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1)

兩面宿儺覺得自己最近運氣真的要多差有多差。

本來好不容易受肉,重見天日,結果他竟然壓不住虎杖悠仁這個小鬼,這樣也就算了,反正詛咒之王不畏挑戰……

但是你們也不能這麼玩啊!

一開始在見到“宇智波帶土”的時候,兩面宿儺的反應和高層們一樣,就覺得這是個古代處決失敗版本的虎杖悠仁,根本不足為奇,而且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結果後來,這家夥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竟然冒著風險,進高專去偷自己的手指。

在那次隔著咒物的單方面見面後,兩面宿儺便能發現,“宇智波帶土”雖然依舊假裝自己仍然活著這點讓它有些作嘔,但能力確實是有。

秉持著同性相斥的原則,樂子人兩面宿儺難得主動地將情報告知了虎杖悠仁,想看自己兩個討厭的家夥(指新來的和五條悟)打起來,最好兩敗俱傷。

但最後的結果卻出乎兩面宿儺的意料,這倆根本沒打起來不說,“宇智波帶土”竟然還成功地帶著自己的手指跑了!

在那之後,兩面宿儺便再也感覺不到那幾根手指的位置,它也是從那開始,終於將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視作威脅的。

後面的故事更是一路暴走,竟然連它都被不知不覺地拉進了幻境之中,眼前更是展現出了一個完全不輸於平安京的空前盛世。

在虎杖悠仁和漩渦鳴人交流的時候,兩面宿儺也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被封印在那個金發小鬼身體之中的存在。

那感覺與宿儺自己,或者它見過的任何其他詛咒都不太相同,那像是更為原始的東西,一種純粹的力量。

這和兩面宿儺之前在“宇智波帶土”身上感覺到的一致,他們明顯出自同源……

如果說“宇智波帶土”體內的那個詛咒,宿儺的感覺是一片混沌的話,那麼那個金發小鬼體內的詛咒,便像是從混沌中分離之後,逐漸發展出了自己的特色。

但本質上來講,它們曾經絕對是一體的——曾經有過被分裂經曆的兩面宿儺可以明確地指出這點。

和與漩渦鳴人相處時間尚短,並且因為對方狀態平穩,所以並沒有直面九尾,暫時還什麼都沒有發現的五條悟不同。兩面宿儺跟著虎杖悠仁經曆了快速、但波瀾起伏的前半人生,並認真感受到過九尾外泄的咒力。

所以它也能意識到,當初那個“宇智波帶土”絕對在說謊——在它體內的,並不是如它所說的,是宇智波一族創造的東西。

事實完全相反,他們所做的,明明是將抓到手的詛咒分成了好幾份——類似兩面宿儺和它的二十根手指的這種關係,但又不完全一樣。

因為雖然力量被分為很多份,但兩面宿儺的意識隻有一個。

但五百年前的這些人,在試著將不可戰勝的整體分裂開來,並逐個擊破、甚至化為己用的時候,不知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讓分裂出去的力量進一步產生了意識!

這一步堪

稱歹毒,因為在即使隻是一部分力量也足夠強大的情況下,再生出意識,那麼這些被分裂的力量一定會彼此敵視、相互疏遠,更不會甘願再重新變為某個整體的一部分。

更令兩面宿儺心生警惕的是,這種不知名的秘術,大概率對如今的自己同樣奏效!

對它來說,被撕裂意識,比被分散力量來的要冒犯的多,在完全不接受這種可能的同時,兩面宿儺終於不再小瞧這些在自己不存在的時間內誕生的人們。

它意識到,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這種知識重現於世。

所以兩面宿儺提前動用了自己的底牌,試圖更改已經對於它來說,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的局面。

在白筠的視角,便是虎杖悠仁在進門之後,身上的氣勢猛地發生了變化。

看起來魔性又詭異的黑色紋路在虎杖悠仁的臉上浮現,明明是同一張臉,但絕不會有人認錯其中此時正主導者的人。在場的各位都久經沙場,一瞬間便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因為距離極近,且對兩面宿儺不太熟悉,所以除了白筠之外,在場的另外兩人第一反應都是護住自己,這也給了兩面宿儺可乘之機。

它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解印。

無數由咒力形成的利刃劃過,密集到在視野中幾乎連成一片,牆壁與其說是被切開,看上去卻比被重物集中更為瑣碎,隻有湊近去看那石子般的碎屑的切面,才能意識到攻擊的真實面目。

