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穿越回來大概是韓星霽最疲憊的一次,帶的東西也不算多,隻有一套子爵裝束的仿製品,剩下就是他的作業。
把作業打開看著還沒寫完需要收尾的策論,他直接眼睛一閉,把作業往旁邊一扔——睡覺!
幸好樓時巍給他的時間還挺寬鬆的,要不然他可能真的寫不完,最主要的是這一份隻是他的草稿,因為寫的太著急而字體十分狂野,再努努力就可以發展成狂草了。
所以寫完之後他還得重新抄一遍,緊趕慢趕總算是把作業寫完了。
等寫完之後他在床上躺了半天,還是馬少前過來跟他說學堂的窗子已經裝好了才精神了一下。
他看著馬少前有些詫異問道:“這麼快?”
馬少前笑著說道:“之前安排人去買了打磨好的蚌殼回來鑲嵌,雖然貴了一些,但節省了不少時間。”
蠡殼窗貴歸貴,用的人還是不少的,蠡殼窗本身也會存在破損臟汙的情況,所以將作監一般都會打磨出一批蚌殼進行備用,如果有人需要就直接按照窗欞的款式打磨鑲嵌。
韓星霽立刻起身說道:“走,去看看。”
新款式的蠡殼窗做的效果還不錯,雖然紗窗密度大了一些,但總比密不透風要強。
屋內書案和座椅都已經排放整齊,黑板也掛了上去,粉筆還沒有做好,但等他開課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韓星霽繞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等回去之後安排課表的時候才想起來中午還有一段午休的時間呢。
他不由得找到薛翼問道:“你們在學堂的時候午飯是怎麼解決的?”
薛翼說道:“看情況,帶飯或者安排人送飯都可以。”
韓星霽問道:“學堂不管飯嗎?”
薛翼一臉震驚:“哪兒能讓先生做飯呢?”
韓星霽一臉無奈:“誰說讓先生做飯了?當然是準備一個小食堂啊。”
薛翼撓了撓頭:“這個啊……這個就不知道了。”
韓星霽想了想說道:“算了,彆人怎麼辦我也怎麼辦吧,不過還是弄個小廚房,回頭我跟阿娘說一聲派個廚子過去。”
他跟薛翼兩個人吃飯安排一個做飯的人過去也挺好的。
至於其他人自己想辦法吧,他也不太敢弄食堂,不知道每個人的口味和身體情況,這年頭對過敏了解的可能不多,萬一出現什麼過敏現象或者腹瀉之類的就很難說清。
薛翼當然是沒有意見的,他正沉浸在馬上要當班長的喜悅之中。
而韓星霽則沉浸在馬上就要交作業的惶恐之中。
哪怕告訴自己已經寫了很多,但他還是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沒寫完一樣。
當他在課前拿著一遝紙過去的時候,就連樓時巍都略有些詫異:“寫了不少。”
韓星霽的字如今已經比較有樣子了,不像初學者那樣控製不住寫大,大小都比較合規,在這種字體之下寫了七頁策論可以算得上是長篇大
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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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韓星霽說的什麼之前就寫了隻是沒寫完,樓時巍那是一個字都不信。
但凡這小騙子真的寫了一半都不是當時那個表現,說不定還會直接把一半拿給他看證明自己真的寫了。
看著韓星霽低著頭頗有幾分萎靡不振的模樣他雖然有些心軟,但還是說道:“長點記性,下次不要拖到最後再寫。”
韓星霽老老實實答應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樓時巍拿走那份策論之後一連兩天都沒來找他,這讓他著實鬆了口氣,看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總算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他轉頭就收拾收拾準備開學,算一算正好三月份了,天氣暖和的確適合開學。
開學的第一天韓星霽打算先開一個班會,讓學生們身邊最少跟著一個能做決定的監護人,至於是什麼身份無所謂,大家族的孩子父母都忙,也不能強求人家過來。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開學當天他這個小院子可熱鬨得很——家長比學生都多。
有的是來了祖父祖母,有的是父母來了,還有祖父祖母以及父母都來了的,更離譜的是甚至連家裡兄長都帶了來。
韓星霽一看這個場景人都麻了,開始思索這些孩子去學堂是不是也都這個陣仗。
他看了一圈發現自己的教室還是小了,如果隻是放這些家長也就算了,但問題是家長們身邊還要跟著侍從侍女,算下來好幾十號人,教室原本隻是按照十幾個人的規模來設置的,哪裡放得下他們?
