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1)

“你倆這是要乾什麼?”

被拒絕了,秦嘉樹一點不意外。

謝謹行這家夥的毛病不是一點兩點的多。早年他跟老爺子吵架跑出家門,身上一分錢沒有還餓了一天一夜。正常人,彆人給點吃的吃了就是了。但謝謹行就不,跑他家,他好心分了他半包泡面,結果被這狗比東西嫌棄他筷子沾過,他嫌惡心。

大概是被嫌棄太多次,秦嘉樹早就免疫了:“大半夜的,你在沙灘紮什麼帳篷?”

這座島雖然是開發過的,但由於謝家留作自家休假用,幾乎沒有其他商業化的設備設施。雖然也確實稱不上原始,對比對面的那座專門規劃用作旅遊的島嶼,開發程度比較高。這座島保留了原始植被和原始地貌,原汁原味的感覺會比較明顯。

換言之,蚊蟲蛇鼠蜥蜴之類的等東西也會比較多。

“突然想體驗一下,晚上面朝大海聽著海風,一醒來就看到日出的camping的滋味。”

帳篷已經組裝好了。

“?”

帳篷是那種雙人帳篷,其實組裝起來不容易的。尤其晚上天這麼黑。但顧安安繞著帳篷轉了一圈,謝謹行裝得跟說明書上一模一樣。

她踢掉人字拖,像沙地裡蹦跳的寄居蟹一樣跑過去,“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感覺?”

秦嘉樹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扭過頭,用一種‘你老婆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的玄幻眼神看向謝謹行。

謝謹行慢吞吞地挖了一勺西瓜,掀了眼皮:“單身狗.管那麼多做什麼?”

秦嘉樹:“……”

……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兩人吃完飯剛回酒店。

顧安安躺在浴缸裡,一邊打泡泡一邊看著頭頂的星空。

她跟謝謹行住的這個酒店,頭上的天花板是可以打開的。牆上有一個按鈕一按下去,天花板就自動往兩邊打開,露出了美麗的星空。

這個海島遠離城市和喧囂,夜色美得讓人沉醉。

顧安安洗著洗著,突發奇想,想體驗一把在無人的海島掙紮求生的感覺。

她以前看過很多荒島求生的真人秀。就是那種隻發一個裝備包,然後用直升飛機將人投放到荒島上,利用隨行跟拍。讓嘉賓們在沒有電子產品和工業產品的大自然中,靠自給自足生活七天的綜藝。

顧安安當時看了就特彆向往,尤其是看到嘉賓靠純手工和就地取材自己搭建了一個小帳篷。然後自製魚叉和打獵的工具,像原始人類一樣就地捕獵打魚。再鑽木取火,在地上搞一個很大的篝火堆,用樹枝將魚和肉串起來原汁原味地烤。

每次看,顧安安都有一種遠離焦慮心情寧靜滿足的感覺。

偶爾嘉賓遇到了下雨天。一望無際的天空,沙沙的雨滴打在帳篷頂上,卻沾不濕帳篷這一小小天地。拉一個小吊床,嘉賓躺在在小帳篷的吊床上聽外面的風雨聲,感覺好幸福~

而且,顧安安真的很想親自試一下鑽木取火。

“……所以你們就打算放著酒店不住,準備晚上睡帳篷?”

秦嘉樹不是很能理解,畢竟他的團隊忙得很,沒有看過什麼荒島求生的綜藝。

“不行嗎?”顧安安踢了踢沙子,外頭看向一臉看傻子看她的秦嘉樹。

“沒……”

秦嘉樹瞥了一眼眼神冷幽幽盯著他的謝謹行,組織了下語言:“挺好的,挺有情調。”

心底對這人陪老婆胡鬨到腦殘行為感到羞恥,他嘬了嘬莫名有點酸的牙,最終選擇了少說屁話。

關於沙地釘帳篷不牢固,而且今天晚上可能要是有台風。如果選擇今晚露營大概率會睡夢中被台風給卷走這件事,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說。

反正謝謹行又不是傻子,他都願意陪他老婆發瘋,他一個單身狗多管什麼閒事?

