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晉江獨發】那個修仙就是遜啦 【晉江……(1 / 1)

周身昏沉無光, 隻有電光在雲層中交纏。

或遠或近處能聽見綿密不絕的雷聲。

今夜的風格外的大,大到能夠掀起江面,浪濤狠狠砸在沙灘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以此為號, 雙方瞬動!

斬、切、劈、劃!

骨製長劍幾乎割開周身的空間,被劃破的氣流逆轉,樊季傾身將至, 以勢如破竹之勢攻向前方的女人!

後撤止步、右避暫退……

明明對方隻在閃躲, 樊季卻感覺戰鬥的主場逐漸偏移。

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對方像是完全看破了他的攻勢,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進行閃避!

可這怎麼可能?!

劍修心中一沉,身形微晃, 故意露出破綻, 以期望借此攻破羅詩琴的閃避。

對方的確如同他所預料那樣雙指合並, 直刺樊季的脖頸, 但在他反握長劍割向她的手時身形一閃,不見了蹤跡!

“哈……”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輕笑與歎息, 隨後在樊季所看不見的背面,三隻銀白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顯現——

“你的回合已經結束, ”

深黑色的衛衣很好地遮掩了羅詩琴的動作, 樊季隻聽見背後傳來女人幽幽聲音:

“現在, 是我的回合。”

瞬間,巨大的推力敲擊在他的背肌, 無法抵擋的衝力讓樊季直飛高空!

“咳…!”

耳旁呼嘯的風如刀般切刮他的顴骨,心肺破損湧上的血沫嗆進樊季的氣管,迫使他不受控製地咳了出來。

而下一刻他的面前憑空生長的金絲像打了催長劑一般疾速交織, 編織構造出一道圓形陣法!

危險,

危險!

危險!!

大腦瘋狂給身體預警,樊季瞳孔緊縮, 被迫飛高的身軀強行改變移動軌跡,骨製的長劍脫手而出,直敲如金色鏡面般的陣法。

長劍穿透了金色陣法,卻未能打破它。

而作為這場戰鬥的旁觀者,尚開燼將所有變化儘收眼底。也比樊季最先分辨出那道陣法上刻著什麼字——

“真理。”

身著黑色衛衣的女人抬頭,目光平靜地看著高空之上停滯的劍修。

“隻在大炮射程之內。”

她抬起手,一張散發著幽幽金光的符紙在黑夜中顯得格外亮眼。

涼爽的江風溫柔地撫開它被折疊的痕跡,露出符面上的字樣。

[真理與正義]

“而正義,”

女人的聲音不大,平淡中甚至帶著慵懶的嗓音卻狠狠敲擊在樊季的心臟上。

他驀然轉身,垂頭看向站在沙灘上的女人——他甚至看見了對方微勾的唇角!

右手中食指將符紙夾在指縫間,羅詩琴將符紙橫在身前,在她自己未察覺到的時候,她喉間的豎型獨眼閃爍著銀白色光彩,為燦金的符紙鍍上閃爍的銀光。

下一刻,符紙被她向著樊季所在的方向甩了出去!

本該輕飄飄的符紙這一瞬像拉滿的長弓急射出的箭矢,眨眼間來到了樊季的眼前!

本命長劍穿透了上方的陣法,卻沒辦法比符紙先一步回到樊季手上。

危急時刻,劍修身上黑色的鬼氣猛然爆發,詭譎的黑色霧氣組成無序的觸手,從樊季身上生長隨後張牙舞爪地襲向近在矩尺的符紙!

符紙與鬼氣相接的瞬間就開始被消磨侵蝕。

察覺到這一變化,樊季雙眼微眯,隨後露出嘲諷般的笑意。

“——隻在火力覆蓋範圍。”

“轟——!!”

滔天的火光甚至連天上的雷雲都要避上三分。

羅詩琴雙手插兜,抬起的眼瞳中映照出熊熊火焰。

“口徑就是正義。”她輕聲道,隨後又覺得這句話用在這兒不太妥當,口風一改,“符紙就是正義。”

她和筆友互轟表情包,留在手上的怎麼可能會有殺傷力過小的存在?

這場大火足足憑空燃燒了數十秒,就連天上的黑夜都被映出了一片黑紅色。

羅詩琴站在火光下,江風與火浪此刻帶給她的卻是實打實的安心。

當天上的火光燃燒殆儘後,一道焦黑的人影才從高空中豎直落下,隨後狠狠砸在沙灘地上。

沉悶的響聲並未讓羅詩琴放鬆下來,僅僅是因為她視野裡的那句話。

【……可樊季並不容易被殺死。

早在來到這個世界前,他的身體已經被鬼氣侵蝕得人不人鬼不鬼,即便顏之慍利用七殺六斷陣重傷他,使其體內的靈氣潰散,鬼氣外泄,但樊季的體質早已改變。

鬼氣不散,鬼修不死。】

你擱這COS打不死的小強呢?!

