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他想見你 這輛車跟你們兩個都挺有緣分……(1 / 1)

降穀零跟諸伏景光下場的時候, 就感受到了他們小團體裡的同期們奇怪的眼神。

特彆是鬆田陣平,這人明明長了一張投入遊戲卡池絕對就是池面的臉,但是平時就好像沒有顏值包袱, 現在更是鼓著腮幫子, 眼皮耷拉著,就這樣眯著眼睛看著人。

降穀零有些習慣了,諸伏景光則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所以他在坐下將頭上的頭盔摘下了之後, 就選擇了詢問,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們?剛剛在說什麼?”

降穀零也將頭盔拿下來, 順便一伸手就將頭巾給扯了下來, 聞言也側過頭去,似乎是在等待答案。

日向現作為被這對幼馴染左右夾擊的人, 已經有些坦然了,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他回答的也挺乾脆的, “在說你跟降穀同學誰會贏。”

“唔。”諸伏景光似乎是來了點興致, 場內已經有新的同學上場了,伊達航還坐著, 暫時不準備上場踢人,“我跟zero嗎?”

萩原研二點頭,順便豎起了一根手指,“是小小的賭局哦, 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件事的那種~順便說一下,我壓的是降穀哦~”

降穀零也從伊達航那裡聽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這就是幾個人坐一排的弊端了,六個成年人並排坐, 而且因為場地的原因,彼此之間也有半個手臂的距離,如果不是提高聲音說話,可能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彼此的話語。

於是這對幼馴染隔著一個日向現對視了一眼,諸伏景光又問,“現在我跟zero姑且算是平局,你們怎麼算的?”

萩原研二繼續解釋,“班長跟我一樣都是壓的班長,小陣平和日向壓的是諸伏你,至於怎麼算的……”

“當然沒有輸贏。”鬆田陣平插話,“你們平局沒誰贏但是也沒人輸吧!”

諸伏景光覺得不是這樣算的,他摸了摸下巴,之前的一點鬱氣似乎在跟降穀零的對練之中消散了不少,“如果你們都沒有輸贏,那就是我跟zero贏了,這樣說也不算錯吧。”

的確不算錯,兩人直接把局給掀了,嚴格來說這對幼馴染算是這場小小的賭局的唯二贏家姑且也算說的通。

鬆田陣平不滿,他才不想要答應降穀零什麼事情,以他跟那個家夥的關係,對方肯定會靠這次的機會捉弄他,於是他據理力爭,“明明你們都沒有參與吧,平局不算輸不算贏的,你們是被排除在外的!”他說著還用雙手比了個大大的×。

萩原研二這個時候當然是站在自家幼馴染身後的,他也點頭,“不分勝負,不分勝負!”

日向現就聽著他們閒談,然後看著他們談著談著,另外一對幼馴染也先後下了場,繼續在場內打成一團。

他姑且思考了一下他如果跟楠雄打起來的場面,想到粉發超能力者的諸多能力,日向現覺得如果是他跟楠雄打架的話,場面也會很好看。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然後猛地搖了搖頭,就繼續把目光放回到了場內,怎麼說呢,還是那句話,幼馴染對彼此的了解可太深了。

這倆也是打的有來有回,彆看在平時萩原研二好像平時看上去跟誰都相處的不錯,脾氣是不同於諸伏景光的溫和,但是也很好的樣子,但是體術也是一點不差的,最起碼能跟鬆田陣平打的有來有回的。

至於誰答應誰一件事這種事情。

日向現還是堅持賭狗沒有未來的理論,所以堅決站在鬆田陣平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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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在熱鬨的氛圍內逐漸從月初走向月末,對於還在上學的學生來說,其實一個月也就是簡單的四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

就好像是微微一眨眼,隻是休息了幾次,粉色就徹底從事業之中消失了,隻留下了滿目的綠色,不過看起來倒也舒服。

當然伴隨著新的一月的到來,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並不是說一下子就燥熱了起來,隻是大家出門的時候穿的衣服也比之前要薄了許多。

外守一一瘋就瘋了剩下的的五月裡的時間,基本上清醒的時間很少,當然這也是基於在瘋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他做過的錯事,然後瘋的時間就少了一些,也許就是出於這樣的原因,這人在瘋了將近兩個星期之後,終於還是提出了想要跟諸伏景光見一面。

鬼塚八藏帶著消息再次過來跟諸伏景光談話的時候,得到了諸伏景光同意的回答。

對此其他人倒是沒有不讚同,大家都覺得這對諸伏景光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見面地點還是在警署內,同期的另外五個人也都跟了過去,鬼塚八藏見諸伏景光沒有拒絕,也就當做沒看到,讓幾個學生跟著過去了,甚至因為他的一輛車不夠,還將自己的一個老朋友的車借給了他們。

