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這種事情也是看對誰的,更何況樓時巍足夠自信,內心也足夠強大,便是退一步真的嫁給皇帝又如何?
至於千百年後的評價就留待後人說吧。
生前身後名,他也沒那麼看重,不如著眼當下。
韓星霽被他說得臉上一紅,他算是發現了,攝政王殿下當鋸嘴葫蘆的時候的確可恨,但是放開之後也不是他能招架的。
情話跟不要錢一樣,偏生他說得情真意切,沒有任何油膩之感。
細想一下主要因為樓時巍長得好看,便是說情話也沒有任何輕浮之氣,連史書都說他端嚴若神,這樣的人哪裡會讓人覺得油滑?
不過情話歸情話,韓星霽還是堅持己見。
他看著樓時巍說道:“你要是不能好好商量我就去找大宗伯。”
樓時巍立刻投降說道:“好好好,都照你的意思辦。”
樓時巍在這方面還真沒什麼想法,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婚禮必須盛大,哪怕超越以往所有皇帝的婚禮製式也無所謂。
他此生隻要韓星霽一個人,韓星霽也隻能是他的,這婚禮自然也是一生一次,總要給他的小阿霽最好的才行。
至於錢財方面……最不擔心的就是錢財,國庫不夠還有他。
他雖然為國兢兢業業,但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錢財辦一場婚禮還是有的。
至於掏空家底之後怎麼辦……沒關係,反正他家小阿霽特彆會賺錢,不用擔心餓著。
攝政王大人吃軟飯吃的心安理得。
韓星霽見他一臉無所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在這裡爭地位爭權利,結果主角卻一點都不在乎。
他沒忍住抬手拍了樓時巍一下埋怨說道:“你自己的事情你都不關心。”
樓時巍順手握住他的手腕,一邊輕輕摩挲一邊笑吟吟說道:“有你在,我有什麼可害怕的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韓星霽隻覺得與他肌膚相觸的地方一陣發熱,這和以前不小心觸碰到的感覺還不同。
因為攝政王明顯更加肆無忌憚了一些,雖然隻是一個小動作,但是由他做來卻平添幾l分曖昧。
韓星霽努力清了清自己的腦子,不在禦書房過分親近是他的底線,要不然他以後怎麼在這裡處理政務?
他故意板著臉抽手說道:“說正事呢。”
樓時巍倒也沒有握住不放,隻是在韓星霽抽出手來的時候輕輕捏了一下,似是挽留,極其曖昧。
樓時巍眼看再逗人就要炸毛了便及時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想給我什麼,我就拿什麼。”
韓星霽頗有些無奈,心裡再一次懷疑樓時巍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談過戀愛,明明就很會嘛。
他頓了一下,捋了捋思路,剛剛真是……有什麼想法都要被樓時巍給乾擾沒了。
是以他看著樓時巍半晌才慢慢說道:“若我想……一聖臨朝呢?”
樓時巍略一挑眉:“一聖臨朝?”
韓星霽點頭:“曆史上一個典故。”
他現在也不避諱說一些曆史了,因為樓時巍看得很透徹,並沒有什麼要讓大雍延續萬年的想法,他隻需要做到能力範圍之內的最好,問心無愧就好了。
既然如此,韓星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韓星霽說完之後,樓時巍皺眉說道:“不好。”
還不等韓星霽說什麼他便補充了一句:“不吉利。”
曆史上一聖臨朝的背景是皇帝身患重疾,在樓時巍看來可太不吉利了。
韓星霽忍不住笑道:“這又不一樣,我隻是說那種臨朝形式。”
樓時巍認真看著他問道:“你可知道天無一日,民無一主?”
樓時巍一退再退為的是什麼,就是不想讓皇帝的權威有任何損失,結果這傻孩子倒好,非要搞出一個什麼一聖臨朝。
韓星霽淡定說道:“所謂一聖臨朝另外一個聖不也是皇帝下令才有的嗎?”
就如同太子之位一樣,太子的歸屬和權力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與其說太子之位是屬於某個皇子不如說是屬於皇帝。
樓時巍挑眉:“你對我倒是放心。”
有些權力一旦給出去了可就要不回來了,不僅要不回來反而還會被拿來噬主。
韓星霽十分乾脆利落地起身拍了拍禦座說:“來,坐。”
頗有一種這皇位誰愛坐誰坐的意思。
樓時巍頗有幾l分無奈,把人拽回來按著坐下,順手在他後頸捏了捏說道:“好,都隨你。”
韓星霽被他捏的頭皮發麻,明明以前也沒少被捏,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了不同的感覺。
或許是心態,也或許是攝政王的手法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真的是跟拎貓仔一樣拎著,現在則非常輕柔,與其說是桎梏倒不如說是在調·情。
但皇帝陛下還是撐著冷笑了一聲:“剛剛你也說都隨我,不還是反駁我了嗎?”
