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1)

舒杳本來是真不想答應的,她想起了視頻網站上那些輔導孩子做作業、被氣得暴跳如雷的父母。

要是認認真真教了他,他還能寫出靈魂中毒這種答案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怕自己年紀輕輕就血壓升高。

沉野手裡捏著那團剛幫她擦過嘴角的紙巾,表示理解:“好吧,就是可憐小餅乾這禮拜沒看到你,整個人……狗都蔫蔫兒的。”

舒杳:“……”

他歎了口氣:“不過也沒什麼,可能過幾個禮拜就習慣了,它本來就是條流浪狗,應該習慣孤獨。”

舒杳:“……”

舒杳的內心開始搖擺。

其實不管是理智還是情感,都告訴她,於她而言,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能在賺錢的同時兼顧複習、能陪小餅乾玩兒、還能……幫他把語文成績也帶一帶。

不然他其他科目成績那麼好,就被語文拖了後腿,其實挺可惜的。

想到這兒,舒杳心軟了。

“那好吧。”她溫聲問,“那我們在哪裡補?”

沉野想了想:“找個咖啡廳?”

舒杳搖頭:“我怕遇到同學,傳著傳著,傳到王老師耳朵裡。”

畢竟她才剛在王老師面前一口答應和沉野斷絕聯係,要是再鬨出點什麼動靜,她相信王老師是真的會聯係家長,那就更難處理了。

“那你覺得在哪兒合適?”

舒杳猶豫片刻,問:“你家……周六有人嗎?”

“沒人。”沉野清了清嗓子,“但是你確定?”

“嗯。”舒杳淡然地把最後一點牛奶喝完,以一種正人君子的姿態說,“我不會對你意圖不軌的。”

“萬一我會呢?”

舒杳幽幽抬眼:“那我就在你喝的水裡下毒,讓你不止靈魂中毒。”

沉野被她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笑了。

當初覺得字太多瞎寫的答案,感覺她能記到八十歲,再翻出來笑他一次。

“行,我不敢。”他偏過頭看了眼牆上的鐘,順手揉了揉她頭頂蓬鬆的發絲,“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舒杳跟著他站起來,把懷裡的小餅乾放在地上,一手攥著牽引繩,一手拍了拍發頂,疑惑不解:“你為什麼老喜歡摸我頭?“

沉野的理由簡單粗暴:“因為好摸。”

“……”舒杳撇撇嘴,沒再多言。

初秋的天氣,到了深夜,略帶涼意,倆人沿著馬路,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牽引繩被攥在舒杳手裡,小餅乾亦步亦趨地跟在倆人身後,分外乖巧。

昏黃路燈下,一高一矮兩道影子,被無限拉長。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間過得很快,舒杳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區大門:“我到了。”

沉野停下腳步,沒再往前送,卻在她揮手道彆的時候,又問了一句:“現在還不開心嗎?”

舒杳的右手舉在半空,末了收回垂在身側,攥了攥外套下

擺。

剛才的一段時間,像是舒杳偷來的,現在回到現實,考試失利的煩惱再次襲上心頭,但奇怪的是,她覺得心裡卻一片明朗。

琥珀色的瞳仁不經意轉了轉,她無聲歎了口氣:“還有一點。”

沉野問:“一點?”

“嗯。”舒杳目光溫和,眼裡帶著期待,“如果你也讓我摸摸頭的話,那一點應該也沒了。”

沉野笑了一聲:“擱這兒等著呢?”

舒杳本來也就是開玩笑,他如果不讓,她也不會在意,卻沒想到沉野說完這話,突然往後退了半步,雙手撐著膝蓋,把腰彎了下來。

“摸吧。”他低著頭,嗓音懶懶,“隨你摸。”

*

他的發絲比她的堅硬不少。

舒杳的右手撫在他頭頂,輕輕揉了揉,掌心被發尾蹭得有點癢。

她握了握拳,收回手,揣進輕薄外套的口袋裡。

“好了?”

“這樣就夠了?”沉野抬起頭,嘴角帶著一抹調侃的笑,“沒什麼使用感想?”

“就……挺硬的。”舒杳脫口而出,才意識到這話有多令人想歪,於是故作鎮定補了一句:“你的頭發,挺硬的。”

“哦。”沉野煞有其事地點頭,又往前湊了湊,漆黑的瞳仁在路燈下,像是漩渦一般,勾人淪陷,“要不再摸摸其他地方?”

舒杳的心晃晃悠悠,上了勾,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微涼的指腹感受到他臉頰的熱度。

沉野壓著聲,嗓音裡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這裡呢?也硬?”

舒杳說:“挺厚的。”

沉野:“……”

趁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舒杳一溜煙就跑了,中途還不忘回頭看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食指指腹蹭了蹭剛才被她戳過的地方,然後舉起右手,閉著一隻眼睛,朝她做了個打槍的姿勢。

舒杳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輕輕吐了吐舌尖以示挑釁。

回到家時,舅舅舅媽還沒回來,客廳裡一片漆黑,唯有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客廳地板上,溫和又平靜。

舒杳的掌心仿佛還在發燙,她低頭看了眼,腳步輕快地回了房間。

洗完澡,舒杳掀開被子靠坐在床頭,習慣性地把床頭那個玩偶小狗抱進了懷裡。

“汪汪。”

同樣的聲音,運動會上聽的時候,她隻覺得好玩,現在,心裡卻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悸動,就像一根緊繃的線,被人輕輕彈了一下,泛起陣陣餘波。

“汪汪。”

“汪汪。”

“汪汪。”

她的身子往下挪,側躺著和小狗大眼瞪小眼,右手無意識地按著小狗肚子,一遍又一遍。

直到門外突然傳來舅舅和舅媽的交談聲。

“哪來的狗叫聲啊?”

