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鬩牆(1 / 1)

第18章

溫鬱怔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面頰瞬間漲得通紅。慕容修看來的目光幽深戲謔,有如實質,讓溫鬱感覺像被人視奸了一樣。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溫鬱氣得把慕容修給他摘的花摔在了地上,還用力踩了一腳,直把豔麗花瓣在鵝卵石路上碾出汁兒來,他冷著聲兒罵:“無恥!你休想!”

“那嫂嫂的意思,是不想給我看了?”

溫鬱罵人的話落在慕容修耳朵裡沒有任何攻擊性,反而生動可愛,更添情趣。他的眼底愈發幽暗,毒蛇纏住獵物一般的興奮被隱忍在戲謔之下。

他並不著急,隻玩味地欣賞被抓到把柄的漂亮嫂嫂臉上精彩的表情,不想錯過一瞬。

“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慕容斐,你那麼對我嗎?你也不想兄弟鬩牆吧。”

“那樣正好,兄長定然不會要你了,我剛好接了盤,把你帶回去玩個夠。還是你覺得兄長會為了你這麼個玩物傷害我這個親弟弟呢?”

溫鬱覺得他說的話不無道理,慕容斐就是把他當玩物罷了,說不定直接把他賞給慕容修了。

他隻能試圖喚醒慕容修的良知:“他可是你親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背刺他?”

“我就看一看,怎麼能算背刺呢?他珍藏的那些奇珍異寶,我也是可以隨便看,隨便盤的。”

溫鬱被慕容修繞得腦子有些懵,總覺得慕容修說的不對,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但是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溫鬱隻能答應。

他咬了咬唇:“隻是看看,對吧?”

慕容修哈哈一笑:“是啊,難道嫂嫂還想讓我摸一摸、嘗一嘗嗎?”

“誰這麼說了!你給我閉嘴!”

溫鬱恨不得打爛慕容修的狗嘴,可是比起他的小命,比起5w積分,被看看又能怎樣呢,都是男人,長得都差不多,他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他認命道:“走吧。”

“走去哪兒。”

“去屋子裡啊,你……你不是要看嗎……”

“不,就在這裡。”

“你瘋了?會被人看見的!”

慕容修嘴角勾起,拉起溫鬱的手便走,幾步後就到了假山另一側,上頭竟然有個一人高的洞口。

他把溫鬱推進去:“就在這兒,不會有人的。”

這個洞隻有進口,很是狹窄,整體有些昏暗,不過上頭有個洞,日光正好能從上頭打進來一束。

溫鬱站在那一大束日光下,就好像站在舞台的聚光燈下。慕容修站在暗處,一雙眼睛深邃明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這場景很是詭異,讓溫鬱覺得很是難堪,很是羞恥。

但是溫鬱的羞恥是最能刺激慕容修的精神食糧,他微笑著:“開始吧嫂嫂,我看著呢。”

溫鬱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山洞裡岩壁上水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聞,啪嗒,啪嗒,四周安靜得出奇。

但是

裡頭發生的事,卻荒誕到了極點。

叔叔跟嫂嫂,被迫與強迫。

兩片衣襟分開下滑到臂彎處。

皚皚白雪覆蓋的秀麗山脊跟山坡上開滿了鮮豔玉滴的紅梅。寒風不解風情地拍打著單薄脆弱的山脊,山脊隨之顫動,那上頭的新雪似乎要被抖落下來,蝶翼翩翩,連帶著紅梅也搖曳生姿。

極其好聞迷惑人心的香氣鑽進鼻孔,慕容修本能般循著香氣的源頭聞去。

感受到後背逐漸靠近的熾熱氣息,溫鬱瞬間就退開了,差點要炸毛:“你乾嘛!”

“你說了隻是看看的!”