環視一周,發現家長們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時候,韓星霽歎了口氣說道:“是我準備不周,讓諸位擠在一起也不合適,這樣吧,還請隨我移步去玄鶴院。”
玄鶴院就是被銀杏樹籠罩的那個院子,在裝修教室的時候他讓人把這裡也收拾了一下,準備回頭午休的時候來這裡,天冷天熱就去屋子裡,不冷不熱就在樹下乘涼睡覺,怎麼想怎麼美滋滋。
所以這個小院雖然沒什麼高山流水之類的東西,但布置得還挺好看,尤其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草坪,踩上去十分綿軟。
在轉移陣地的過程中他讓人去臨時搞來了許多把椅子,這才勉強算是在戶外開了一個簡單的家長會。
說實話,面對這麼多高門貴族說他不緊張是假的,唯一的底氣大概就是這個時代對先生還是足夠尊重的。
哪怕這些人身份地位高,但韓星霽也不差什麼,子爵外加先生的雙重buff足以讓他能挺直腰板說話。
他環視了一周說道:“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客套話不說,我先說幾個需要注意的點,先是關於課程安排,我這裡是學年學期製,初步規劃是辦三個學年,三年之後畢業。這三年之中,是每年三月到六月底七月初是上半學期,七月初一開始放暑假一直放到九月初一,九月初一到十一月初一是下班學期,兩個學期為一個學年
,十一月初一開始放寒假,到來年三月初一,我這樣說家長們能理解嗎?”
“那個……為什麼要放那麼長時間的假期?”
韓星霽放眼望去發現是長林侯,還算是個老熟人,沒想到薛翼還是把他家的孩子給選上了。
他笑了笑說道:“因為那幾個月天氣都比較惡劣,出門對於小孩子來說有點難受,當然主要也是給我留一個備課的時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諸位一定要堅持把孩子送來我這裡,但既然收了就總要教他們一點用得上的東西,不過我本人文化有限,所以很難持續性的教導,還希望諸位家長能理解。”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給孩子一個盼頭,這一年到頭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學習給誰誰都受不了,他自己卷是因為有內動力。
小孩子就不一樣,告訴他們學習一段時間之後有一個超長的假期應該會聽話一些。
不過這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在家長看來小孩子放什麼假,天天學習都來不及還放假。
所以他話裡話外的重點都在暗示自己文化水平不高,模糊假期的真正作用,同時希望這些家長能把小祖宗們帶回去——上個學全家出動不是小祖宗是什麼?
他還以為送到他這裡的都是一些家中不重視的庶子或者旁支的孩子,但是看這架勢……到底什麼情況?
然而下面一群長輩似乎沒聽懂一樣,長林侯甚至還笑嗬嗬說道:“蒼梧子,哦,是韓先生果然認真負責啊。”
最離譜的是他這麼說還有一堆人在附和!
行吧,看來這些人是不打算把孩子帶回去的,他隻好又說道:“還有教學方面六經我這裡會教導一些背誦以及初級的釋義,但是想要深入學習可能還是困難一些,因為我自己也沒讀完。”
他說到這裡還停頓了一下,再一次重申他沒讀完這些之後還是沒人搭理他這茬。
韓星霽隻好繼續往下說:“目前開課的話是以術數為主,六經為輔,可能還會有一些涉及到格物的課程,除此之外就是體育,這個課程主要是鍛煉一下·體能,至於騎馬馭車之類的麻煩各位家長私下裡去教,畢竟我也不會。”
他說完現場家長都笑了,韓星霽說不教這個倒是正常,他要教大家才要擔心呢。
林林總總一大堆事情說完之後,韓星霽還給了家長溝通時間。
廣穆伯立刻迫不及待問道:“韓先生,不教時政嗎?”
韓星霽愣了一下:“他們還小,現在接觸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廣穆伯立刻說道:“不早不早,都十來歲的年紀了,該懂點事了。”
韓星霽:……
行吧,忘記古代跟現代不一樣,十歲在他眼裡是孩子,但在這個時代都可以開始考慮婚事了。
他笑著說道:“時政這東西我也不妄議,更何況我沒有經驗說的也不一定對,萬一說錯了那不是誤人子弟嗎?”
“韓先生可彆這麼說,您肯教這小兔崽子一二都是他的運氣了。”
韓星霽思索一番說道:“時政就算了,不如我教他們讀史吧,我這些時日讀了不少史書,對此還有些心得。”
“讀史?”廣穆伯有些詫異:“這……跟時政有什麼關係?”
韓星霽負手說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亡。”
後世人人都知道的三句話在這個時代卻可以算得上是振聾發聵,剛剛還熱鬨的現場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