這棟從木葉建立以來便一直佇立於此的小樓開始坍塌,因為斬擊太過利落果斷,所以它的塌陷速度一開始非常緩慢,到後來才逐漸變快,就像連樓宇本身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需要慢半拍做出反應一樣。

幾乎像是在斬風的切割聲終於告了一段落,塵土和沙石在空中飛揚,其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個人影。

因為是偷襲,所以綱手和自來也多少都受了些傷,隻有對兩面宿儺大概做什麼有所猜測的白筠安然無恙,此時正踩著人的胸口,將其按在地上。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兩面宿儺並沒有費心特意展開領域,而是直接施展出了極其密集的斬擊,這也就導致術式少了必中的效果,但威力本身依舊不遜詛咒之王的名號。

如果是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特級咒靈,這種程度便足以致命——畢竟它分散的是力量,就術式的威力來講,其實並不比巔峰時期要弱上多少。

但顯然,在場的沒有一個普通人。

不過沒關係,這就暫時夠了,反正因為隻有一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所以兩面宿儺也沒寄希望於一步到位,徹底解決自己當下的窘境。

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在場的兩人其實都並不是十分擅長封印術,最多隻能算是會用。遇見兩面宿儺這樣的非典型案例,便需要回去查資料才能進一步解決問題。

所以它現在的目標,就隻是簡簡單單地摧毀封印術的相關資料而已。

逼近太過真實的幻境就是有這個特點。

——隻要你真的認為資

料被摧毀了,

那麼即使是夢境的主人,

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誌,來改變這個“既定事實”。

而“宇智波帶土”作為完全的詛咒並不會進入夢境,也就是說,“旗木卡卡西”的夢境,便已經是虎杖悠仁他們能接觸到這種失傳的封印術唯一的渠道了。

而現在,這條路已經被兩面宿儺親自堵死。

兩面宿儺仰面躺倒在地上,難得沒有計較對方居高臨下的視角,嘴角勾起一個狂放的笑容。

這一局,是它贏了。

一分鐘的時間轉瞬即逝,少年臉上的花紋開始褪去,表情也隨之變化。

虎杖悠仁雖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但顯然看見、並意識到了兩面宿儺做法背後的含義,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同時滿懷內疚地望向了一旁受傷了的兩人。

“對、對不起……”

虎杖悠仁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一開始說話便近乎破音,他不記得和兩面宿儺定下的束縛,但在他心中,這並不是自己將災難帶到他人身上的理由。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到了去死。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日後會不會再不受控製地放兩面宿儺出來。

千手綱手“嘖”了一聲。

她這輩子遇見過很多更糟糕的人,也有過很多更糟糕的經曆。

在失去包括弟弟、未婚夫等幾乎所有重要的人之後,她曾經選擇直接逃離木葉,逃離這個充滿著失去的血腥世界,而充滿著各種回憶的這棟小樓當然也在她抵觸的範圍之內。

千手綱手離村那麼久,其實早就做好回來時會面對一片廢墟,或者樓裡已經入住看新住戶的心理準備了。

後來發現三代目在規劃木葉村時特意繞過了這個區域時,她心中是有悵然的,此時此刻的意外也確實讓綱手覺得有些可惜。

但比起那個,她更看不下去虎杖悠仁此時這副樣子。

“夠了!”

她厲聲將虎杖悠仁的思緒從自責中扯了出來,並在對方用滿含絕望的眼神望過來時說道:“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相反,這隻能證明你確實需要幫助而已。”

自來也恰到好處地插話。

幻境中他和虎杖悠仁的關係,和一同的經曆,讓他這句話顯得分量尤其的重。

他試圖用最簡單的方式,說服面前這個正在鑽牛角尖的小孩:“你想想一下,如果是鳴人不小心失控傷到了你,那你會怪他嗎?”

虎杖悠仁連忙答道:“當然不會!”

