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1)

由於季凝忙著拍攝,沉煬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跟她敞開了聊一次。

直到晚上,聚餐結束。

大家紛紛散去。

季凝去了趟洗手間,一出來,就看到沉煬靠在洗手池對面的牆壁上,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她。

季凝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副老同學的態度,禮貌又帶著點疏離:“你還不走?”

沉煬直截了當道:“聊聊。”

“聊什麼?”

沉煬握著她的手腕,將她帶進一旁的空包廂。

咯噠一聲,門落了鎖。

季凝倒也不覺得有什麼,走到沙發邊,悠閒自得地坐下了:“你聊吧。”

沉煬走過去,卻沒有在她身邊坐下,而是徑直蹲在了她面前,仰著頭,目光懇切:“你生氣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完全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這一瞬間,冷白的光灑在他臉上,襯得他的皮膚越發白皙,漆黑的雙眸,讓季凝莫名想起了水曲柳微信頭像上的哈士奇。

“我沒生氣。”季凝有理有據道,“要說騙人,是我先起的頭,就算生氣,應該是你生氣才對。”

“但你不理我了。”

沉煬這話,說的委委屈屈。

此刻近距離聽著,季凝才意識到,這聲音和他晚上給她講故事時的聲音,明明差不了多少。

但她當時居然沒有聽出來。

季凝的右手揣在外套口袋裡,輕輕攥了攥,包廂裡有中央空調,明明很溫暖,但此刻,卻好像有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感覺自己剛剛開始萌芽的那點好感,隨著真實身份的揭露,好像即將被扼殺在搖籃裡。

“沉煬。”季凝的目光冷了下來,“我之前問過你吧,是不是想泡我,你說不是,那你現在是在乾嘛?”

“不是泡你。”沉煬的神色難得嚴肅,“在認真追你。”

“哈。”季凝莞爾一笑,“沉總追過的女生,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吧?回回都認真?”

“她們不是——”

沉煬的話還沒說完,季凝先一步站了起來。

她如釋重負般地吐出一口氣,伸出手,心平氣和道:“沉煬,之前的一切,就當是……演了一部戲吧,現在殺青了,可以出戲了。”

沉煬低頭看著她的手,卻沒有如她所願一般握住。

“你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季凝坦誠道:“我是有一點喜歡水曲柳。”

“他就是我。”

“不,你倆完全不一樣。”她認真說,“我喜歡的,是網上那個成熟、努力、有追求的大學生,至於你,還是做老同學吧,就隻是老同學。”

“不可能。”他擲地有聲道。

季凝擰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之間,要麼我追你,沒追上,那麼我們做陌生人。”沉煬勾起一抹笑,欠欠道,“要

麼追上了,你做我老婆。”

*

“神經病!”

這話,季凝當著沉煬的面忍著沒罵出來,回到酒店房間之後卻忍不住了。

她拎著一個抱枕重重摔在了床上,依舊沒法接受“沉煬就是水曲柳”這件事。

她想象的水曲柳,清貧處男大學生。

實際上的水曲柳,有錢浪蕩爛黃瓜。

這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啊啊啊啊!!!”

季凝抓了抓頭發,從冰箱裡拿了個甜筒,這玩意兒之前為了保持身材,她多次忍住了沒吃,今晚卻忍不住了。

冰涼的感覺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部,似乎也澆滅了部分怒火。

甜筒吃到一半,門鈴響起。

季凝走到門口,有點不耐煩地透過貓眼看了一眼。

不是沉煬,而是徐安琪。

她和徐安琪在進組之前完全不認識,這段時間雖然有接觸,但也不算熟絡,所以對於徐安琪來找她這件事,季凝有些不解。

她把門打開,神色淡淡問:“怎麼了嗎?”

徐安琪笑笑:“能進去嗎?想和你說點話。”

季凝預感到了什麼,但還是側身讓她進來了。

她反手將門推上,咬了口甜筒:“如果你是來給沉煬當說客的,沒有什麼必要。”

“我確實是。”徐安琪拖了張椅子,反坐著,雙手搭在椅背上,“沉煬真的不是傳聞中那樣的,那些女朋友,其實不是真的女朋友。”

季凝一時沒反應過來,甜筒融化,黏糊糊的液體順著淌到了她的手背上。

季凝從桌上抽了張紙巾,便擦邊問:“什麼意思?”