丟下一句‘注意點啊,今晚有可能台風哦’,他吃著三明治踢著人字拖回了酒店。

閒雜人等離開了,顧安安又興奮起來。

她以前上學的時候雖然參加過夏令營,但沒有體會過露營的樂趣。學校組織的夏令營,都是早已經選定好了營地的。而且很多人在一起,還伴隨學習任務,就沒有玩樂的興趣了。

顧安安拉開拉鏈躺進去,下面軟綿綿的沙子感覺特彆的舒服。

“謝謹行你要不要進來躺一下看看!真的很舒服啊!!原來在海島住帳篷是這種感覺啊……有種普天之下隻有自己的安寧感覺。這個時候要是再來鑽木取火一下……”

晚上的海島還是很冷的,至少比白天降低十度。穿著單薄的短袖躺在這,有點冷。顧安安從帳篷裡伸出半截身體,一陣寒風吹過來,她瑟縮地抖了抖,又縮回去。

“謝謹行,要不要我去撿點柴火回來啊?”

“?”

“你不冷啊?”

“還好。”謝謹行的嗓音從帳篷外面傳進來,莫名有種海妖的誘惑感。顧安安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有種小時候過家家的感覺。不過想想自己拉著謝謹行出來過家家,這個感覺怎麼這麼有病?

謝謹行居然也真的陪她過家家,就……

顧安安的呼吸輕了輕,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輕快。

然後不等她稍微感動一下,謝謹行的下句話就跟來了:“彆告訴我你真的想體驗一下野人的生活?”

“……”

“要不要再給你搞油布料卷個火把?”

……真是一句話能把風景煞完。

顧安安氣呼呼地從帳篷裡鑽出來,叉著腰圍著謝謹行打轉。

謝謹行穿著單薄的T恤,正蹲在帳篷不遠處的空地上。一件一件地往外面拿必備物品。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這麼多裝備,就看到他將一罐味道有點刺鼻的要分灌進了一個淺色的噴壺。

“這是做什麼?”

“驅蛇藥。”

“?”

顧安安震驚

:“這是海島啊!海島還有蛇?”

“海島為什麼沒有蛇?”謝謹行仔細地撒了一圈,扭頭看她,“《動物世界》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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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張嘴,真的沒人打過你嗎?”

“……”

圍著帳篷的四周撒藥。

謝謹行又拿出一盞充電式的小掛燈放在簡易的木桌上。那燈不大,光卻挺強的。一個巴掌大小,卻能照的四周一大片光亮。草地都發出暖黃色的微光。

“晚上突然這麼冷,野營點篝火不是正常流程嗎?”顧安安對篝火有那麼點執念,感覺看過好多旅遊視頻。都配備超大篝火,然後一群人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談天說地的。顧安安以前參加露營,團隊都會在營地點一個超大的篝火。然後晚上一群人圍著篝火聊天。

謝謹行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個時間,如果顧安安心情不錯的話,他們已經進行第二輪。心情不好的話,也是睡覺時間了。

不過考慮他們在度假,謝謹行問了一句:“真的想鑽木取火?”

“……我就是有點好奇嘛。”

謝謹行看了她一眼,然後環視了四周。那眼神和動作好像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給她整兩塊木頭鑽一下。

“你不會真的搞兩塊木頭給我吧?”

“總得滿足一下。”

“……”

他在外面像個沉默又能乾的海螺少爺,一個人就能默默地將所需的東西準備齊全。他把小噴壺放到地上,又轉身蹲下去,去旁邊搗鼓了幾下。

等顧安安第二次伸頭看熱鬨,他突然轉身,真的給了她兩根木頭。

“……”

顧安安坐在小馬紮上,抬頭看了眼雙手抱胸看著自己的謝謹行,又低頭看了眼木頭。

“鑽吧。”

顧安安還真的鑽了一下。

真的乾活了,她才感受到鑽木取火這種方式有多原始。跟電視上真人秀節目蹭一下冒火完全不一樣。顧安安感覺自己兩隻手都快搓禿嚕皮了,這玩意兒還一點煙都沒冒。

人的興趣都是被勞動強度打敗的。

以為很好玩,但現實很骨感。

她的火氣就那麼一點點冒上來,越轉心情越暴躁,“……哎你說電視上那些原始人是怎麼鑽出火來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根本就打不著火!”