“隔壁老張家的吧,這大半夜的還不消停,估計發情期。”

舒杳:“…

…”

*

一周後的周六,舒杳第一次造訪沉野家。

舒杳也是到了才知道,原來沉野為了上學方便,並沒有和家人住在一起,而是自己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小區租了房子。

一梯一戶的設計,私密性很強。

舒杳站在門口,按下門鈴,沉野很快來開了門,卻沒有讓道,而是直接跨出了門檻。

他轉身,在指紋鎖上按了幾下:“把指紋錄進去。”

“啊?”舒杳愣住,“這不太好吧?你不怕我趁你家沒人,把你家搬空了?”

沉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邊把她的食指往指紋盤上按,一邊無所謂地回答:“我在你也能來搬。”

“滴”一聲,指紋錄入成功。

他抬眸,笑道:“連我一起搬走。”

舒杳:“……”

她那天沒有感受錯,這臉皮確實挺厚的。

舒杳沒理他,走進門發現鞋櫃前有一雙嶄新的女士米色拖鞋。

“這是給我的嗎?”

“不是。”沉野說,“徐昭禮就喜歡穿女式的,特殊愛好。”

信他個鬼。

舒杳把拖鞋換上,環顧了一圈,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非常簡潔,灰白色調的客廳除了沙發和茶幾,以及對面一個碩大的電視機以外,可以說是空空蕩蕩。

舒杳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看到茶幾上扔著一盒類似撲克牌的東西。

黃色的卡通包裝盒,和冷淡氣息滿滿的客廳格格不入。

她拿起來一看,才發現不是撲克牌,而是一款連詞成句的桌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好奇,沉野蹲在茶幾邊,一邊理試卷,一邊解釋:“上次徐昭禮他們來,便利店裡買的,玩兒完就扔這兒了。”

“這怎麼玩兒啊?”舒杳好奇地問。

沉野抬頭看了眼時間,把牌拆開:“帶你玩一局。”

見他坐在茶幾另一側的地毯上,舒杳見狀,也慢慢從沙發挪了下去。

沉野熟練地洗牌,簡單解釋:“起始每人八張牌,然後出一張摸一張,出的牌連不成完整句子就算輸。”

舒杳點頭,抓起他發來的八張牌,表情比考試還認真。

橘子、參加、鍵盤、真好、喜歡、好想、醜、嗎。

這都是些啥?

沉野說:“你隨便出一張。”

舒杳想了想,最後挑了一張【喜歡】。

因為她覺得,不管沉野出什麼,她起碼能在後面接個【嗎】。

沉野抬眸看她一眼,食指抵著一張牌,推到中間。

【喜歡】【我】。

舒杳怔了下,掩飾住那一點心猿意馬,摸了一張牌,發現是【不】。

舒杳改了計劃,把【不】加在了前面。

沉野卻跟她心有靈犀似的,在後面先加了一個【嗎】字。

不喜歡我嗎?

視線撞上,舒杳攥著牌,心

口仿佛小鹿亂撞,但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

她默默在【我】字後面塞了一張。

不喜歡我醜嗎?

沉野:“……”

帶著些微曖昧的氛圍蕩然無存,沉野也往中間塞了一張:【不喜歡我兄弟醜嗎?】

舒杳沒忍住笑了出來,繼續出——

【不喜歡我兄弟醜嗎?真好。】

【你不喜歡我兄弟醜嗎?真好,我也。】

舒杳看著手裡的沒一張能用的牌,無奈認輸。

要不是手機被收了,她一定要拍張照發給徐昭禮,讓他看看沉野為了贏一個遊戲,不講情面地插了兄弟多少刀。

“我學會了。”舒杳不服輸地開始洗牌,“我們再玩一輪。”

沉野撐著下巴,懶洋洋等著。

第二輪是舒杳先出牌。

舒杳:【大學】

沉野:【一個大學】

舒杳:【考一個大學】

沉野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牌上,許久沒有出,舒杳驚訝:“你這就沒了?”

沉野這才悠悠把牌推到了茶幾中間。

【考一個大學,行嗎?】

看到“考一個大學”的時候,舒杳並沒有多想,這句話在她心裡的意思,更偏向於:隨便考一個大學。

但加上後面這兩個字,更多就帶了一種“考同一個大學”的意味。

舒杳抿著唇,思索良久,最後加了兩個字。

【考一個大學,我們行嗎?】

沉野骨節分明的右手食指把“我們”和“行嗎”分開,往裡插了一張。

舒杳低頭一看,耳朵騰的紅了。

【考一個大學,我們戀愛行嗎?】

她一時失語,不知道一個幼稚遊戲怎麼能被他玩成這樣。

跳舞、關掉、橘子……

舒杳的視線,在八張牌之間移來移去,發現隻有一個“好”字是可以插入其中的。

考一個好大學,我們戀愛行嗎?

很通順。

兩指捏著牌,她的右手往“一個”和“大學”中間伸去,但就在即將觸碰到桌面的時候,舒杳對上了他熾熱又坦誠的目光。

心臟突然撲通撲通,猛烈跳動,舒杳指尖發麻,猶豫兩秒後,右手鬼使神差地變了方向。

一個“好”字,被放到了最後。

【考一個大學,我們戀愛行嗎?】

【好。】

沉野把手裡的牌合上,往中間一扔,雙手反撐在身後,漫不經心地笑。

“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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