“沉煬心臟不好,他們那些公子哥愛玩的酒精、籃球、賽車、極限運動,他都玩不了,女人?”徐安琪笑了一下,偷偷說,“其實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可能不行。”

“咳。”季凝差點被口水嗆住。

“我倆所謂的戀愛,其實是我追他的,我說想和他在一起,他當時聽到之後,聳了聳肩說隨便,我就默認我倆在一起了,但是在一起之後,我們的相處模式,和做朋友的時候沒有任何改變。”徐安琪氣笑了,“有一回我想牽他手,他連這都躲開了,我當時還傷心了幾天,以為是他不喜歡我,結果沒想到她們都是這樣的,我才明白,他不止不喜歡我,他就沒喜歡過人。”

“她們?”

“啊,你不知道吧,我們有個群。”徐安琪掏出手機給她看了眼屏幕,“是跨年沉煬出事的時候有人拉的,約著大家一起去探望一下,後來就沒解散。”

裡面有七個人,99+條新消息。

季凝掃了眼,群裡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化妝技術。

“……”季凝覺得自己對於“談戀愛”的定義還是太狹窄了。

“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誤解他,他真的不是濫交的人,隻是由於身體原因,他一直把每天當作最後一天在過,所以對什麼都無

所謂,被狗仔捏造花邊新聞,他懶得解釋,彆人想跟他談戀愛,他也就隨意。”

季凝把甜筒包裝紙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你跟我說這麼多,是希望我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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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徐安琪的雙手環抱著椅背,下巴搭在手臂上,“同為女生,憑良心來講我也不能讓你一定要接受一個動不動就住院、還不確定行不行的男人吧?”

“但是最起碼,我不希望你誤會他的為人,因為在我最黑暗的那段時光,是他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底氣,我真的很感謝他——”

這話說的,季凝還挺感動。

“那一大筆分手費。”

“……”季凝撤回了一次短暫的感動。

*

季凝並不懷疑徐安琪的澄清,也相信了,沉煬應該不是濫交的人。

但她依舊並不覺得自己和沉煬適合在一起。

她對感情的要求,很極端,其中就包括一點,她不接受男朋友有任何異性好友,因為在她看來,男女之間就沒有什麼純友誼。

就像他父親在外彩旗飄飄,幾乎每一個,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合作夥伴、工作搭檔。

所以,沉煬顯然不符合這一點。

但沉煬真的行動力滿分,說要追她,就真的三天兩頭往影視城跑。

不過他還算有分寸,不會打擾她工作,最多也就是在她空閒的時候,像喂貓一樣給她投喂零食。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他給她帶了她瘋狂想吃的黑鬆露巧克力蛋糕。

那家餐廳的黑鬆露巧克力蛋糕需要提前很久預定,並且價格不菲,不知道沉煬是怎麼買到的,而且她隻在之前和水曲柳聊天的時間提過一次,沒想到他居然就記住了。

但吃人嘴軟,季凝既然不準備接受他,自然也不能接受他的禮物,所以她一邊心裡淌著血,一邊把蛋糕給了工作人員,自己一口沒吃。

沉煬站在旁邊默默看著她的舉動,一句話都沒說,臉上也不見失望的神色,似乎早就有所心理準備。

季凝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卻沒想到那天晚上回到酒店,她一開冰箱,就發現裡面居然還放著一個完整的黑鬆露巧克力蛋糕,大概是托保潔人員放進去的。

盒子上的便利貼上寫著一句話:【這個偷偷吃,明天跟我說扔了就行。】

季凝氣笑了。

可真是個大聰明。

但拍了一天的戲,腦子本就不清醒,季凝躺在床上,腦子裡想著那個蛋糕,居然越想,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於是大半夜的,她最終沒有抵擋住美食的誘惑,爬起來狠狠炫了兩塊。

以至於第二天一早,門鈴響起的時候,季凝本能心虛地看了眼冰箱,然後才走過去開門。

但門外的,不是沉煬。

而是一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她的父親,季宏。

“爸。”季凝不冷不熱地喊了一聲,“你怎麼會來?”

季凝正準備

出發去片場,穿的很隨意,一身白色運動裝,在季宏看來,顯然很是寒磣。

他掃了她一眼,走進房間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直截了當問:“我聽說,沉家那大少爺在追你?”

