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實白筠隻是單純覺得真人說的話很惡心,所以就動手了。
他一開始甚至都沒思考真人術式特性的問題。
但事後追溯原因並不是很難。在係統介紹中,虎杖悠仁因為體內有兩面宿儺的靈魂,隱約能感受到靈魂的狀態,所以也可以對真人造成有效攻擊。
而白筠身體裡雖然沒有兩面宿儺,但是他有係統啊!按理來說也是可以隱約觸摸到靈魂的形狀的。
所以他的攻擊對真人有效並不是什麼非常奇怪的事情。
白筠想明白了,但真人沒有。
從“誕生”到現在,它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真人很快做出判斷:“嗯,逃跑吧。”
說完,他便像是融化一般落在地上變成一灘,並順著大門的縫隙往公寓外溜去。
在大半身子逃脫現場之後,一隻畸形的小手從剩下的部分伸出,向著少年擺了擺:“我之後會回來看效果的,下次見,順平。”
吉野順平在聽到咒靈最後明目張膽的威脅時握緊了拳頭,他向白筠的方向偷瞥了一眼,在發現對方沒什麼反應後深吸了一口氣。
畢竟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小孩子,這幾天的事情對吉野順平的衝擊很大,所以在緊張慌亂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向“親近的人”尋求安全感。
雖然這個所謂的“親近的人”不但剛剛見面,而且還是個咒靈,還給他提出了像是□□祭祀一樣的要求,唯一乾過的好事就是打了另一個人渣一拳。
倒也不是白筠不想把真人在這直接拿下,問題是作為成長性的反派,萬一打著打著真人突然領悟領域怎麼辦?
白筠可以翻車,但是“宇智波帶土”不可以!
另一邊,吉野順平好像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他扭頭望向白筠:“祭品……有什麼要求嗎?”
白筠思考了一下:“要一個,活的。”
“至於具體人選,你可以好好斟酌一下。”
“這關係到你到底能不能再次見到你的母親。”
其實按照穢土轉生的要求來講,隻要是個活人就行。
但是按照白筠的理解,隻是隨便抓個活人過來的話,他自己的意願先不提,宇智波帶土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宇智波帶土雖然就做的事情來說,無限接近於想要毀滅世界的反派,看上去像是沒什麼下限似的,但是他本人其實是為了世界和平才加入無限月讀計劃的。
隻要有勝者便一定會有敗者,宇智波帶土生活在一個忍者之間相互爭鬥,連十來歲的孩子都會被扔到戰場上,被當成消耗品的世界。
除了肉眼可見的血腥之外,這種世界還會孕育出一些平常感覺不太到,隻有危機時刻才會顯現出來的特性。
比如即使是孩子也會為了所謂的“大義”而自願犧牲自己。
像是當初被算計成為三尾人柱力的琳,為了不在敵人的命令下暴走摧毀自己生長的家園,而自願死在作為隊
友的卡卡西手下。
這不應該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的思考方式。
無論是琳,還是卡卡西,都不應該承擔這個。
是扭曲的世界強製將災難降臨在了他們身上。
宇智波帶土一直都隻是想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隻是因為對人類的不信任,所以選擇了一個極端的方式。
因為與自己經曆相似而幫助吉野順平隻是一時興起,不是義務。
如果吉野順平的選擇不儘人意,“宇智波帶土”隨時抽身都不奇怪。
解決完吉野順平那邊的事情之後,白筠彎腰,撿起了兩面宿儺的手指。
他剛剛就是順著被咒物吸引的咒靈一路找過來的。
【正在鑒定……】
【鑒定成功】
【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以“終止生命,不對外造成傷害”為束縛,達成不可被破壞的效果。雖然蘊含著強大的咒力,但不可被係統利用。】
【PS:不推薦食用。】
誰會吃這種東西啊。
白筠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特殊的。
但據係統說明,這上面印著真人的術式,隻要高專回收這根手指,真人便能順著術式找到高專的倉庫。
雖說特級咒物不能被係統利用,但一級之類的就不一定了吧。
這麼想著,白筠讓係統標記手指,之後將其重新扔回地上。
吉野順平猶豫著開口:“我之後,要怎麼和高專的人說?”
