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躁動(1 / 1)

上鉤 川瀾 8308 字 6個月前

心知肚明的隱晦, 和被當事人靠在耳邊直白地說出來,刺激度完全比不了,盛檀本來就缺少實戰經驗, 對自己的身體反應難免有點慌,他清磁聲音和那些字眼兒還在火上澆油,讓她睡裙下的變化更不受控製。

盛檀眼簾都是紅的, 偏偏陸儘燃有一會兒沒聽到她說話,情緒不安,把她摟得更近, 彼此嚴絲合縫。

她一動,裙子被拉扯, 胸墊裡面細膩的紋理一蹭, 加上他烘人體溫的籠罩, 她就……更變本加厲。

盛檀第一次經曆, 膝蓋發酸,血流熱燥地往上奔湧, 她乾脆頭向後一仰,靠在陸儘燃肩上,不避諱急促的鼻息。

陸儘燃真是……渾然不懂他這幅害羞又求知的純欲相有多難搞, 越天真越敢說, 越不通情.事越無所顧忌,無意識的挑人底線。

盛檀調整好語氣, 把局促壓得一絲不剩,慢聲笑了笑, 鎮定說:“阿燃,你要不要這麼純,接吻來了感覺, 這樣不正常嗎?你難為情什麼?你進步是快,至於爽不爽的——”

盛檀熱吻過的紅唇顏色淩亂,她馬上隨機應變,握住這次機會,把進度猛拉一把。

她側過臉,撩起眼睫去看陸儘燃繃著的喉嚨,問:“你不爽嗎?”

盛檀相信了,有些話本以為難以啟齒,但說出來,就格外戳刺神經。

她暗暗心跳如鼓,靜默地咽了一下,在絕佳時機裡推動節奏,又輕聲問他:“你對接吻以外的,就不好奇嗎?”

此情此景下,好奇什麼,不言而喻。

盛檀問完,全身都下意識做出準備,胸口說不清是忐忑或者期待,在布料研磨下發出一點刺疼。

陸儘燃的手就在她腰間,如果他想抬高換一個位置,嘗試去觸碰禁區,不過是一個非常輕而易舉的動作。

她這幾乎算是在邀請,他……

盛檀聽見陸儘燃重到發啞的吐息,以為小狗會忍不住的時候,他居然主動鬆開手,退了半步,跟她拉開間隔,修長身影半陷進茂盛綠植裡,汗從額角沁出,表情隱忍,難耐地凝視她。

他手上骨骼銳利,無措地扯下一根固定植物用的紅繩,兩下纏在自己手腕上,雪白牙齒咬住打結的一頭綁緊,在皮膚上勒出紅痕,他低低地喘,黑瞳濡濕著。

盛檀看愣,對著這幅場景滿心爆出的都是臟話。

陸儘燃到底是哪個山裡成的精。

明明規矩地退開,束縛自己,克製欲求,結果出現的畫面,是截然相反的性感又瑟情。

他怎麼……這麼欠欺負,欠逼迫,欠睡。

盛檀還算平穩的心緒被攪動得徹底,她接受自己的蠢蠢欲動,她甚至剛知道,原來她愛吃這一口。

讓純白者汙濁,自控者墮落,懵懂者碎裂,溫柔者發瘋。

她有罪。

盛檀伸手,牽住陸儘燃腕間垂落的紅繩,往自己這邊一扯,他高大挺拔,她當然扯不動,很自然地踉蹌一下,朝他撲過去。

繩子是活扣,也隨之散了,陸儘燃不自覺敞開手臂,接住她。

她飽滿的波瀾密密實實壓在他身上,他喉結一滾,肌理隆起,扯成直線。

盛檀問:“你真不好奇什麼觸感?”

陸儘燃澀然說:“我知道……在南湖灣的浴室裡,我……壓到過。”

“就像現在這樣壓著?夠嗎?”她勾住他後頸,指尖把玩他發梢,摸到他的汗,“對你女朋友,不需要了解得更清楚點嗎?”

綠植很深,陸儘燃腳步一錯,往裡又退。

盛檀掛在他身上,輕得沒骨頭,植物清香和他雪化的氣味混著,像種迷.情的香,走動時彼此交疊碰撞,他無意中抵開過她的膝,她也不甘示弱,逼到他長腿間。

羽絨服寬大,蓋著他的秘密,還是被她察覺出來。

盛檀敏銳捕捉到端倪,忽然愉快地一笑,獎勵地抬頭親親陸儘燃嘴唇:“你究竟是不需要了解,還是害怕一旦了解了,‘它’就會被我發現?”