像沉煬這樣花邊新聞滿天的公子哥,本來就是狗仔追逐的焦點,所以圈內有人知道也很正常,但她沒想到,居然會傳到向來不關注娛樂新聞的季宏耳朵裡。

她聳聳肩:“算是吧。”

季宏面容嚴肅,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但還沒打開,季凝就冷聲提醒:“我房間裡不能抽煙。”

如果是平時,季宏就算不強硬地把煙點上,也會去外面抽完再進來,但今天,他顯得異常配合,季凝說不讓抽,他居然也就真的把煙盒收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凝在床尾坐下,剛想開口,就聽到他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沒想。”季凝毫無猶豫道,“我倆不合適。”

“都沒處過怎麼知道不合適?爸覺得沉煬挺好的,你跟他試試也挺好。”

季凝秀氣的眉毛皺起,第一反應是難道沉煬私下聯係了她的家人?

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沉煬追人追得還挺有分寸,照理來說不會傻到明知道她不喜歡還越過她和她家人接觸。

那麼隻剩下一個可能。

“爸,你是想借我攀上沉家吧?”

“這怎麼能叫攀?”季宏靠坐在沙發上,右手食指敲了敲沙發扶手,不管是姿態還是用詞,都帶著強勢,“爸也是為你好,錯過沉煬,你到哪兒再去找條件那麼好的男人?”

“條件好?花邊新聞那麼多,叫條件好?”

“男人在外難免有點逢場作戲,這算什麼大事嗎?”

“也是。”季凝哼笑一聲,“這點上,你倆倒確實有共鳴。”

“季凝!我在跟你好好說話!”季宏高聲嗬斥。

倆人向來說不到一起,季凝也被他的態度激出怒火,挺直腰板回了一句:“我也在好好說話,我就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他到底哪裡讓你看不上?”

季凝氣極了,脫口而出:“就他那病秧子,你是要我嫁過去當寡婦?”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沉默的不止季宏。

季凝的右手緊緊攥著,指關節泛起白色,指間一陣陣發麻似的。

這話,她說的很不對。

她不想咒沉煬,她明明說過,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就算倆人沒有緣分,她依舊希望他能長命百歲。

她在心裡“呸”了好幾聲,就連季宏起身都沒意識到。

“就你這性子,有人要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我看你最後挑到個什麼貨色!”季宏伸出一根食指,指著她的腦袋罵。

但這種話,季凝聽的太多了,根本無法讓她的情緒產生絲毫波動,她站起身,沒什麼所謂地說:“您慢走。”

季宏一

拳打在了棉花上,氣衝衝地拉開房門。

“嘭”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被他一腳踢開,撞上了牆壁。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季凝的腦子裡嗡嗡作響,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門口怎麼會有東西?

她猛然起身,跑到走廊一看,一個黑色絨盒掉落在地,裡面的哆啦A夢木雕被摔了出來,俯趴著。

一股涼意躥上心頭,季凝緊緊握著門把,雙腿像是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過了許久,她才慢吞吞走過去,把它撿了起來——

哆啦A夢嘴角壓下,委屈巴巴,腦袋上沾著些微灰塵,顯得分外可憐。

*

那之後的幾天,沉煬沒有再來過影視城。

季凝這才確定,他一定聽到了她和季宏說的話。

那話,確實夠傷人。

這下,她應該可以徹底擺脫他了吧?

明明應該覺得輕鬆的,可是,為什麼心裡卻總覺得不是滋味呢?

季凝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是方法不對,她想象中和沉煬應該是好聚好散的,就算是她拒絕,也該有更委婉的理由,而不是這樣,指著人最不想提起的痛點戳。

應該道個歉嗎?季凝的思緒一團亂麻。

劇本上的字每個都認識,但此刻卻完全進不到她的腦子裡。

所謂一覺解千愁,她把劇本往旁邊一扔,準備趁著這難得的休息天補個覺。

門口卻傳來“嘀”的一聲。

除了她,就隻有助理寧寧有房卡,所以她連眼睛都沒睜開,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凝姐……”寧寧欲言又止。

季凝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事兒就說啊。”

“我剛才聽徐安琪的助理說了個關於沉總的事兒,你要不要聽?”

