎頭上以後沒出息”,長河當時就不樂意了,說:“你們知道以前人家的閨女什麼嗎?千金!千金騎頭上都不樂意,還想有出息?”

連說都不讓人說一句不好,小丫跟著長河,估計受不了委屈。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把和兩孫子說話的蘇月拉過來,小聲叮囑,“小丫啊,去奶奶家彆讓人欺負你媽,有人欺負,你就……你就哭給你爹聽!”

老太太可給想了個好主意,馬蕙蘭哭笑不得。

“行了,彆送了,回去吧。”

“讓東子騎自行車送你們到公社,帶著小丫和行李也好……”

蘇月坐在車後座,和大表哥二表哥揮手,“拜拜,等我回來給你們帶東西。”

從淮寧到滬市沒有直達的火車,需要先坐車到省城,再坐火車到滬市,路上至少得一天一夜,在火車上就需要坐十二個小時。

和後世的飛機高鐵的速度完全不能比。

馬向東一直把他們送上客車。

從紅旗公社到縣城,隻有這一班客車。車一停,等待的人就急急忙忙往上擠,馬向東讓姐夫顧好姐,眼疾手快地抱起外甥女,從車窗將人塞進去。

“快去找空位!”

車上哪還有空位?這輛車不是從紅旗公社始發,早就坐滿了。

蘇月環視一圈,飛快地鎖定駕駛座後面的位置。

那是引擎蓋旁邊,駕駛座後邊,窄窄的不到十公分寬的地方。

因為這年頭客車人多座位少,凡是能加座位的地方都想辦法加。就像這一長條,就塞了一張條凳。

此時,條凳上沒有坐人,卻放了一個籃子。

蘇月跑過去,問旁邊座位上的中年漢子,“叔,這是您的嗎?”

那漢子點點頭,蘇月緊接著道:“叔,我坐凳子上,給您提著籃子行嗎?”

那漢子看她小小一個人,還沒自家閨女大,不由好笑,“不用不用,你坐吧。”

他把籃子拎起來,塞到了引擎蓋上。

“謝謝叔,叔你真是大好人!”蘇月仗著年紀小,可勁兒賣萌。

她爸的至理名言,“出門在外,臉皮厚,吃得飽,嘴巴甜,吃得好。”

蘇長河馬蕙蘭千儘萬苦擠上來,就見閨女坐在那兒,還拍條凳,“爸!媽!快過來!”

聲音可急了,生怕位置讓彆人占了。

片刻後,馬蕙蘭坐裡面,蘇長河坐外邊,兩個成年人擠在一張約莫五六十公分長的條凳上。馬蕙蘭懷裡抱著他們的行李,蘇長河懷裡抱著他們家大閨女。

位置雖小,有的坐就不錯了。

尤其是看到車上滿滿當當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就更慶幸了。

剛才在紅旗公社路邊和他們一起等車的大爺就沒座了。不光如此,他挑著兩個竹筐,好不容易擠上來,沒地方放。

竹筐裡裝的大概是家禽,味道有點兒大,一上來就有婦女捂著鼻子罵:“什麼味兒啊?臭死了!”

有人就說:“嫌味兒你彆坐啊!”

大爺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兩個竹筐架到一起,總算放下了。

蘇長河看他站得艱難,將引擎蓋上放得亂七八糟的行李整理了下,騰出一屁股邊大小的位置,“大爺您坐這兒吧。”

隨著客車不斷停下,車上的人越來越多,男女老少擠在一起,像罐頭裡的沙丁魚。

汗液在酷熱的天氣中發酵,混合著車廂中牲畜的氣味,形成一種殺傷力極大的化學武器。

蘇月以前是不暈車的,這回卻有些受不了了,馬蕙蘭也神情懨懨。好在她們坐在窗邊,窗戶打開,風順著窗戶吹進來,讓人得以喘息。

蘇長河卻一點兒沒被環境影響,他甚至還和大爺聊了起來,“……紅莊大隊?這不是巧了,我們隊上秀禾嫂子就是紅莊大隊的!對就陳秀禾,嫁的我們隊上馬二華!叔咱這原來還是親戚……您這兩大筐往哪兒去啊?”

蘇長河對秀禾嫂子最深的印象就是,小舅子說她娘家養了二十多隻雞,他們去收的時候,發現她娘家雞鴨養得確實精神,尤其一隻公雞,毛色鮮亮,雞冠發紅,那叫一漂亮。

他當時就覺得秀禾嫂子娘家挺會養家禽,今天又見到這大爺,車裡又悶又熱,竹筐裡動靜一路都沒見小,可見裡面的家禽也夠精神。

他就琢磨,難不成紅莊大隊的人都是養雞養鴨的一把好手?還是高手在民間,都叫他碰上了。

等從滬市回來,完全可以去紅莊大隊考察考察,向民間高手們取取經。

這班客車不到省城,蘇長河人又換乘另一輛客車,曆經四個多小時,終於到達火車站。

火車票不好買,一般人隻能買到硬座,想買硬臥隻能單位買或者找人托關係,至於軟臥,要麼達到一定級彆,要麼是外國友人。

蘇長河排了老長的隊,好不容易買到兩張硬座,已經是傍晚了。等終於擠上火車,蘇月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媽呀,這年頭出趟門可真不容易!”

蘇長河馬蕙蘭齊齊笑出聲,這才哪到哪兒啊,接下來還得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呢!

坐在他們對面的年輕女人也笑了,她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見媽媽笑了,也看著蘇月笑了。

蘇月仗著殼子嫩,能厚臉皮對長輩撒嬌賣萌,對著這種真小孩就不好意思了。

這會兒被一小孩笑,她莫名羞恥。

蘇月從兜裡摸出一顆水果糖遞給他,心道吃糖吧,趕緊吃,忘了剛才的事咱倆還能當朋友。

小男孩看了眼媽媽,年輕女人笑著說:“包裡有紅薯乾,你也拿給妹妹吃。”

兩孩子分享完零食,大人仿佛也親近幾分。

年輕女人說她姓江,是一名軍嫂,這次是回娘家。

馬蕙蘭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肚子,“七個多月了吧?”

“是,快八個月了。”江同誌嘴角含笑,溫柔地撫摸肚子,周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馬蕙蘭忍不住皺了皺眉,七八個月真不適合出行,尤其是坐這麼久的火車,更何況這個時代,就醫也不像後世那麼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