羅詩琴心裡歎了口氣,心想BOSS果然不好推。

但她那張[真理與正義]符紙不算沒有用,至少已經將樊季體內所有的靈氣耗儘,現在隻需要解決對方身上的鬼氣就好。

對了,不僅是樊季,還有另一個劍修在場呢。

羅詩琴側頭,看向一直待站在原地的尚開燼。

他神色冷漠,卻沒有趁此機會攻上來。

“不來試試嗎?”

羅詩琴伸手在虛空滑過,又是一張黃符出現在她手中。

女人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容,看向他:“不介意一起上。”

尚開燼:……

他確信即便是他與樊季共同出手,也沒辦法打敗這個女人。

之前他猜想對方是此界修仙大能的後輩著實是錯的。

他心道。

功法詭譎,實力強勁,甚至能窺探過去與未來——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是誰的附庸。

“我與之慍的契約還在。”尚開燼搖頭,開口道,“在契約完成前,我不會動手傷害你。”

羅詩琴哼笑。

“你應該已經明白玉容不是顏之慍的轉世,”她明確點出,“給我好好稱呼她的名字!”

尚開燼一頓,隨後緩緩重複道:“我與顏玉容的契約還在,我不會……”

“哢吧——”

沙灘上又傳來一陣細碎聲響,像是烤焦了的東西發出的脆裂聲一樣。

羅詩琴歎了口氣,沒再管尚開燼,轉身看向之前人影墜落處。

一道渾身焦黑,衣著燒灼得不成樣子的人影站在遠處。

【……黑色的虛狀鬼氣從樊季口鼻中湧出,又從他灰白色的眼瞳與滲血的耳朵中鑽進。

一來二去,數十個呼吸後,他再度恢複了神誌。】

“你……咳……噗……”

張開還沒吐出半個字,樊季又咳出一灘烏血。

羅詩琴嘖嘖稱奇:“這是從哪裡挖下水道找吃的去了?沒吃飽彆急著上來找打啊。”

對方喘息片刻,隨後狠狠瞪了她一眼。

“嘿,還會瞪我?”羅詩琴微笑著舉起手中的黃符,“要不要我再給你來一下?”

樊季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很好,看來剛剛那道正義出擊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羅詩琴沒急著甩符——因為這是她最後一張符紙了。

雖然對方不知道,但她並不想太快暴露。

但或許是被嚇到了,樊季右手長伸,試圖拿回他的本命長劍——

樊季:……

羅詩琴:“看我乾嘛?你的劍藍牙掉了還怪我咯?”

先前把柄穿透了金色陣法的骨製長劍不知道飛去了哪個地方,又或是被那場滔天怒焰熔掉了?

羅詩琴翻動著視野內的《尋緣問道》,卻出乎意料地沒找到這柄骨製長劍的蹤跡。

“很好,很好!”

大概是氣急攻心,樊季冷笑幾聲:“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我了?”

“我知道你比下水道的耗子還要頑強,”羅詩琴擺擺手,“彆炫耀了。”

樊季深吸了口氣,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他抬手掐了個訣,口中念叨了幾句,隨後風雲驟變。

羅詩琴以不變應萬變,一邊看著他表演,一邊把更新後的章節往下滑。

“……?”

她怔愣地看著這一行字,隨後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

【被鬼氣裹挾的點點渡劫雷雲從天邊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形成一朵聲勢浩大的雷雲。】

不,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啊!!

“學、學姐——!!”

攥緊骨製劍柄的顏玉容驚恐大喊,幾乎是被長劍一路帶著飛過來的小學妹瞳孔緊縮:“學姐閃開啊啊啊!!”

羅詩琴會閃開嗎?

當然不會!

因為那柄長劍雖然不是衝著她來的,但看行動軌跡,最終目的地是樊季的心口啊!

她當機立斷,在骨製長劍帶著學妹與自己擦肩的一瞬,羅詩琴攥緊顏玉容的肩膀,強行將其摘了下來——

嗯?似乎太過容易了點?

正這樣想著,她下意識代替顏玉容攥緊骨製長劍,打算將樊季的本命長劍掌握在自己手裡。

然而就在這一刻,羅詩琴聽見了一道陌生的女聲。

“——哎呀!”

脆生生的女聲裡透著一股子喜意。

“你好呀你好呀!”

“你會揮劍嗎?你可以殺人嗎?”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問不太好,那道女聲又不好意思道,“沒關係,我教你。當然殺人不用!我知道你們這兒的規矩——”

“你隻需要幫幫我,揮出這柄劍,”

“至於殺人——”

羅詩琴看見一隻蒼白透明的細腕伸過來,青蔥的手指半合住她攥緊骨製長劍的手。

“交給我來就好。”

輕笑的女聲中帶著果決與堅定。

羅詩琴赫然看去,喉間一直睜視的獨眼再度發出無人察覺到的光彩。

《尋緣問道》的字樣在骨製長劍上若隱若現,隻不過比起這個書名,還有一行字更加吸引羅詩琴的注意——

《曲之微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