樓時巍立刻認錯:“是我不對,之後都聽你的。”
於是就真的都聽韓星霽的了。
韓星霽直接把大宗伯喊過來,將婚禮各種典製改了一個面目全非。
大宗伯聽著隻覺得血壓升高,開始據理力爭,到最後等他出去的時候真的是個心力交瘁,老了都不止一歲的樣子——畢竟他面對的不僅僅是亂來的皇帝,旁邊還有一個助拳的攝政王。
如果說天子是心血來潮想一出是一出,那麼攝政王就有能力把再離譜的提議轉變成合理範圍內。
大宗伯固然對禮製深有研究,但攝政王也不差什麼,甚至歪曲典製也能讓人無話可說。
大宗伯這是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個人,但凡換個心誌不堅的都要扛不住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以為攝政王這是要順便為自己爭位,等到後來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攝政王就是無條件遵從皇帝的意願而已。
皇帝說
什麼就是什麼,誰都彆想反駁皇帝的主意。
被折磨還當場被秀恩愛的大宗伯頗有些憤怒:你就寵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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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最後拂袖而去——不管怎麼說多少還是落實了一些東西。
大宗伯走了之後,禦書房內沒有任何外人,韓星霽十分懶散地坐在椅子裡十分心累說道:“禮製怪麻煩的。”
樓時巍溫聲說道:“禮不可廢,大宗伯有些話說得還是對的。”
韓星霽看著他說道:“禮也是人定的,先賢能定,我為何不能定?我又不是要推翻什麼。”
攝政王殿下毫無骨氣地當場倒戈:“當然可以,你想怎麼定就怎麼定,不必擔心其他。”
韓星霽輕笑一聲:“這可不容易,不過我又不是像太·祖一樣挑戰倫理,那些要求都不算過分,大宗伯應該也就是意思意思的堅持一下。”
太祖的確有開國之威,但他韓星霽多少也算是有複國之功,隻是想要改一改製度而已,不算過分吧?
的確也不算過分,所以大宗伯也沒抵死不從,隻是有些地方該爭還是要爭一下,畢竟旁邊史官還在記載,攝政王敢不懼史書如刀,他卻放不下。
樓時巍看了一眼書案說道:“事情處理差不多就去用膳吧。”
韓星霽起來活動了一小脖頸跟他商量說道:“內閣那邊我不打算任命新的正卿,感覺他們之間彼此也不是很服,還得在等等。”
隨著聲音,兩個人一同前往太極宮。
無論是史官還是內官,沒有一個人提醒攝政王不宜久留的。
若是女子自然是要注重清譽,當然,若是女子也不可能在婚前與皇帝有如此多的相處時間。
男子的話……倒是沒那麼多束縛,更何況皇帝的借口多了去了。
攝政王依舊是攝政王,王位沒有被摘,也依舊在處理政事,皇帝名正言順的用奏對的理由將人留下來誰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攝政王倒是沒有真的留下來過,每天都是陪著用完了膳,然後就離開。
嗯,當然離開之前調·戲一下皇帝陛下已經成了習慣。
攝政王殿下是真的有耐心,除了第一天心情激蕩稍顯急迫之外,接下來的日子倒是沒怎麼再有越線的行為。
至多不過親吻,連衣帶都沒解開過,但是有些東西的的確確不一樣。
以前兩個人但凡有點親密接觸,韓星霽自己都能臉紅心跳半天,但那是因為他心裡有鬼,若是客觀看待都是正常接觸。
現在……現在這個接觸就很不正常。
無論是十指相扣還是耳鬢廝磨,隻是這樣簡單的接觸都讓人心跳加速,腰酥腿軟。
偏偏攝政王還時不時揶揄一句:“怎麼這般臉紅?若是等到大婚之日又當如何?”
大婚……想一想就更緊張了,好在他們還有彼此熟悉的時間,哪怕之前互相之間已經在一個屋簷下面生活了很久,但真正相處起來才發現對方還有不為人知那一面的。
尤其是樓時巍總是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行風·流之事,然後再一臉無辜地表示他隻是很克製的在親近天子而已。
的確克製,誰也不能說攝政王不克製,偏偏這份克製才是最磨人的。
年輕的天子被撩撥的心浮氣躁,忍不住一口咬在了攝政王的喉結之上。
攝政王立刻沒了剛剛那遊刃有餘的架勢,把人扣在懷裡唇齒糾纏,極儘纏·綿。
然後第一天就那麼大咧咧的頂著喉間牙印上朝去了,惹得眾人一陣隱晦地圍觀,目光遊弋在天子和攝政王之間,一臉呼之欲出的八卦。
年輕的天子坐在上面隻覺得臉都被攝政王賣完了,龍椅的扶手都險些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