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的事情很好處理, 在本人十分配合的情況下,契約簽訂的十分順利。
不過日向現並沒有想著請齊木楠雄再次過來, 而是跟庫拉索簡單的進行了一下逃跑路線的鬼話。
一言以蔽之,買張飛機票,去日本。
總共就兩步,聽得還沒有能夠從剛剛看到令人震驚的畫面以及明顯感知到某些話語已經不能明確地說出口的庫拉索有些恍惚。
已經意識到了眼前的人並不會像是之前說的一樣跟她一起逃跑,而是讓她單獨行動,庫拉索卻已經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回到組織必死無疑,隻有按照眼前的人的吩咐行動,才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更不用說,這個人之前那樣救了她, 如果真的要她死掉,根本就不會將她帶出來, 至於用她來挑釁組織之類的,其實殺死她把她處理掉是最好的辦法。
庫拉索點了點頭, 也不說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到底去哪裡弄到新的身份證明,怎麼買飛機,又怎麼逃過組織的人的眼睛,隻是點了點頭, “好的。”
那堅定的眼神,看得日向現都有些良心不安,如果對方真的像是她表現出來的一樣,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 左右契約已經簽訂,庫拉索無法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這個範圍可就很廣了, 全靠日向現的主觀想法來判定,主動權是被完全捏在青年手裡的。
不過……
日向現擺手,“到日本之後你自己現在找個地方住下來,之後我會讓人有郵箱聯係你,生活資金之類的東西也會送到你手裡,你之後等我回去就可以了。”
他說著從口袋裡又摸了個東西出來,遞給了庫拉索,“喝了。”
白發少女再次伸手接過被遞到她面前的小瓶子,看著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彆樣光澤的綠色液體,微微沉默了一下,卻還是拔開了瓶蓋,一仰頭就給一口氣喝完了。
日向現看著她的動作,看著少女忽然伸手抓住了心口的位置,原本白色的中長發突兀再次生長了起來,並且由原本的白色變為了黑色,面部的輪廓也開始發生了變化,過了一分鐘,少女才鬆開了手,臉上的表情也從痛苦變成了怔然。
“這是短時間內可以改變容貌的藥劑。”青年垂下眼眸,“雖然隻能維持三天,但是三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你從這裡到日本落地了吧。”
庫拉索摸上了自己的臉,發現手下的臉部輪廓是真的發生了變化,跟自己原本的臉部輪廓可以說是一點相似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隻需要另外做一點喬裝,說不定逃出美國,逃出朗姆的管轄範圍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會努力的。”少女微微低下頭,“BOSS。”
日向現沒有拒絕這個稱呼。
庫拉索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與其同時內心也湧現出一股彆樣的情緒,不管之前如何,她的後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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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將庫拉索的事情解決,日向現把身上的行頭一脫,就重新回到了波士頓的街頭,這會兒雨已經停了下來,他重新回到了辛德勒大樓旁邊的蛋糕店。
或許是因為是下雨天的緣故,店裡還有許多蛋糕沒有被賣出去,這屬於正常的損耗,在工作的店員對此倒是習以為常。
日向現過來直接將這裡剩下的蛋糕全部包圓,想著把弘樹說好吃的幾個留下來,其他的就帶回酒店裡去給其他人分了。
躺在床上的那兩個家夥病了也沒什麼胃口,也不知道這些蛋糕他們有沒有胃口吃,沒有的話,他也不介意再多吃一點。
“所以小日向你完全就是失策了。”萩原研二手裡端著一份甜橙蛋糕,一邊用小叉子吃著軟綿綿的蛋糕,一邊用食指指了指床上躺著的鬆田陣平。
卷發青年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微微卷的發絲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看上去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碎掉了,但是這人的手邊卻還是已經被掃蕩空了的兩個蛋糕盒。
鬆田陣平:虛弱,發燒,感冒,但是能吃。
日向現跟著點頭,他回來之後就把蛋糕拿回了房間裡,總共打包了三個盒子,一個小盒子跟兩個大盒子,裡面是被分裝好的三角蛋糕,他把其中一個最大的盒子拿了出來,這是給酒店裡的大家分的,這會兒大家都在休息調整,來個下午茶是很不錯的。
另外的兩個盒子裡則是他給齊木家跟自家內部人員的伴手禮。
過一會兒估計天就要亮了,等會兒用蛋糕配牛奶做早餐肯定也很不錯了。
“說起來,小日向剛剛去哪裡玩了?”萩原研二把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巴裡,感慨了一聲,“這個好好吃誒!”
