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人選,韓星霽也是十分迷茫的,他跟舒雲來對視了半晌才說道:“這……之後怎麼搞?”
曆史進程被改變,那麼已知的曆史事件很可能就不能當做參考答案了。
舒雲來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彆擔心,該怎麼做怎麼做,我以前什麼都不知道還不是這麼過來了?”
韓星霽一想也是,反正他們的目的是讓大雍迅速一統天下,然後爭取攝政王的信任之後攤牌,最好能讓兩邊合作。
所以隻要不出現可能讓攝政王提前下台的事件,那就都不需要擔心。
更何況韓子韶在曆史上也的確登上了帝位,隻不過他跟韓子攸的位置換了而已,說不定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麼一想他也冷靜了下來說道:“阿娘,等回去之後你把知道的情況上報一下,讓組織去分析吧。”
舒雲來比他知道的消息更多,讓舒雲來去稟報應該更合適一些。
舒雲來拍了他肩膀一下:“這還用你說?”
實際上最近這段日子舒雲來提供的情報也多了起來,跟之前不同,之前都是韓星霽這邊出了點什麼事情,組織需要更多的消息進行分析去問她的時候她才說。
就算如此她多少也會有些保留,但現在不一樣,是她主動提交的。
自從發現國家真的會保護每一個往來者之後,舒雲來的心境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也是被保護的一員,甚至因為韓星霽而得到了資源傾斜,那麼哪怕根據禮尚往來的原則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處處防備。
韓星霽對她這樣的變化是喜聞樂見的,此時見舒雲來心中有數也放鬆了不少,於是隨口問道:“大王有這樣的意向,其他人是不是還不知道?太後那邊怎麼說?”
舒雲來輕咳一聲:“太後是沒什麼意見的。”
韓星霽有些詫異:“這是選皇帝也是給太後選兒子,太後都不說什麼嗎?”
舒雲來悄咪·咪說道:“我之前勸過太後了,如果再遇到一個不孝順的,彆忍著,該廢就廢。”
太後可不是傀儡,當年先帝生病的時候,樓時巍還年輕,朝中沒人能撐起來,太後可是打理過朝政的。
隻不過太後本人對權力沒有什麼野心,在樓時巍長大之後,先帝駕崩,她就退居後宮過起了悠閒太後的生活。
這一次廢帝是打著太後的名義廢的,所以有實權的太後完全可以決定皇帝廢立。
皇帝不聽話不打緊,真要是過分直接廢了就行。
廢帝這種事情開了一次頭,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韓星霽聽後哭笑不得地看著舒雲來說道:“行吧,太後不受委屈就好了,哎,我好像也該去宮裡見見太後。”
之前他揍韓曉的時候,太後到了現場直奔他,壓根就沒看韓曉,後來更是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站在他這邊,也正因為這樣才刺激到了韓曉給了眾人一個廢他的完美借口。
舒雲來說道:“你是該去
見見太後,太後這些時日一直念叨你,還責怪嶸煥狠心呢。”
太後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韓星霽明明沒做錯,乾嘛要禁足呢?
樓時巍也有些無奈,雖然大家都覺得韓星霽沒錯,但他揍得是皇帝啊,那是能隨便揍的人嗎?哪怕隻有小部分人知道真相,對外說法是他無意中碰到了皇帝,這也是要定罪的。
也就是韓曉被廢了,否則禁足一個月都太輕。
當然樓時巍也有給韓星霽一個教訓的想法,讓他下次彆那麼衝動。
哪怕被皇帝威脅,解決的辦法也有很多,怎麼能直接動手呢?
萬一這次沒罰他,這臭小子以後越來越無法無天怎麼辦?
然而太後卻說道:“你當阿霽是你教出來的那幾個呢?哀家看阿霽很有分寸!哎呦,哀家一想起那孩子受了傷就心疼的不行。”
樓時巍:……
遇上不講道理的姑姑兼太後就算是攝政王也要退避三舍啊。
據說一直到今天,太後都不怎麼搭理樓時巍,並且十分乾脆的表明:“什麼時候阿霽出來了,你再來見哀家。”
舒雲來描述的活靈活現,還重點說了樓時巍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她說完之後母子兩個對著偷笑了半晌,韓星霽輕咳一聲說道:“那正好,明日我去王府一趟,然後再進宮見太後。”
能讓攝政王吃癟的人就眼前這位了,下次他要是不想寫策論就去告狀!