這句話終於戳破了少年搖搖欲墜的冷靜。

他抓著盛檀的手把她拉下來,讓她跟自己保持距離,一抬眼,灼紅要溢出:“你彆碰,彆管!”

他像是猜到盛檀不會輕易罷手,當機立斷把她原地抱起來,直奔天台大門。

盛檀沒想到他這麼不好意思,連半夜約會都提前終止,不禁更有興趣,她想說話,但他走得太快,幾步就到走廊裡,再出聲就容易被人聽見了。

她隻好咽回去,懲罰地咬住陸儘燃耳廓,在他敏感處慢悠悠啄吻,讓他加倍難受。

陸儘燃下到五樓,一整層安靜,他動作利落,音量輕,聲控燈都沒亮。

盛檀意猶未儘,小幅度擰動門鎖時,隔了五六間的某一扇門,驟然驚天動地被推開,江奕罵罵咧咧的聲音撞破黑夜。

燈光大亮,盛檀一刹那僵硬屏息,陸儘燃擁著她,在極短的一兩秒鐘裡扣住她手,替她開門,借著亂糟糟的響動,跟她一起閃進房間。

沒開燈的漆黑裡,盛檀抓著陸儘燃的衣服,腎上腺素飆高,江奕的動靜吵醒不少人,混亂中,他“哎”了聲,走近盛檀房門,試著輕敲了下:“盛導,我應該沒眼花吧,我剛好像看見你這兒開門了?你在裡面嗎?”

走廊裡出來的人逐漸變多,盛檀被陸儘燃固定在懷裡,心率直逼一百二。

她掐了下陸儘燃的腰,把他往旁邊推推,讓他卡好角度,然後理了理頭發,係緊外套,把燈按亮,冷靜打開房門。

隻開了一截,陸儘燃就站在門口。

她餘光看他一眼,他抿著唇,透出被藏起不能見光的,地下情人那樣的委屈。

盛檀裝作剛起床,問外面的江奕:“怎麼了?”

江奕正煩著,抓了抓頭發,沒注意太多細節,憤憤說:“這都半夜十二點了,好不容易早睡一天,宋正南助理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們馬上就要到!”

“我白天還聯係過,他說晚上到京市,自己安排住宿,明早再正式進組,怎麼能臨時變卦,想一出是一出的,”江奕一臉煩,“這大半夜,還得爬起來接待安排他們,全組都彆想睡好,也太不懂事了!”

江奕作為副導演之一,主要分工就包括演員統籌,所有進組拍攝的演員都經他手安排,演員團隊任何事也都會第一個找他。

近期工作壓力大,江奕性格灑脫一般不吭聲,在這兒被惹毛了,憋不住跟盛檀連連吐苦水。

盛檀沒製止,聽他發泄,反正五層都是劇組自己人,演員們住樓下聽不清。

她站在門口,因為門開的不大,她左半身有一小部分擋在門後,包括手和耳朵。

不知道哪一秒開始,她手指被人暗中攥住,依戀地觸摸,從指尖往上纏膩地蔓延,她沒理,很快微涼的唇也貼上來,放輕力道,像她懲罰他的那樣,咬住她耳垂吮著。

盛檀閉緊唇,難忍地合了一下眼。

她站在中間,既不能攆走江奕,也不能做出太大動作去阻止膽大包天的小狗。

說他純,他還突飛猛進,學會做這種壞事。

耳朵被一含一鬆,密密麻麻地親,盛檀攥著他的手發狠,他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疼,又變本加厲地廝磨。

盛檀終於忍無可忍,甩開陸儘燃往門外邁了一步,戴上大衣帽子,擋住酡紅的耳朵,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跟江奕說:“走,我和你下去。”

她重重帶上房門。

江奕傾吐完舒坦了不少,一路上其他醒過來的組員也自動跟著盛檀去樓下。

江奕低聲抱怨:“盛導,這次讓宋正南進組,是你顧念舊情,願意幫他一次,不然以他的前科,上次給你弄的麻煩,你不踩他一腳都不錯了,他還來這套,什麼意思啊。”

盛檀搖頭:“什麼意思都無所謂,我隻要能拍好戲的演員,演的出彩,都可以包容,做不到的,就得滾。”

到一樓時,保安正好過來敲門,樓門一開,外面的風雪湧入。

高瘦英俊的男人帶助理進來,臉上疲態很重,眼窩微凹,姿態放得挺低,跟劇組在場的人淺淺鞠躬問好,最後眼神停在盛檀臉上,複雜地一笑:“盛導,好久不見了,謝謝你還願意用我。”