看來是真的很怕再也見不到母親,即使隻有空頭支票,吉野順平也不敢讓詛咒升起絲毫不快。
“那是你自己需要思考的問題。”
白筠倒是不怎麼在意高專知不知道自己——或者說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畢竟沒有觀眾確實感覺少了點什麼。
離開前,白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著吉野順平囑咐道:“對了,那個手指。”
“那是特級咒物,沒有封印的情況下會招來詛咒。”
看吉野順平表情微變,像是意識到什麼後,白筠撤出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容,補充道:“處理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
第二天,吉野順平沒有立刻給高專打電話。
他將母親的身體放回她臥室的床上,在上面塞滿了冰袋,並在對方的衣櫃裡拿了一件自己沒有的黑色的衣服。
隨後他將兩面宿儺的手指揣進口袋裡,就這麼上學去了。
想再見到媽媽需要活祭品。
霸淩他的小團體裡,死了三個,但還有人活著。
當這兩個條件同時擺在吉野順平面前的時候,他面臨的並不是“會不會”的問題。
而是“怎麼做”。
今天,學生們都被聚集在體育館內,之前的某個征文活動有了結果,現在就是表彰的時候。
吉野順平已經很久沒有來學校了,又沒穿校服,很快就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作為一個班級的學生,
大家多多少少對他之前不來學校的原因有所猜測。
在學校這個微縮社會中,
靠近被霸淩的人,幾乎同挑釁霸淩者一樣,是一種非常招搖的行為。所以即使注意到了,大部分人還是會當做沒看見一樣。
除了加害者本人。
加害者需要通過反複將受害者打入穀底,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和吉野順平預料的一樣,佐藤翔太是第一個湊上來的:“看看這是誰來了。”
見吉野順平用一種冰冷的,仿佛是在打量什麼貨物般的眼神審視自己,佐藤翔太怒火攻心,揪起了對方的衣領。
在身邊同學低聲驚呼下,他壓低聲線,高傲地抬起下巴:“你那是什麼表情。”
吉野順平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佐藤翔太憤怒之餘,心底還升起了一絲疑惑。
他感覺吉野順平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刻在DNA裡的避險本能讓他下意識鬆了手。這時,旁邊正好也有同學看不過,上前勸阻。
“……算了吧,馬上就要頒獎了,老師他們也都快到了。”
有人遞台階,佐藤翔太便也沒再堅持:“一會再收拾你。”
他轉身離開,在和那位拉架的同學錯身時,佐藤翔太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道:“還有你,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隨便寫寫就好嗎?拿了一等獎是怎麼回事?嗯?”
對方低著頭,不敢反駁。
見對方這副不敢反抗的樣子,佐藤翔太像是重拾自信般,再次嘲諷道:“自己的才隻是安慰獎,笑死人了。”
等人走了,吉野順平身邊也依舊沒人敢湊過來,他也不介意,隻是半垂著頭,在劉海的遮擋下,視線死死地盯著佐藤翔太的口袋。
他剛剛把兩面宿儺的手指放進去了。
他本來也猶豫過的。
如果媽媽醒來,發現自己到底是以什麼代價複活的,會不會對他失望之類的。
但在對方真正活過來之前,這些思考都是沒意義的吧?
吉野順平停頓兩秒,隨手撥通了虎杖悠仁留下的聯係方式:“我現在可能要乾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虎杖直接愣住::“誒?突然怎麼了?”
“那麼,再見了。”
“等——”
如果是詛咒先來,那他就抓佐藤翔太當祭品。
如果是虎杖先來就暫時放棄。
現在,一切就看天意了。
就在吉野順平盤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熟悉得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什麼嘛,你還沒抓住祭品嗎?虧我這麼期待。”
他猛地回頭,正巧看見真人偏著腦袋,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
“幫你一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