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現當然知道自己笑了, 但是他能承認嗎?那必然不能啊!
鬆田陣平卻又話鋒一轉,“明天你跟我對練。”
日向現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要為了明天的對練而苦惱還是要為這人沒有繼續追究而慶幸了。
好難哦!
青年的劉海稍微有些長,眉毛被遮住了一部分, 但是代表著糾結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來。
鬆田陣平跟萩原研二交換了一個眼神, 轉眼就對上了降穀零不怎麼讚同的眼神,然後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真的對這個平時敏銳, 但是關鍵時刻又好像不怎麼在線的同期無語了。
不過也能夠理解, 因為雖然是一個小團體一起行動了一段時間, 但是降穀零平時多數的精力都投進了學習跟訓練裡, 小團體裡這人也是跟諸伏景光跟他鬆田陣平走的稍微近一點。
即使不想承認這一點。
加上之前的一段時間,大家都在憂心諸伏景光的事情,所以降穀零跟日向現的接觸還是很少的, 日向現又是一貫的無害表現, 除非在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抓住苗頭然後時刻關注, 否則能發現不對勁估計要很久, 說不定還會因為中間的時間過長,腦子自己就把這樣的情況合理化了, 畢竟循序漸進用在很多方面都是適用的。
日向現還是用那一套說辭,“我不太擅長……”
“不擅長進攻對吧。”鬆田陣平擺了擺手, “隻要你答應就行。”
日向現:我還就真的不怎麼想答應。
“好了, 既然暫時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們也趕緊回宿舍吧。”諸伏景光打斷剛剛起來的奇怪氛圍, 短發警校生看了鬆田陣平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日向現,“不過現在已經八點了, 要不要再去吃一點宵夜?”
日向現覺得自己的大胃王形象好像從未離去,不過青年還是搖了搖頭,“不太餓。”
既然不太餓,那麼去食堂的步驟就可以省略掉了,直接回宿舍才是正途。
幾人將坐過的椅子放回原處,分工將教室裡再簡單的檢查了一邊,主要還是檢查有沒有什麼被落下的東西,還有其他地方有沒有還在運行著的電,等到大概檢查完畢,最後的人把燈關了,門給關上就可以了。
除了他們之外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同期會來自習。
萩原研二就站在門口,等著同期們一個個走出去,這才伸手將教室裡的燈給關上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關燈的時候,隱約好像看到了教室內似乎有中間的一個課桌後面,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隻是等到他眨了一次眼睛再去仔細看得時候,教室裡又是空蕩蕩的樣子,哪裡有什麼隱約的人影存在?
“萩?”走在最後的鬆田陣平察覺到了幼馴染的不對勁,回頭,“你在看什麼?”
這話耳熟。
日向現像是聽到了這句話這才回過頭,臉上帶了一點疑惑,目光卻隱晦地看向教室內。
在正常人視角裡空空蕩蕩沒有人的教室內,在日向現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幅樣子,一個看上去瘦瘦的人正穿著一身警校的校服,交疊著雙手放在課桌上,那身體的坐姿筆直,上半身微微傾斜,一張沒有面孔的臉卻是朝著門的方向。
這個‘東西’此刻正在看著他們。
萩原研二抓了一把頭發,卻沒有因為隻是一閃而過似乎是錯覺的樣子而隱瞞,“可能是眼花了,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坐在裡面。”
“嗯?!”聽到這句話的鬆田陣平當下也沒有遲疑,更是沒有對幼馴染的話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而是往後退了一步,伸出手繞過了萩原研二的手,將牆壁上的燈的開關給打開了。
光明再次驟然降臨,教室裡還是除了空蕩蕩的桌椅之外沒有其他的什麼存在。
日向現摸了摸手臂,這東西是個什麼實力暫且不說,但是製冷效果真的不錯,如果不是這東西是人形,而且他目前生活富足,其實要把這東西抓回去關進小櫃子裡當免費空調也是可以的。
那邊在教室內盯著眾人看的‘東西’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關櫃子,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於是日向現就眼見著那東西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而鬆田陣平則是要往教室裡走,看樣子應該是想再探查一番。
隻是鬆田陣平的腳並沒有前進多少,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卷發青年皺著眉回頭,“日向?”
