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如果日向現知道朗姆的想法跟打算的話,一定立刻同意的。
他其實不介意在不影響大概走向的情況下,多捅幾個實驗室。
就是這個實驗室可惜了, 貝爾摩德還在裡面, 他還得收著點手, 不能直接捅穿。
他來的速度快,處理速度快,離開的速度更快。
當臨時接到了朗姆的指令, 裹挾著殺氣開著四門轎車直接衝過來的琴酒到達實驗室的時候,就隻能看到一個個倒在地上的研究人員, 一個個被暴力打開的金屬門了。
琴酒皺著眉, 一言不發地丟下手裡的研究人員, 他已經看過了, 這人還有呼吸。
從現場的情況看,這裡的這些倒下的人有很大的原因, 是短時間內吸入了某種藥物暫時性的休眠。
有著一頭淺金色長發的男人冷冷的哼笑了一聲,他過來之前向朗姆要到了對方的影像,更不用琴酒這類人本身就對識彆人體的特征有著極高的敏銳度。
雖然說那雙眼睛不太對勁,但是琴酒還是能隻通過影像確認他的猜想, 之前從看守宮野誌保的成員嘴裡得到這樣的特征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六分懷疑了, 這個家夥,就是幾個月前在他在日本開始做任務的途中忽然冒出來的,不僅僅綁了他跟伏特加,而且還開了他的車, 給他們喂了藥,被敲詐了一筆錢的家夥。
能讓琴酒吃虧的人可不多見,這會兒跟他有關的事情, 這樣密集的發生,裝扮都不改一下,說不是衝著組織來的,伏特加都不會相信。
黑色的皮鞋踩過冰冷的地面,琴酒手裡的伯//萊///塔一直開著保險,他的黑色風衣外套上有些濕的痕跡,這是他下車過來沒有打傘的原因,不過現在也不是在意這一點的時間就是了。
跟著琴酒過來支援掃尾的組織成員們動作也很快速,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西裝,動作也很麻利,很快就將一個又一個倒下的研究人員扶起來抬起出去。
還有的人已經坐到了電腦前,開始檢查電腦裡留存的資料等等。
既然這邊實驗室已經被人發現,而且潛入了,以組織的一貫作風,就是將之廢棄的,而在這裡廢棄之前,能帶走的資料需要帶走,不能帶走的都是需要銷毀的。
貝爾摩德已經清醒了過來,她的身體也比較特殊,受過專業的訓練,被打暈之後也能比尋常人更快地醒過來。
不過她沒有立刻移動,因為不敢保證對方是否還在,她也趁著這個時間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邊,發現那把還留有一顆子彈的□□正被放在她的腳邊,此刻被踹飛的門口處有白亮的燈光照射進來。
這讓貝爾摩德有些恍惚,都忘記了之前那個人進來的時候,她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是不是錯覺。
“貝爾摩德。”
一道男聲從開口的門的另一邊傳出來。
貝爾摩德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這會兒聽到熟人的聲音也不覺得意外,組織裡的代號成員在美國活動的不算特彆多,她跟朗姆是最受BOSS器重的,另外就是真的把組織當做家的琴酒了。
想來她這裡除了意外,在需要打手的情況下,琴酒應該是最優解。
“嗯。”貝爾摩德應了一聲,隨後伸手撐住了地面就想要坐起來。
黑洞洞的槍口也在這個時候抵在她的腦門上。
貝爾摩德一點都沒有要反抗的意思,情緒也十分平和,並且還繼續著剛剛的動作,直到從地上站定。
這才微微抬起那雙藍綠瞳,靜靜地看著舉著槍的男人,“BOSS可沒有說什麼,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動。”
琴酒眯起眼睛,隨後還真的將手臂抬起,將槍口挪開,男人將槍收起,語氣更加冷淡了一些,“你應該知道你這次行動失誤會有什麼後果。”
貝爾摩德不為所動,“BOSS那邊我自然會認錯說明,但是比起這個,琴酒你其實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處境。”
琴酒沒說話。
貝爾摩德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接話的意思,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手腕,“應該可以確定綁走宮野家的小孩那個人就是今天忽然出現的這個人了,但是琴酒你好像之前就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了一樣。”
她是知道朗姆說不定還在監視著這裡,這會兒將琴酒拉進來,不過也是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已,最好的就是讓琴酒不得不跟她站在統一戰線。
畢竟這次的任務消息泄露,可終究還是需要有人來負責的,朗姆肯定要把這一點往她的身上推,她總得做點什麼。
誰知道琴酒卻很冷靜地再次瞥了她一眼,隨後轉過身,“我已經跟BOSS彙報過了。”他頓了頓,“你的手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幫你砍掉。”
貝爾摩德知道琴酒這是在警告她不要亂打聽消息的意思,但是她本身就不是武鬥派,在組織裡能有一席之地,除了她本身跟BOSS的關係以及易容術之外,收集信息的能力也是占了大頭的。
金發女郎於是隻是眯了眯眼睛,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其實琴酒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BOSS真的要懷疑了她,要對她實施審訊的話,剛剛琴酒就不會這麼平和地跟她說話,而是直接先開槍射穿她的手臂跟腿,禁錮她的行動,之後直接帶著她離開了。
BOSS暫時沒有想要追究她的責任。
貝爾摩德想起不久之前被直接踹飛嵌進了牆壁裡的特質金屬門,又想起了對方的速度,以及那雙詭異的眼睛,心裡就有了計較。
看來BOSS應該是因為這次找到了很合適的實驗體,正需要可靠的下屬幫忙抓人,所以暫時放過了她。
