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宋春時拿著匕首在矮胖男子身上比劃，仿佛打量死物的眼神把人嚇得哭爹喊娘。

卡洛爾走過去，猶猶豫豫建議：“殺了還得處理屍體，要不砍隻手算了。”

雖然這裡還不算真正的帝國境內，但也屬於帝國勢力範圍，軍校教官隸屬軍部，有維護邊境穩定的義務，不好坐視凶殺案發生。

但他知道女孩的生長環境，奉行弱肉強食的野獸法則，要她遵紀守法，似乎也有點困難。

誰知宋春時聽了他的話，卻一臉詫異，“我以為打一頓就好了，原來得砍手嗎？”

她用一種“你好凶殘”的眼神看著卡洛爾。

卡洛爾：“……”

凶殘的到底是誰？是誰一臉平靜說出要把人皮、骨、肉拆分的話？要不是她說得滿臉認真，他又怎麼會當真！

矮胖男子殺豬般慘叫起來：“不不不！不要砍我的手！不要砍我的手！”

“閉嘴。”宋春時嫌他叫得太難聽，一拳把人打暈，又在他身上施加了一頓老拳，才拍拍手站起來，“走吧。”

卡洛爾瞥了矮胖男子一眼，就這樣昏倒在暗巷裡，說不定等他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身上少了某些零件。

不過他並未提醒女孩。像這種蟑螂般生活在暗處的人，一般都有不乾淨的過往，或許是罪犯，或許曾是星盜，無法用正常的身份進入帝國，隻能在邊境外徘徊。

回到飛船，卡洛爾又外出一趟，辦理兩人入鏡手續，等他回來，第二天飛船就離開這處太空港，再次躍遷。

總共經曆三次躍遷、半個月的航行，總算抵達紫荊帝國首都星。

這是一顆科技高度發達的星球，在它的衛星軌道上，環形排列著十二座人造太空堡壘，每一座都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他們拱衛著首都，是帝國心臟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卡洛爾駕駛飛船，降落在其中一座堡壘上。

“來吧，我帶你去辦理臨時身份證明。”

在邊境的時候，僅靠他軍校教官的身份，就能將宋春時帶入境，但首都星就不一樣了，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必須持有正規合法的身份證明，不然即便混進去，也會被無處不在的天眼發現。

卡洛爾邊走邊解釋：“入讀軍校兩年後，你可以申請加入帝國國籍，成為帝國公民。”

宋春時一邊點頭，一邊四處打量。

所有的堡壘，都是全機械打造，像一顆鏈條纏繞成的中空球體，一根鏈條就是一條通道，他們處於半空，無數飛船在頭頂、在腳下穿梭。

進入一座銀白色穹頂建築，她在卡洛而陪同下，填寫繁雜的信息、被層層詢問、之後在機器裡被各種檢查，最終得到一個代表身份的光腦手環。

宋春時擺弄著手環，手指劃過感應區，腕上立刻彈出一道投影，點進個人信息，查看方才的體檢結果。

其他姓名籍貫之類的內容都略過，她直接拉到底下，上面顯示兩行字：

“精神力：E級

體質：S-級”

“E級……”宋春時心裡有些疑惑，她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是沒有精神力的，也不曾從彆人身上感受過精神力等級壓製，難道是因為星獸肉吃多了，星獸殘留的精神力被機器檢測到？

卡洛爾也看到她的結果，面露讚許，“非常不錯，體質S-級，我經過基因強化，才達到A.級。至於精神力，D級以下都歸為E級，帝國有數億人處於這個等級，他們中，有許多人成為傑出的人才，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歧視，何況還有這樣的等級劃分，卡洛爾口中那些E級的人才，必定比彆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取得了成功。

宋春時聽出他在安慰自己，自然不會反駁，隻點頭道謝。

不過卡洛爾的話，也解釋了她的困惑，隻要是低於D級的精神力，都會被劃分到E級，所以就算她沒有精神力，也是E級。

這倒幫了她的忙，頂著個弱雞E級，總比直接顯示沒有精神力好。

至於體質S-級，應該是這些年習武的成果，不然她不認為自己一名地球土著，體質能比得上經過基因強化的卡洛爾。

如果是這樣，以後她實力提升，體質等級應該也會跟著提升。

有了臨時身份證明，終於能夠進入首都星。

宋春時站在飛船上眺望，藍色的海洋，綠色的森林，潔白的雲層，還有聳入雲霄的建築，懸浮於空中的飛車，科幻般的場面，讓她有了穿越星際的真實感。

帝國法律規定，不滿二十周歲都屬於未成年人，可以享受社會福利。宋春時如今算是待定公民，也能享有相同待遇。

現在是軍校招生期間，還沒有正式開學，新生不能入校，所以卡洛爾幫宋春時申請了福利，包括免費住房、每月補貼、公共課程等。

飛船還未落地，人口保障係統就發來信息，已經分配好住所。

根據上面的地址，卡洛爾將飛船停在一座廣場邊緣，指著廣場四周道：“統一分配的住處都是這種格局，你要是不習慣，我帶你去彆處租房。”

