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022章:大雨傾盆 要殺她的,另有……(1 / 1)

“那你為什麼不去舉告我家栽贓呢?不知道路?我帶你們去。”徐希冷聲說完。

管猗立馬出手,身形鬼魅的移到石族長身邊,轉身就把他拎到了徐希跟前,跪趴在地上。

石族長大驚,想要掙紮,全身像是被卸了力,動彈不得,又慌又怒,“你......你們敢......”

石氏族人也都大驚失色,“放了我們族長!你們光天化日劫持我們族長,還有沒有王法!?”

“有什麼不敢?我再年幼也是讀了詩書典籍的人,石族長是什麼高官貴族嗎?”徐希反問。

石族長盯著她清冽無辜的眼睛,羞怒憤恨不止,“識得幾個字就敢毆打正經良民,如此刁橫惡毒之人,你豈能有出頭之日!”

“你也知道你是民啊?剛才的架勢,我以為你官大鄉三老,郡守見你都得拜謁呢。”徐希冷笑恭維。

石族長一時說不出話來,陰測測的盯著她打量,“放了我,我們隻是族人無故被抓,過來問問話。”

那打量,藏著隱晦的惡意,希脊背一寒,沉聲問,“是嗎?”

她眼神掃過石氏眾人,見族長都被按在地上不能動彈,又沒吃虧,從善如流的應聲,“我們本來就是問話的。”

“就是,要不是人被抓了還不來問呢。”

“劫匪和我們又沒關係,我們族人被抓了,冤屈啊!當然就來問話。”

徐希看向徐氏眾人。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傷,神情憤怒,卻沒說話,而是看向徐長。

徐長痛心的抬手,“放了吧。”

兒子兒媳的棺還在院中停著,他就隻剩下孫兒和孫女了。

徐希抿唇看向管猗。

管猗拎著石族長就扔回石氏眾人堆裡。

石族長扶著眾人爬起來,怒恨的盯著徐希,“走,這裡問不到,我們去問郡守。”

帶著人快速離開。

外人都走了,徐長紅著眼含淚看著徐希,“你阿父阿母去了,祖父還在。”

徐希跟著他踏進門,院中兩口棺還沒釘上。

“看一眼,就合上吧。他們該入土了,你能回來守喪,已經全了孝道。”徐尚啞聲道。

徐希目光印在徐猛和徐母頭臉上猙獰生腐的傷口,噙淚跪倒在棺前,“民生亂,世無道,庶民苦。阿父阿母有來世,要往盛世去!你們的仇,我來報。”

徐谘也哭倒在棺前。

整個徐家村八家,九個人,悲聲一片,哭聲連天。

停靈後,徐猛和徐母,徐烈,徐河全部葬入徐氏祖墳。

出殯當日,乾旱大半年的天,陰雲密布,大雨傾盆。

農人們歡呼痛哭,終於下雨了!再不下雨,連冬耕麥都種不了,今年還能撐住,明年就隻能賣身做奴隸了。

葬完徐猛夫妻,徐希換下一身濕透的孝服,冒雨趕到郡邑牢獄。

管猗上去打點,獄掾吏押送了石勉再行審問。

石弁聽了半天,沒聽到石勉被用刑的慘叫聲,心裡卻更加沒底,更加害怕了。郡守根本不信他們說的話,那徐希要奔喪,帶著人回來報仇,隻怕郡守要給她家交代,真的把他們給殺了。

他心裡正想著徐希報複,抬頭就見徐希一身白衫站在他眼前,正冷幽幽盯著他,心中猛地大駭,“啊!”

徐希直接走到他跟前,“我祖父升任鄉三老,雖然官職低微,卻儘力教化鄉民,辦磚窯以磚換糧救鄉民於危難,十八鄉縣莫不尊崇。石氏哪來的底氣,勾連劫匪殺入磚窯,又到我家威逼祖父放了你和石勉?”

她聲音平靜,石弁卻聽她這話已經認定他們的罪行,他必死無疑了!

石弁撲通跪下,乞求道,“徐希,我真的沒有勾連劫匪,你相信我!我雖然想讓兒子也拜聖人為師,但有自知之明。經你指點,我兒子拜在郡邑薑夫子門下啟蒙,我......我一直都感激你的!家裡掙錢的來源也是盤火榻,絕對不可能乾出勾連劫匪殺你父母的事來啊!”

徐希冷漠的睨視著他,沒有說話。

石弁慌亂的眼淚橫流,“徐希,我是真的感激你指點,還有給我們的燜餅還是熱的。我就是畜生也不會恩將仇報。更何況和劫匪勾結,把一家人都陷於絕地。”

徐希雙眸微眯,“所以,我準備放你活路。”

石弁喜的大鬆一口氣,揚起的笑卻僵在臉上,因為此時的徐希正凝著他,等著他做什麼。他咽了口氣,“我......你想讓我做什麼?”

