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不知道琴酒問一個7歲小孩會不會打狙是什麼意思。
但他知道對方肯定沒安好心。
白筠陷入了沉默。
但不得不說氣質這個東西真的很玄妙,頂著宇智波佐助的殼子,簡單的懵逼也被解讀出了很多複雜的情緒。
伏特加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即使被問到如此離譜的問題,也顯得波瀾不驚的小孩嘖嘖稱奇。
說到底,能一眼看出琴盒中是狙擊槍這點本身就不普通。
而對方出現的目的又隻是想加入他們……要知道像他們這種亡命之徒可不會尊老愛幼。
這家夥的行為完全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賭。
孤身一人的小孩,必然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能擁有如此孤注一擲的態度。
伏特加瞬間腦補出了長達699集的血海深仇。
另一邊,琴酒終於放下了另一隻藏在風衣中的手,淡淡地瞥了白筠一眼,便重新出發。
“跟上。”
白筠先一步跟了上去,隨後才是慢了半拍的伏特加。
白筠的戰術好像真的奏效了,琴酒這次沒有再離開的打算,而是一路帶著他來到了樓頂。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風也不小,是會對狙擊的成功率造成一定影響的。
但藝高人膽大的琴酒仍舊選擇了這麼一個偏遠的酒店,作為狙擊點。
站在高樓之上,連便衣們的異常好像都更明顯了些。這種總攬全局的感覺,讓琴酒的掌控欲得到了很好的滿足,原本煩躁的心情也有所好轉。
琴酒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狙擊點,隨後招呼白筠過來。
白筠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一步步向著男人的方向走去。
琴酒將琴包安穩地放在地上,隨後直接拉開拉鏈,一架被合理拆裝了的巴.雷.特MRAD映入眼簾。
被拆了也很正常,一架正常尺寸的狙擊槍幾乎和成年人的臂展相當,不拆的話實在顯眼。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琴酒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就給了白筠一個眼神,明顯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
白筠:“……”
行吧。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湊上前去,看了兩眼之後就開始上手。
伏特加本來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如今在看見白筠真的動手之後,逐漸張大了嘴巴。
這小孩竟然真的會裝!
而且雖然不算太快,但很熟練!
伏特加沒有掐表,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輸了。
——雖然估計已經沒人記得了,但白筠其實是個在係統空間待了很久的演員。
當時因為白筠長得實在是太聰明了,所以影帝係統不信邪地讓他嘗試了無數的劇本。
裡面就有特工的角色。
雖然白筠演的一言難儘,但最終怎麼用槍他確實是學會了。
狙擊槍漸漸在手上成型,做完一切後,
白筠抬頭看了琴酒一眼。
“很好。”
雖然琴酒面上沒什麼表情,但白筠決定將這當做是自己的階段性勝利。
隨後讓伏特加更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是不是白筠給琴酒留下的印象很好,這位以冷血著稱的組織topkiller竟然難得地多說了兩句。
“一般情況下,狙擊手隻能在一個地方打一槍,隨後無論命中與否,都要更換位置。”
因為第一發子彈,便會暴露狙擊手的位置。
而在失去了隱蔽性這個優勢之後,隻要找到掩體,其實很容易防範那些超遠距離的子彈。
而且在失去原本作用的同時,狙擊手還要隨時擔憂被找上門的可能,所以逃跑的性價比是最高的。
但這隻是通常情況下。
琴酒嘴角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盯著白筠說道:“但你今天不會有這種待遇。”
“你需要以任務為主,這是你的考核指標。”
白筠這下想明白琴酒到底是什意思了。
他自己已經發現這是個圈套,所以不想自己踩坑,但又覺得就這麼簡單地離開沒有面子,所以想讓白筠頂上!