另外幾人也將疑惑地目光放到了青年的身上。
日向現抿了抿唇,“這裡什麼都沒有的吧?”他做出害怕的樣子,“剛剛都檢查過了。”
降穀零嚴肅著表情,向萩原研二確認,“是不是看錯了?”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但是還是誠實地聳了聳肩膀,“關燈的時候忽然看到的,也有可能是錯覺之類的。”
鬆田陣平甩了甩手,沒能夠順利甩開,但是想要進教室的心一點都沒減,“到底有沒有什麼的,我們進去再看看不就好了,現在才八點。”
日向現簡直無語極了,這是八點不八點的問題嗎?這是前方是臟東西,你使勁兒跟頭牛一樣非要往裡面撞的問題啊!
青年這個時候又開始慶幸自己之前立的人設了,他皺著眉,嘴唇都有些哆嗦,“在外面也是可以看的吧!”
鬆田陣平再次掙脫了兩下,無奈地發現這人的力氣很大,他竟然沒能掙脫開來。
降穀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繼續浪費時間,乾脆上前一步,他也沒有去嘗試分開堵在門口的兩個人,而是在萩原研二往外挪了一步之後,側過身擠在人跟門之間,試圖走進去。
日向現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另外一個試圖跑進去的同期的手臂。
降穀零:“?”
鬆田陣平要被氣笑了,“既然裡面沒有東西,我們就這麼進去,幾步路,又不會發生什麼,你如果害怕的話,就躲到萩身後去。”
降穀零也覺得這種事情挺無語的,不過他也跟著勸,“如果你害怕,就躲到hiro身後去,我們就進去看一眼。”
眼見著那鬼東西已經三兩步跟漂移似的到了教室門口了,甚至還側過頭,有些在打量他們的樣子,說實話,那副姿態跟在超級市場裡挑選商品似乎也沒有多少區彆了。
日向現:“……”
他不確定這玩意會給人帶來多少的危害,但是能夠被當做任務發出來的,那肯定不是簡單的。
救命,難道要他在他的人設裡加上一個除靈高手的標簽嗎?就是那種因為靈感很高,經常看到可怕的東西,所以變得很怕這種東西的設定。
這種人設要是被楠雄知道了,他肯定是會被嘲笑的吧!
【齊木楠雄:並沒有這麼無聊,請勿造謠。】
鬆田陣平跟降穀零想要進去,日向現因為可以看到臟東西不想讓這兩人進去,諸伏景光跟萩原研二沒有試圖加入,他們就站在後面看三人拉扯,最後剩下一個當事臟東西,還歪著腦袋這麼看著。
日向現眼見著這東西的臉轉了好幾次,雖然沒有五官,但是的確是有它在挨個兒看人的感覺的。
然後那臟東西就伸出了他的手,那隻手看上去也是慘白又修長的,沒有多少肉,看上去比起人類的手指,更有一種廉價的塑膠感。
日向現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有能夠忍住,他手上用了力氣,將兩個同期一左一右從兩邊給拉扯出教室,不顧其他人錯愕的眼神,伸出手就照著那臟東西伸出來的手,來了個跨範圍擊掌。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一陣桌椅被推倒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分外刺耳。
諸伏景光頓時瞪圓了眼睛,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但是胸膛被人抵住。
日向現看著倒在桌椅之中的那個臟東西手臂不自然的向後彎折著,然後身上的淡藍色校服逐漸被一種血色給染紅,眉頭也擰了起來。
而被他拉扯到後面的鬆田陣平跟降穀零也反應了過來,他們沒有再次試圖從門口突破,而是不約而同的衝向了窗戶,現在室內的燈亮著,外面走廊的燈的也是亮著的,兩邊的能見度都很高,所以教室內的景象他們也能看的清晰。
剛剛他們坐在裡面自習的教室內,此刻狼藉一片,有一片桌椅倒了下去,而在倒塌了一片的桌椅之中,正有一個姿態怪異的人垂著腦袋躺在其中。
那人的手腳似乎沒有什麼力氣,隻是虛虛地借著桌椅的姿態掛著,那幾近透明的指尖甚至還微微地抽動了兩下。
鬆田陣平:“!”
降穀零:“!!”
然後他們就看到那個人的頭頂忽然暈開了一片紅色,不等他們有新的想法,那片紅色就跟墨水一樣飛速地暈染開來,很快就暈染上了那人的頭發,脖子,一直到身上的校服,露出來的手,最後連腳上的鞋子都變成了通紅的顏色。
給人一種血腥又怪異的感覺。
特彆是在周圍跟他有接觸的桌椅都沒有變色的情況下。
“這到底。”諸伏景光也從空隙之中看到了一切,他咽了下口水,“是什麼?”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摸上了自己的胸膛,“那我剛剛沒看錯。”
日向現:“……”失誤了,隻是確認一下能不能碰觸,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挺輕的,一下子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