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7 章 【二更】377(1 / 1)

饒是樓時巍也不由得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而後便慶幸他早早放下了茶盞,要不然此時怕不是要一口茶水噴出去。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說道:“太後莫要說笑。”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顯然心情也並不平靜。

太後倒是平靜說道:“你真以為姑母看不出你的心思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樓時巍坐在那裡沒說話,他可不會被輕易套話,無論太後如何猜測,他自八風不動。

更何況他跟韓星霽清清白白,所思所想皆藏於心中,怎麼會被輕易發現?

太後見他不說話便放鬆地坐在寶座之上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這樁婚事了。”

樓時巍立刻說道:“如此大事,太後如何能一言以定?”

這年頭就算是皇帝賜婚也必然是先跟男女雙方通過氣的,然後才有皇帝賜婚的榮耀。

如果皇帝亂來,大臣完全可以反抗這一道亂命,大臣不會被問罪,反而是天子才會因此而灰頭土臉。

士人階級不是奴仆,能左右婚事的唯有父母。

太後聽後微微一笑問道:“哀家為何不可?”

樓時巍剛想說什麼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太後好像真的有資格。

他自己的長輩隻剩下這一個姑母了,所以他的婚事也隻有這位姑母才能說上話。

而韓星霽則是過繼給了惠太子當兒子,算是繼承先帝的帝位——至於之前那幾位皇帝因為是被廢,所以大雍的史書上最多也就寥寥數筆記載,絕對不可能承認他們的帝位。

這樣一算,太後是韓星霽的祖母,在“父母”都不在的情況下,祖母當然對他的婚配有話語權。

樓時巍無法反駁,隻好搖頭說道:“不可,我與陛下並非同輩,如何相配?”

太後笑了一聲:“你這話糊弄彆人還行,糊弄我可不夠。”

樓時巍也跟著笑了,是的,在這個理由根本不算理由。

大雍自從建國以來世家勳貴皇室組成了一張龐大的姻親網,每一個世家勳貴子弟細數起來可能都有點親戚關係。

難道因為這個就不結親了嗎?

越是位置不夠高,越是需要遵守這些禮儀。

當初樓時巍在意識到自己心意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輩分這一層阻礙,舒雲來是太後義女,跟他是平輩,韓星霽自然小他一輩。

直到後來韓星霽身份曝光,他才放任自己,想要試一試,後來韓星霽登基情況又不同。

他也明白太後的意思,禮不可破也要看情況,皇室就是那個可以無視大部分禮儀的存在。

皇室結親一般更看重政治需要,若是政治籌碼夠重,哪怕不是同輩也無所謂,除了五服就行。

而韓星霽的身份又不同,他登基是過繼給惠太子為子的。

從太後這裡論,樓時巍算是他的舅舅,然而惠太子又不是太後親生,所以隻是名義上並無血緣關係。

這層阻礙跨過去也就跨過去了。

但是他怎麼能讓韓星霽身上有汙點呢?他要讓他的小阿霽光明正大的坐在那個位置上,風光霽月,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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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他不僅僅會把韓星霽送上皇位,還會用這條命去成全韓星霽無上的威名與榮光。

原本他前些日子都打算動手了,禦史台的奏疏隻是個開始。

隻是韓星霽將所有聲音都強壓了下去,樓時巍倒也不意外,接下來還會有其他動作。

在此之後,韓星霽給他多高的待遇他也都接著。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那麼把攝政王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推倒的皇帝聲望自然更上一層樓。

他要用自己去成全韓星霽。

自古權臣難得善終,他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他便以此身為韓星霽鋪一條路,讓他安安穩穩走下去,不必經曆過多風雨。

他想太後是察覺了什麼,所以才如此劍走偏鋒。

除了跟皇帝成親,似乎也沒有彆的好辦法能夠讓他全身而退。

當然這一切還要看皇帝的態度。

隻是他早已經為自己寫好了結局,此時也不想更改。

是以他隻是搖了搖頭說道:“太後不必憂心,我在與不在,樓氏總是在的。”

樓氏嫡脈固然在他這裡絕嗣,但旁支還是有幾個不錯的年輕人,他們早晚能夠撐起樓氏。

或者說正是因為樓時巍還在,所以為了國家著想不得不打壓自己的親族。

否則攝政王大權在握,他的家人得有多少權力?這其中會出現多少問題?

等他死了,一切煙消雲散,樓氏就隻是大雍其中一個世家,有太後在,能保樓氏不死,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太後平靜地看著他半晌才歎息說道:“你為什麼不能相信皇帝呢?”

樓時巍沒有回答,為什麼呢?

是因為不想看到兩個人因為時光和權力消磨掉彼此之間的情誼,最後變得無可挽回吧?

既然早就知道結果,為什麼還要抱有不必要的希望?