說到底,白筠現在披著的馬甲隻是個7歲的小孩,這還是琴酒選的距離現場超過八百米的狙擊點。
但凡是個有常識的人,都不會認為白筠能夠成功。
琴酒更是完全不相信奇跡的類型,所以他其實就是想等著白筠的失敗。
到時候,琴酒自己逃跑沒有問題,但是被留下的白筠不但可以為他分散注意力,還無疑是他對紅方們最好的嘲笑。
【看吧,這就是你想保護的。】
——之類的。
……心眼真夠小的。
不過無論心底怎麼吐槽,白筠都知道,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這任務不但要完成,還必須完成得漂亮。
山野智仁那邊開盤太拉胯,後續找補的話,不一定什麼時候又會出一個定時炸彈。
那樣的話,還不如另辟蹊徑。
“我知道了。”
白筠木著臉答應,隨後努力試圖將狙擊槍調整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結果一下子差點沒仰過去。
巴.雷.特MRAD的重量接近7公斤,就算是個忍者小孩,想在7歲的時候,拎起7公斤的東西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伏特加滿臉愁容,而琴酒見狀反而笑了下。
他單手提起狙擊槍,將其架在欄杆上,甚至還幫忙扶了一下,示意白筠去微調。
白筠也沒客氣,直接湊上前去,將槍托抵在肩窩處,有了著力點之後,其他的事情就好說了。
琴酒直接放手,走到一邊拿出了個望遠鏡。伏特加的視線在兩個氣場迷之相合的人之間遊移了半晌,隨後歎了口氣,緩緩為白筠解釋這次的目標。
*
另一邊押運的車
上。
臨近目的地,降穀零覺得山野智仁就算再笨也差不多會發現自己被算計的事實,再加上琴酒遲遲沒有出現,他的精神逐漸緊繃起來。
就在這時,他聽見旁邊原本一直在發呆的山野智仁突然說道:“我其實是個臥底。”
降穀零驚了一瞬間,但很快便調整好了表情:“……你在說什麼?”
“現在關在車後面的那個人是五條家的家主,之前你們感受到了阻力其實都是來自於五條家。五條悟惹過不少人,他們隻是不想讓其他仇人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想趕緊把人贖出來,僅此而已。”
現在時間緊急,白筠也沒時間再演,而是挑著關鍵點解釋道:“而我不止是黑衣組織派進警方的臥底,其實還是個雙面間諜。”
“……原來你都知道。”
降穀零這時意識到了自己失策,但他並沒有慌張,而是冷靜地反問:“那麼你真實效力的組織是?”
白筠:“哦,嗯……咒術高專。”
降穀零:?
這什麼怪名字?
他難得有些猶豫:“……沒聽過的名字,是本地的黑.道嗎?”
白筠搖搖頭:“不,咒術高專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個學校。”
這時,白筠想起對方好像從小便是優等生,之前更是警校的首席,所以貼心地補充道:“專科院校,像你這種精英應該不會知道吧。”
降穀零:“……”
黑衣組織被一所學校滲透了……這是什麼國際玩笑。
這家夥不會是在耍他吧?不過為什麼要通過這種方式?
這也太抽象了吧???
面對難掩崩潰,並逐漸開始懷疑一切的降穀零,白筠感受到了一種功德逐漸消失的快樂。
降穀零最終還是堅強地抓住了重點:“你為什麼現在要說這些。”
白筠:“我現在和你說這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需要你信任我。”
“?”
降穀零逐漸消化完了剛剛的對話,他剛想對方再試探幾句,就聽見“山野智仁”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出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內容。
他說:“你不會有事的。”
降穀零:“???”
他空白的表情落在了白筠的視網膜上,於此同時,另一個馬甲耳邊響起了利落的指令。
“就現在。”
“宇智波佐助”利落地按下扳機,並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情況下,擊穿了押運車的右前輪。
伏特加:“!!!”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真的射.中了!”
琴酒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死死盯著望遠鏡中的景象,想目睹這一切的結局。
雖然原本的車速並不算快,但突如其來的變化依舊讓車輛迅速失控,幾乎原地轉了半圈,眼看著就要向對向的車道撞去。
但該說不說,安室透不愧是能把車開得飛上牆去的人。
即使一邊的輪胎已經爆掉,他竟然還是某種程度上地控製住了車輛滑行的方向。
就連琴酒都沒忍住“嘖”了一聲,而伏特加更是在一旁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次被抓住的到底是誰,條子們真的下血本了。”
不過這小孩還真挺厲害,竟然真能一發命中……要知道,在同樣的情況下,基安蒂和科恩都不一定行。
伏特加心底甚至升起了一絲惋惜:要不還是把人帶回去吧,不然太可惜了。
這樣想著,他偷偷瞥了一眼白筠的方向。
隨後伏特加發現,對方竟然拉動槍.栓,又上了一發子彈。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紅色的光輝在“宇智波佐助”眼底閃過。
下一秒,又一發子彈破空而出,在車輛旋轉的途中,擊中了其僅剩的左前輪!
兩個前輪同時爆胎,這下車子徹底失去了控製,拉出長長的火花。
伏特加甚至覺得離得這麼遠,都能聽見金屬尖銳的摩擦聲。
之前力挽狂瀾的司機這次無論怎麼努力也隻是勉強避開了其他車輛,最終卻車子仍側翻倒地,再也沒了聲息。
琴酒緩緩放下手上的望遠鏡,扭頭看向身邊。
隨後和剛剛盛大演出的締造者對上了視線。
“宇智波佐助”語氣淡然:“這樣,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