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040章:又輸了! 是他們都瘋了,……(1 / 1)

他今年十八歲了, 若不是之前守孝,也該娶親了。

王上此時把其他公子都塞到學宮裡,拜徐希為老師, 沒讓他拜師隻讓聽講。

這是王上在為他掃除以後登位的可能性障礙。

淳於越教他禮, 教他書, 教他孝,教他仁, 獨獨沒有教過他陰謀算計。

為君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立於天地間門。

現在......

“我想想, 我先想想。”

扶蘇讓他不必為難, 他會再上奏勸父王的。

淳於越還是求見了嬴政, 懇求他收回成命,不能讓徐希教導所有公子,連王女也不允許。她自己身為女子卻是個官迷, 讓她教導王女,能教出一群什麼?想想就甚是可怕。

“王上, 學宮建成, 應請有學識有品德的聖賢大才入駐,教導有學之士以為我大秦所用。現在全權交給徐福一人把持, 後果不可設想啊!”

“福卿說實踐才能檢驗真理,寡人深以為然。特許了福卿一年時間門, 看學宮學堂能教出什麼成果來。”嬴政並不聽信他的,壽春馬上要打下來了, 掃平了楚國, 他需要更多的人用。

“王上!請王上下一道招賢令,招全國賢才和有識之士來鹹陽,到時擇其優者而用, 也定能教化更多人才!”淳於越跪地叩頭。

嬴政沉聲道,“此事不用再議。”

“王上三思啊!”淳於越急的兩眼都紅了。

嬴政冷了臉,“寡人一言九鼎。”

淳於越出宮時,整個人都受了打擊的樣子,憤憤然不服,找了其他博士仆射的儒士,準備朝議上再次請命。絕不能讓徐福把持學宮,把持學子官員的教導!

其他朝臣聽聞學宮全權交給徐希,也都炸了,雖然隻是一年時間門,但這一年時間門她能搞多少事?

一場轟轟烈烈的抗議掀起來了。

朝臣們不管是不是政敵,都聯合了起來,反對徐希負責學宮,還搬出昔日齊國學宮裡的祭酒都是何等大賢人物,哪一個都比徐希強百倍。叱罵她禍亂朝綱,又禍亂學宮教導。

這一次他們都準備充分,引經據典,批判徐希的惡性,讓嬴政收回成命,另擇大賢聖人做學宮掌事人。

徐希老神在在旁若無物的聽著。

看她不說話,有人直接叱到她臉上,“把持學宮教導,禍國殃民!徐福你有何話可說?”

徐希抬眸,雙眸冷厲,嗤笑一聲,“私人學堂,關你屁事!”

問話的朝臣頓時噎住。

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臉上還是憤懣未去,瞪著的兩眼依舊噴著火。

徐希冷嘲的斜著拱手一禮,“我不插手重大朝政,空餘時間門多,開個私人學堂,收幾個願意學醫,願意學農的學生。勞煩眾位一腔奮勇,為了天下學子教育之事衝鋒陷陣。”

“學宮就在那裡,怎麼可能是私人學堂?”淳於越也是關注學宮建設,圈的地方明明很大,建的也是樓,怎麼也不會是私人學堂,不過偷換概念。

“怎麼不可能?我一沒有讓朝中發布招生消息,二沒有借官辦的名義,三沒有用國庫的金銀建造,四沒有保證教出來的學生必定為官。怎麼?就允許你們收公子做學生,不允許有公子王女跟我啟蒙?”徐希反問他。

淳於越被噎的半天沒有反駁出來。

徐希又噴其他人,“看那麼多公子王女拜我為老師,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收啊!我可有阻攔你們也辦學堂,也收徒教學?”

眾人罵不出來,隻得攻擊她‘缺德’會教壞學子。

“那你們就去家訪,告訴他們,不要把兒女送到我的學堂裡。”徐希伸手請便。

“男女七歲不同席,你把男女混到一起講學,就是不講禮儀,敗壞風氣,毀了女兒名聲。”有人總算找到一個理由攻訐。

“我這學堂沒有席子,一桌一凳。要學武,校服都是胡褲。再說毀了女兒名聲,你就是敗壞人家兒孫名聲了。人家隻是上學聽課,叫你說的好像他們是去非禮女公子了,你思想肮臟,看什麼都臟,實在荒唐!”徐希也罵回去。

對方憋的臉色漲紫,生生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群朝臣氣的半死,又輸了!

