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五十,天空漆黑如墨，幾顆星子點綴其間，是黑暗中的唯一亮光。柯恩城立大學一片寂靜，連蟲鳴都消失不見。隻有風吹過樹梢,發出輕輕的聲響。

柏略坐在實驗樓門口的台階上,打著哈欠。

他沒有走遠,剛剛是因為他也不確定人魚到底會不會聽他的,乖乖地待在實驗室裡不出來。

如果人魚跑出來,他可能真的會考慮暫時住進去,讓人魚慢慢脫敏,這樣把節省下來的錢投給二次進化——是的，無論怎樣,他都打算空手套白狼騙經費。

而現在還坐著,是因為人魚真的聽了他的話，待在實驗室沒出來。

他難得感覺到了一絲不適。

那條小美人魚,會不會很難過啊？

肯定會的。

柏略：……

這真的是典型的認識的人太少,所以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

不然——

他給他個遊戲機好了！

就在這時,校長和程唯寧從實驗樓裡出來。

儘管柏略那樣說，人魚也表現得在乖乖聽話的樣子,但校長還是一個電話就讓人部署,以防萬一。

院長就是留下來負責應急處置的人。

校長看到柏略，倒也沒問他怎麼還在這兒。隻是坐在了柏略身邊，拍了拍柏略的肩膀：“還以為你完全沒有責任。”

柏略懶洋洋地回應：“畢竟我隻是個普通學生,還有多多仰仗校長。”

程唯寧在出來的電梯上，就已經從校長那裡聽說了事情的全過程。他對此結果比較滿意，所以有心情提一提大概率已經被柏略忘記掉的事情。

他說：“現在三點半，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彆忘了你的文獻綜述。”

柏略：“……放過自己吧，程教授。我不休息不要緊，您可千萬彆累著。”

程唯寧笑：“沒事，我不辛苦，你是學生，你要好好學習。”

柏略捂住胸口：“……但是我感覺身體不適。”

程唯寧道：“你可以克服，我相信你。”

“……”柏略站了起來。

好的，回去改文獻綜述了。

他沒走出幾步，聽到校長在和程唯寧對話。

校長：“你這個學生，莫名讓我想起我還是副教授的時候，教過的一個beta，三四十年前了。”

程唯寧：“那還可以介紹他們認識。”

“但是他在大四那年失蹤了。”校長說，“而且同年，後山就升起了奇怪的霧，大家都進不去了。”

柏略的腳步一頓，然後走遠。他沒有回寢室，直接去到了後山。

他處理了下網店的事，做了一批貨，拜托第一流去打聽了一下三四十年前，在他們學校失蹤的beta，然後——

開始改文獻綜述。

真痛苦，沒有像昨天那樣用二次進化壓著，他的時速直接降到了10字/小

時……

到了七點半，他才把修改完的文獻綜述發了出去。

唉，涉及最近保密項目的文獻綜述，都沒可能去投個稿，賺個學分什麼的。

課是不可能上的，狄安娜自己都打算睡覺。但柏略回了趟宿舍，還是取了自己的課本和作業。

阿納托利剛剛洗漱完成，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客廳裡，柏略手上拿著一摞的教科書還有作業本，道：“學期還沒結束，就打算賣廢紙了？”

柏略好震驚：“你這個同學，思想怎會如此！我當然是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阿納托利翻了個白眼：“《植物生理學》的課取消了，你可以把那本書放下了。”

“不，”柏略義正嚴詞，“學習又不是為了應付老師、應付考試，學習是為了自己啊！怎麼可以因為沒課，就不學習了，不看書呢？”

阿納托利：“……搞得好像你待會兒真的會看書一樣，我看到你夾在裡面的遊戲機了喂！”

“看累了換換心情嘛。”柏略道，“我去自習啦~”

他抱著書和遊戲機，一路從公寓，走去了實驗樓。在同門震驚的“你竟然會來得這麼早”中，坐電梯，下到了負四樓。

是的，這就是他的自習室。

人魚幾乎在他進來的一刹那就從魚缸裡跳了出來，他認識數字，知道掛在牆上的是時鐘。

柏略走的時候是三點半，現在也不過八點半，五個小時，他就來看他啦~！

柏略放下書和遊戲機，摸了摸人魚的濕發：“乖孩子是有獎勵的，二選一，你是選知識呢，還是娛樂呢？”

如果選知識的話，那他以後是不是可以隻動嘴，不動手了呀~

大不了論文寫完，給個二作嘛。

誒，不過，小美人魚，是不是還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