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的廚藝一如既往得好, 樂瞳的高反好多了,吃飯吃得也香。
尤其是對著羊卓雍措那樣的美景吃飯,更是一種享受。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 手裡捧著碗,眯眼望著遠方,心曠神怡。
以前從沒想過來西藏,更沒想過以這種自駕的方式在羊湖旁邊露營, 感受真的很奇妙。
天光暗下來之後,帳篷裡亮起了露營燈,秦嘉選了銀灰色的帳篷,在夜色下恍若墜落的月亮。
樂瞳把碗筷收拾好,靠在車邊看他收拾帳篷。
她想, 她可能真的和這裡有緣分吧。
所以會遇見秦嘉, 也沒有那麼嚴重的高反,到目前為止, 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不舒服了。
帳篷很快就收拾好了, 秦嘉站起身,發現樂瞳在看著這裡,於是說:“很晚了, 上車休息吧。”
樂瞳掃了掃開著門的後座,裡面就像是鋪了一張床一樣, 被褥和枕頭一應齊全。
“夜裡會很冷, 蓋好被子。”
秦嘉想把她推到車上去, 樂瞳卻說:“你也上來睡吧, 這地方看著挺大的。”
秦嘉沉默不語,靜靜看著後座,那裡空間門真的大嗎?一點也不, 連他的腿都放不下,更彆說還得加一個樂瞳。
“我睡帳篷就好。”他指了指銀灰色的帳篷,“那是雙人帳篷,更寬敞一些。”
樂瞳道:“你不怕晚上有野生動物靠近嗎?西藏可是很多狼啊熊啊什麼的。”
秦嘉:“我有這個,它們沒辦法靠近。”
如同變戲法一樣,他手裡出現一張黃符,符紙上畫紙幾個小人,看起來還怪可愛的。
“……”懂了,你們搞玄學的,就和修仙差不多是吧。
“你為什麼不上來睡呢?我真覺得可以睡得下。”樂瞳轉了個身,背對著秦嘉,手輕輕撫過車門,一下又一下,落在秦嘉眼中,沒由來地心跳加速。
“橫著躺可能確實放不下,寬也不夠,但是……”樂瞳轉過頭來,長發散著,衝鋒衣拉鏈開著,裡面是柔軟貼身的T恤,曼妙的弧度展露無疑,“你睡我上面的話,沒問題的。”
這就是明示了。
秦嘉喉結一動,再沒辦法直視她的眼睛,倏地轉身鑽進了帳篷裡。
雙人帳篷還附帶了門廳,他進去之後裡面確實還很寬敞。
周圍一片漆黑,月色下的羊湖若隱若現,漫天繁星之下,樂瞳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秦嘉待在帳篷裡沒敢往外看,聽到聲音就以為她生氣上車了,說不清心裡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遺憾。
總之,他心上像是懸了一根尖尖的羽毛,隨著心湖蕩漾,時不時撩動他的心弦,癢得他快要受不了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調整心態,正煎熬著,帳篷外探進一隻手。
秦嘉怔住,詫異地望過去,看到樂瞳根本沒有上車。
她還把車給鎖了。
身量遠不如他的姑娘鑽進了帳篷,將他擠到最裡面,秦嘉想說什麼,被她一個眼神丟過來,瞬間門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一起睡帳篷也行。
他有符在,不怕野生動物靠近,大半夜也不會有人過來,並不比車上危險。
就是夜裡降溫會冷,睡袋裡鑽不進兩個人。
提到睡袋,這會兒已經被樂瞳踢到一邊去了,她人進來之後,就把帳篷門的拉鏈拉上了,露營燈點亮內部,狹小的空間門實在沒什麼可逃避的地方,秦嘉隻能任由自己和她身體緊貼。
冷靜。
他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在青城的時候他們就抱著一起睡過,可那時候他對未來毫無期待和指望,現在卻不一樣了。
耳邊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秦嘉發現自己呼吸聲很重,重得他身體發燙,眼睛發紅。
樂瞳沒看他,隻是慢慢脫掉外套,露出裡面單薄的T恤。
T恤是白色的,前面有印花,從這面看不出什麼來,但後面在她彎腰的時候,能看到內衣帶勒出的一點點痕跡。
秦嘉使勁閉了閉眼,轉開頭讓自己調整好呼吸。
樂瞳就是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的:“我把車上的被子拿下來了,我們一起蓋吧,就不要這個睡袋了,你身上熱,我抱著就不會冷。”
他身上熱……她感覺到了?
秦嘉立刻摸了摸身上,不摸不知道,額頭都是汗,手心也是。
“你不把衣服脫了嗎?這樣睡多難受。”
她說著話,按住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來面對自己,他看到她昏黃燈光下細膩柔和的臉龐,烏黑的發絲與瓷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她身上乾燥整潔,不像他,仿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你看,你熱得都出汗了。”
“……不是。”
秦嘉開口解釋,想說不是因為熱才出汗,可他又想到不能解釋,越描越黑,隻會暴露他不堪的欲望。
樂瞳一臉的不解,仿佛根本不明白他是怎麼了,純潔無比地說:“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看你熱的。”
外面氣溫開始下降,遠處就是雪山,這個時候氣溫最多也就幾度,秦嘉穿著黑色的衝鋒衣,裡面是薄薄一件黑襯衫,這樣還會熱的,是因為什麼不言而喻。
但樂瞳好像就是沒發現,她今天似乎格外遲鈍,眼神專注而單純地一點點拉開他外套的拉鏈,將衣服輕輕從他身上褪去。
脫袖子的時候,能看到他繃緊的肩頸,還有肌肉線條輪廓明顯的手臂。
襯衫的袖子幾乎都被撐起來了,看著真想摸一下。
心裡這麼想,樂瞳就這麼做了,她摸了摸他的手臂肌肉,聽到很輕的一聲,是秦嘉。
“怎麼了?”她無邪地問,“疼?”