嬴政觀戰半天,突然明白了戰忽政策的反向應用。徐希高喊著拿出一箱金銀珍寶建立學宮,有教無類,先是堵住了那群儒士的嘴。

大張旗鼓建學宮,悄悄把學宮變學堂,等著那群朝臣跳起來反對攻訐,她輕飄飄一句‘私人學堂’噎死人。

“王上......”朝臣們噴不過,告狀尋求助力。

嬴政無情的拒絕了,“隻要不是私行有虧,寡人還管到眾卿屋裡去?你們若不影響個人政務,也可以收徒講學。不必嫉妒!”

他們嫉妒.........

差點憋死的朝臣,又被他一句話紮透了心。

這場朝議後,參與罵戰的朝臣,個個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

來之前還有人呐喊,“這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甚至還有人準備諫言不通,就撞柱明誌。

結果,私人的,私人的,私人的!?

淳於越和另一個年紀大的姬紈,被罵思想肮臟的陳溯,回去就氣病了。

沒兩天,徐谘和徐該不知道從哪帶回來一批半大孩子,有男有女,男少女多,一百多個。

學宮圈的地不小,前方是造紙坊,右側是印刷坊,距離徐希的上卿府還不遠。

後方的大片地方徐希沒用,前面被她分成了兩部分,全部啟蒙之後再分科,一部分去學秦律,一部分去學醫術。

姒染,秦儷,盧菲菲和陳沅,昭韻幾個都有了活兒乾,男學子們由徐谘領去男宿舍,女學子就由她們帶去女宿舍。

“先領校服,再沐浴洗澡之後,換上校服,然後由老師帶你們參觀學堂。”姒染說話不緊不慢,溫和而有力。

她最年長,更像掌事人,一群女學子都齊齊行禮應諾。

沒誰吃的一身膘,甚至大多營養不良,小臉黑黃,校服隻分長短不分大小,是最簡單款的絲麻製,上面印染了水墨山水和水墨竹紋。

女醜摸了摸,實在不舍得把這麼好的衣裳穿自己身上,“我能不能把衣裳放著?”

昭韻柔聲詢問,“為什麼不穿上呢?”

女醜赧然的回話,“我卑賤,不配穿這麼好的衣裳。”

昭韻愣了下,摸著她的頭柔聲教導,“就算以前卑賤,來了學堂就是你的人生機遇,你能來就是抓住了一半。用功學習,聽老師教導,等學成出去,就不再卑賤了。到時,你會成為人上人,吃穿不愁,受人尊敬。”

女醜是一罐豆油換來的,來時以為做女奴,路上卻聽那兩位公子說要學識字,跟女聖賢琅琊子啟蒙,學醫術,學種地,學做工。

她打量昭韻,也穿著絲麻的衣裙,卻是彩色的,還有印花,極其好看,“女公子是琅琊子的仆從嗎?做琅琊子的仆從必須得識字嗎?”

“琅琊子家中的童仆也都學了識字算術,不過我不是仆從,算是琅琊子的學生,也算你們的老師。你也不是仆從,是學子。若是簽了身契,等你學成當用,會把身契作廢。”昭韻跟她解釋。

女醜驚得睜大眼,“我成學子了?”

昭韻肯定的告訴她,“對!現在是女學子,學成之後,就是女士子。”

女醜不敢置信,半天才反應過來,無聲哭起來。

其他人大多也是窮苦人家換來的,有的來時知道是求學,但一多半都不相信,即便不是在家不當人的,也是貧苦庶人家的女兒,家裡糧食不夠吃乾脆‘趕出家門’。

這會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又見女醜哭,也忍不住跟著哭起來。

“想要改變命運,機會就在眼前,沐浴洗澡,洗去塵埃,換上校服,你們以後都是學子!我等你們參觀學堂。”姒染出來穩住局面。

她一發話,女醜眾人不敢耽誤,連忙行動起來。

待所有人煥然一新,大家懷著激動澎湃的心情出來。

幾十個男學子也都一腔熱血,滿臉期待,亮晶晶的眼中都是鬥誌,顯然也剛被徐谘和徐該洗過腦。

眾人按年齡暫時打亂分班,由姒染,徐谘,徐該每人帶一班,各自參觀。

秦儷,盧菲菲,陳沅,昭韻也一人跟上一個班。

學堂身在學宮中,地方亦不小,還有試驗田,豬圈,打鐵爐,小磨坊,小陶窯,食堂等。

學室牆上寫著勸學的名言警句:

⑴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⑵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⑶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前面還是好好地勸學,後面逐漸猖狂。

⑷天生我材必有用!

