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茴不想結婚,但卻不能阻止梁家認下孩子。
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國外藏了幾年。雖然確實有苦衷,但梁家老爺子和其他人並沒有對不起她。她照常跟梁家人好好相處,就是不太搭理梁程理。
梁程理因為家長的掣肘,反而不能像在外面那樣肆意地靠近聶茴了。隻要聶茴不樂意,那小崽子就鬼嘶鬼叫地喊爺爺,喊大伯。引來的長輩,抓著梁程理就是一頓訓。
前段時間,梁程理還挨了一頓皮帶。
都已經三十的人,還挨了打。說起來都新鮮。
顧安安聽了一耳朵,嘀嘀咕咕地罵了一句‘活幾把該’!
這要是她,不僅要讓長輩打,還得親自上手給幾個耳刮子。謝謹行敢當她的面一任一任地換女友,這輩子謝謹行都彆想再碰到她一根毫毛。她就算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就剩那一個,她也寧願選擇人類滅絕。就是不知道聶茴為什麼要把孩子生下來。
這要是她,她連孩子都不會留,肯定查出來當天就約醫院打掉。
謝謹行喝了會兒酒,就帶顧安安回去了。
在外面瘋玩了六天,背的書都快忘了,顧安安現在有種自己不配為人的內疚。打算接下來一個月,她要閉關。
“你閉關,就是單方面的對我閉關?”
謝謹行覺得稀奇,他陪梁程理喝了一會酒就突然被閉關了,“我沒招惹你吧?”
“玩物喪誌!”顧安安捏拳,“你說的沒錯,女人還是得靠自己!我今天回去就把書讀爛,野菜這種東西是一點點都不能吃啊!!”
謝謹行:“……”
顧安安說到做到,她一連小半個月都堅持每天去圖書館。
大概是太心虛,之前背書總覺得背幾遍都記不住。玩了幾天回來,專注力都變強了。顧安安現在一晚上的效率比她之前幾天都要高。總覺得以前看不懂的內容,現在茅塞頓開。
林嫋嫋看了她這拚勁都害怕:“你受什麼刺激了?”
“沒,突然發現讀書很有用。”顧安安一臉深沉,“把書讀爛!!”
林嫋嫋:“……”
說起來,林嫋嫋最近也消沉。雖然一直說自己對梁程理就是那麼點見色起意,被英雄救美的帥哥戳中了心巴。但是她二十二年第一次心動哎,結果就是這麼個結局。
兩人學到圖書館閉館才出來,在學校小超市的關東煮收銀台站著吃串兒。
林嫋嫋啃了一口蘿卜,這個點蘿卜已經剩最後一份,吸滿了湯汁。她被燙的齜牙咧嘴,“哎,那女人好看嗎?”
顧安安結完賬出來,愣了下,“?”
“就梁程理那個女友。”
“哦。”
顧安安想了下,抬頭又看了眼林嫋嫋:“一般般吧。”
“好看就好看,你看著我說一般般啥意思?”林嫋嫋又啃了一口,“我死心了啊。就隨口問問,想知道他到底喜歡啥類型的,之前說我不是他
的菜……”
顧安安聳聳肩,“那就長得挺好看的。”
“比你好看?”林嫋嫋還來勁了,非得計較一下子。
“……”
顧安安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總不能說自己長得比聶茴好看吧?這也太自戀了。
“大概也就比你好看一咪咪。”顧安安實話實說,“杏眼,鵝蛋臉,長頭發,大胸,最重要是很有氣質。就那個百合花一樣的感覺你知道不?”
“哦。”
兩人對視一眼,林嫋嫋蘿卜也吃不下去了。
啃兩口丟垃圾桶,感慨了一句‘果然男的還是喜歡漂亮的’。把書包往懷裡一摟,朝天長歎一口氣:“果然我還是適合磕cp,三次元不適合我。”
顧安安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剛到樓梯,被個黑影嚇得差點靈魂從嘴巴裡飄出來。
燈亮了,才發現謝謹行正靠在門邊等她。
“你乾嘛!嚇死我了!”大晚上回家發現一個黑影就站在自己門口,她嚇得掉頭就跑。太著急,大腳趾一下踢到水泥台階上,差點指甲都踢裂了。
顧安安一瞬間蹲下去,額頭的冷汗就飆出來。
謝謹行疾步過來,扶著人坐下,直接把她鞋子脫了。
雖然沒出血,但看顧安安臉都疼白了。
謝謹行沒想到會把顧安安給嚇到,又無語又無奈。來一趟等半小時,話都還沒說上,又招惹了小姑娘不高興。大晚上就急忙駕車,把人送去醫院掛急診。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醫生開口一句,差點沒給謝謹行整懵。
他伸手捂住了因為腳趾頭疼,齜牙咧嘴地叫喚著要把這筆賬狠狠地算在他頭上的小姑娘的嘴,虛心地問了一句:“怎麼了醫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來得太晚,她傷口都好了。”
醫生大概是值晚班挺不耐煩的,拿個手電筒照著顧安安的腳趾頭:“你看,紅都退了。”
謝謹行:“……”
顧安安:“…………”
“怎麼?嫌白來一趟?”
