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65.(1 / 1)

上鉤 川瀾 7125 字 6個月前

盛檀醒來有一會兒了,眼睛閉緊,忍著沒睜開,她不知道現在幾點,自己睡了多久,身體上消耗過度的酸懶感所剩無幾,更多的是儘情宣泄之後的輕飄飄。

她憑感覺判斷阿燃應該還沒醒,不然他不會好半天都抱著她不動,於是試探地轉了轉眼珠,想趁他睡著先悄悄下床,去浴室冷靜冷靜。

昨晚發生的細節,彼此說過的話,她都清楚記得,雖然說心滿意足,但酒醒了,多少還是有點難為情。

盛檀把手伸出去,抓著床單,屏住呼吸打算朝外挪動,剛有一點小幅度的動作,她眼簾就被溫熱的唇貼合上,帶著啞意的嗓音在耳畔笑了一聲:“往哪跑啊,還沒睜眼就想反悔?太晚了姐姐,你沒機會了。”

說著話,陸儘燃本來隻是溫緩攬著的手臂突然用力收緊,把她撈回來,赤,裸跳動的心口碰在一起,咚咚咚敲擊耳膜。

盛檀被當場抓住,下床失敗,她嘴角斂了斂,沒繃住笑出來,那些羞赧也跟著散了。

她索性不再掙紮,挑開眼簾直直迎上陸儘燃垂下來的眸光,仰頭親他下巴,湊過去抱住他腰,摸著那上面為了保護她留下的疤痕:“我家阿燃這麼好,為什麼反悔,姐姐又怎麼了——”

她微微挑眉,拂開他額前短發,跟他在昏昧光線裡對視:“不允許做姐姐的臉紅嗎?”

“還是你居心不良,”盛檀枕著他,好整以暇地眨眼,“明知道我醒了,故意不出聲,就等我的反應是吧。”

陸儘燃把她往懷裡一收,兩個人身高體型差鮮明,她單薄纖瘦,他寬肩長腿,身上旖旎的紅痕互相磨蹭,被雪白被子一襯,隻是擁抱也活色生香。

“想看你會不會跑,”他聲音沉著,透出不加掩飾的委屈,像有了主的大型惡獸,收起利齒,撒嬌般咬咬她耳尖,“結果你來真的。”

陸儘燃抬起眼,黑漆漆又剔透地注視她:“不管你因為什麼,反正是傷到了,怎麼哄我?”

盛檀又笑又心軟,揉揉他後腦,一路撫摸到他頸骨脊背,落到腰窩,她看著他下意識閉起眼,漆黑長睫微顫,喉結滾動著,享受得“嗯”了聲,她被這種不經意的性感刺激到,弄他的力氣不禁更重了點。

他皮膚泛紅,整個人朝她撲抱,喘聲很低:“再摸摸,喜歡你摸我。”

盛檀卻莫名鼻子一酸,阿燃從小是怎麼長大的,連一點最基本的觸碰都得不到,這種親密無間,他渴望了多少年,追著搶著爭奪了多久,才有現在。

她心疼他,痛恨陸家每一個人,尤其是到今天還把阿燃當做眼中釘的陸煊。

盛檀撫著陸儘燃的背,感受上面深深淺淺的印跡,都分不清是什麼傷留下來的,她悶聲說:“我其實整晚都睡得不好,急著想醒,害怕一晃神你就走了,不在我旁邊,等真醒過來,確定你在,我才有心思難為情。”

他要去哪,不言而喻。

他來美國這一行到底為了什麼,互相都明白。

陸儘燃伏在

她頸邊,眼底幽深的光半遮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要怎麼說,如果不是她昨晚出現,此時此刻他應該就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地址裡了。

不是去玩命的。

他要護住她剛表白過的戀人。

但想鏟除隱患,冒險就在所難免,他做好了受傷的準備,沒想到他的月亮會從天而降,第二次把他攔住。

“我不可能讓你睜眼看不到男朋友,”陸儘燃拍著她安撫,“你需要我,我不舍得走。”

聽見這些,盛檀立刻就猜到了他原本的打算,冷汗滲出,後怕得掐住他手腕:“我一輩子都需要你!聽見沒有!什麼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我會努力自保,你也會護著我,發生不了意外,不管對陸煊還是陳良,都要儘量走警方渠道,明天我們就回國,你無論如何不準去涉險!”