⑸讀書不下苦功,妄想顯榮,豈有此理?

學室門裡甚至有一句白話:⑹你這個年紀你睡得著覺?

這句話讓徐谘想到了在草廬打盹,一睜眼看到小妹蹲在他頭邊,冷幽幽的問他這句話。從那開始,他再也沒敢偷懶睡覺過。

這些新入學堂的學子們現在還懵懵懂懂,聽著講解明白意思,但還沒有深刻理解意義。隻聽老師教誨,要用功學習,乖巧的謹遵師命。

學室對面的牆上寫著工工整整的大字:⑺愛國、敬業,公正、法治,誠信、友善,富強、文明,和諧、平等。

亮堂寬敞的學室,裡面擺著桌凳,一人一套筆墨紙硯,一套教材,一把算盤,一個書包,一個竹編儲物箱。

食堂裡吃的是雜面饅頭,粟粥,炒豆腐,炒青菜,青菜裡有肉絲,鍋裡是茶葉蛋。

徐希深知升米恩鬥米仇,所以人來時簽身契的沒阻止,入學第一天,每人寫了個欠條,申請助學貸款。

“學堂裡會有勤工儉學的職位,考核得了特優等,會有獎學金。周末沐休,若有事也會聘用你們去做工,力所能及。學成之後,顯貴了,更是不在話下。所以你們也不必擔心,路已經給你們鋪好了,接下來就是你們奔跑的時候了!”

盧菲菲跟陳沅小聲說話,“姒染越來越有主君的派頭了。”

陳沅讚同的點頭。

姒染看到了兩人交頭接耳似是在說她,神色不變的給學子們自我介紹,又介紹她們的恩師琅琊子,也是學堂的掌事人,校令長。

聽著教她們學識的琅琊子,七個月拜師,五歲學武,學過的書三間門屋子裝不下,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令田地增產,會做很多農具水車和其他利民益民的東西,心下對這位校令長的崇慕已經快衝破胸膛了。

個個期盼著校令長來給她們講學。

這批學子安置好,公子高和公子珈,贏殊,連同胡亥,一眾人來報名入學了。

姒染數了數,人數不對,報給了徐希,“有十七個沒來,多是宗室子女。”

“沒來是他們的損失,沒登記,就不用管了。”徐希擺手。

姒染笑著應諾。

公子珈看學堂新穎,學室也新奇,那些勸學的名言警句淺顯易懂,朗朗上口,本來沮喪的心情好了一點。

結果一進學室,周圍同班的學子不僅有庶人,還有奴隸,兩眼一陣陣發黑。

公子高立馬扶了他一把。

公子珈抬眼見他眼眶都紅了,沒忍住也哭了出來,“兄長,我們何至於此啊。”

“父王命令,我等莫敢不從。”公子高已經心如死灰。

其他王女也都滿心不願,直接擺在臉上,她們是王女公主,竟然要和庶民,和奴隸一起啟蒙學習,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年齡大一點的,看公子高和公子珈兩位兄長都隻能哭,也都跟著哭泣。

能聽命來學堂的,多是不敢反抗的。

讓學堂裡的學子看著他們,也都嚇的瑟縮在一起,惶恐無助。

胡亥坐在偏僻的角落,兩眼陰測測冷眼看著,沒人理他,這些人都無視了他。

贏殊轉了一圈,跳著進來,“學堂好新穎!後面操練場上還有個會轉的天球儀呐!還有秋千,和滑梯,我剛去玩了一下,好好玩啊!”

他臉上還帶著興奮新奇的笑,進來一看,哭了一大片,頓時困惑,“你們怎麼哭了?老師已經開始打人了嗎?”

贏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贏殊,你是真心想來這裡求學的嗎?”

