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56.(1 / 1)

上鉤 川瀾 10856 字 6個月前

包廂裡的燈不知道被誰打開,光線乍然晃眼,周浮光極度驚恐加上劇痛,狼狽地摔著根本爬不起來,反射性擋住臉,嘴裡發出無意義的低叫聲,大明星的驕矜蕩然無存。

全劇組幾乎都在,惶惑地擠在走廊裡,最前面跟著陸儘燃進包廂的這些人把現場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沒有一個能保持冷靜。

“艸……我草你媽的周浮光!”江奕滿臉煞白,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去就抽了周浮光一巴掌,“你要乾什麼?!”

周浮光被打得偏過頭,虛浮眼睛從焦急擠上前的簡梨臉上經過,瞳孔縮了縮,定在陸儘燃背上,隻是一個死死抱著人的背影,就讓周浮光抑製不住抖動,剛才陸儘燃看他的那一瞬目光,要把他挫骨揚灰。

幾秒鐘內,後門車聲逼近,停在門外,來接應的人不明狀況,下了車眼看著要進來,周浮光忽然清醒,咬牙往起站,有恃無恐地吼道:“一幫小角色,看見就看見了,能把我怎麼樣!這事又不是我要做的,有人來兜底,陸儘燃我告訴你——”

門被拉開。

兩個身形高壯的男人堵在門口,陸儘燃跪在地上抬頭看過去,視線撞擊的一刻,兩人明顯愣住,臉色驟變,沒空看周浮光一眼,轉身就走,飛速上車啟動。

江奕帶頭追過去,對方速度極快,於事無補。

陸儘燃緊摟著盛檀,一隻手按亮手機撥出號碼,森然盯著洞開的後門,寒聲交代:“後門方向,叫人截下京C尾號734的商務車,再開一輛車馬上過來!”

不到三分鐘,疾馳的黑色路虎在後門外戛然停下,梁原急切跳下駕駛座,不用進去迎,陸儘燃已經用大衣裹好盛檀,抱著她衝出來,直接邁上後排,嚴密地把人箍住,黑暗裡,他臉頰貼緊她額頭。

梁原隻看到陸儘燃閃過的側臉,心頭發怵,利落安排人摁住裡面的周浮光,一點不敢耽擱,猛踩油門直奔最近的醫院。

盛檀意識潰散,一團棉花似的窩在陸儘燃懷裡,失去對外界的感知,隻知道自己安全,她不記得過多久才捕捉到一抹光線,照著沉重眼簾,費儘力氣依然睜不開,又繼續昏睡。

她渾渾噩噩飄著,恍惚走在某間夜店的悠長走廊裡,腳步聲空空回蕩,她心慌地朝前跑,闖進大廳,一堆酒水四溢的卡座裡坐滿了人,舞台上有個戴面具的女歌手,正在唱首慢節奏的英文歌。

她怔愣望著,那是她自己,當年還上大學,媽媽剛生病,課業到了最燒錢的階段,爸爸生意才穩定,剛買了南湖灣彆墅不久,還要大筆投資,錢很緊張,她拿碎片時間快速賺錢,通過朋友來了這家夜店唱歌。

夜店規格很高,是個有調性的靜吧,客人也經常非富即貴,老板給歌手的薪水開得高,唱歌又可以蒙面,她歌聲足夠好,老板滿意,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唱了一個月,相安無事,直到當時還是閨蜜的趙知宜看她賺錢,纏著也要來試試,趙知宜學表演,在校期間接不到戲,羨慕她收入,她三令五申讓趙知宜在夜店必須安

分,保護好自己,才帶她過去。

可惜趙知宜唱歌不達標,老板堅決不要,後來看她身段好,才留下做服務生,薪水雖然不及歌手,比一般打工也要高出不少。

做服務生一樣要戴面具,趙知宜非要選閨蜜同款,跟台上唱歌的她戴的一模一樣,都是遮住大半張臉,露出嘴唇下巴,兩個人身高身形很像,唇形差彆不大,她看著趙知宜,如同見到分身的自己。

駐唱第二個月,店裡來了個能燒錢的“貴客”,據說是知名房產商溺愛的小兒子陳東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一出現就花錢如流水,店裡很多漂亮服務生興奮不已,想多賣酒,如果能扯上一點關係玩玩就能撈更多,她敬而遠之,隻管唱歌,然而趙知宜蠢蠢欲動。

趙知宜暗戀聞祁,可當時聞祁還在國外,惦記也沒辦法,更想要眼前的捷徑,等她發現時,趙知宜跟陳東韋已經行為親密,好在隻是在店裡,她還沒摘過面具。

她生氣失望,讓趙知宜儘快停下,陳東韋不是什麼好人,趙知宜固執己見,她也不想再管,那個晚上,她工作完下台,脫掉唱歌時候固定穿的鬥篷,露出身形,剛進走廊,就突然被人抓住,酒氣熏天地要親上來。

她激烈推拒,狠狠打了對方耳光,才看清那個人是陳東韋,他咒罵一聲,直接扯掉她面具,眼裡凶光畢露,罵道:“婊子,不是你犯賤貼上來的?裝什麼裝,漂亮算個屁,給老子等著!”