韓星霽算盤打得好,第二天就坐車直奔攝政王府。
路上的時候陳聊看了一眼說道:“幸虧您聽了郡主的話坐的馬車,要不然恐怕真要被攔。”
貴人出行都是坐牛車的,馬車都是貴族府邸內部地位比較高的仆人,比如說管家之類的乘坐。
韓星霽有些好奇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聊說道:“剛剛這一路上有許多盯梢的,一個個都太嫩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雖然府邸的巡邏範圍內沒人敢盯著,可一旦出了街道人就多了。
不管是舒雲來還是薛輕舟都是攝政王的鐵杆親信,隻是這兩個人嘴都很嚴,所以在算計著韓星霽禁足時間到了之後,大家就開始盯著郡主府的動靜了。
韓星霽也順著陳聊的指點偷偷看了過去,果然那些人都比較明顯,一個個跟無業遊民似的,這要是在外面的街上就算了,皇城內部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
他也沒多看,生怕暴露自己,重新坐直身體之後他忽然問道:“那繡衣使者你們看得出來嗎?”
陳聊搖了搖頭:“繡衣使者神出鬼沒,主要是什麼身份都可能有,誰也不知道到底哪個人會是繡衣使者。”
像是其他國家派來的間諜這種其實是比較好分辨的,因為這些人的目標肯定是比較重要的部門。
可像是韓星霽這樣說重要也重要,卻並沒有過多接觸朝政的人一般不會有人刻意接近監視。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陳聊並沒有費心思去分
辨,萬一被繡衣使者發現從而引起懷疑就不好了。
他們的身份隻是優秀一點的士兵,細作的東西他們不應該懂。
韓星霽也隻是隨口問一句,也沒打算真的找到繡衣使者,反正就算樓時巍光明正大在他身邊安排人他都無所謂。
除了穿越的秘密之外,沒有什麼是不能讓樓時巍知道的。
一行人隨意聊著,沒過一會就到了攝政王府,為了低調他們甚至是從後門進的。
韓星霽本來想跟管家說一聲就去入宮見太後的,結果沒想到樓時巍居然也在府裡。
他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現在攝政王不應該在上朝嗎?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啊。
後來他才想起來,皇帝都沒有開什麼大朝會。
一般大朝會就是讓文武百官見見皇帝,報告一下自己的工作情況,朝政問題是解決不了什麼的,真正解決問題的還得是三公九卿才能參加的小朝會。
他去的時候也趕巧,樓時巍剛結束一部分工作生出了賞花的興致,正在後院看桃花。
韓星霽被管家帶到後花園的時候,樓時巍一轉頭就看到某個被禁足一個月的小孩精神飽滿紅光滿面,一看這一個月就過的不錯,顯然反思是壓根就不可能反思的。
樓時巍放下手中的桃花問道:“怎麼想起過來了?”
韓星霽自從揍韓曉的那天晚上之後就沒再見過樓時巍,時隔一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對方瘦了一些,顯得那張臉更加淩厲了一些。
不過韓星霽現在也不怎麼怕他了,在看到他的時候甚至腦海中還是閃過了一句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攝政王身著一身天青常服站在桃花樹下的場景還是挺好看的,好看到韓星霽都有些遺憾不能拿出相機拍照。
他一邊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一邊老老實實行禮說道:“大王生辰快到了,屬下準備了點禮物,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過來,阿娘讓我來問問。”
樓時巍聽後想起繡衣使者說子爵府最近熱鬨得很,裡面甚至還傳出過打鐵的聲音,鄰裡街坊都能聽到。
也幸好韓星霽心裡有數,白天開工時間晚,一到傍晚就停工,沒有乾擾到鄰居休息,否則隻怕要被人找上門。
現在聽到他說禮物……難不成就是為了給他準備禮物才弄得這麼熱鬨?
他此時倒是來了興趣問道:“哦?你準備了什麼?”
韓星霽乾脆說道:“大王,糖已經做出來了,工序已經是現成的就等找到甜菜或者大規模種植甘蔗之後就能大批量生產了。”
樓時巍聽後眼睛一亮:“這般說來,黑·火·藥也能開始製作?”
韓星霽點點頭說道:“是,但是屬下建議找個空曠一些的地方進行保密研究,這東西還是挺危險的,萬一炸了……”
樓時巍立刻說道:“地方早已準備好,你且隨我來。”
他帶著韓星霽一路去了書房,而後讓書童拿出來一幅輿圖說道:“本王之前已經命人在這裡建了地堡。”
韓星霽一看竟然是在琿嶺內部,而且距離他“種植”甜菜的地方不算遠。
他頓時心中一緊:建地堡不會把他的甜菜給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