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現實世界14(1 / 1)

那人吻得密不透風,仿佛要剝奪他所有呼吸的權利,口腔中的每一處都在極其敏感地被觸碰和占有著,陸白避無可避,身後座椅靠背讓他被牢牢禁錮在這個暴虐又曖昧的環境裡。

呼吸的權利被剝奪,他的臉色漲紅起來,對方卻對著他的口中吹了一口氣,又微微鬆了手上的力度,逼得陸白隻能靠著這人渡來的氣息勉強存活。

天昏地暗,他分不清時間和空間,大腦如同荒漠一樣在烈日的暴曬下麻木又空洞,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惡劣的遊戲才停止,他得以大口的喘息。

回過神的時候陸白發現自己雙手被解開了,有些脫力地扯下蒙著雙眼的不跳,握在手掌心內是絲綢質地的光滑和柔軟,他有些失神地垂眼看去,是自己的領帶。

車內隻剩他一人,除了襯衣被扯得七零八落,領帶成了遮眼的布,其他一切似乎都是陸白的臆想,或是醉酒後的一場春夢,隻是手腕上的紅痕提醒著他剛剛被人襲擊的事實。

良久,他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卻發現空空如也。

那人唇舌的侵略感再次由腦海深處浮現上來,陸白依稀記得某個瞬間口袋被搜尋過。

那人拿走了自己的手機?陸白腦子有些艱澀地轉動,身體卻迅速地動作起來,在車內座椅夾縫中搜尋手機的蹤跡。

他越找心越驚,卻不料,在後座的地面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點了幾下卻發現已經沒電了,他淺淺鬆了一口氣。

車上的錢夾還在,手機也在,甚至手腕上價值六位數的手表也還在......這人不圖財,也沒有將他一頓暴揍,顯然也不是尋仇。

那個猜測在腦海中不斷地放大再放大,隻是時隔兩年多,陸白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那個人的名字在心底埋了很久,對他的情緒極其複雜,不願意去認定這個猜測。

算了,管他是誰。陸白想,總歸自己不是女人,對方也沒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回頭將這件事告訴陳襄讓他幫自己查一下就算了。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陸白的思維又卡主了,如果調查出來是他,這種惡劣的玩笑隻能讓人覺得那人的病還沒好,要治。

深夜出勤,陳襄一口乾了苦澀的咖啡,將紙杯丟入街邊的垃圾桶裡,又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伸手在大衣裡摸索打火機,眼睛在四周漫不經心地掃蕩。

轟隆隆地發動機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幾輛價值不菲的機車從眼前飛馳而過,他低聲暗罵了一句飆車黨,眼神卻被最外面車道的一輛白色賓利車吸引了一瞬。

“有錢人也這麼辛苦嗎,淩晨三四點跟咱們一樣還在外面跑。”小警察蔡飛從不遠處的24小時便利店小跑過來,嘴裡嘟囔著,遞給陳襄一瓶咖啡。

陳襄低頭點煙,沒有去接那罐咖啡,含糊不清地說:“你真以為有錢人跟我們一樣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是為了工作?說不準哪天乾點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犯到我手裡。”

他並非仇視有錢人,隻

是和大多數人一樣,總對那些天生含住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富三代沒什麼好感,尤其是淩晨三四點的寒夜,半天才點上一根煙的時候。

那輛賓利的模樣突然在腦海裡閃了一遍,陳襄抬頭看向車輛遠去的方向,總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輛同樣型號的車。

寒夜裡他吐出一口煙氣,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上車繼續盯吧,你睡兩個小時我叫你。”陳襄踩滅了煙頭,吩咐蔡飛到車裡去。

不知道為什麼,溫暖的車裡讓他想到了昨天聯係過他的陸白,這兩年陸白的身體恢複了不少,也沒那麼怕冷了,不像之前那樣......思緒不斷往前飛,陳襄回憶起陸白那張一貫溫和卻又帶著疏離的臉,明明長得那麼好看足以出去當明星,卻守著研究項目,在醫學的道路上一心走到底。

陳襄開始以為陸白或許會出國繼續從事研究工作,畢竟他之前也接到過那位威廉教授的關心電話,誰知道陸白卻並未離開,反而賣掉了曾經居住過的房子,在城市的另一個區域內開了一間小小的診所——他暗中幫著陸白搞定了一些手續問題。