她眼窩紅了,視線淩厲逼人,陸儘燃盯了幾秒,垂眸把她一摟:“好,不去,就守在檀檀身邊,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

盛檀還是不放心,暫時沒收陸儘燃的手機,嚴禁他離開視線範圍。

陸儘燃揚了揚眉,很會侍寵生嬌,沒正經地一彎唇:“那不是正好,我要洗澡,姐姐陪我。”

一個澡洗了快兩個小時,再出來時盛檀才看時間,午後都過了,窗簾一打開,外面日光偏斜,陸儘燃從背後拿衣服把她裹住:“我想出去約會,在國外不用考慮彆人目光,不用怕人拍。”

盛檀沒說話,回身抱他,心裡發酸。

最開始欺騙的戀愛裡,她不準他在人前表現出親昵,後來分手,他把自己算作地下情人,她從來就沒給過他應有的光明正大。

“我也想約會,”她莞爾,“有目光,有人拍也沒關係,我家阿燃太值得炫耀了。”

異國城市,居住的所謂富人區裡上了各大排行榜的著名餐廳比比皆是,盛檀來過洛杉磯幾次,頭一回什麼都不想管,完全交給陸儘燃自由支配。

儘管兩個人都不算完全的公眾人物,在國外更不會輕易有人認識,但隻是坐在一起就夠吸睛了。

一頓飯的時間,大大方方投過來的關注沒完沒了,盛檀目睹了身材火辣的姑娘們面對陸儘燃時滿臉“wow”的表情,還沒說什麼,就有英俊的金發男人折花走向她,剛到半路,被陸儘燃一個平靜的眼神生生截住。

陸儘燃起身,從對面位置換到盛檀旁邊,扶著她頭掰過角度,直接明晃晃親下去,露台外,下午陽光和煦,勾勒他側臉,餐廳裡揚起一陣遺憾也善意的驚叫。

陸儘燃唇上蹭了紅,意猶未儘,手肘支在桌上,撐著腮看她:“女朋友太吸睛了,吃——醋。”

盛檀不甘示弱,攀上他肩膀,把中斷的吻加深。

出了餐廳,外面已經有車在等,司機下來把鑰匙恭敬交給陸儘燃,他探身把盛檀扣在副駕駛,握住方向盤,透出少年氣的眉目鋒銳深刻:“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我的從前。”

陸儘燃在市區裡開車還保持正常速度,等到

了外面公路,一路直奔臨海的盤山道,車速逐步提升,窗外風景飛逝,油門轟響聲漸漸占據感官。

盛檀後脊緊緊抵著椅背,她第一次坐進一輛正在風馳電掣的賽事級彆跑車裡,腎上腺素直線飆升,手卻沒去抓任何東西,也並不覺得怕,隻要是陸儘燃,她都沒有畏懼。

她凝視著他,眼中光芒流淌,被極速和駕駛者引爆的情緒越來越激亢,那些新片《春風野火》裡關於賽車手男主角江曳的所有描述,在這一瞬全部生動地具象化。

之前的試鏡,想合作的演員,在陸儘燃手掌方向盤的遊刃有餘裡都成了黑白線條。

隻有他。

他的存在,他一言一行,從蘇白到江曳,始終是她唯一的繆斯。

盛檀自己握緊的手被陸儘燃用力攥住,十指交叉,她這才有些慌了:“你好好開車!要瘋就認真瘋!”