怎麼可能疼。
秦嘉真的受不了了。
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身邊是心愛的姑娘,能忍到現在全憑意誌力。
但就像是小說裡寫的那樣,所謂引以為傲的意誌力,在遇見心愛之人的時候,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我出去一下。”
他想要出去,可帳篷那麼小,樂瞳在外側,他想出去太難了。
得從她身上過去才行。
樂瞳也沒說挪開,她讓位置的方法有些太曖昧了。
“好,那你快點回來哦。”
她一點阻撓他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躺在了那裡,濃密的長發鋪滿了帳篷底,秦嘉半個身子越過她的身體,她不期然地弓了一下身子,嗚咽一聲。
“秦嘉,我背疼。”
“什麼?”
秦嘉立刻不敢走了,彎下腰來認真地望向她的背:“怎麼了?哪裡疼?”
樂瞳哼哼唧唧:“好像是膈到了,這防潮墊不舒服,還不如那被子墊在下面舒服。”
秦嘉聞言就把被子拿過來,將防潮墊掀起來放到一邊,把被子鋪到下面。
要完成這兩個動作,都得需要樂瞳配合,她最好是可以站起來出去等著,但她沒有,她就時不時撐起身子,朝他貼近,將後背騰出來,讓他可以鋪好被子。
這就導致她的氣息總是縈繞在他鼻息間門,臉頰時不時蹭過他的脖頸,甚至是喉結。
發絲偶爾會飄入他的眼睛,秦嘉覺得眼睛好癢,鋪好被子的時候忍不住使勁揉了揉。
“我頭發進你眼睛了嗎?”
樂瞳也發現了,她撐起身靠得更近:“我幫你吹吹。”
秦嘉真的受不了了。
他愣在那裡,眼神茫然,任她為所欲為。
柔軟溫熱的手指觸摸著臉龐,秦嘉耳邊嗡嗡作響,當她開口時,一切雜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汗都掉下來了。”
嘀嗒——他似乎因為她的提醒,聽見了汗水滴落的聲音,也感受到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的微涼。
“彆折磨我了。”
他再看不出她在做什麼,就真是傻子了。
樂瞳先是滿臉不解,對上他煎熬無比緊皺的眉頭時,才慢慢笑了。
“我還以為自己要媚眼拋給瞎子看,你不會給任何反應呢。”
她捧住他的臉,笑靨如花,在燈光下美得好像一場夢。
秦嘉沒有任何動作,但也沒躲開她的靠近。
他嗓音因為克製而沙啞無比:“我是個男人,樂瞳,我很愛你,不可能沒有反應。”
非但不會沒反應,隻要她有一點點舉動,他都會給予洶湧的回應。
“我是為了你。”秦嘉試圖說服她,“這樣不好。”
樂瞳靠近,與他鼻尖相貼:“不好嗎?我覺得很好,沒覺得有任何不好。要我覺得好才算是為我好吧,不對嗎?我是成年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秦嘉吞咽了一下,俊秀的眉眼凝在她身上:“那你想要什麼。”
他似乎在明知故問,可困惑的眼神暴露了他是真的不明白。
其實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麼多年還是很喜歡你,以後會一直喜歡你。”
自從重逢,樂瞳一直沒有明確給秦嘉什麼複合的答案。
但現在,或許是羊湖的景色太美,或許是夜晚太寧靜,或許是帳篷裡的氛圍迷人心神,樂瞳終於給了他明確的答案。
“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你對未來沒把握,其實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所以我不想留下什麼遺憾。”
她說得那麼堅定,讓秦嘉眼睛泛紅:“這樣的事會成為遺憾嗎?”
樂瞳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你覺得呢?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如果真的失敗了,那麼在未來的那一刻,她就會和再次與他重逢時那樣覺得,沒能真正擁有他的全部,非常非常遺憾。
她得到了他的所有,唯獨除了身體,這實在是很大的遺憾。
“……我不知道。”
與其說秦嘉不知道,倒不如說他不確定該怎麼回答。
如果坦白說他會覺得遺憾,那身為男性,似乎就是對樂瞳的冒犯。
可要撒謊……不能對她撒謊。
所以隻能說不知道。
樂瞳笑了一下,帶著些氣音:“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也不需要那麼多廢話,你隻要明白,我現在想要和你試試,不然我會一輩子不甘心,這就足夠了。”
秦嘉渾身一震,人好像都開始冒煙了。
襯衣的紐扣被一顆一顆解開,挺括的胸肌暴露無遺,是那種很有力量感的肌肉,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不出來,脫掉衣服那麼明顯,明顯到甚至有些澀情。
“你要聽我的話,知道嗎?”樂瞳循循善誘,“我讓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這樣我才會開心,我們才能永遠快快樂樂在一起,知道嗎?”
秦嘉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襯衣被脫掉,他幾次試圖開口,在樂瞳觸上他胸肌的那一刻,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
這像是一把鑰匙,給了樂瞳可以開啟任意門的權利。
樂瞳手指顫動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迷蒙,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了被褥之上。
她仰望著俯下身來的男人,聽到他艱難而沙啞地問:“那你現在,要和我做一些,快樂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