劇組大家互相看了幾眼,都沒做聲。

江奕也暗中撇了撇嘴。

宋正南嘛,的確臉帥,紅的時候是真紅,現在也是真過氣,當初跟盛檀合作期間,他有女朋友不公開,在組裡跟人搞曖昧,被富豪女友抓到,來大鬨劇組,因為不確定他劈腿對象是誰,他女朋友就認準了全組最漂亮的導演盛檀,要把事情搞大,後來宋正南給人家下跪道歉,才了結。

本以為新聞會沸沸揚揚,意外的是剛鬨了一陣,就全被壓住了,影響被及時控製。

一兩年沒聯係,《獨白》開拍前宋正南主動聯係盛檀,苦苦哀求求一個小角色,說他沒有戲拍,抑鬱快死了,再保證已經跟女友分開,是單身,不會再鬨事,哭得涕淚橫流。

盛檀見他這幅狀態很適合又虛又陰的反派年級主任,才鬆口答應,給他一個機會。

“先上樓吧,”盛檀點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要稍等幾分鐘,你們臨時過來,需要現找宿舍鑰匙。”

宋正南抱歉地連連答應,盛檀讓助理把他們領到片場先坐坐,一回頭看到陸儘燃從樓上下來,一副剛醒的迷離乖懵。

……行,會演。

這麼多人面前,盛檀沒管他,按了按燙起來的耳朵,淡聲說:“阿燃,既然你醒了,就跟前輩認識一下,明天你們有對手戲。”

盛檀轉身去跟江奕談彆的,走出片場範圍,其他人也相繼散開,宋正南似乎坐立不安,觀察著附近環境,溫和貼心地跟陸儘燃說:“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們自己在這兒等就行。”

陸儘燃無害地彎了彎眼,應了一聲,抬步就走。

等離開宋正南的視線,他站住,垂眸靠進樓梯間的昏暗裡。

沒過幾分鐘,江奕重新下來,把宋正南他們帶上樓安排房間,陸儘燃才在陰影中站起身,回到空蕩的片場,他掃視四周,最後目光定在更衣室的門上。

陸儘燃走過去,推門而入,因為還沒開拍,這裡布置好了基本沒人用,今天唯一使用過的,就是他跟盛檀,在這兒換了被拍到的那身衣服。

當時盛檀穿上導演的工作服,等發完澄清照片後,她又脫下來,掛回去了。

但現在,那件本該掛在牆角不起眼處的米色上衣,不翼而飛。

陸儘燃眼底沉冷,墨汁把清明覆蓋,他手機一亮,盛檀微信問他:“回房間了嗎。”

他神色冰封,手上撒嬌:“還在片場……被女朋友冷落了,不想回去。”

陸儘燃又看了一眼牆角,不動聲色出去,帶上門,順樓梯往上走,很快就聽到下來的熟稔腳步聲。

這個時間,所有人都在樓上,外面大門緊鎖,樓梯空無一人。

盛檀趴著欄杆看到陸儘燃,加快速度跑到他面前,手一勾,直接摟上去。

陸儘燃按住她的腰,反身抵在牆上,用她教授的技巧,一言不發覆過去,捧她臉頰,躁動地吞沒她嘴唇。

聲控燈因為腳步和水聲忽明忽暗,樓上很多人模糊的交談或高或低傳來。

無人知曉的隱蔽處,唇舌通著酥透骨頭的電,在糾纏和互相探索中燒出暈眩的高溫。

盛檀嗓子裡浸著小鉤,撫他顫抖的眼睫,注意到他和自己身體中間刻意保持的縫隙,她視線垂低,被他擋著什麼都看不見。

她有意惡劣地問:“你在天台上說什麼來著?不要我管‘它’?”

陸儘燃咬牙:“當然不要,回去睡吧。”

他固執地牽她手上樓,到燈光明亮處時放開。

回到人群,他又變成最單純的演員,而她隻是他不涉私情的導演。

盛檀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手背蓋著還降不了溫的額頭,給陸儘燃發消息,繼續刺他撩撥他。

“我不能不管,蘇白的自.瀆戲就要開拍了,你如果在拍攝前,一次都沒有做過那件事,沒碰過它,那演的再好,也是演,達不到逼真的氛圍。”

她心懷叵測,也專業嚴肅。

“你沒經曆過,就會懸浮,所以……”

盛檀的微信剛發送,陸儘燃就給她打來語音電話。

她一怔,扯過被子,躲進黑暗中接通。

聽筒裡,陸儘燃沉默著,隻有偶爾一縷散亂的呼吸溢出,從他咽喉,從咬緊的齒關,似脆弱似痛苦,引人著魔。

“所以,盛檀,如果我說,此時此刻,我正在經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