手好疼啊,那種手掌心快要破皮的感覺。她這一刻突然好感謝科技發展和人類的隻會。不然要是她這種手速在遠古時代,是不是就是餓死的第一批原始人?

謝謹行嗤笑了一聲,在小姑娘憤怒的瞪視下在顧安安的身邊蹲下來。

他也沒說話,不知道從哪兒招來一個小包。然後掏出一支鉛筆,拿轉筆刀慢條斯理地轉了點木屑下來。

顧安安默默地看著他這些奇怪的舉動,正準備對他發表一些狂言,就看到他拿著顧安安剛才費勁巴拉地轉半天的木棍。用一個繩子套住其中一根削尖了頭子的木棍。對準了木

屑紮在那些木頭屑累積的小洞裡,輕輕一拽。然後那些木屑就冒起了煙。

反複了兩三下,煙被海風一吹,直接起了火。

“!!!!”哦豁!神了!!

顧安安的一張嘴張得老大,震驚加崇拜地看向他:“謝謹行你當過野人嗎?業務這麼熟練?”

謝謹行:“………再胡說八道,今晚你一個人睡這。我回去酒店睡。”

顧安安立馬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笑死,他要是走了,這黑漆麻烏的海邊小帳篷誰敢睡啊!

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睡啊!!

夜晚的星空一眼無垠,那種網圖壁紙才有的效果,抬頭就是。

海浪被風吹著上岸,一浪跌過一浪,有種溫柔母親唱著搖籃曲哄孩子沉眠。謝謹行直到攬著小姑娘躺帳篷裡純睡覺,才有種自己腦子被吃掉的好笑。

在今天這件事發生之前,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放著酒店柔軟的大床不睡。陪一個頭腦發昏的小姑娘大晚上跑海島沙灘旁邊的小樹林裡搭帳篷睡覺。

雖然有病,但挺新鮮的。

至少在睡著之前,感覺還不算太差。

但兩人沒想到,晚上有台風這種完全不考慮會發生的事情,真的被秦嘉樹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不僅刮台風,還伴隨有暴雨。

淩晨三點鐘,兩人在滴滴答答的狂風暴雨中驚醒。

謝謹行認命地背著睡迷糊的顧安安,頂著大雨往酒店跑,真的是人生從未體會過的狼狽。

顧安安也沒反應過來,她睡夢中還在感慨誰這麼貼心,給她整了一出白噪音助眠。一睜眼就感覺那個風和那個雨,就像那個大耳刮子,劈裡啪啦地甩在她的臉上。

“醒了?”謝謹行的嗓音透過雨幕,聽得並不清晰。

這時候要是還不醒,她不是顧安安,她是豬了。

噗地吐出一口雨水,顧安安摸了一把臉上的劉海:“……怎麼真的下雨了?台風嗎?天氣變得這麼快的嗎?怎麼回事!”

比起被吵醒的起床氣,更多的是懵。

“嗯,台風。”

雨很大,衝刷的人睜不開眼。顧安安抱著謝謹行的脖子,濕潤的雨水沾濕了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很難受。比起聽到謝謹行說了什麼,心跳聲更大。

她趴在謝謹行肩膀上超他喊:“我們為什麼不在帳篷裡躲雨到明天早上?”

“然後再在太平洋裡當一回魯濱遜?”

顧安安‘哦’了一聲回頭,他們的帳篷已經被風吹得原地拔起,連跑帶跳地飛出二裡地。

哦,飛了啊。

顧安安噎了一下:“有我們倆當秤砣壓住,也會飛走嗎?”

“你喊它啊,喊它看它回不回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陰陽怪氣,謝謹行你無不無聊啊!”顧安安真服了他。

謝謹行笑了一聲,單手反倒身後去拖了拖她的臀,另一隻手還在給人發消息。感覺到小姑娘濕潤的呼吸

撲在脖子四周,謝謹行扭過頭。

黑暗中,這人一雙眼睛亮得跟夜行動物似的。

顧安安默默地嘟了嘟嘴,又俯下身抱住了他脖子,將臉埋進了他的脖子裡。

“秦嘉樹說話也太準了吧……他該不會是個烏鴉嘴吧!”

