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合歡宗辛密7(1 / 1)

陸白的第一反應是糟糕了,他破壞了孚玉的計劃,讓孚玉沒有得到魔尊的幫助,複仇之路、渡劫之日都可能要往後推一推。但他下一刻卻看見孚玉頭頂浮現一行字——【欺負值+10】。

孚玉目光冷清,卻隱約透露著一絲擔憂和詢問,陸白的胸口猛地一熱,似乎有一條極細的小蛇在四肢遊走,再到肚臍下方的位置回籠,如此反複,他腦袋一白又昏了過去。

“陸兄,陸兄!”郭傑嚇了一跳,“明明都醒過來了,怎的又昏過去了,難不成真的是.....不好了?”

“你難道看不出,他這是在突破練氣嗎?”孚玉神色複雜地道,“一日之內,從毫無修為到築基後期,如今又開始突破練氣,這魔尊果然......”後面的話他隱去不說,其他人卻聽明白了。

合歡宗向來以合歡修煉提升自己修為,可大多都有一個過程,而且修為高的對象極為難尋,所以合歡宗內的弟子修為也平平常常,並無多少頂尖高手。

可從古至今,也從未見過有人能一日之內從肉體凡胎到一步練氣,築基的苦誰沒吃過,都是在洞府裡日夜熬出來的,哪怕是嬰孩時期便能感知天地靈氣,最快也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築基成功,這已然是門派中的翹楚,未來的精英弟子。

更不要說從築基前期、中期、後期,再步入練氣需要多少的磨煉和感悟,修行天才如孚玉,也是十八歲那年練氣成功,被無端門上下視為萬年難出的奇才。

琉璃宗的眾人看著陸白的目光俱是驚歎,孚玉卻皺了眉:“可是他不懂修行,即便是獲得了足夠的修為,也得準備好了一點一滴將修為練純才能順利突破,加上身體淬煉沒有跟上,這次突破大概率要失敗。”

“這!”郭傑也急了,“突破失敗對他來說損耗更大,我們又在這魔族牢房裡,怕是凶多吉少!”

是啊,逆天而行的修為向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麼可能有人一步登天。

“想辦法,將他往這邊拽一些,吾需得夠得著。”孚玉道。

或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有些愧疚,琉璃宗幾人連忙爬著過去,有人拽住陸白身下的被褥,有人捉住一些稻草,一點點地將陸白拉到鐵柵欄邊上。

孚玉伸手過去能觸碰到陸白的頭臉,他將手背搭在陸白的額頭上,已然是滾燙一片。兩指搭在陸白的頸部動脈上,隻覺他身體內的靈力蠻橫無比,儼然不是合歡宗轉化吸收過後的溫和靈氣,陸白還未能將從魔尊身體內吸收過來的靈力化為己用,這靈力沒有出口,又無法被吸收,這已經不僅僅是突破失敗的問題了,陸白很有可能因此而之間被靈力衝撞而爆破而亡。

莽夫,蠢貨。

孚玉的心底隻剩下這兩個詞,如若他也如陸白一樣癡蠢莽撞,恐怕已經被曾經的至親之人折磨至死。

法力雖未恢複,但好在身上還有些丹藥。孚玉找出一顆聚神丹,塞入陸白的口中,又捏著他鼻子強迫他吞咽下去。

態度一如既往地惡劣,隻是他自

己也沒察覺到,對於陸白,那股憐憫和同病相憐的心思一起,一切都在發生變化。

他甚至已經沒有第一時間去關注陸白體內的法器,此時反應過來之後,自己也愣了一下。是啊,他接近陸白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法器“攸”,可現在居然對這法器的感知力愈發弱了。

怎麼回事?

孚玉探出一縷靈力到陸白的體內,臉色愈發的難看。

郭傑見狀心驚:“怎麼....怎麼了孚玉仙尊,是陸兄他不好了嗎?”

孚玉緩慢地收回手,中毒的情況下強行使用靈力,讓他臉色蒼白如紙。他慘笑一聲:“他,好得很。”

好得不能再好了,已經徹底將法器“攸”吸收了不說,還抹去了自己留在上面的烙印。這絕不是陸白能做到的,隻有可能是那位魔尊幫了他。

“攸”一旦入體認主,就需要源源不斷地強大法力來吸收成熟,陸白體內這些過多的、龐大的力量便能夠被“攸”吸收,不僅不會對陸白身體造成傷害,還能夠通過法器的釋放,加快他修煉速度,提升陸白的體質。最重要的是,成熟之後“攸”會直接成為化神期的法器,掃蕩萬物,諸天滅地。