等她重新呼吸上來,餘光瞥到驚懼躲閃的趙知宜,而她竟然緊急換了另一張面具,連裙子也換成寬鬆遮身形的。

她不可置信,陳東韋把她當成了趙知宜,她為了保護閨蜜,決口不提名字,而趙知宜卻第一時間撇清,唯恐被她牽連。

她乾脆辭掉夜店駐唱的工作,回到學校,幾天後趙知宜找到她,聲淚俱下道歉,跟她說,陳東韋已經被家裡帶回去了,不會再來,店裡現在很安全,老板請她回去繼續唱,薪水再漲兩成。

那時她還天真心軟,容易相信人,給老板打電話確認過,晚上就去了,等她換好衣服,老板讓她直接到後面包廂細談,她站在包廂門口,莫名心驚肉跳,在服務生推門送酒時,鬼使神差躲在一邊,把手機鏡頭先悄悄伸了過去。

她拍到了陳東韋一群人的嗑.藥現場。

歪扭模糊的鏡頭,搖晃不穩的畫面,但依舊觸目驚心。

是陳東韋懸賞找她嗎?趙知宜為了錢,為了不被查出面具真相受到遷怒,跟可能早就被架空的老板一起騙了她。

她渾身冰冷,轉身就跑,陳東韋不知道是怎麼發現的她,緊跟著追出來,幾個人肆無忌憚把她按住。

陳東韋哈哈笑著拿根注射器比劃在她眼前:“打了老子就想躲?被老子找到了吧,還敢偷拍?!乾嘛,要舉報啊?來,一起上天堂試試,看你還怎麼跑!”

她當時可能是瘋了,不顧一切掙脫掉,仗著知道店裡的側門位置,拚儘全力跑出門外,外面是條荒涼的窄街,她依稀記得前面兩條街就有公安局,報警……報警!

刺耳引擎聲,粗重磨礪地面的車輪聲,在死寂夜裡是催命的符咒。

沒有地方能躲,她一邊超出極限地奔跑,一邊僵硬地按著報警電話,她有他的視頻證據!能讓他翻不了身!

她手指隻來得及摁出一個“1”,陳東韋嗑.藥後猩紅著眼睛駕駛一輛越野車,在空曠街上開出極速,無所顧忌,徑直朝她撞上來。

下一個數字沒有機會按下,她身體似乎脫離了地面,絕望地飄在半空。

她當時哭了嗎,不知道,不記得,生命抽成隨時會斷裂的一線,短暫的刹那裡,她抽空的腦中想著剛確診要住院的媽媽,想爸爸能否照顧好她,想……

想曾經被她扔在那所房子裡的高中生。

想阿燃這幾年過去了,是不是已經長大,有沒有怨恨過,還是早就忘掉她了。

她本來還打算……打算等自己拍電影紅了,有錢了,能夠站穩腳了,暗地裡偷偷去看他一下。

身體撞到地面,手機摔碎壓在身下,她的靈魂半透明,跟此刻在藥物作用下半昏半睡的自己重疊。

盛檀想要醒過來,疲倦壓著她,無論如何也挑不開眼,她朦朧看著當年的自己躺在病床上,身邊都是吵鬨的儀器。

有人在哭。

哭的到底是誰,她卻從來沒能看清過。

隻記得命懸一線,有什麼撕心裂肺的痛感在拉扯她回來,讓她必須活著,否則好像就會有另一條命去給她陪葬。

她體征恢複時,毒駕撞人逃逸,還扭曲事實,汙蔑她在夜店賣笑撈錢,活該去死的陳東韋已經因涉嫌吸.食和販賣違禁品入獄,她那個爛到不能再爛的手機,數據居然被恢複,證據提交,而按理說一定會不擇手段報複她的陳家,銷聲匿跡,一次也沒騷擾過她。

像一場彌天的噩夢,被誰中途全盤接住,輕飄飄放下。

盛檀在霧氣裡摸索,一眼是從前那家夜店,一眼又是今晚被拖進去的包廂,她明明沒能在昏迷前看到陸儘燃的眼睛,可他又躁又狂的目光如有實質,穿過混沌,戳在她心上。

快點醒……

他會怕。

病房裡光線調暗,陸儘燃俯身守在床邊,手撫在盛檀額上,一遍一遍摩挲,感受著她過低的體溫在掌心裡逐漸恢複,他自己卻不能緩解,還是那麼涼。

她暖過來,他就不能碰了,再碰,會把自己身上的冷過給她。

“燃燃……”江奕自以為和陸儘燃很熟了,可今晚出事後,他就沒能靠近他身邊,現在也隻是站到門口,低聲勸,“醫生說了,盛導沒事,那巧克力裡的藥除了讓人短時間脫力昏睡,實際沒什麼傷害,你彆這樣,我看著擔心。”

