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69.(1 / 1)

上鉤 川瀾 11430 字 6個月前

《獨白》首映結束後,熱搜直接爆了,前十名掛滿了相關詞條,各大平台被席卷式占滿,與“談今”戀情同樣受關注的,是電影本身嚎啕大哭式的口碑。

直到這個時候,仍有大部分人不相信,認定這些都是盛檀無下限的炒作,一部從籌拍起就風波不斷的小成本爛片,能有什麼好看,等正式公映,遮羞布一撕,事實會教她做人。

隔天的上映首日,也是中秋假期第一天,六部新片同台打擂,《獨白》預售最低。

然而等實時票房出來,那些準備開嘲的人,隻看見截止中午還處於下遊的《獨白》,一邊口碑蔓延,一邊排名迅速攀升,到晚上十二點,以不可能的漲勢逆襲成當日第一。

網上隨處可見剛從影院出來,眼淚還沒擦乾就迫不及待發視頻發文的普通觀眾,為蘇白真情實感地爆哭。

——“盛導求彩蛋!!!”

——“狂哭跪求盛導每天更新神仙男朋友日常!!讓我看到我的白白好好活著!!”

更多的反饋,影評,極度的認可,讚美,在一天天的放映裡疊加,洪水般傾倒,讓一切堅持和付出都千百倍值得。

《獨白》上映的第二天上午,票房宣布破億,漲幅沒有跟著假期結束降低,反而不可收拾,突破十億隻用了不到一周時間,穩穩碾壓一眾名導大片,高居榜首。

陸儘燃空出檔期,寸步不離跟著他的導演到處路演,工作都放在短暫的休息間隙和晚上處理,盛檀太心疼,幾次推著他回去,甚至假裝朝他發脾氣。

陸儘燃眼巴巴看她,等她“表演”結束,乾脆往前一倒貼在她身上,纏膩地親她眼尾:“拜托導演,不要阻止我跟女朋友全國各地約會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盼了多少年才有今天。”

盛檀無言以對,被他說得抵抗力儘失,隻有心軟。

於是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路演,就變成了粉絲狂喜的大型恩愛現場。

最後一場路演,有觀眾提問,燃燃會不會在拍攝期間同時面對導演和女主角容易出戲,陸儘燃拿起話筒,坦然說:“從始至終,我心裡隻有自己唯一的沈秋。”

這個沈秋是誰,不言而喻。

截止《獨白》在院線公映期滿,正式撤檔,總票房超過四十億,位居全年當之無愧的票房冠軍,同時,《獨白》報名參加電影節的消息也登上熱門,強勢成為爭獎黑馬。

《獨白》轟轟烈烈,沉寂了很久的簡梨也找回熱忱,電影一下檔,她就找到盛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本月要結婚了,讓她一定要和燃燃參加。

盛檀震驚:“結婚?這麼快?你跟他才認識多久?”

周浮光被封殺後,簡梨很長時間封閉自己,對江奕的示好也無法接受,直到遇見了現在的男友,才走出陰影。

簡梨柔聲說:“認識得不久,可是感情不能靠這些條件衡量,時間,年齡,都不是問題,對不對?”

盛檀微怔,目光放軟,認真對她點頭:

“對。”

和一切都無關,隻和人有關。

簡梨的婚禮在十一月底,辦得很私密低調,沒有請太多人,精致溫馨的場地裡,都是最親近的朋友。

盛檀和陸儘燃坐在最前排,等音樂響起,新郎牽著新娘的手走上花道,現場燈光調暗,隻留兩束追光籠罩著新人。

前面的流程,盛檀還能心情平穩,一直笑著鼓掌,但儀式進行到結尾,新郎新娘彼此注視,念出誓詞時,她忽然入神。

——“赤繩早係,白首永偕,將海枯石爛,天地共老,締結此約,永不離棄。”

白首永偕。

海枯石爛。

傳統故事裡被人不屑一顧的誓言,卻釘進心裡。

明知做不到,明知人生不過幾十年,哪怕朝夕與共,也會被死亡分開,根本沒有所謂的永遠,但為什麼她會眼熱。

因為締結了此約,就算到了分離那天,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我們的羈絆曾經登記在冊,敬告過四海,我知道有人在等我,無論漂泊到哪,都不再是孤身一個人。

她沒辦法再保持理智,她這個一直對婚姻敬而遠之的絕對自保者,竟然想要冒險,給一個人這種承諾。

盛檀看向身邊的陸儘燃,他盯著台上,眼裡映出深深淺淺的光,偶爾一側頭,晃過一抹不動聲色的水痕。

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羨慕又忍耐的表情,心口像被埋進一根柔軟的刺,酸澀帶著疼。