不過這兩年,陸白的生意越來越好,不斷招收著助理和醫師,同時也在不斷更換診所地點。他曾經試探性地邀請陸白參與到一些案件中,幫助分析嫌疑人的心理狀況和思維軌跡,陸白也都答應了,而且相關參與的案件都得到了重大突破,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也更近了一些,有時候陸白讓他幫忙查一些東西,隻要不違反規定,陳襄都會幫忙。

想到這裡,陳襄看了看車窗外面毫無動靜,便摸出手機查看郵箱,果然,同事已經將查到的資料發了過來,點開之後他看到一個名為秦本元的男性資料,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陳襄不由得挺了挺腰背。

又繼續向下看這人的資料,秦本元,31歲,英國某個著名學院的金融係碩士,又在中貿任職,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市中心一套280多平米的大平層,郊區還有兩套彆墅,其餘地方零散有些公寓,名下幾輛豪車,至今還沒有結婚,半年前曾經在陸白的工作室就診過。

不知道為什麼,陳襄的心底泛起一股不爽,陸白的性向他很早就知道了,那時候他和那個人糾纏不休,可自從撤訴之後,陸白似乎和那人再也沒了瓜葛。他對陸白多次的出手相助表面上看或許有一些朋友之間的情誼,但其中的私心隻有他自己清楚。

但如今這個秦本元又是什麼人?這麼漂亮的履曆,又是陸白的病患,如果陸白心動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襄有些喪氣地罵了一句“cao”,伸手揉了揉本就淩亂不堪的頭發。

也是,他這種天天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工作的人,有什麼資格去介入陸白的生活?他一個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說起來名頭不錯,但實際上乾的都是最累最危險的活,每個月那點錢都不夠去陸白那兒看一次病,他有什麼能力跟這個秦本元比較。

陸白那樣的人.....陳襄眼神有些挫敗地掃向車窗外,陸白那樣的人,他值得更好的人。

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陳襄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陸白不是那種無風起浪的人,這種基礎的資料,或許在診治之前登記的時候陸白就已經了解清楚了,能讓他幫忙查的人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家夥。

想到這裡,陳襄的情緒又亢奮了幾分,或許,或許陸白隻是覺得這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許這個人跟某個案件有什麼牽扯。他立即低頭繼續去看這人的資料,仔細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襄哥,襄哥。”旁邊的蔡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推了陳襄一把,“你看那個是不是目標人物?”

陳襄抬頭看向車窗外,手指按熄了手機屏幕:“就是這家夥了,準備跟蹤。同時跟通訊部門彙報情況。”

更重要的案件擺在眼前,陳襄也顧不上繼續去看秦本元的資料,等那個裹著風衣帽子口罩的人走過街轉角,他就立即和蔡飛躡手躡腳地下車跟上。

他們最近在調查的是一起出租屋殺人案,死者是一名老會計,幾乎到了退休的年齡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公司辭退,還被房東發現死在屋裡半個多月。

經過連續一個多月的調查和走訪,他們發現這名死者牽扯到了前公司的一些財務糾紛,似乎涉及到轉移公司財產,但原公司並未報警而是直接辭退了他,甚至還給了N+3的高額補償。

調查結果顯示,這名死者生前和一個部門經理曾經有過密切的私下往來,極其有可能是為對方背鍋離職的,可他們卻沒有找到任何這部門經理私下串通轉移公司財產的證據,又沒有找到這人的任何犯罪證明,對方甚至連死者出租屋範圍內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線索中斷,他們便去尋找其他的破案思路,從死者身上尋找突破點,例如仇殺,情感糾紛之類的,也一直毫無所獲,隻能使用笨辦法,輪班私下盯著那名嫌疑最大的部門經理賀譚。

隻是他們連續盯了三天都沒什麼發現,正打算再盯一天就撤,誰曾想卻在這淩晨三四點的光景,看見賀譚裹得嚴嚴實實出了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襄精神一下就來了,秦本元的事情也先放了放。

他們兩人跟著賀譚拐過了街角的小巷,臟汙的泥水在黑暗中看不清,隻能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大約過了兩條街道,陳襄看著賀譚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他立即拉著蔡飛躲到一邊的陰影處,好在賀譚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跟蹤。

街邊的小旅館閃著壞了一半的霓虹燈,賀譚似乎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賓館的名字和地址,就低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