他想了許久最後才說了一句:“天子不可不疑。”

太後看著他忽然問了一句:“若是陛下已經同意呢?你還是不改其誌嗎?”

樓時巍聽後一瞬恍惚,剛剛拿起水盞的手不由得一頓,一滴水灑落出來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無數小水珠,茶盞中蕩起的漣漪一如他不再平靜的心。

陛下……同意了?

樓時巍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太後不會騙他。

所以是為什麼呢?

他一直沒有答應就是不想聽韓星霽拒絕,也不想看到太後強壓著韓星霽同意。

那隻會讓他們之間的裂痕來得更早而已。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韓星霽會同意。

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樓時巍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趕出紫極宮的。

等走出宮殿,被冷風一吹這才回過神來。

他抬頭看向西邊,在皇宮的正中心,那是皇帝的寢殿——太極宮。

此時韓星霽應該在那裡處理政務,樓時巍內心有無數問題想問,然而他此時心緒未平,生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便深吸了一口冷氣,抬腳出了宮。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至於婚事……他臨走之前混亂地說了一句:“我……要與阿霽談一談。”

本來他就是想跟韓星霽談一談的,隻是要談的原本不是婚事方面的事情,如今全被太後給打亂了。

是以他要好好想想怎麼跟皇帝談。

隻可惜他好像也高估了自己。

心緒亂了,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他坐在書房裡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尤其是這間書房裡有很多韓星霽留下的痕跡。

他送的魚缸,送的走馬燈,還有那一大捧紅色的永不凋零的花。

樓時巍看著那捧花看了半晌,轉頭說道:“把畢勝喊來。”

畢勝就是當初跟在韓子勉身邊的那個往來者,另外一個是張闖,韓子勉被廢之後這兩個人也被牽連了一下,後來韓星霽身份曝光,樓時巍就把他們給撈了出來。

在發現這兩個人的能力的確不錯之後,樓時巍乾脆把他們放在了身邊。

隻是機密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讓他們接觸,所以畢勝也從來沒有來過這間書房。

畢勝來的時候還有點誠惶誠恐,思索著是不是跟皇帝有關。

畢竟他是往來者,樓時巍雖然用他,卻也防著他,會跟他多說兩句話都是跟皇帝陛下有關。

他進書房老老實實行禮之後就聽到攝政王殿下問道:“你們那邊有這種花嗎?”

畢勝抬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樓時巍擺在案幾上的一大捧玫瑰,當場就嚇了一跳——好家夥,哪位往來者這麼膽肥,居然敢調戲攝政王?

攝政王明顯是不知道這捧花的含義,所以才會問他。

畢勝想著好歹是老鄉,最好是不要出賣,但是他不說也不能保證彆人不說。

所以他斟酌半天才說道:“有的。”

樓時巍問道:“此花何意?”

在古時每一種花每一種樹木都有它的含義,雖然這個含義是人為賦予。

比如說柳樹就有折柳送彆的典故,菊花就是重陽獻老。

韓星霽特地選一種他不知道的花或許並不是簡簡單單因為它好看,這也是樓時巍今天才想明白的。

當初韓星霽說是因為在夢中見過以為神異,所以複刻出來送他,那他的確不回去追究到底什麼含義。

如今這種花在現世中存在,那就必然有其意義。

畢勝小心回答說道:“意義就是……好看?”

樓時巍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說道:“本王不想問第二遍。”

畢勝被這一眼看的膝蓋一軟,差點就當場跪了。

他跟在皇帝身邊其實也算是見過世面,然而面對攝政王總是氣弱一點,他此時也隻能對那個老鄉在心裡說聲抱歉,但畢竟是其人調戲在先,有什麼結果也隻能自己受著。

他眼睛一閉說道:“這是玫瑰,單株象征著愛情,若是九百九十九朵,則是代表永恒不變的愛戀。”

樓時巍擺弄著通草花的手一頓,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笑容。

與以往矜持的笑容完全不同,此時的他竟然沒有克製自己。

他語氣中都帶著平日不會透露出來的愉悅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一捧通草花是五年前韓星霽送給他的,所以他的小阿霽,在五年前就已經用十分隱晦的方式訴說過愛意了嗎?

可是這些年來他從未察覺。

當初那個少年也在小心翼翼的守護著自己的感情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樓時巍小心地將通草花放回了水晶罩裡面,起身說道:“簡英,備車,本王要入宮。”

簡英愣了一下:“可是……大王,等等宮中就要下鑰了。”

這個時候入宮不合適,也對皇帝不夠尊重。

樓時巍一擺手說道:“無妨。”

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豈會不知現在過去並不合禮?

然而他一刻都等不及,隻想去見心上人。

隻是他此前事情做得有些過,不知小阿霽還想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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