陸儘燃不自覺捏緊盛檀的手,撫摸她左手的無名指,即使知道他也許一輩子都不能讓她心甘情願戴上婚戒,還是控製不了自己,在目睹彆人的婚禮時,貪得無厭地想要做夢。

他想結婚,想光明正大娶她,兩個人緊緊依偎在同一個戶口本上,讓全世界看到她是他妻子,跟他有一個真正的家。

婚禮完成後,盛檀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也沒跟阿燃提起任何關於結婚的話題,隻是暗地裡算好了年底電影節的時間。

第一場要參加的電影節,就是國內影壇最具權威的大獎金枝獎,頒獎禮距離今天還有整整一個月。

《獨白》的參選結果已經到了她手上,在備受關注的幾個重量級獎項中,成功殺出重圍,入圍了最佳故事片,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角的候選名單。

她沒有給阿燃報什麼最佳新人,誰規定少年必須謙遜退讓,她的少年就該驚世駭俗,第一次演戲又怎樣,他是實至名歸的男主。

陸儘燃把盛檀送回《春風野火》劇組,下車前,盛檀湊近親親他臉:“快回公司,彆耽誤會議,晚上還得回來拍夜戲,太辛苦了。”

他笑盈盈一副妖孽的妲己樣,鼻尖跟她輕蹭:“不辛苦,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拍攝的過程,就是導演為我神魂顛倒的過程——”

盛檀失笑,揉了下他頭發,大大方方承認:“為我男朋友神魂顛倒不是很正常,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是不是可以更放心了?”

陸儘燃靜靜垂下睫毛。

不放心。

他太貪了。

可能是曾經的恐懼孤獨實在太多,才總是不知滿足。

他想要最世俗的一紙婚書。

想要把兩個人終生捆在一起的那本結婚證。

陸儘燃沒有直接開車回公司?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先去了離盛檀家裡不遠的一片彆墅區,這裡剛落成就成了豪宅標杆,捧出天價,他會買,隻是看中了幽靜私密。

他輕車熟路停進車庫,放慢腳步走向這套新房子的地下一層。

這層具體的面積他沒算過,隻要能放得下他想放的東西就夠了。

正在忙碌的一眾談今科技工程師見他來了,立刻起身彙報進度,梁原也在現場監工,趕緊湊上來,不正經地對他敬禮:“跟小陸董保證,一個月之內,絕對能用你的技術,還原出你的構想圖。”

從這套房子交付開始,梁原就帶隊跟著裝修一起忙活,這麼久總算有機會逮到陸儘燃提問,他快好奇死了:“我的哥,你說實話,在新房裡搞這麼大陣仗,你是不要跟盛檀姐求婚!”

陸儘燃看他一眼,唇角斂了斂,在他腦袋上不客氣地拍了一下,沒說話,轉身往裡走,他走到最深處巨大的一片光幕前,抬頭望著中間已經成形的人物輪廓。

明知摸不到,這隻是一片虛擬的電子數據,他還是伸出手。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壓住跟她求婚的奢望。

《春風野火》進入最密集的拍攝期,全組人高度投入,幾乎從早到晚都鎖死在劇組裡,半個月後,陸儘燃的戲份過半,正趕上中昱在澳洲的一個年度項目落地,需要陸董本人親自到場簽合同。

盛檀擠壓時間,給陸儘燃放了五天假,讓他安心去工作:“彆急,處理好了再回來,這幾天我正好拍完江曳的少年戲份,你的小演員今天就能進組,我看他有點天分,進度應該不錯。”

男主角江曳有一段初中時期的戲份,陸儘燃身高腿長,少年感再強也不適合,必須另找演員,盛檀花心思選了很久,才挑出一個跟阿燃眉眼有幾分相似的男孩子。

男生今年剛上高一,長得英氣漂亮,人也乖,試鏡時候晃眼一看,盛檀還錯覺,以為見到了當年的小阿燃。

來接陸儘燃的車就在劇組外面等著,他換掉了戲服,直勾勾看她:“我要走五天,導演就沒彆的話跟我說嗎。”

盛檀心口收緊。

她當然想他,不願意他走,也知道他想聽什麼,阿燃這麼看著她,眼睛霧沉沉的,她猜到是小孩兒又在自己默默鬨什麼彆扭。

盛檀抬手扶住陸儘燃後頸,把他壓低,忍不住要去吻他,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助理在外面說:“檀檀姐,那孩子到了,下一場戲的布景也都調好了,去看看嗎?”