宋春時仰頭看去，廣場周圍矗立著一座座高大的建築物，有點像公寓樓，隻是很高，望不到頂，布局稍顯稠密，但想想這裡是首都星，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有免費住所，還有什麼好挑的？

“不了，這裡就很好。”她真心道。

“那行。”卡洛爾點點頭，下了飛船，準備送她上樓。

兩人剛走出幾步，一個機器人滑過來，“請出示身份證明。”

宋春時嘗試著用手環刷過，機器人滴了一聲，“歡迎入住，您的住所是G1003，路徑已發送至您的光腦。”

說完它滑到卡洛爾身邊，刷了他的手環，音量明顯提高：“外來人員請止步登記！外來人員請止步登記！”

此時廣場上有不少人活動，都是住在福利房內的未成年，聽到聲音看過來，一群幼崽望向卡洛爾的眼神，像看著什麼大壞蛋。

卡洛爾窘迫不已，臉色快和頭發一個顏色，沒好氣道：“彆喊了彆喊了，我登記行了吧！”

宋春時忍著笑：“要不我自己上去吧，一路上多謝你的照顧。”

機器人還攔在卡洛爾身前不依不饒，被那麼多小孩注目，他也有點招架不住，想想之後應該沒什麼麻煩事，便道：“行，你有我的聯係方式，有事情隨時聯係。”

宋春時點點頭，隨手拋了個東西過來，轉身走了。

卡洛爾目送她進入公寓樓，心中還有點淡淡的惆悵，感覺像是看著孩子離開的空巢老人。

等他低頭看清女孩丟給他的東西，那點多愁善感立刻飛到天邊。

她竟然把星光石包在破布裡，就這麼隨隨便便丟過來！星光石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要不是機器人攔著，他真得追上去，把那孩子好好教育一頓！

卡洛爾連家都沒回，直接開著飛船衝到帝國軍事學院。

另一邊，宋春時順著光腦指引，很快找到自己的房間。

說是房間，但有獨立臥室、衛生間、客廳，甚至還有個不大的廚房，所有家具由智能控製，家務機器人隨時提供服務。

宋春時參觀完，隻有一個感受，帝國真有錢啊。

要是沒錢，怎麼撐得起如此龐大完善的福利體係。

剛感慨完，卡洛爾發來通訊，一個縮小版的卡洛爾投影出現在光腦上方。

宋春時看得有趣，伸手戳了戳，發現可以投影可以移動，還能放大縮小，她把卡洛爾投到地上，放大成等身大小，竟然還是立體的。

“星光石我已經交給軍校，下次不能——”卡洛爾話沒說話就被打斷。

他無語地看著女孩在他身體裡穿來穿去，雖然隻是個全息投影，視覺效果也很奇怪好不好！

然而看到她臉上雀躍的表情，製止的話又說不出口。

儘管欣賞女孩的實力，認為她潛力無窮，但之前的她確實不太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也就是這半個月來，她身上才開始出現小孩該有的活潑，卡洛爾不忍心打斷這份快樂。

他隻好無奈道：“校方很快會把信用點打到你賬戶上。還有，招生已經開始了，一會兒我發給你的鏈接好好看看。”

說話他就斷開通訊，再不斷開，身體要被女孩穿成篩子了。

宋春時正沉浸在神奇的高科技裡，投影忽然消失，還有些意猶未儘。

光腦上連續收到兩條訊息，一條是餘額提醒，帝國軍校往她賬戶上打了八百萬信用點，她的資產瞬間膨脹數百倍。

還有一條是卡洛爾發來的鏈接，關於軍校各專業詳細介紹。

宋春時一條條看過去，像是機甲單兵、指揮、機械師這些熱門專業，要求精神力在B級、A.級以上的，都不適合她。

而類似智能信息、軍醫這種，對精神力沒要求，但要有專業基礎，也不是她能夠勝任的。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後勤管理幾個字上，這個聽起來，有點像看管倉庫的，應該挺適合學渣渾水摸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