也就是他,還能進病房,劇組彆人都在外面,除了周浮光的事,更被真實面目的陸儘燃嚇得不輕。

他也明白了,幾輛車攔截住那輛商務,談今科技梁副總親自開車戰戰兢兢接人,昂貴私立醫院的單人病房說住就能馬上勻出來,素人演員陸儘燃,怎麼可能是個大學生

那麼簡單。

陸儘燃一言不發,手指小心地觸碰盛檀睫毛,低下去用冰塊似的嘴唇貼貼她眼尾鼻尖,呼吸不穩。

病房門被輕聲敲響,醫生又過來查房,仔細看了盛檀現狀後說:“放心吧,沒事了,那種藥效力很短,對人體無礙,現在病人不算是昏迷,是近期太疲勞,睡著了,讓她自然醒過來吧,睜眼就等於恢複,睡眠充足了,她一醒,精力還能比之前更好。”

“如果不想住院,也可以帶她回家睡,”醫生憂慮地看著陸儘燃,“我看你的情況要更嚴重點。”

陸儘燃沒有表情,一直沉默,黑漆漆的眼瞳瘮人。

他開門送走醫生,在門外徘徊的梁原終於找到機會,緊幾步過來說:“燃哥,警方目前低調處理的,儘量不給盛檀姐造成影響,跟你預料的一樣,周浮光沒打算隱瞞,張口就說被聞祁指使的,藥物,整個流程,接應的車,都是聞祁安排。”

“但是聞祁那邊什麼證據都沒留,”梁原握著拳,“他早有準備,不可能把自己套進去,周浮光自以為聰明,其實從丟資源開始就是聞祁的套,警察審訊過了,聞祁乾乾淨淨,有人背鍋。”

他吞咽一下,忐忑地拿出一瓶包廂裡的蘇打水。

這種周浮光硬要喂給盛檀的水,一共預備了七八瓶,已經檢測過成分。

梁原硬著頭皮說:“其餘都被警方拿走了,這是我事先收的,也找可靠機構複檢過,裡面加了……催.情用的藥,大概二十多分鐘起效,藥性應該很強……”

陸儘燃抓著瓶子的手青筋暴起,硬塑料的瓶身在他指間變形。

梁原駭然,說不下去。

事實就是,巧克力隻是開胃菜,為了讓盛檀不反抗,再喂她喝下蘇打水送走,車程在二十分鐘內,那麼她被送到某個目的地時,藥效正好發作。

聞祁安的什麼心,他不能在陸儘燃面前宣之於口,就目前這個程度,他都快頂不住了。

梁原低著頭說:“去參加殺青宴之前,我們得到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今天的事,和上次車禍可能有關係,聞祁在裡面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還不好說。”

關於上次電影節之前出的那場車禍,陸儘燃始終認為不是意外,他們明裡暗裡查這麼久,痕跡不多,今天傍晚,突然就拿到線索,證明車禍跟已經病死在監獄裡的陳東韋有關,多半是陳東韋的親生哥哥為弟弟尋仇。

早不來晚不來,巧合趕在這個時候,目的昭然若揭,就是為了絆住他,讓他晚到夜店。

他查不到的,聞祁也不可能查到,那就代表聞祁那裡,有參與了上次車禍的人去配合他,他才會知情。

如果他真被絆住,再晚到幾分鐘,後果不能設想。

陸儘燃睜了睜眼,凝視著手裡凹陷下去的蘇打水瓶,聲音從寒潭裡撈出:“隨便他是什麼,對我沒有區彆,讓他付夠代價,後悔活得太久就行了。”

遠處走廊轉角傳來輕微的嘈雜聲,陸儘燃在病房門口寸步不離,梁原走近了一點奇怪看過

去,等見到來的人是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神色一緊。

劇組三個人圍著剛趕來的秦深往病房走,在最前面帶路的是副導演之一,還在安慰秦深:“秦教授,你彆太緊張,盛導穩定了,我想著你是她男朋友,平常你還那麼關照我,我應該通知你一聲。”

秦深一臉焦心,連聲道謝。

這個副導演參與核心不多,主要負責外圍事務,秦深之前不管盛檀在不在,總來劇組探班幫忙,一來二去跟他熟了,讓他有事務必告知,他今天又落後,沒見到出事現場,不了解陸儘燃的反應,自作聰明叫了秦深過來。

他,和劇組很多人,都信了新聞,認定秦深就是盛導的正牌男友。

陸儘燃守著病房門,副導演湊上來,還當他是沒脾氣的小奶狗:“燃燃,秦教授來看盛導了,你讓他進去。”

他唇動了動:“滾。”

副導演以為幻聽了,茫然問:“……什麼?”