盛檀清清嗓子,應了一聲。

拍攝進度太滿了,外面一群人等著,基本沒有留下能夠休息偷閒的時間,她是真的著急,想在年底前收尾。

半個月後頒獎禮的那天,她還有件大事要做。

盛檀飛快親了陸

儘燃一下就鬆開他,顧不上說太多,推著他快走,她明白,越是舍不得,越是難分開,早一點去,他才能早一點回。

陸儘燃隔天上午飛抵澳大利亞,一落地,分秒不耽誤地直奔主題,忙完公事是兩天以後的深夜,聽盛檀的話,他把返程機票定在第二天的中午,為了保證這一夜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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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深沉,陸儘燃靠在床頭翻著跟盛檀的微信記錄。

出來幾天,她給他發的信息寥寥無幾,僅有的幾段語音,都是匆忙間說說日常,問他有沒有吃好睡好,轉頭她就放下手機去忙拍攝了。

有一條語音裡,她自己都沒注意,背景裡有個男生輕輕喊她檀檀姐姐,語氣挺甜,帶著撒嬌的意味。

從頭到尾,她就隻說過一次想他。

他走之前,她也隻是蜻蜓點水親了他一下,沒有不舍得。

陸儘燃知道自己這麼患得患失很容易讓她覺得麻煩,他仰躺在床上,手臂蓋住眼睛,到淩晨才睡過去。

夢裡他走上燈光璀璨的領獎台,做出了他幻想過的事——

捧著屬於她的獎杯,在那麼多人面前跟她求婚。

盛檀在追光裡看著他,臉上笑容消失,冷冷的拉開距離,她像以前無數次抗拒他那樣,皺眉說:“陸儘燃,你是被寵壞了嗎,以為我跟你談個戀愛,就會為你改變原則?求婚就等於分手,我們趁早結束吧,你以後不用再找我了。”

獎杯掉在地上,他拚命去追她,摔倒再站起來,手上腿上都是割破的血,嗓子嘶啞地喊她,她一次也不回頭。

他不會了,他再也不會抱有這種奢望,隻要彆丟下他。

陸儘燃驚醒時,身下的床單幾乎要攥破,發際枕頭都是濕淋淋的汗,他弓身坐在黑暗裡,劇烈地喘,胸骨下疼得像被硬生生剜開。

枕邊手機亮起幾次,又暗下去。

他緩了很久,才撈過手機,手指還在顫,點開剛收到的消息,是劇組群裡有人在發照片。

十幾張片場抓拍裡,有兩張是盛檀坐在監視器前,旁邊挨著個跟他有兩三分像的少年,從拍照角度看,親昵得整個人快要貼到她身上。

陸儘燃定定盯著,切換頁面,果斷取消中午返程的飛機,換成時間最近的一班。

航班抵達京市國際機場時已經是晚上,陸儘燃出機場直接回劇組。

劇組近期都在京市城郊片場拍攝,全體成員統一住在附近酒店裡,這個時間,夜戲還沒結束。

晚上十點半,最後一幕戲反複重拍幾次,終於達到盛檀的要求,她揉揉額角,慶幸少年江曳的戲份不多,否則再來幾天,她都要折壽。

這男生所謂的天分,隻是營造出的人設,在真正開拍後才露出真正的水平,跟阿燃半點也不能相提並論,唯一可取的,隻是相貌跟阿燃的那一點點相似。

如果不是來不及再找新人,怕會拖延進度耽誤大事,她早就趕他回家。

盛檀收工回酒店,在一樓大堂遇見了另一個劇組的服裝組,大家

熱情跟她打招呼。

這個劇組也在附近拍攝,是玄幻劇,造型華麗,各種精巧配飾極多,盛檀一眼看到她們道具箱的最上面,放著個銀色的金屬面具,

說是面具,其實,叫止咬器更合適,金屬是鏤空的,雕工精細,隻蓋住下半張臉,從鼻梁開始蔓延至下巴,側面還掛著細細的鏈條。

可以想象,如果是某人的高挺鼻梁和濕潤嘴唇蓋在下面,會有多色.氣。

盛檀輕咳一聲,可恥地承認自己心癢了。

她順手拾起來,誇獎:“這個做得真細致。”

服裝師開心得笑彎眼,立刻說:“盛導,正好這個面具我們做了兩隻,這隻尺寸有一點小了,演員戴不上,您要是喜歡,就送您當紀念。”