不過為了不讓這兩人白跑一趟,醫生還是象征性地開了一罐雲南白藥:“拿回家噴著玩吧。”
“…………”
等忙活一通回來,都已經深夜。
這麼晚也不可能把人趕出去,謝謹行聲稱明天還有會,要早點睡覺。而且晚上駕車也不安全,這個點就不折騰了。然後堂而皇之地開了顧安安家的衣櫃,將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睡衣拿出來。堂而皇之地進浴室,最後躺在了她香噴噴的床上。
顧安安在被人翻過來,壓到枕頭裡之後發誓以後對他明天要早起這種鬼話要一個字都不信。
“謝謹行你明天起不來彆怪我!”
顧安安後脊梁汗濕一片,強烈的撞擊帶來的刺激,讓她頭皮後腦勺那一塊都是麻的。
她努力地想要理智,但謝謹行這廝在酒店沒放縱的勁兒,現在是回過頭來全
用在她身上了。跟幾百年沒吃過肉似的,吊著她後頸一塊細膩的皮膚,灼熱的呼吸能將她融化。
謝謹行笑得胸腔震動,濡濕的頭發蹭著她的側臉,像小狗一樣的黏膩。
“放心,我起得來。”
顧安安身體緊繃,頭腦發昏,腳趾頭都勾成爪了。
心一軟放任人進門,想趕走就沒那麼容易了。這一晚上雖然某人嘴上說著養生,但還是吃了兩回才放過她。清晨電話鈴響起,一隻白皙的手臂從被褥裡伸出來,煩躁地掛斷。然後像是尋找抱枕似的,熟練地往前摸,摸到一個熱源,閉著眼睛就鑽進去。
等懷裡鑽進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謝謹行從睡夢中醒來。昨晚這小姑娘還哭哭啼啼地對著他拳打腳踢,讓他抱著他的枕頭滾到外面睡沙發。現在倒是抱著不鬆手。
電話掛斷不到一會兒,第二次響起,顧安安眉頭皺了幾皺,還沒睜開眼。謝謹行替她接了電話。
低沉的一聲‘喂’響起,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
再然後,就是一頓爆喝。
“謝謹行你想死是不是!”電話裡傳出了老爺子的咆哮聲。
這一聲,彆說謝謹行耳朵受不了,半夢半醒的顧安安都被嚇清醒了。
她像個受驚的狐獴瞬間睜開圓溜溜的眼睛,從被子裡鑽出來,懵逼地盯著謝謹行以及他手裡捏著的手機。她的手機是水果最新款plus,聲音傳遞的特彆清晰。在這個安靜的清晨,嗓音裡的沙啞和剛睡醒的懵懂傳遞的很清楚,甚至連老爺子喘氣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你在乾什麼?”
“接電話。”謝謹行的嗓音不緊不慢,好像電話那邊正在瘋狂咆哮的聲音對他毫無威懾力。他一隻手捏著手機,身上隻穿了一條灰色的褲子,側身站在床前。
窗簾隻拉了一層,微弱的光透過白紗照進屋子,落在他身上。
寬肩窄腰長腿,倒三角的黃金比例,以及後背上縱橫交錯的指甲抓痕。微微測過臉,喉結和鎖骨上海印著小巧的牙印……
“誰的電話?”顧安安抓著被褥的手,微微顫抖。
謝謹行眼睫緩緩炸動了下,淡定地說:“我爸的。”
“……哦。”
“你再說一遍……誰的?”
“我爸的。”
“……”
一片安靜。
頓了頓,顧安安抬頭看向他。
謝謹行緩緩地咧開嘴,笑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安安……老頭兒讓我倆晚上回家吃飯。”
顧安安慢慢瞪圓了眼睛,一臉死灰。
“謝謹行,我馬上就來乾掉你!”一分鐘後,顧安安像一隻被氣瘋了的猴子,飛撲到謝謹行的背上。雙腿夾住他的腰,兩隻手抓著他頭發,開始發瘋,“你這個狗東西!壞心眼的狗東西!!”
謝謹行被薅了頭發也沒生氣,大笑出聲。
“睡了我得負責啊,你不能耍賴。”
“我不管!我就要耍賴!謝謹行你這家夥太陰險了!!”
因為他的神來一筆,本來不好說的領證,被提上了日程。
老爺子不接受其他的說辭,認定了,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那就必須把證給領了。他不接受什麼小年輕的試婚、同居的說法,正經人就應該合法處對象。
“試婚同居都知道,您還說什麼自己老土不懂年輕人……”
“你嘀咕什麼呢安安?”
“沒,”顧安安擠出一臉笑,看向端著茶杯慢悠悠喝的老爺子,“我是說挺好,挺好的。”
老爺子瞥了眼翹著二郎腿的小兒子,又瞥了眼腮幫子鼓得像青蛙的小姑娘,心裡笑了一聲。臉色卻維持了嚴肅,給出了最後的結果。
——婚禮可以等畢業再大辦,必須先把證給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