慕容修冷哼了聲,有些後悔了。為什麼他隻是看一看,而不是摸一摸,嘗一嘗呢。

他的聲音隱忍低沉:“轉過來看看。”

溫鬱白皙細長的手交叉抱著自己單薄的兩片肩,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顫抖著轉過身來。

因為難為情,臉頰緋紅,眼睛微闔著,濃密睫毛顫個不停,飽滿下唇都被牙齒咬出了印。

活色生香。

“你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欲遮還羞。”

慕容修欣賞夠了這欲遮還羞的美景,才朗聲說:“彆擋著,頭抬起來。”

長痛不如短痛,溫鬱哆嗦著照做了。他側頭閉上了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然而即便是閉著眼,溫鬱也能感受到慕容修那有如實質的目光。

“好漂亮。”

慕容修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勾魂攝魄,什麼叫溫香軟玉。

不知過了多久,他說:“兄長真是不知輕重。

好好的純淨白玉被盤成了紅雪花翡翠。

慕容斐忍不住在腦中想象,兄長是如何日盤夜盤,才把玉盤成這個樣子的。

又是過重陽,台榭登臨處,茱萸香墜。

正是茱萸長得最好的時候,已經教人催熟過了,果實紅透飽滿地掛在枝頭。

有花堪折直須折,果實熟了就得嘗,慕容斐那麼想著,也就那麼做了。

“把眼睛睜開,好好看著。”

看看我是怎麼對待你的。

……

慕容修興奮了,溫鬱卻簌簌落淚。

無意義的怒罵反抗跟得寸進尺的誘哄欺淩不斷交替,最後的結果就是溫鬱已經跟慕容修送給他的那束花一個下場了。

……

溫鬱打掉慕容修給他擦眼淚的手,終於體面地離開了。

慕容修站在原地,空氣中還有溫鬱身上殘留的香味。

他閉眼深吸了一口,腦子裡突然有了些更加背離兄友弟恭的念頭。

*

被慕容修那個傻逼給欺負了,溫鬱生著悶氣,晚飯都沒吃,隻吃了些如煙給他準備的水果。

好在當日夜裡就有了好消息,穆青逃走了,溫聽瀾也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啟程回南楚了。

溫聽瀾臨走前到了溫鬱的窗邊敲窗跟他告彆,溫鬱才想起來有事沒告訴他

,連忙附在他耳邊說:“兄長,你喜歡的人叫墨臨秋,是北涼太子,你可以尋求他的幫助。”

主角攻受雖然還沒見面,但是裡寫主角攻一定會愛上主角受的。

【我感覺我不像反派,更像紅娘,為了他們的感情操碎了心。】

【嗚嗚嗚,小鬱,這個問題我已經反饋給總部了,他們從下個世界起就不用走劇本了,也不用管其他人,隻要瘋狂地乾壞事就行了。】

【好耶。】溫鬱感覺隻要熬過這個世界,前途就一片光明了。

溫聽瀾對墨臨秋這三個字沒一點印象,也不怎麼在意,他隻關心溫鬱:“你且忍忍,我會儘快。”

雖然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但是他心裡就是覺得,這個弟弟很重要很重要。

*

慕容修是個純畜生,這幾天慕容斐不在,他沒完沒了地纏著溫鬱。

開始隻是逮著他親一親,後面越來越過分了。

慕容修跟慕容斐完全不一樣。面對慕容斐,溫鬱隻要隨口一編,說身體難受不舒服,慕容斐就擔心得不得了,絕對不會動他。但是慕容修這個賤人隻會說,哪裡不舒服,我來檢查檢查。

有了對比,溫鬱才知道慕容斐有多正常,當然沒必要比爛,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在慕容斐終於回來了。

他回來時風塵仆仆,第一時間就抱了抱溫鬱,丈量了一下:“是不是瘦了。”

可能是真的瘦了,因為這幾天溫鬱都被慕容修那個賤人弄得吃不下飯。

溫鬱蹙起眉,有苦卻不能說,隻能歎息一聲。

“寶兒彆不開心,有好消息,你聽不聽?”

“什麼好消息?”

“我去了淄洲國一趟,已經得知了母子蠱的解法,寶兒的小命再也不用受限了。”

原來是為了給他解蠱才出去的,那母子蠱溫鬱本就是撒謊說的,又背著慕容斐被慕容修那啥那啥了,溫鬱這會兒不由有些心虛。

但是溫鬱很快又想明白,他是被/迫的,都是慕容修的錯。而且他也沒必要對慕容斐忠誠,慕容斐也強迫了他,又不是真的夫妻。

“怎麼解?”