自來也其實之前修行的時候,便在漩渦鳴人不受控製時被重傷過,這事虎杖悠仁也是知道的。但他們都不會因此而將罪過怪在漩渦鳴人身上,甚至還會因此而感到心痛。

見虎杖也想起了當時的事件,自來也鬆了口氣,安慰道:“你現在身上發生的,和當時的事情是一樣的。”

“雖然這裡的資料確實是被毀掉了,但到時候在火影樓的資料室中好好翻找一下的話,

說不定還會找到其他的辦法。”

“到時候你就可以不用擔驚受怕地安心生活了……”

自來也這邊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這當然不可能。”

虎杖悠仁眼下的裂縫被撐開,兩面宿儺竟然挑著這個時候再度挑釁。

它看都沒看在場的白筠幾人,而是自顧自地和虎杖悠仁說道:“如果真的有能完美封印住詛咒的術式,那之前那個金發的小鬼,還會暴走嗎?”

“你之前那個老師也說過的吧,封印術的進步速度完全跟不上詛咒增長的速度,你為什麼會覺得幾百年前的封印術,可以完全封印住成長之後的我?”

兩面宿儺偷換著概念,避重就輕,試圖將虎杖悠仁的注意力從封印術本身上轉移,並順便擊潰對方的心神。

這樣它才能有一副自己的身體,並脫離如今這個過於被動的境地。

於是它瘋狂地暗示道:“而且彆忘記了,他們可隻是夢境之中的產物,無論你現在得到的是情報、還是認同或者承諾,那都隻是虛假的鏡花水月罷了。”

這句話重重地砸在了虎杖悠仁的心底,因為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兩個對他十分友善的人隻是數百年前的一抹投影,他們的友善並不會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剛剛犯下的錯誤,卻依舊可能在今後的生活之中發生。

白筠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悄悄歎了口氣。

虎杖悠仁的同理心太強了,這樣下去不行。

而以旗木卡卡西這個馬甲本來查克拉稀少,更不用說至今還打了幾架,直到現在都沒完全緩過來,對上以咒力充沛聞名的兩面宿儺本身便沒什麼優勢,更不用說對方現在還躲在虎杖悠仁的身體裡了。

沒辦法。

想到這裡白筠瞥了一眼係統界面。

既然這樣,那就隻能切號了。

*

虎杖悠仁的內心有所動搖,但對兩面宿儺的管控並沒有因此而失效,詛咒之王並沒有因此而覺得氣餒,就當它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突然,兩面宿儺覺得天空變得暗了襲來。

熟悉的、猩紅色的眼睛重新掛回高空,仿佛是一眨眼的時間,周遭的環境便變得和剛剛的廢墟完全不同。

兩面宿儺安靜地觀察著四周,這裡和它的生的領域有些相似,雖然是領域,但並沒有包裹著的結界,而像是用自己的力量強行改變了現實世界的模樣。

一顆巨樹紮根於世界,這就像兩面宿儺的神龕一樣,是整個領域的中心,樹上還掛滿了無數的人型木繭,處處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你越界了。”

穿著白袍,手上拿著黑色手杖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兩面宿儺的面前,詛咒之王心中警鈴大作,即使還沒有見過對方正面出手,它也已經感受到了威脅。

“這應該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宇智波斑”仿佛歎息般地說道,同時用那雙魔性的眼睛望向兩面宿儺,像是直直地釘住了它的靈魂。

兩面宿儺暗道不妙,它沒想到這個理想主義者竟然真的會認真管控這些夢境,也沒打算這個時候便和對方對上。

身為詛咒之王的驕傲讓它並不覺得自己比對方差,但隻有四根手指能力的事實,和正處於對方領域之中的現狀,都讓兩面宿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贏面很小。

雖然兩面宿儺什麼都沒說,但不知是不是它的表情暴露了什麼,“宇智波斑”像是看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般笑了兩聲,隨後緩緩伸出右手。

空間仿佛被徒手撕裂,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宇智波斑”從中掏了掏,最後拿出一大把東西,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

兩面宿儺定睛一看,隨後額角青筋暴起,被侮辱了的感覺湧上心頭,表情也逐漸失控。

被扔到詛咒之王面前的,是它剩下的所有的手指。

“宇智波斑”顯然也知道自己無法忽視的優勢,和兩面宿儺此時的狀態,而他現在的行為,基本上是明晃晃地在和面前的詛咒之王宣告:即使是你的巔峰期,我也不看在眼裡。

“一會我不會使用任何的特權。”

說話間,“宇智波斑”一邊順手將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分離,一邊隨口說道:“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現在提出來。”

以免輸了之後再找借口。

兩面宿儺被氣笑了,他面目猙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惡狠狠地說道:“可真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