溫熱潤濕的臉貼在皮膚上,細膩又綿軟。謝謹行稍微調整了下姿勢繼續前行。

謝謹行也懷疑這家夥有點烏鴉嘴在身上的。明明天氣預報沒有播報台風,但現在就是有了。明明繩索綁得很牢固,但一覺醒來四個角的釘子都被風拔了。不過好在他們露營的海灘離酒店並不算太遠。雖然又是風又是雨的走路困難,謝謹行背上還背了個人。

本來二十分鐘的路程,兩人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玄妙的緣分在,這個時間點,他們竟然還在電梯裡跟人撞上。

聶茴披散著頭發,一看就是趁著梁程理洗澡溜出來。

這位女士身上石楠花的氣息已經衝破雨幕,重的像是被雄性生物打了超強的標簽。強烈到另一個同樣脾氣很大的雄性生物不適地擰起了眉頭。

謝謹行攬著顧安安往身邊撥了撥,對於聶茴警惕的目光視而不見。

聶茴透過擦拭得一塵不染能夠照見人臉的電梯牆,跟被謝謹行夾在咯吱窩的顧安安四目相對了。

顧安安上半身被謝謹行卡在了身側,腦袋搭在他胸前,下半邊身體藏在了他的身後。像一隻被老母雞護在翅膀下的小雞仔,乾巴巴地朝聶茴咧了咧嘴角。

那一臉蠢萌的樣子,讓本來心情緊繃的聶茴忍不住莞爾一笑。

說實在的,跟梁程理一起長大,聶茴對謝謹行的了解也不算少。如果說梁程理是壞心眼的混世魔王,謝謹行隻會比他更難搞。這兩人湊到一起,天都能翻掉。

在聶茴的記憶裡,謝謹行把所有湊上來的人都當空氣的。現在那位對誰都不放眼裡的謝家小少爺,跟狗盯著骨頭似的看著一個小姑娘。

就,還蠻好笑的。

怕謝謹行覺得她冒犯,聶茴沒敢多看。

兩方人擦肩而過,謝謹行把她當空氣的態度,讓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謝謹行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誰都漠視,這樣正好。

聶茴在梁程理身上吃夠了苦頭,太苦了,苦得她愛情都不想要了。

認識梁程理整整三十年,從出生就跟他認識了。據她爸說,當初她生下來還被抱到老首長面前,給老首長看過。可以說,聶茴整個青春懵懂時期喜歡的人就是他,為了梁程理當了二十多年的小尾巴。現在好不容易擺脫一切。再次遇到這個人,她的心中無波無瀾。

孩子也很好,這樣很好,她不想再回到過去。

衝出酒店的那一瞬,聶茴想,她以後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顧安安回頭看了眼身影隱沒在黑暗中的人,張了張嘴,剛想說外面刮台風下大雨。但剛才心裡一個停頓就忘了,導致現在話沒說出口。

想,她抬頭瞪了一眼謝謹行:“都怪你,我給忘了說外面下雨了。”

謝謹行莫名其妙:“她沒長耳朵?”

顧安安又瞪了他一眼。

“?”

“你倆就是蛇鼠一窩。”顧安安嘖了嘖,一臉痛心疾首,“跟梁程理一起混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好人。老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倆根本就一路人。”

“……不興連坐這一套。”

“哼。”

……

露營很不錯,但下次顧安安不想露了。

帳篷裡睡覺確實挺白噪音的,但大半夜睡覺的地方被台風卷走什麼的,還是太超過了。顧安安被謝謹行拎進浴室,站在花灑下面的時候。終於感受到了連.坐彆人的報應。

本來夜深人靜,無人的海灘,雙人帳篷,和一望無際的星空。

顧安安是非常想來一波野外py的。但是在她把勤勤懇懇點著了篝火,準備給她表演一波煮火鍋的海螺少爺給哄進了帳篷。把人家的襯衫都給扯下來了,發現沒有戴子孫嗝屁袋。然後被迫終止了他們激情澎湃的蓄意已久野戰。