耳邊的那聲奇怪的‘抱歉失禮了’好像還在,貝爾摩德又轉頭去看了看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拔斷的禁錮床,還有床上已經斷開的特質金屬鐐鎖。
這樣的力量啊……
而等到金發女郎從這間特質的房間裡走出去,看到了滿目的狼藉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奇怪,路過的成員看到她之後,都下意識的愣一下,隨後都默契地轉過頭去,繼續忙著自己手裡的東西。
貝爾摩德還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這裡雖然也是忙碌的,但是最起碼的整潔還是有的,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就跟台風過境了一樣,而且靠近走道的部分還有一些桌子都是斷的。
就好像有誰走過去的時候,心裡不平,伸腿踹了一腳,然後挨個兒一路踹到了門口。
貝爾摩德:“……”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覺得按不下去了,而且還有種覺得這個人好幼稚的感覺。
琴酒走在她的前面,步子邁開的不大,在他走過之後不久,就有成員陸續開始撤離,像是這樣的實驗室,一直都有一套十分完備的丟棄方案。
因為有的時候事發緊急,為了防止重要的資料跟人員落入本土的FBI或者其他勢力組織的手裡,銷毀重要資料跟轉移重要物品的預留時間都是很短的。
貝爾摩德對此並不意外,讓她覺得意外的是,一路走出來,被破壞的一道道金屬門。
幾乎每一閃門都有被暴力破開的痕跡,有的門上還留著深深的凹陷進去的腳印,還有的門甚至被踢折,可以從這幾扇門的樣子,清楚的感知到,暴力破門的人擁有什麼樣的怪力。
除此之外,貝爾摩德還發現,這些門幾乎都是從內側向著外側破開的,這是一個疑點,因為隻有先進來了,才能出去。
除非是有人將對方帶進來的,或者對方掌握了實驗室的同行密碼,不然是沒有辦法不著痕跡的進來的,但是這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實驗室進來的每個人都需要通過嚴密的檢查,這裡的監視器也一直在運作,如果有陌生人進來,第一時間就會被得知。
金發女郎的眸光閃了閃,將所有的隱秘的心思藏好,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沒有變的很壞,甚至有些隱秘的緊張。
這樣的破壞力,這樣的神秘,好像還藏著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東西,這樣的人物,已經在針對組織了,那在組織妄圖染指對方的身體的時候,對方是否能夠反抗成功呢?
——————
外面的雨還在下著,在街上扛著個人跑來跑去肯定不行。
美國一直都是一個很自由的國度,這一點其實從他們幾個之前在街上走,偶爾會遇到扒手的情況有些吻合,當然大家都有些習以為常。
畢竟他們在動靜那邊,經常會遇到大白天拿著刀出來搶路人的包的。
但是,無論是在東京還是美國,大白天扛著個明顯昏過去的女孩在走在大街上,那是妥妥地會被人報警帶走的程度。
日向現自認其實對美國這邊的警署還是沒什麼興趣的,所以將庫拉索帶走的第一時間,就是在實驗室的附近找了一個空置的倉庫,然後把少女放了進去。
庫拉索不能直接帶回酒店,最好就是現在把一切都處理好,因為這種被組織養大的人身上還是有著不確定的因素存在的,直接送去大本營的話,那邊一堆普通人,估計沒幾個能打的過的。
青年考慮的還算周全,在倉庫裡等了一會兒之後,庫拉索就醒了過來。
少女的瞳色很特彆,一邊是透明的,一邊是藍色的,她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想著逃跑。
但是倉庫是個密閉的空間,裡面除了頭頂上昏黃的燈光提供了一點光源之外,好像哪裡都不是出路。
“我勸你不要亂跑。”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
庫拉索聽得出來,這個聲音應該是屬於一個青年人,英文說得十分標準,她立刻轉頭去試圖找到說話人的身影,並且下意識地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卻又在看清楚對方的樣子的時候,遲疑地放下了手。
這個鬥篷,這個帽子,這個口罩,還有這雙會變色放光的眼睛。
她認出來了,這人是在她即將被殺死的時候,衝進來的那個,打斷了朗姆大人的話語,擊暈了貝爾摩德,之後……同樣擊暈了她。
因為她現在還活著,所以對方並沒有殺她,而是將她帶了出來,是她的救命恩人,卻同樣是組織的敵人,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組織的恐怖,她的心飛快的被恐慌占據。
庫拉索咽了一口口水,“我,我們,我們要逃嗎?”
日向現的眼睛一亮,他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位少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他歪著頭,這樣的動作讓他看上去有些怪異,青色的眼睛眨啊眨,那兩束青色的光也跟著閃了兩下。
庫拉索:“……”
日向現:“那你還想要回去嗎?”
白發少女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但是組織不會放過我們的。”
青年做出了略微思考的動作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他抬起手一敲掌心,“那我們就逃吧!”
“不過逃之前,為了彼此都安心。”青年說著話,又將手放進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張紙來,那張紙被遞送到了庫拉索的面前。
庫拉索下意識地接過紙,第一時間就將紙全部看了一遍,上面空空白白的,什麼都沒有。
少女疑惑地抬起頭,隨後聽到了青年繼續的話語。
“我們簽個不背叛契約保證安全吧~”
庫拉索:“?”
庫拉索低下頭再次看了看手裡的紙,再抬頭看了看還是全副武裝樣子的青年,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