“聽不見?”陸儘燃平靜說,“我讓你們滾。”

劇組幾個人齊刷刷呆住,秦深急得越過陸儘燃的肩想往裡看,但陸儘燃比他高出一截,很難做到。

他眉心擰緊,猜測盛檀還沒公開澄清關係,陸儘燃多半不確定真相,於是脫口而出:“陸儘燃,你守好做弟弟的本分,你用什麼身份擋在這裡,我才是盛檀的男朋友,來看她照顧她天經地義,讓我過去!”

一切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偷拍的照片,輾轉痛苦的猜測,都不及被當面,被親口說出來“男朋友”三個字的穿心。

陸儘燃筆直地站在原地,胸口捅進一柄刀,肆意翻滾攪動,看著真正的自己佝僂地蜷著身,血流如注,他唇角扯開:“誰承認的?八卦新聞麼?”

病房裡外,除了他和秦深,其他人大氣不敢出,都在極度緊繃地關注著門口,沒人看到病床上的盛檀睜了睜眼,吃力露出一線眸光。

她還沒有真的醒,昏睡裡聽到陸儘燃的聲音,難言的心窩發疼,能挑這一下就是極限了。

從病床的角度望過去,是陸儘燃的脊背,和秦深處在走廊燈光下的正臉。

盛檀還沒恢複思考能力,一切都靠本能,察覺到秦深在那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陸儘燃會被刺激。

她張了張口,微弱地發出一聲:“秦……深。”

想讓秦深走,讓秦深彆進來,彆說不該說的話,但多餘的她哪裡有餘力講出來,隻叫完一個名字,她眼睛就不甘心地再度合上。

陸儘燃被兩個字釘死在那裡,血液不再流了,凝固凍結在冰塑的身體裡,甚至沒能回過頭去看她。

秦深卻猶如得到了特許,情緒漲高說:“聽見了嗎?她醒來就叫我!她想見的人是我!陸儘燃,平常你要怎麼樣就算了,現在她躺在病床上,你還要違逆她意思?”

他強行去推陸儘燃的手臂,之前還堅不可摧的人,在短短一句名字裡布滿裂紋,秦深一鼓作氣衝進去,快步走到床邊。

陸儘燃轉身,眼睜睜看他靠近盛檀。

她的男朋友,被她喜歡著,愛著的人。

他最多隻是個活在縫隙裡,不能見光的所謂情人。

她叫秦深,是讓他滾開麼。

秦深隻差一步就能碰到盛檀的被角。

陸儘燃勉力跳動的心臟爛成一灘泥,他無聲笑了一下,突然搶上前,拽住秦深衣領,對他的掙紮視若無睹,力量碾壓著,強硬把他拖出病房,扔進走廊裡。

陸儘燃垂眼俯視他的怒火,沒有溫度地看了梁原一眼:“都弄走,一個也彆留。”

他甩上病房門,拿下衣架上的大衣,掀開被子,按醫生說的把盛檀從頭到腳包嚴實,雙臂牢牢抱緊,再踢開門走向電梯。

電梯直通地下車庫,梁原清走了閒雜人,一路屏息把車開向同樣能走車庫,不會讓盛檀吹風受凍的那套房子,陸儘燃高中時的住所。

半小時的車程,盛檀沒能醒過來,睜了幾次眼,很快就閉緊。

陸儘燃把她攬在腿上,壓著她頭貼進自己頸窩裡,把她往懷中用力地裹,嘴唇太冰了,試探親她額角,克製不了地再碰她鼻梁嘴唇。

盛檀……

我不奢望愛了。

我要一點點的在意就行。

彆在我面前喊他的名字,我受不了,哪怕給自己模擬過很多次了,親耳聽到親眼見到,依舊受不了。

陸儘燃摟著盛檀上樓,室內開了空調,溫度適合,他把她從大衣裡剝出來,放進臥室裡他的床上。

她抱過他的床上。

盛檀眼睫簌簌,應該快醒了。

陸儘燃眼裡灼熱,看到扔在床頭,被她討厭的那副手銬,他提起來,給她蓋好被子,獨自走進客廳。

臥室門沒有關,床頭正對著沙發的一角。

陸儘燃坐在能被盛檀一睜眼就看見的沙發上,拿出外套口袋裡那瓶蹂.躪到不成形狀的蘇打水。

他抬起左手,用手銬把自己固定在旁邊櫃子的拉手上,隨後,他擰開瓶子,形狀漂亮的眼睛靜靜注視裡面溶了催.情藥物的液體,仰頭喝下去。

姐姐……

心疼我嗎。

再玩我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