顧安安將某人壓在了冰涼的瓷磚上,任由花灑將本就濕透的衣服衝刷得更濕潤。

兩件加一起不到兩百塊的衣服確實有點太薄了。被水一衝就徹底的黏在了皮膚上。顧安安裡面的淺色肩帶透過布料透出來,有種又純又野的氛圍。

謝謹行半仰著頭任由她亂咬他,最後警告:“東西在外面沒拿,彆搗亂。”

顧安安才不管他,想學電視裡強行采花的采花賊那樣撕拉一下把衣服給撕碎。

但這個布料還挺有彈性的。扯了幾下,除了變形沒碎,愣是把謝謹行給逗笑了。他的呼吸又亂成一層亂麻,手還得扶著她的後腰彆撞到了浴缸。謝謹行眼眸一點一點暗沉,聲帶也隨著呼吸一點一點緊繃:“安安,彆一不高興就作弄我,到時候你又要生氣。”

“我沒生氣,被你說的我好像一個生氣包。”顧安安有點不高興,“我脾氣很好的好吧?”

“對,脾氣很好,就是對我脾氣不好。”

謝謹行這一刻突然有點不滿酒店服務人員物品的擺放位置。這個浴室就應該也布置一些成人用品。現在把身上的人撥開,出去拿東西再進來,就有點太浪費氣氛。

“窩裡橫。”謝謹行指責她。

顧安安不承認,她這是審時度勢。好吧,她也沒有很明顯,就一點點好吧。

兩人在浴室鬨了一回,出來又乾脆折騰到天亮。

謝謹行才剛剛抱著人睡下,他的手機就瘋狂地震動起來。懷裡剛睡著的小姑娘皺著眉頭,謝謹行一隻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煩躁地拿起了手機。

瞥了一眼,是梁程理。

想到昨夜電梯裡碰見的人,他絲毫不意外。

看在他老婆又跑了的份上,謝謹行沒有計較他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拿起手機到了外面陽台,接了電話。

梁程理已經氣瘋了

他以為,聶茴不排斥他,跟他做了那麼多,他們已經重修舊好了。關於過去的那一筆爛賬,他不計較聶茴算計他結婚,聶茴也應該原諒他那天氣糊塗了的胡言亂語。他們彼此都有錯,那個時候都太年輕。現在他們的孩子都四歲了,很多事都已經過去了。

既然聶茴的身體還是那麼喜歡他,那他們就重修舊好。

可是為什麼,她一次一次的趁他睡著溜掉。梁程理不能理解,聶茴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你這個渣男離她平靜的生活遠一點。”謝謹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背靠在圍欄上,隔著玻璃看向臥室裡睡覺的人。

小姑娘頭發亂得像一團稻草,昨天晚上妖精打架的後果。

她現在半趴著睡在床裡頭,臉頰壓在枕頭上,肉嘟嘟的臉頰肉被擠出來一點。嘴唇也紅潤潤的嘟出來,從色澤就可以看出唇瓣的柔軟……

“你再說風涼話,信不信我把你高中大學的黑曆史寫成書送給你老婆?”

梁程理大概是氣瘋了,想要魚死網破。

謝謹行有點被他崩潰的心情給噎住,頓了頓,覺得自己可以對這個失意的男人好一點:“所以呢?你老婆跑了不去找她,你來找我?”

“那我還能怎麼辦?”梁程理倒是能讓人找,但還有什麼人比謝謹行更適合去乾這個事?

幫他找不是問題,隻是感覺自己幫了忙,顧安安大概會跟他翻臉。

“我現在就去寫書!”

“……”

謝謹行嘖了一聲,掛了電話,給當地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找聶茴其實很容易,她大半夜跑的。還是從謝家私人島這邊跑的。沒有快艇和遊輪,她根本沒辦法離島。就算早上渡過去,這麼短的時間也跑不遠。

基本上,謝謹行一個電話打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找到聶茴的身影了。

接下來的事情謝謹行沒管,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還是梁程理那個垃圾堆一樣的感情史。謝絕了對方喝一杯的請求,謝謹行抱著人到床上就睡了。

顧安安醒來,那位可憐的聶女士這次正式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沈珊謝憂君他們跑過來,本來是想來八卦的。結果當著真人的面,反而一句話說不出來。這次不僅僅是聶女士,她的身邊還帶了一個跟梁程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四五歲小男孩。