徐希望著他微笑,“你果然不蠢。”

“你想讓我指證石勉?”石弁並不難接受,他想活。

徐希卻否認了,“石氏膽大包天,身後必有人。之後郡守會把你和石勉都放了,你勸他按捺下來,等風聲過了再暗中報仇,套出背後之人是誰,劫匪去向。”

“這我真不知道,就算是石勉乾的,他也沒有告訴過我。他是族長的侄子,我隻是旁支。”石弁看這事不簡單,立馬強調清白。

徐希卻沒應他的話,而是說起他兒子,“石貝挺聰明的,學字很快,可惜不會武學。”

石弁臉色泛白,“我一定會套出你要的話來!”

“郡守沒有人證物證,不能僅憑村中矛盾抓人殺人。”徐希丟下一句話悄無聲息離開。

石弁愣了半天,直到石勉被笞刑完,恨怒的咬著牙押回來,罵罵咧咧,他眸光一定,靠了過去。

兩天後,石勉和石弁被放出來。

徐氏人人恨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徐希請人在徐猛夫妻的墳前破下建了草廬,又把磚窯喪生的幾家孩子不論男女都招到草廬,“從現在起,你們跟著我識字念書,三年後啟蒙結束,若有悟性,我會送你們去拜師求學,但凡學成者,必有官做。”

一眾大小孩子都震驚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徐該以為隻是識字,現在想捂住她的嘴,“希,能識字就是萬幸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我說到做到。”徐希望著他沉聲道。

徐該心神震蕩,久久無法平靜。

其他孩子也都激動起來,做官太遠,但能識字念書,以後就能受人尊敬,不會有吃不飽飯的時候。有了學識,要報仇,也會變得容易。

徐英沉著小臉,大聲說,“我想要學武!我要殺光劫匪,為我阿父和二叔報仇!”

徐烈死的最淒慘,身上十幾處砍傷,又被攔腰劈成了兩半。

來的都是家中父兄喪命的,聽徐英誓言,也紛紛乞望能學武報仇,“我們也想學武,希你能叫我們學武嗎?”

“能!我教你們。”徐希高聲應。

徐桃目光從幾個女孩身上看過去,忍不住出聲問,“希,女孩也學識字念書嗎?”

徐希點頭,“對,女孩隻是生成女兒身,力量食量不如男兒,但腦子都是一樣的,女孩也織布交稅,下地耕作,開渠挖河道。但女孩能做的不止於此,墨家有女钜子,兵家有女將軍,醫家有女醫師,孔夫子少年得益於母親教養,孟夫子亦是。我也是女孩,被師父收做徒弟傳他衣缽。你們隻要肯學,你們也能。”

徐桃還沒有從喪父的悲傷中回過神來,腦子混沌惶惶地,但她心裡的本能告訴她,要緊緊抓住,抓住這個未知的不一樣的路,以後她也會變得不一樣。

“我學!我們都學!”

其他幾個女孩還有些懵,心中的悸動讓她們下意識的從眾,都點頭應和,“我們學!”

“那就從現在開始,化悲憤為力量,我們命如草芥,即便死也輕於鴻毛,隻有勤奮求學一條路。”

她話音落,低低的嗚咽聲響在草廬中。

徐希沒當過老師,她的啟蒙,師父邊教字邊講史,適用於她,不適用於所有人,她把《詩經》、《論語》、《孟子》中摘錄出來若乾,再加上數術籌算,從簡單開始教。另有每日一成語,或每日一名言,或每日一曆史故事講述道理調節氣氛。

所有孩子用毛筆蘸水在木板上習字,但有竹簡,每家孩子共用一卷,可帶回家複習。

村裡其他人家見他們學的像模像樣,不過幾天就開始口中背《詩》,頓時羨慕起他們能跟著識字念書,念了書可就不一樣了。

徐希連女孩都教,更讓人羨慕的不行。

有人試探著求上門,想把孩子也送來識字,徐希收下了。

收了一個,其他人一窩蜂全來了。

草廬裝不下,筆墨也不夠用。

徐希拿出錢來,請了人擴建草廬,前堂就做教室講學。

見石勉又在外面盯梢,被石弁警惕的拉走,徐希讓管猗回穀,“回來的急,把我的衣物,還有現學的書都帶過來。”

因為還有牛車留在穀中,徐長去村裡找人,跟隨管猗一塊去拉書回來。

眼看著管猗禦車,和徐茂等人出了村子遠去。

石勉望向草廬的眼神頓時陰冷嘲諷起來,“礙事的走了,我們的機會來了。”

“大兄,報仇也不能衝動行事,弄死她,徐長不會放過我們,若再死人,我們也得不了好。”石弁勸誡他。

石勉冷哼一聲,“我沒那麼蠢,要殺她的,另有其人。或者說,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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