季凝的心咯噔一下,又無所謂地把眼睛閉上了:“又戀愛了這種事就不用跟我說了。”

“不是。”寧寧跑到床邊蹲下,神色罕見嚴肅,“我聽說,他進醫院了。”

“什麼?”季凝一下坐了起來,喉嚨口發緊,過了許久才找回聲音,“嚴重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剛看到徐安琪兩眼通紅,急匆匆上了車,她助理說是去醫院看沉總。”

季凝緊緊攥著被子。

就徐安琪的表現來看,不像是小事。

想起之前在父親面前說的話,季凝更覺愧疚了。

她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給水曲柳發了條消息:【你沒事吧?】

手機屏幕上消息不少,但都是水曲柳單方面的殷勤,停留在他聽到她和父親說話的當天。

知曉彼此真實身份後,季凝第一次給他發消息,但經常秒回的人,這次都快五分鐘了,還沒有回複。

季凝指尖輕顫,幾秒後,心裡下了決定。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交代寧寧:“幫我問一下徐安琪的助理,沉煬在哪家醫院。”

“好。”寧寧低頭擺弄手機,很快把地址轉到了季凝的手機上。

還好影視城就在輔川郊區,開車到醫院,也就一個多小時。

車駛入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季凝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急匆匆走進電梯。

一路到達頂樓。

病床上空無一人,徐安琪和助理倒還坐在客廳沙發上,確實如寧寧所說,徐安琪雙眼通紅,手裡捏著一團紙巾,一副剛哭過的樣子。

看到季凝,徐安琪愣了下,問:“你怎麼來了?”

季凝不答反問:“沉煬呢?”

“他——”徐安琪哽咽一聲,“他剛走。”

頭頂上仿佛霹靂一聲雷。

季凝突然腿軟,右手撐著旁邊的椅背,才算勉強站住。

眼眶發酸,季凝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淚水完全不由她控製,順著臉頰滴落。

她看不清徐安琪的表情,卻能從聲音裡感受到她的疑惑。

“他去外面吃飯而已,你哭什麼?”

“……?”

大悲大喜的轉換,讓季凝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抹了眼角的淚,無語反問:“他沒……他活的好好的,你哭什麼?”

“我失去了一個朋友,不該哭嗎?”徐安琪再度哽咽,“他居然說,以後跟我們都不聯係了,甚至所有聯係方式都刪了,我想不明白,才過來問問他。”

季凝一時間情緒有點複雜,這,也是因為她的話嗎?

徐安琪看了她一眼,如釋重負道:“但是現在看到你,我明白了,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不喜歡我的男朋友有異性朋友,而且還是名義上的前女友,祝你們幸福。”

“謝……”季凝脫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不是,他們又沒在一起,她謝什麼?

*

惱羞成怒,季凝沒等沉煬回來就走了。

按下電梯下行鍵,季凝低頭確認寧寧發來的消息,直到聽到“叮”的一聲,才收起手機看向緩緩開啟的電梯門。

卻不想那麼巧,和電梯裡的沉煬對上了目光。

沉煬眉頭一皺,盯著她泛紅的眼睛:“哭了?”

“沒有。”季凝走進電梯,冷聲問,“你不出去?”

沉煬不答反問:“來看我的?”

季凝一噎:“不是,來看我大舅爺,他也住這兒。”

“你大舅爺住幾號病房?”

季凝想起他住八號病房,於是隨口編了個離他遠一點的:“二號。”

“二號。”沉煬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記得二號住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你大舅爺,還挺年輕?”

“……”季凝忘了,就沉煬這種社牛的性格,就算隻在這兒住一天,也能和各個病房裡的人都混熟了。

她沒管他還在,默不做聲地按下負一樓的電梯鍵。

電梯開始下行,沉煬按著她的肩頭,略帶強硬地把她的身子側了過來,右手拉下她臉上的口罩,他俯身,直白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為什麼來看我?”

“我……”季凝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和他心平氣和地聊一次,“到車裡再說吧。”

地下停車場裡昏暗無比,略顯陰森,車內昏黃的燈光,卻透著一股溫暖,這讓季凝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季凝坐在駕駛座,右手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你那天,聽到我跟我爸的聊天了?”

沉煬沒有否認,低低“嗯”了一聲。

季凝長長地抒了一口氣,側身看向他:“沉煬,我沒有咒你的意思,我當時就是被我爸刺激到了,所以才……”

“我知道。”

“就算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長命百歲的。”

沉煬的腦袋靠在椅背上,悠閒自得地笑,還是那一句:“我知道。”

“那你……”

“這次隻是常規的檢查。”沉煬的嗓音顯得有些低沉,目光分外認真,“但我認真想過了,就我的身體情況,非要你跟我在一起,確實太自私,所以先做朋友吧,什麼時候我確定自己能陪你很久很久,我再追你,行嗎?”

朋友?

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季凝這麼想著,卻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