贏殊笑的一臉開心,“對呀,我阿父特意寫信回來,誇老師是個很牛的人,讓我一定拜她為師。祖父和祖母也都說好,讓我好好學。”

贏肥扯著嘴,一言難儘道,“你父親不是去打楚國了嗎?他讓你拜徐福為師,他是被楚人收買了吧。”

“你才被楚人收買了。”贏殊白他一眼哼了哼。

“班裡不是庶人,就是奴隸,還有女奴,你與她們同室求學不覺得恥辱嗎?”另一邊贏鵠哭唧唧的問他。

贏殊一來就去玩了,還不知道這個,看著縮在一堆的庶人奴隸們,傻眼了半天,“那咋辦?跟老師抗議?”

“我們不能走嗎?”贏肥攛掇他。

贏殊歪著腦袋想了想,“阿父讓我來學絕技,學成了能威震四海,我走了,回去會挨打吧?”

想到這,他兩股隱隱生疼,搖搖頭,“讓老師把庶人和奴隸趕出去,不讓和我們同室求學就行了。”

想的很好,要麼把庶人奴隸趕出去,要麼給另擇學室給他們。

結果就見尉繚家三個孫兒被送過來,直接在學室裡坐了。

蒙毅也抽空把小妹和兩個旁支侄兒送過來。

李佩姑侄三個也過來了,見學室人多,從善如流的找了空位置坐下。

“李斯的女兒那麼大了還過來?王綰竟然也把親孫子送來了?”贏鵠不相信,又看了看,就是王禹。

“還有王賁的小兒子王定,那幾個都是王翦老將軍家的,他們都瘋了嗎?”贏肥揉了揉眼,覺得是他沒睡醒。

公子高和公子珈也都懵了,是他們都瘋了,還是徐福真有奇才?

趙泗進來,就朝兩人來了,給他們見禮,“公子有禮。”

公子高不認識,“你是......”

“我二伯父是中車府令趙高。”趙泗介紹。

公子高點頭,心下疑竇叢生。朝臣大罵徐福把持學宮,都在攻訐她。報名了其他好些人沒來。

結果到了學堂開講日,丞相,廷尉,蒙家,尉繚家,連趙高都把侄子送來了。

宗正也把唯一的孫子贏殊安排進學堂,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受辱受屈,還高高興興的。

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能來這裡不是被放逐,踢開,而是彆的?

徐谘笑容滿面的進來,“校令長來了,大家先去操練場排隊開會。

“開會是什麼?”贏殊不解,高聲問。

徐谘朝他一笑,“聽訓。”

贏殊:“!!!”

其他人也都變了臉。

“走吧。”徐谘笑著領他們出去。

徐該,姒染也都領著學子們出來,到操練場排隊。

姒染站到講台上講了禮和規矩,請徐希出來。

眾學子這才看到講台後方的牆上,寫著大字:厚德載物,知行合一;實事求是,自強不息。

徐希穿著同款的水墨山水和水墨竹紋的常服,走上講台。

姒染,徐谘一行人帶頭朝她拱手見禮,“老師有禮。”

眾學子們不管情願不情願,都拱手見禮。

“眾位學子有禮。”徐希拱了拱手。

贏殊那雙大眼就在她身上打量,她沒帶佩劍,身上也沒有包,劍和磚頭都沒帶!

笑臉還沒展開,就見徐希拿出了一根臂長的戒尺......

胡亥一下變了臉,覺得徐希掃過來的那一眼再說,戒尺是為他準備的。

徐希指著後面牆上的大字,“厚德載物,知行合一;實事求是,自強不息。乃本學堂的堂訓。我不管你們在學堂以外是什麼人,身份或尊貴,或平凡,在學堂裡,都是學子,彼此平等,所以,記得遵循堂規,犯規處罰。”

“我不看身份,隻看成績,學得好,就有獎賞獎勵,學得差,戒尺教你重新做人。”她手中戒尺如劍,隨手揮舞,一陣破空的顫鳴。

底下的學子們齊齊變了臉。

徐希掃視一圈,“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不管你們現在心裡怎麼想,若是學後覺得配不得你,允許退學,交給家裡大人領走。”