陸儘燃目視前方,車進了盤山道,側面不遠就是湛藍的海:“跟你重逢之前,這裡就是我的日常,清晨的深夜的這片海,我都在最高處見過,開著車開到極限,走最難最險的路,做了彆人嘴裡的瘋子,我才能把想你這件事忍下去,幻想著你答應要帶我看的海,是不是就長這個樣子。”

“你聽到車輪軋過的石子嗎,”他輕聲說,“盛檀,它們都見證過我想你。”

陸儘燃視線劃過後視鏡,在捕捉到後面一抹飛快閃過的車影時,他眼簾壓了壓,不著痕跡繼續提速,修長手指伸開再緩緩握緊,指節棱角鋒利。

那輛車緊追不舍。

陸儘燃說了聲“寶寶彆怕”,在車輛罕至的盤山路險要路段上猛然打了方向盤,油門毫無預兆直踩到底,碾壓地面的粗糲躁響混著遠處海浪,跑車輪胎在地上拖出深深轍痕。

盛檀的聲音全懸在嗓子眼,強力推背感讓她跟著陸儘燃的駕駛節奏顛沛,她眼睛及時掃向後方,清晰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尾隨的那輛車。

她心臟砰砰巨響,不用想也確定是誰。

但陸煊本身不可能擔風險親自在車裡,他是等不到阿燃上鉤,又發現她來了洛杉磯,原計劃破滅,所以惱羞成怒想讓人直接製造事故?!

盛檀一言不發,穩住自己,全交給陸儘燃,翻湧的海面就在視野所及處,步步緊逼的危急也在如影隨形。

她眼眶發燙,來不及說出來的那句話含在嘴裡。

陸儘燃在並不寬敞的路面上開出超過從前的極限速度,日漸西斜,陽光轉為橙紅,他面無表情,精準控製方向,後面的車顯然技術高超,拚力追逐,試圖趕上來撞擊車尾。

飆到一個極速後,陸儘燃放出一個刻意減慢的機會,那輛車自以為占了上風,馬上提到根本不能承受的衝刺上,要自毀式的把前面跑車撞進海裡,要人的命。

在車頭車尾即將相碰時,陸儘燃驟然爆發,提速至新紀錄,調整方向衝上一條熟知的岔路,而跟蹤車哪裡有反應的能力,被利落甩開,徑直撞上山壁,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和警報聲。

灼熱

煙氣裡,陸儘燃開車跨過山路,停到遠離撞車現場的最高點。

俯瞰下去,那輛跟蹤車徹底報廢,不久後,幾輛車趕上來救援,下來的人裡並沒有陸煊和陳良的影子。

盛檀臉色還是煞白的,一時緩不過來,閉眼試著鎮定,手卻輕輕發抖。

駕駛座的座椅被調到最靠後,空間釋放的同時,陸儘燃解開安全帶,攬過盛檀的肩頸和雙腿,把她抱到身上,撫著她冰冷的臉親吻。

“信我,彆害怕我這種樣子,”他看出她有話要說,低著頭,“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不會讓誰威脅到你。”

盛檀緩過一口氣,拽住陸儘燃衣襟控製情緒,她眼尾充著血,幾次吞咽,跟他說:“我是想告訴你,我來過美國的那幾次,都曾經見到這片海。”

“就在這個角度,我跟你一樣往下看過,在相似的地點,不同的時間,我們面對過同一個海面,”她哽了一下,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找上來,她咬牙,扯過他衣領,“那時候我想……”

盛檀深吸氣,壓著顫音:“阿燃也在就好了,我答應帶你看海,從沒忘記過,陸儘燃,我騙不了自己,我在想你。”

“在還沒有重逢,在你想我的同時,”她淚光潸然,“我也在想你。”

陸儘燃環著她的手筋脈浮現。

盛檀凶他:“所以你再敢不要命地玩極限,說什麼粉身碎骨的,我就——”

“你就怎麼樣,”陸儘燃一放開方向盤,一張臉就是人畜無害的清純昳麗,他靠向她,炙熱氣息不穩,往她張開的紅唇裡送,“剝奪我第二部電影的試鏡資格嗎?”

盛檀一怔。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阿燃說這件事,他就……

陸儘燃乖順的面具戴一戴就撕了,他托住她下頜,把她拉近:“盛老師,以上就是我給你的試鏡資料,實地親身經曆賽車追逐,還滿意嗎。”

“如果不滿意,還請再給我這個小演員一個機會。”

他衣領被她拉開,鎖骨胸膛半遮半掩,微挑的眼睛帶著鉤,明目張膽在荒涼的戶外,在剛發生過生死一線之後放肆引誘她,讓她脫離驚惶,陷進墮落。

“導演,要潛我嗎,就算在車裡,我也讓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