慕容斐拿出一把匕首,快而狠地送進了自己胸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溫鬱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慕容斐隻皺了皺眉,整個過程沒發出一點聲音,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寶兒面前展示脆弱。他拿過桌上的瓷碗就接起了血,不多時就接了半碗,他遞到溫鬱面前:“喝吧。”

“啊?”溫鬱呆住。

“隻要寶兒喝了我的半碗心頭血,再與我郊和,蠱蟲就會轉到我身上。”

這種事當然隻能他來做。

寶兒懷疑他隻把自己當玩/物,他要告訴寶兒,不是這樣的。

溫鬱哪裡喝得下去人血,而且怎麼又要做那種事,他推拒道:“我不喝,沒事。就讓蠱蟲在我體內吧,無所謂的,我不能害了你。”

“喝吧,寶兒不用在意我。”慕容斐不能忍受寶兒跟彆人性命相連,他嫉妒得要發瘋。而且穆青已經跑了,誰知道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狗命。

至於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吧。他不想死在寶兒後頭,他不知道怎麼忍受沒有寶兒的日子。這幾天他每天都睡不著,天天都在想寶兒。

碗口都貼到了嘴邊,濃烈血腥味讓溫鬱瞬間把碗推開,低頭乾嘔了好幾聲。

那碗血就這樣灑在了地上,全浪費了,隻剩下淺淺一個底。

慕容斐給溫鬱順了順氣,把血抹在溫鬱唇上:“寶兒先接受下味道,我再放一碗。”

還要放?你當自己是移動血包嗎?

溫鬱連忙阻止他:“不用了,我都是騙你的,根本沒有母子蠱,我隻是怕你殺了他而已。”

溫鬱說完就有些害怕,慕容斐不會生氣吧,他為了解這不存在的蠱四處奔波還放了半碗血。

誰知道慕容斐竟然露出了極度開心的笑,似乎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他把溫鬱抱進懷裡:“寶兒,你真好。”

溫鬱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兒:“……”

“我在門口碰到慕容修,他說,我看寶兒看得太嚴了,會讓寶兒不開心,容易憋出病來。”

“日後,我就不時時刻刻盯著寶兒了,寶兒想乾嘛就乾嘛,隻是要出府的話,必須由我陪著。”

能出去玩了,也不用受管製了。溫鬱眼睛一亮,心情很好地親了下慕容斐的臉:“你也很好。”

慕容斐愣住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以前都是溫鬱被迫著回應他,這是溫鬱第一次主動親他。

這種滋味太妙,是無數次強/取都得不來的。慕容斐把溫鬱摟進懷裡,高興得不得了:“寶兒,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不離開我。”

*

從這裡到南楚皇宮大概要十天路程。

因為慕容斐這段時間都沒碰他,還放鬆了看管,溫鬱自在了很多。他有空就喜歡去涼亭裡喂魚,喝茶,好不愜意。

然而,慕容修這個討厭鬼卻又出現了。

“文玉,我想你了。”

他沒有再叫嫂嫂,從背後抱住溫鬱,幾乎要把溫鬱箍斷氣。

自兄長回來後,他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再那樣了,可是一到夜裡,他就開始瘋狂地失眠,想溫鬱想到頭昏腦漲,渾身發痛。

如今聞了聞味兒,覺得精神都好了些。

明明隻是幾天沒聞,就好像過了好幾年。

“鬆開,我要斷氣了。”

慕容修這才鬆手。

溫鬱轉身就走,把他當空氣,根本不想理他。

慕容修叫住他:“你覺得你可以輕易結束你我之間的關係嗎?”

“慕容斐已經回來了。”

“那又怎樣?”

慕容修一雙眼幽深至極,目光仿佛淬了毒:“你要拋棄我,選擇兄長是嗎?”

溫鬱兩個都不想選,但是非要選,肯定選慕容斐:“對。他比你更好,我更喜歡他。”

慕容修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聽到溫鬱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你覺得他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後,還會要你嗎?”

“你可以試試。”溫鬱又不是傻子,慕容斐都願意為他去死了,絕對會相信他。又沒有證據,光憑慕容修的幾句話又怎樣,隻要他抵死不認就行。

他過去覺得自己隻是慕容斐的玩物,才被慕容修這狗東西給拿捏住了。

溫鬱看著慕容修沉默而痛苦的神情,因為占了上風而心情大好,毫無留念的轉身就走,根本不在意身上慕容修的聲音。

“你想甩掉我,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