贏肥,贏鵠他們還來時就不想來,就是被家裡大人逼著來的,必須得聽令王上。聽這話,都泄了氣。

其他公子王女更是小臉發白,家裡大人會領走她們嗎?不,父王會一道命令懲戒她們。

看底下這一群大小學生都老實了,徐希面上露出滿意的笑,開始給他們打雞血,畫大餅。

這些雞血和大餅對公子高和公子珈,贏殊,胡亥他們沒什麼大用,但對庶人堆裡選上來的學子們卻是旱逢甘霖,個個熱血沸騰。

等徐谘,徐該,姒染,秦儷她們全都介紹完,講了話,所有學子拉去大講室,一個扇形可容納百人的大屋,攏音擴音。

在這裡聽徐希講了入學第一課,自然科學。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自然科學,但徐希講的見聞,星宿宇宙日月輪轉,高山水脈地下河,人類與動物,海外之外。

給一群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的學子們聽的目瞪口呆,滿腦問題,探索求知的欲望一下子就上來了。

到提問答疑時間門,贏殊第一個跳出來,“老師老師,天地真是個球嗎?月亮也是球嗎?太陽也是球嗎?所有星星都是球嗎?為什麼不是長的扁的?”

徐希問他,“水面必定是平的嗎?”

贏殊想了下,點頭,“靜止是平的。”

“你很嚴謹。”徐希表示了誇讚,告訴他,“如果你去過海邊,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海平面上有船隻行駛過來,最先看到的船帆,然後是船樓,最後才是船身。”

“那我從鹹陽出發,不管從哪個方向走,都能轉一圈走回來!?”贏殊驚歎。

“不錯。”徐希毫不掩飾她的讚賞。

蒙樂比較好奇,“老師,日蝕和月蝕真的能測算嗎?下次日蝕是什麼時候?”

徐希點頭,“都有規律,都可以測算。下次日蝕......正好是下個月的朔日,你們可以等著看看。”

蒙樂吃驚臉,下個月就有日蝕?日蝕不是天災嗎?

底下一陣嗡嗡騷亂,好些對日蝕天災打心底裡畏懼,一下子也沒心思認真聽講了。

徐希乾脆給他們講起了美食故事。

一說到吃,底下的學子們可就來了興趣,聽的口齒生津,饑腸轆轆。

到放學,衝到食堂,看到裡面飯菜,雜面饃饃,粟米粥,豆芽炒豆腐,一個煎雞蛋。

一眾自小養尊處優,山珍海味吃到膩的公子王女傻眼了:他們也吃這個嗎?

但庶人奴隸出身的學子們都吃得很香,不僅能吃飽,還有雞子,還會有肉吃,以前做夢才敢想的。

徐希和姒染,徐谘她們也都在食堂吃的飯,和學子們都一樣。

飯後,女醜幾個在食堂做工,洗刷碗筷,收拾食堂。

管事給她們記上賬。

其他人也去了學堂各處溜達參觀遊玩。

休息後,各自回到學室,開始學習隸書,算術,打算盤和農學,醫學的基礎知識。

贏殊又翻了幾遍教材,一臉迷茫,“這些也不厲害啊!哪有絕技?”

回到家就鬨祖父祖母,“徐福就威嚇了我們一通,給我們講了一堆天上地下的,吃完飯就走了。剩下我們跟著一個叫徐谘的老師,學簡化字,學打算盤就罷了,還要學種地,學醫藥治病!?哪有絕技!”

宗正笑嗬嗬的拉住孫兒,“既是絕技,又怎會人人都教?你若在學堂表現好,得了優等,入了她的眼,做了親弟子,才會把絕技傳授給你。”

贏殊又鬨了一通,“我才不想學種地,學醫藥!我隻想學絕技,祖父你去跟她說,讓她收我為徒,叫我絕技!連胡亥都敬茶拜師,我為什麼不可以?”

宗正老兩口安撫了孫兒一通,給了拿了好些吃食哄他。

贏殊咬著糖餅想著徐希說的美食,有些憤憤,“她講那些美食多美味,食堂裡卻吃的很差很差,肉羹都沒有。還說什麼下個月朔日會有日蝕。”

宗正忙問,“你說什麼?她言說下個月朔日會有日蝕?”

