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一更】151(1 / 1)

韓星霽對此頗有些摸不到頭腦,難不成這是韓子韶投桃報李嗎?就因為當初自己提點了他?

可是就算他不提點,韓子韶也是板上釘釘的皇帝了。

韓星霽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趁著下課的時間主動找上了韓子韶。

韓子韶雖然已經登基為帝,但他記得很清楚當初韓曉被廢的詔書裡面有一條就是不尊師重道。

有這麼一個前車之鑒在,韓子韶肯定是要引以為戒的。

他甚至連來上課的時候都表現得跟以前沒什麼區彆——除了發冠和衣服都變成了皇帝常服之外,連座位都沒變。

韓子韶力求跟以前一樣,為的就是不讓人覺得自己登基之後變得目中無人。

然而他跟韓子攸相鄰,在韓子攸看來對方這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和挑釁。

韓子攸幾乎是咬著牙行禮。

韓子韶倒也不在意,作為勝利者,不好一登基就對以前的對手趕儘殺絕,他需要對韓子攸更溫和一些才能安撫之前那些擔心他會翻臉的朝臣。

那些人雖然品級不夠高,但他們的存在也不可或缺。

可他越是溫和,韓子攸就越是覺得對方的嘴臉怎麼看怎麼得意。

在韓星霽下課主動找上韓子韶的時候,他的雙眼更是冒出了火。

韓星霽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也懶得理會,韓子攸這個心態如果不轉變的話早晚要出問題。

“什麼無功不受祿?”韓子韶驚訝說道:“誰敢說先生沒有功勞?黑·火·藥是先生帶著人做出來的,輿圖也是先生獻上的,還有最新的農具,治粟內史已經試過了他都說很好用,這怎麼能不算功勞?”

韓星霽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便是有些功勞也是微末之功,不值得如此加官進爵。”

眾所周知,爵位等級越高就越是不容易提升,到了他這個爵位再想晉升除非帶兵出去攻城略地,否則非常難。

韓子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安撫他說道:“先生不必擔心,朕登基本就要大赦天下,身邊的人都加以冊封,先生的爵位是累加而來,當初韓曉都能直接封先生為子爵,朕不過是封先生為伯爵,這又有何不可?”

他總不能連韓曉都比不上吧?

韓星霽不好推辭這個便又說道:“帝師之稱實在是折煞臣也,還請陛下收回。”

韓子韶笑吟吟問道:“這個也沒錯,先生的確是教過朕的,無論朕是什麼身份,老師還是要認的。”

這就更不好反駁了,韓子韶登基之後嘴上功夫漸長啊。

韓星霽一邊心裡嘀咕一邊行禮說道:“如此多謝陛下垂愛。”

韓子韶微笑說道:“先生的本事朕是知道的,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先生提點。”

雖然高層內部都知道樓時巍早就選中了韓子韶,但他本人卻不知道,一直以為是韓星霽提點他的功勞。

自從他主動去紫極宮陪太後說話以後,太後對他也溫和了許多,緊接著就表示要

選他為帝,他心裡對韓星霽是十分感激的。

韓星霽想了想問道:“你把身邊的人都恩賞了一遍,大王呢?”

韓子韶微微一愣:“攝政王?這……”

他想了想繼而苦笑說道:“朕也不知道該怎麼恩賞攝政王。”

誰都知道樓時巍其實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哪裡還會在乎那些恩賞?

就算是韓子韶現在都不敢說自己的庫房比攝政王府的庫房豪華,畢竟他就沒有糖塑,天下獨一份的糖塑在攝政王府。

韓星霽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不能這麼想,大王的確什麼都不缺,但您給的跟彆的不一樣,這是個態度。”

韓子韶到底也沒那麼笨,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點頭說道:“朕明白了,多謝先生。”

他現在對韓星霽的感激又多了一層,的確,態度是要擺出來的,首先要表明他對攝政王沒有任何猜忌。

韓曉最後落得那個下場很難說沒有攝政王的手筆在,彆的不說,元遙作為一個廢帝能跟在皇帝身邊混本來就很奇怪。

而在整個過程中攝政王從來沒有說半個不字。

連韓星霽都覺得元遙不妥,攝政王真的不知道嗎?