盛檀更不願意撒手了,當即讓助理給對方一行人安排了宵夜,自己拿著面具上樓。

電梯裡,她低頭翻著手機,不知道阿燃現在有沒有去機場,猶豫著打電話會不會打擾他。

這幾天分開,她必須全身心投入拍攝,一點空閒不留,才能維持心態,不被他時時刻刻占滿。

盛檀深吸氣,她是沒救了,拿著這隻面具,勉強壓了幾天的想好像突然就控製不住。

想見他……

想他在身邊。

電梯門打開,盛檀調整好表情,邁進走廊,遠遠看見自己房門前站著一道身影,是演少年江曳的那個男生。

盛檀走近,男生一雙眼濕漉漉的,波光泛濫,帶著輕輕哭腔說:“檀檀姐姐,這幾天我給你添麻煩了,今天殺青,我舍不得走,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

盛檀跟他保持著距離,公事公辦地笑了笑:“不是已經加了嗎?”

男生搖頭,嘴唇咬得發紅:“那是工作微信,平常聯係不到你,我想加你的私人微信,好不好,姐姐。”

這個稱呼讓盛檀當即厭惡皺眉。

男生跟阿燃的那一點相似,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裡,崩塌得面目全非。

她反應過來,這小男生是有意的,他在憑著對鏡頭裡阿燃的片面了解,自以為是模仿他少年時的樣子,讓她關注。

這種膈應感難以形容,東施效顰都不能表達萬一。

盛檀臉色徹底寒了,男生被導演嚇到,委屈地又叫了一聲姐姐。

盛檀正要開口,背後屬於她房間的那扇門,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裡打開。

男生一愣,眼睛慢慢睜大,臉上露出幾近驚恐的表情。

隻有阿燃有她的房卡。

盛檀被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大肆籠罩,從後頸開始一陣一陣泛上酸麻,她不能置信地猛一回身,一隻浴袍包裹的手臂攬過來,不由分說把她摟進臂彎。

一句“阿燃”還沒有叫出來,泛涼的嘴唇就肆無忌憚壓下,堵住她後面的所有話。

盛檀唇上微微一疼,被吮咬得過重,這種微不足道的疼迅速喚醒她身體裡的無數思念。

她抬手抱他,撫摸他短發。

後面的男生已經傻了,一臉煞白地呆呆看著。

陸儘燃的吻深重,但很快抬起,唇齒間還有彼此糾纏的水光,他黑瞳直視男生的臉,散漫地挑起唇:“彆叫了,她不是你的姐姐,你功課做得太爛,裝也裝不像,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沒這麼差。”

男生當場嚇哭。

盛檀環住陸儘燃的腰,擰開門把他往裡推,門縫要關上時,她突然回過頭,朝男生一挑眉:“小孩子學會安分守己做人,彆想著登月碰瓷,你親眼看見了,沒有人能跟他相比。”

門重重關上,盛檀仰高脖頸,聽到自己血液奔湧的聲音。

她後背擠壓在門上,吻鋪天蓋地覆上來,她急切地回應,也抵不過陸儘燃的攻勢,身上到處都在脫力,她熱得融化,嘴唇腫脹出刺激神經的麻癢,心一下一下收縮狂跳,撞擊著胸口。

“你怎麼提前……”

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昏暗光影裡,他像是要吞掉她,吻永遠不夠,不斷加深掠奪。

盛檀手裡還抓著面具,鏈條發出嘩嘩響聲,她氧氣被攫取一空,腿要站不住,水份都被他搶走。

她為了順暢呼吸,喘著按住陸儘燃的肩膀,把他推開一寸,趁他沒防備,眼明手快地把面具蓋在他臉上。

冰涼的金屬,滾燙的皮膚,盛檀借著窗外光亮,看到面前的美景。

她的阿燃被扣上止咬器,濕紅的嘴唇隔絕在金屬中,眼神還是那麼烈,像隻漂亮不馴的野貓,欲.求不滿,張牙舞爪,陷在欲.望裡不能自救。

……艸。

比她想象的再色幾萬倍。

“不鎖你一下,你都不知道適可而止,”盛檀胸前起伏,指腹摸著他臉說,“偷偷回來,不好好休息,就是欠收拾,現在乖了吧。”

陸儘燃的浴袍早就在激烈的吻裡被她扯亂,領口敞開,他抬著眼尾看她,金屬止咬器寒光凜凜,攔住他紅潤上翹的唇,反而成了他招人的利器。

他一臉純真,攥住她的手,混賬地拉向自己腰間:“姐姐,止咬器隻能阻止我親你,管不了彆的,我既然這麼欠收拾,你最好過來,把我腰帶也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