日向現點頭,“有個認識的孩子之前在這裡上學來著,他前不久知道我要來這邊,有推薦這家店。”他對這家店的甜品做出了最中肯的評價,“甜度正好。”
萩原研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的確是甜度正好,小陣平都一口氣吃了兩個。”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彆過臉去,眼神微微飄忽,跟同期搶蛋糕吃什麼的,感覺有些幼稚,像幼稚園的小鬼。
日向現沒有去戳鬆田陣平的痛處,繼續回答了萩原研二的問題,“我是直接去的這家店,中途聽到了一點讓人有些在意的事情,之後就隨便散了一會兒步,再之後就折回去買了蛋糕回來了。”
“在意的事情嗎?”萩原研二將吃乾淨的蛋糕盒子丟到垃圾桶裡,想了想,“跟你說的認識的那個孩子有關係?”
“嗯。”對萩原研二的敏銳程度十分了解日向現也沒有覺得奇怪,“那家店在辛德勒大樓旁邊,我在店裡吃蛋糕的時候,有聽到店員跟我說了一點事情。”他頓了頓,“好像是辛德勒公司的老板托馬斯·辛德勒的養子在幾天前失蹤了,然後警察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蹤跡。”
說到有人失蹤的事情,萩原研二的表情下意識的嚴肅了起來,連虛弱的鬆田陣平都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日向現繼續提供情報,“說是個才十歲的男孩子,忽然就不見了,我查了一下。”他頓了頓,忽然有些心虛的彆開眼,“大概。”
青年刻意放出的表情可沒有逃過兩個警校同期的眼睛,這對幼馴染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繼續追問的信號。
萩原研二當仁不讓,讓自家幼馴染先躺著,自己則是開口,“大概是什麼意思?”
鬆田陣平不甘示弱,“你是不是,咳咳咳咳!是咳咳咳!”
日向現:“……你彆說話了。”他給自家兩位同期繼續放可以透露的內幕消息,“那個孩子,其實是在我那裡來著。”
這話前面跟後面的跨度太大,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日向現摸了摸鼻子,他身邊的這些人,有些暫時不能透露身份,但是有的是需要站在陽光下的,澤田弘樹的身份說特殊的確有些特殊,但是卻也沒有特殊到需要隱瞞的地步,這孩子失去的東西太多了,能把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太少,過過明路也不差什麼。
就是過程需要變一變。
這麼想著,日向現再次抓了一下頭發,他挪了挪椅子,“那孩子是個天才來著,我其實也是在幾年前見過他,他當時說是跟著母親到美國來生活了,我們也斷了聯係。”看到兩位同期都有在認真聽,日向現就繼續造謠了。
“我們來美國的晚上,羽賀跟我說,有個孩子找上了他。”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是這個孩子?”
“是的,不過他當時說,他母親在幾年前去世了,他現在的養父想要殺他,他感覺到了不對,所以就自己偷偷跑掉了。”日向現自覺自己編故事的水平又提高了不少,把謊言藏在真相裡永遠都是非常好用的手法,“我就想著等回去了再查一查是個什麼情況。”
“沒想到今天下午在那邊,讓羽賀查了一下,才發現那個托馬斯·辛德勒就是弘樹的養父。”
“是叫弘樹?”
“全名是澤田弘樹。”日向現搖頭,“之前幫過他一些事情。”
萩原研二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疑慮,“一個人從美國跑到日本嗎?”
這個就有說頭了,綠眸青年點頭,“他是個計算機天才,雖然才十歲,但是已經從麻省理工大學畢業了,這些年一直在為辛德勒公司編寫部分程序,應該是自己黑進了航空公司的後台,篡改了數據之類的吧。”
鬆田陣平:“咳咳咳咳!!!”
萩原研二的額頭也冒出了一點冷汗,“這,這麼厲害的嗎?”他又問,“那小日向有什麼打算嗎?”