贏殊想起這個,立馬跟他說了一通。

其他聽講完回到家的公子女公子們也把這個消息帶回了家。

嬴政也在朝中下令,各郡縣提前通知百姓有日蝕,預防日蝕恐慌混亂,也防止趁機作亂的。

整個鹹陽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

底下的郡縣接到消息,也都擔憂起日蝕會發生災亂。

眼看沒幾天,做事都沒心思了。

徐希正常上朝,正常到學堂講學,整個上卿府一切照舊。

隻有幾個童仆心裡擔憂,又期待能被主君說中,以後肯定天下人都信主君,那他們府就不會被貴族士族們排擠看不起了。

幾天後,到了朔日,天公作美,晴空萬裡春風舒適。

整個秦國上下都在仰頭望天,等待著可能會來的日蝕。

午時一刻,天突然變暗。

徐希正在學堂裡講學,察覺到天色變暗,“開始了,可要出來觀看日蝕?下次再看,可要等後年了。”

好些學子們滿臉抗拒,不敢出來。

但擋不住大膽好奇的,還有之前心裡懷疑的,要出來看看。

“天耶!真的是日蝕!”

“阿父!阿母!是日蝕來了!”

“快看!日蝕!”

徐希高聲提醒,“不要拿肉眼一直盯著太陽看,視網膜脫落,會瞎。”

一聽會瞎,好些學子忙低下了頭,但又忍不住觀看。

連之前害怕的也忍不住探出身子來看看。

這次天沒有完全黑下去,太陽從缺角到缺角,一直都有亮光,但也更加明顯能看到整個過程。

“日偏食。”

秦國上下沉浸在日蝕可以預測,徐福竟然能預知日蝕,是不是仙師的驚疑中。

楚國前線,王翦大軍趁機讓人散布楚國不降,不敬上天,天下一統是天下大勢,順者昌逆者亡!

天下苦戰久矣,秦王嬴政奉天命統一四海,是為天下百姓再無戰爭,能安居樂業,過太平盛世。

楚王負芻德行有虧,殺兄殺弟,逼死母親,得位不正,還拒不投降,終遭天譴!

楚國朝中上下在徐希到了秦國就反應過來,她根本不是來遊學求官,是幫秦國顛覆楚國。好心教糖漿,做醬油做醋,甚至曬鹽煉鹽,都是為了讓楚國更快覆亡。

上面征兵還能行,征糧草,比預期低了一半。兵將再多,沒有糧草,這仗怎麼打?

尤其是那天雷仙丹,到了守備嚴密的關隘,他們投擲器對準,震天響聲,要不了三下,就能轟炸開城門。如狼似虎的秦軍氣勢萬丈的高喊著衝上來,被威震過的楚軍根本殺不過。

負芻下令強征,底下庶人理解不了的,怨聲載道。

又經過日蝕散布恐慌,天雷仙丹配合,一通轟炸,楚國都邑,壽春城破。

楚王負芻被擒,楚國宣布滅亡。

李信,楊端和,羌瘣,桓齮各自帶著大軍下去,一路橫掃其餘城池。

拿到炸彈的王賁,也和蒙恬揮師北上,一直打到箕子朝鮮。

捷報頻傳,鹹陽上下一片歡暢。

嬴政下令,天下大酺,大宴三日。

徐希送上賀禮,兩大桶煙花。

當晚,鹹陽宮上空,炸開絢爛的花火,整個鹹陽宮周圍的人也都看到那絢彩一現的美景,他們不知道是煙花,以為是祥瑞奇景,直接朝王宮的方向跪拜,高呼王上千秋萬代!

“怎麼樣?好看不好看?”徐希扭頭問嬴政。

嬴政抹了下臉,“落了寡人一臉灰土。”

徐希:“......”

看她神情龜裂,嬴政哼了聲,“寡人讓你煉丹,你說沒有原材料,結果你就練出個這?”

徐希訕笑,“王上,這真是煉仙丹剩下的廢料,你看這倆都不一樣。那個炸的是人,這個炸開是花啊。”

嬴政深深的瞟她一眼,明顯的不信,直接問她,“五國已滅,隻剩齊國。福卿以為,齊國如何拿下為好?”

“不費一兵一卒。”徐希拱手認真道。

嬴政盯著她,眸光沉沉,“你要去勸降?”

徐希抬首,直接搖搖頭,笑著道,“王上神威,威震天下四海,哪用得著我去勸降啊。咱們大軍一過去,就可以接手齊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