講真,在沒看到真人版之前,顧安安一直覺得《媽咪帶球跑》中女主生了一個跟男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這件事抱有一萬個白眼的惡意。總覺得作者這麼寫,就是沒文化。現在看到真人版,她有種無語凝噎的窘迫。

沈珊乖巧得像一個鵪鶉,群裡卻已經炸鍋得像一隻尖叫雞。尤其是顧安安偷偷摸摸概述了整個古早愛情故事的梗概以後,沈珊自我帶入得恨不得拿把刀把梁程理給嘎了。

【渣男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鄭慧她們也不遑多讓,生活總是處處驚喜。

顧安安想了想,將昨天拍到

的照片發給了林嫋嫋。

小鳥依人:【……】

六個標點,完全代表了林嫋嫋剛有賊心還沒賊運的戀情結局。

粉紅色電吹風:【所以,現在認清現實了?】

小鳥依人:【T^T】

顧安安以為,這樣一個重磅照片足夠林嫋嫋打消興趣,對花花公子這一種類型男性的審美。然而對方沉默了十幾分鐘,不死心又問了一條。

小鳥依人:【有沒有可能是誤會?】

顧安安也不說話,對著小號梁程理拍了一張。

不到一分鐘,撤銷了圖片。

不過林嫋嫋那個手速,當然是看到了。

小鳥依人:【好的,徹底清醒了。】

不管怎樣,為了防止聶茴帶著孩子偷跑,梁程理提前帶著他們回國了。

謝謹行對於他回國這個決定,毫無興趣。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將謝憂君等拖油瓶等打包。讓人跟著梁程理一起回國。

可是他們才來一天,根本就沒玩夠,不想走。

但他們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跟他們霸道的小叔叔對著乾。隻能一邊畏畏縮縮地上飛機,一邊罵罵咧咧地跟顧安安吐槽謝謹行這霸王行徑。

顧安安看著群裡的大放厥詞,不禁有些懷疑:“謝謹行,你這麼乾都沒翻過車嗎?”

“嗯?”

他想了下,誠實地回答:“沒有。”

顧安安:“……”

知道了,龍傲天。

就在顧安安翻看著手機裡,手機一個不常出現的人突然跳了出來。顧安安一愣,以為是發錯,就發現這個人突然一條條刷屏似的發來了消息。

她點開,發現是梁程理突然發來的很多照片。海島的信號不好,很多圖片都還在加載。顧安安詫異梁程理為什麼突然要給她發東西,就看到第一張圖片加載了出來。

顧安安:!!!!!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顧安安見鬼地看向了謝謹行。

謝謹行感覺到視線不正常,抬起了頭。

顧安安咳嗽了兩聲,默默將手機倒扣地放到了茶幾上。

謝謹行:“?”

謝謹行:“手機怎麼了?”

“沒。”

謝謹行揚了揚眉頭。

在他伸手過來搶手機的一瞬間,顧安安像被開水燙到腳一樣拿著手機跳開了。

那警惕的模樣,讓謝謹行一瞬間眯起了眼睛。

“什麼東西?”

“沒有啊。”

“顧安安,你有秘密了啊……”

“沒有,彆瞎猜。”

“沒有你乾嘛這副表情?”

顧安安跳下了吊床,像一隻暴躁的小鳥,在他身邊蹦來跳去地躲避他的手。

謝謹行胳膊長,躲閃了幾次,就被他給一把抓住了。

搶到手機不要太容易,謝謹行按住了還在瘋狂掙紮想要搶走手機的人,點開了她的手機頁面。

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染了藍色頭發的長發少年版謝謹行。

藍色的頭發有點遮住了眼睛,但因為長相過於優異,哪怕照片糊的像板磚拍出來的,他整體還是很美少年的……如果忽略照片上方炫彩的字體:“冷酷の帥哥,彆愛我,沒結果。”

“彆靠近我,會被凍傷。”

“得我者永得,失我者永失。”

謝謹行:“……”

顧安安:“…………”

實在沒忍住,實在沒忍住,她笑出了聲:“你中二時期還挺狂妄自戀的嘛,彆愛我,沒結果,哦喲喲,確實是冷酷の帥哥,好冷酷啊啊,都給我凍死了……”

謝謹行:“………………”

梁程理,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