孚玉的手攥成拳。他不止是臉色難看,心頭也在滴血,是真正的滴血。

被囚的日子他幾欲崩潰,無意中想起來自己曾經尋到過一塊上古玉佩邊角,以自己的心頭精血為引,才煉製出這麼一個法器來。

不僅煉製艱難,他夜夜要拖著疲憊的身軀取出心頭血喂養,還為其尋找一處極陰所在地溫養。

他耗費了數月時間,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用這法器脫離師門的控製,徹底獲得自由,並且完成複仇。

“攸”是他的全部。

可如今這賭上了全部的至寶,輕而易舉的被另外一個人吸收了。

他手掌下的靈力微吐,纏繞上了陸白的脖頸。雖然中了毒,能使用的法力不多,可以他本身的修為,要殺死一個才築基不久的小修士簡直是易如反掌。

手掌之下陸白的臉龐溫和又無害,就像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而這隻羔羊才被送到魔尊的寢宮中肆意.淩.虐,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就是被虐待的痕跡。

孚玉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握成拳。

陸白終歸是無辜的,再者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殺了陸白固然可以取出法器,可這些日的淬煉怕是要被打回原處。

他盯著陸白的目光逐漸平和下來,“攸”本就是魔族法器,如今在陸白體內受到魔尊魔氣的滋養,比他自己用心頭血溫養更好百倍。

隻是如果不殺陸白,想要拿回法器必須通過合修,在這個過程裡讓法器回歸自己體內。

對不起陸白,要怪隻能怪你無意跌落懸崖,帶走了我的法器。等我取回法器毀了無端門,我會補償你。

孚玉在心底默默地說著。

昏迷中的陸白不知道孚玉在殺他與不殺他之間選擇了要上他,他昏沉中隻覺得有人在幫自己溫柔地

擦臉,還有靈力緩解體內衝撞的不適。

他像是能看見自己身體內的情形,丹田之中浮著一枚古樸的白色玉佩,玉質粗糙,還散發著黑色的光芒,不斷吸收著魔尊留下來的法力,一點點地打磨自身。

而他的身體似乎也逐漸變得輕盈起來,雖然依舊還昏迷著,可還是能夠感覺到呼吸間,吐納空氣少了許多汙濁。

身體內的雜質也在不斷減少,好像是,被逐漸抬到雲端去了,就像是在空中飛翔,照顧他的那個人就一直陪在身邊,即將墜落的時候給他穩穩地托住。

睜開眼睛的時候,陸白雙眼一片清明,正好對上了孚玉的眼眸。

隻是孚玉仙尊和之前不同,眼神裡少了許多冷漠,取而代之的是關心和詢問。

其實在蘇醒之前,陸白已經知道了周圍的情形,達到了築基境界以後,他能在不睜眼之前便通過大腦中的神識,將周遭情況了解得清楚。

琉璃宗的弟子整日除了哭就是打坐試圖解毒,發現解毒無果之後繼續哭。

而孚玉仙尊……陸白有些複雜地看著孚玉。

孚玉少了許多冷若冰霜的姿態和暴躁的情緒,他這幾日隔著一道鐵柵欄,儘可能地照顧著陸白的身體狀況。

他細心地幫陸白退燒,發現體內法力衝撞,以毒氣侵蝕為代價釋放靈力,一次又一次地給他疏導體內的法力,這才能讓陸白免受更多痛苦。

如果是陸白從未認識過性情大變後的孚玉,如果陸白從來不知道這裡原本的劇情,他或許會毫不猶豫地認為這就是孚玉心善助人的本性。

“孚玉仙尊?”陸白現在卻有些遲疑,他甚至懷疑孚玉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神識三日前便已經蘇醒,隻是身體素質太差未能達到築基,故而今日才蘇醒過來。”孚玉說,“你不必看著我,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陸白慢吞吞地坐起身,正要開口卻發現腦子裡傳來孚玉的聲音。

“如今你已經達到築基修為,法器已經無法取出,陸白,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合作,我需要你體內的法器為我做一件事。”

他抬頭,卻見孚玉的嘴唇都未動,甚至閉目在養神,他立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傳音入密。

可他雖然能聽見孚玉的話,卻並不知道怎麼回複。

“你無需回複吾。”孚玉傳聲說,“如果你答應,吾可以教你怎麼使用這件法器,助我們逃離魔族。吾還會以上品的煆體之術相贈,助你穩固築基,修行之路暢通。”

“事成之後,這件法器也會贈予你。”

“吾說到做到,可以血為誓,絕不會傷害你性命分毫。”

陸白的手放在丹田的位置,或許因為法器中蘊含有孚玉的心頭血,他覺得此時這法器在發燙。

真的無法取出了嗎?可這法器以精氣法力為食,他這點靠魔尊得來的法力能喂食多久?

如果不繼續修煉,是不是就隻有死路一條?

該不該答應孚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