仔細想想很可能是因為韓曉處處跟攝政王作對把攝政王惹煩了。

所以在自己真正有力量之前,最好不要輕易跟攝政王對上。

韓子韶跟韓星霽分開之後轉頭就又下了一道旨意:給攝政王加封號,加食邑。

韓星霽在看到這道聖旨的時候才恍惚想起來——其實樓時巍是有封號的。

平日裡大家雖然一直在稱呼攝政王,但實際上攝政王並不是官方稱呼,真正的王位並沒有這麼一個封號。

以前樓時巍的官方封號是端王,食邑五千戶。

按照大雍的規定,一字並肩王的食邑一般都是二千戶,樓時巍這五千戶本來就是韓曉登基之後給加的兩千戶。

而這一次韓子韶登基之後一口氣給他加了二千戶,於是樓時巍的封戶到了十分誇張的八千戶。

除此之外封號也有改變,變成了九江王。

這個封號也與眾不同,原本按照大雍的慣例,親王封號是一個字,郡王封號是兩個字。

但九江這個封號是獨立存在的,因為整個中原一共有九條大江,這九條大江澤被天下,可以說是整個中原的水源都依賴於這九條江。

縱觀大雍整個曆史,唯有高祖曾有過九江王的封號,從那之後九江這個封號就為了避諱而被擱置。

如今韓子韶將九江這個封號給了樓時巍,一方面是表達樓時巍的重要以及他對樓時巍的重視,另外一方面也想通過這個封號來表達他對一統天下的勢在必得。

韓星霽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製糖工坊裡忙活,他努力回想了半天確定曆史上樓時巍從頭到尾都是端王,封號並沒有改變。

他回家之後忍不住對著舒雲來感慨說道:“韓子韶還挺有魄力,目前來看他還可以啊

,到底怎麼被廢的?”

哪怕登基順序不一樣,但在曆史上韓子韶的確是被廢過的,最主要的是跟韓曉和韓子攸一樣,韓子韶被廢沒有任何詳細記載,隻有短短一句話:廢帝韓子韶在位一載,被太後廢。

韓子韶為什麼會被廢也是後世一大謎題。

舒雲來隨口說道:“這有什麼稀奇的?無論誰登上那個位置都會變得,韓曉當初也很好,不好也不能選他,結果呢?”

韓星霽一聽也有道理,便也沒再糾結,隻是說道:“希望他能吸取韓曉的教訓吧。”

舒雲來卻不太看好,曆史上韓子韶是第二個皇帝,前面兩個都被廢了,他不也還是沒長記性?

不過她也不想在韓子韶身上糾纏,隻是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寶貝兒,你身上的味道好甜啊,又香又甜。”

韓星霽聽了之後不由得臉一垮,他最近一直跟糖和奶打交道能不甜嗎?

他從一開始定下來的就是要做奶糖,畢竟原始的白糖和紅糖再怎麼包裝也就那樣,但是做成糖果就不一樣了,他可以做成任何形狀任何口味,然後再來一些高大上的包裝。

隻不過果糖現在比較難以實現,單純地添加果汁很難搞出好味道,倒是奶糖會更好做一些,而且也能搞出果味奶糖,應該更好吃一些。

奶糖的配方他這裡也有,隻是後世那些亂七八糟的添加劑他是一個都沒有,所以也隻能摸索各種比例。

為了折騰這點奶糖,他天天泡在製糖工坊裡,每天身上都帶著香香甜甜的味道,搞得他的學生們都很喜歡往他身邊蹭。

彆說那些小孩子了,就連韓子善、韓子培和郭甸這樣的大人也扛不住。

對糖分的需求是刻在人類基因裡的,被他身上這股香甜勾的不行的韓子善忍不住問道:“你最近這是在鼓搗什麼,還沒弄好嗎?”

韓星霽倒也沒隱瞞直接說道:“在開發新的糖果,現在味道都不太行。”

他說著就有些發愁,外人覺得香甜味道很好聞,但是作為天天聞還要時不時嘗嘗的人來說,已經對這個味道免疫了,再弄不出味道合適的奶糖,他可能就要放棄了——至少等他看到奶糖不抗拒之後再說。

韓子善有些不理解:“糖還能多難吃,沒什麼味道不行的,要不然……你帶一點來給我們嘗嘗?”

好家夥,圖窮匕見啊這是。

韓星霽看了他一眼:“算盤打的挺響啊,一邊呆著去。”

沒做到滿意之前他是不可能把半成品拿出來的,這就是完美主義者的倔強!

韓子善聽後一臉遺憾地對著韓子培搖了搖頭,韓子培沒忍住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好在韓星霽運氣還不錯,可以參考的資料也多,終於讓他摸索出了兩種配方,一種是純奶糖,一種是桃子口味的奶糖。

最近早桃上市,被他買了許多回來嘗試製作果味奶糖,效果還不錯。

他把奶糖和果味奶糖分彆打包了一份,準備帶回去給家裡人嘗一嘗。

回去的路上,飄著細細的絲雨,韓星霽推開車窗聞著鮮花、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氣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春天的氣息啊。”

結果他感慨完回到家裡卻發現家裡一個大人都沒有,隻有薛翼一個人在家。

韓星霽有些奇怪問道:“阿爹阿娘呢?”

薛翼有些緊張說道:“剛剛阿爹阿娘接到消息說攝政王感染風寒,他們去了攝政王府。”

韓星霽面色一變,轉頭說道:“阿二,你跟我去攝政王府,剩下的人留下來陪著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