日向現撓了撓臉頰,“我想之後問一問弘樹具體的原因,不過……”
“弘樹雖然性格比較內斂敏感,但是本質上是個好孩子,既然選擇逃離,那麼事情一定是已經到了快要挽回不了的地步,我想先調查一下托馬斯·辛德勒這邊,而且,弘樹的母親雖然去世了,但是父親其實還活著。”這其實也是日向現不太明白的一點了。
夫妻倆正常離婚,然後孩子歸了母親撫養,在母親去世,卻也沒有任何新的家庭的情況下,孩子的撫養權是應該歸給父親的,而澤田弘樹的父親也是一名研究員,工資並不低,完全是可以負擔兒子的生活費用的,也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
結果,這孩子直接給養父養了,也是讓人無語,隻能說這位父親也是心大的。
也不知道澤田弘樹‘失蹤’的消息會不會讓他後悔一下。
事情發展已經到了這一步,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也覺得沒有其他的辦法,畢竟他們現在要是跑去美國警察那邊說孩子在日本,怎麼看都不太對勁吧。
親生父母的話,孩子離家出走是肯定要通知到父母的,但是如果是親生父親還在的情況下,孩子的逃離,還說出了養父想要殺他的話語,那麼肯定是需要詳細的調查的,再不濟要通知要是去通知人家的親生父親才是。
“你這個咳咳咳,怎麼總是,咳咳咳……”
日向現無語,再次勸阻,“陣平你就真的彆說話了。”聽著都費勁。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咳嗽的更大聲了。
日向現無語,立刻投降,“我等下就讓羽賀問一問,那孩子還挺相信我的,應該會說,不過我們這邊有時差,就算是他願意回答,也得到明天了。”
萩原研二默默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上,嘴巴裡卻是再次發出了感慨聲,“現在的孩子,可真的是了不得啊!”
的確,澤田弘樹還不是個例呢,宮野誌保其實也就是再讀一年多,也就直接畢業了,巧的是,澤田弘樹跟宮野誌保都在麻省理工大學念的書,隻是一個在計算機專業,一個在生物醫療專業,不得不說全球首屈一指的學府真的是天才紮堆。
也不知道是不是蛋糕有什麼特彆的效果加成,兩個感冒發燒的家夥在晚上的時候,燒就退了下去,想來睡一覺醒過來,就是身體稍微虛弱一些,還有些感冒之後的後遺症了。
也因此,大家都略微放鬆了一些,雖然隻是感冒,但是畢竟是在美國,心裡還是沒什麼安全感的。
第二天雨過天晴,天氣大好,小情侶就手拉著手一起出去繞著查爾斯河散步約會去了。
降穀零倒是因為聽說了澤田弘樹的事情,對此產生了極大的探究欲,連帶著病氣都沒消的諸伏景光都堅強的爬了起來,降穀零還特意跑出去買了兩件毛衣拿回來讓兩個病號穿上。
為的就是齊聚一堂,想要一起開個會,探究一下托馬斯·辛德勒背後的秘密。
日向現:“……”有的時候,你們的吃瓜欲望還是蠻重的。
把紙巾盒遞給諸伏景光,在對方的輕聲道謝之中,綠眸青年沉默地歎了一口氣。
“我最近準備擴展一下業務。”但是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降穀零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什麼?”
“就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投資,給你們這部分的原始股。”日向現捏了捏手,自覺已經站在了世界經濟的風口浪尖,“等我把托馬斯·辛德勒弄下去,我就吞了他的公司,直接在美國這邊把版圖打開。”
鬆田陣平:“阿嚏——你到底查到什麼了?”
日向現攤開手,“其實就是弘樹之前開發出了一個DNA追蹤係統之類,知道了托馬斯·辛德勒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的秘密,這人破防想要逼死這孩子。”
在場的幾位警校生:“!”
一時之間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是該驚歎澤田弘樹的天才,還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竟然成為了有一定影響力的資本家了。
挺微妙的。
日向現同樣深沉臉,不過他不是因為這個信息,這些他早就已經感慨過了,就本來就是想裝裝樣子,來個暗渡陳倉,最起碼讓澤田弘樹在同期們面前過個明路就行了,誰能想到,這小子這幾天蹲在計算機房裡是在搞大事情。
說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依舊收留之恩,說開發了個新的手機軟件送給他,已經讓諾亞看過了,保證領先全球。
這有點太客氣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