入學調查裡可寫了,這幾個都是已經考了駕照的,所以正常行駛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作為班長的伊達航坐上了鬼塚八藏的車,日向現看看配置,覺得自己不應該有一絲一毫地猶豫,他也就跟在伊達航的身後,就好像第一天在警校內遇到伊達航之後的那樣,跟在人後面,像一條小尾巴。

結果沒走兩步,就被人拽住了後衣領。

日向現:“……”

青年無奈的回頭,他指了指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裡的伊達航那邊,“那邊還可以坐。”

“我們這裡也可以坐~”萩原研二將新到手的鑰匙上下拋了拋,他的身邊是一台白色的四門汽車,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日向現對車子的研究不是很多,不過也是可以看出來這輛車的確是很帥氣的沒錯,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去坐教官的車比較好,“會不會……”

“啊,他們先走了。”諸伏景光伸手指了指日向現的身後。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日向現就聽到了汽車啟動的聲音,隨後他們的教官鬼塚八藏就已經帶著鬼塚班的班長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

日向現:“……太擠了。”

“完全不會哦~”萩原研二停下拋鑰匙的動作,隨後對著車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彆看外面看上去很小,但是內部的空間實際上是很大的哦~”

日向現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後認命地朝著這輛白色的車走過去。

萩原研二見此臉上的笑容更甚,他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就坐了進去,鬆田陣平緊跟著坐進了副駕駛位置。

卷發青年進入車內的第一時間就將車窗搖了下去,然後頗為乖巧地將安全帶給係好了。

“日向你要坐靠窗的位置還是中間?”諸伏景光的手已經放在了車門把手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回過頭來,藍色的貓眼裡露出一絲關切,“我是都可以的。”

日向現已經不想再被這對亦或者前面駕駛副駕駛坐著的那對幼馴染夾在中間了,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夾心餅乾中間的奶油,感覺奇奇怪怪的,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選擇,“我要窗口位置。”

降穀零站在後座車位旁邊,聞言微微側過了頭,似乎是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又繼續了剛剛的動作。

諸伏景光則是輕輕笑了笑,拉開了車門也坐了進去,然後朝著中間挪了挪,調整了下坐姿就給最後進來的日向現騰出了不小的空間。

日向現坐好之後,就將車門給關上了,然後同樣認真的將安全帶給係上了。

沒有辦法,這是習慣,一個足以保住車的習慣。

之前的去做任務的世界裡,有許多都是現代科技社會,會開車的人當然不少,所以他有的時候也會坐車出行。

開始的時候對安全帶也沒有什麼執念,隻是經過了幾次坐著車忽然飛起來然後撞破了車頂的事件或者是撞飛了車門的事故之後,日向現就覺得為了不給錢包增添負擔,增加不必要的支出,還是得認認真真的係好安全帶。

這東西被裝在車裡面,成為每輛車都會有的固定的存在,肯定是有它們存在的理由的,存在即合理,他應該做的就是尊重這份合理,並腳踏實地的落實!

一般來說坐在後座的人除了小朋友之外是很少會主動去係安全帶的,青年這一看就知道是下意識地動作,還是挺讓人覺得新奇的。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也不耽誤時間,確認了所有人都坐好了之後,就啟動了車子,伴隨著發動起啟動的聲音,車子也緩緩的開了出去。

等到車子從警校內開出來,上了機動車車道,窗外的風也從車窗灌入車內,車內的人也有了聊天的心思,因為教官不在這裡,所以他們可以聊的事情就多了一些。

鬆田陣平撐著下巴吹著風,舒服地將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也帶了一點笑,側過臉的青年語調有些上揚,“沒有想到鬼佬還能有這麼帥氣的朋友誒!”

“你說的是車還是人?”降穀零也側過頭,“馬自達?”

“哈哈哈哈!”鬆田陣平頓時拍了下手,然後又快速的收斂了笑容,“笑話0分哦~零~”

日向現沒聽懂。

萩原研二也笑著附和,“RX-7 FD3S,這可是受到了零式戰鬥機啟發,有著零站之魂稱號的名車哦~”

諸伏景光同樣笑了,“也是零,又是馬自達,跟你們都挺有緣的嗎~”

啊,是名字梗!

日向現聽懂了,然後恍然大悟,隨後也覺得這輛車的確跟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都挺有緣的。

降穀零無奈的動了動手臂,他一直對自家幼馴染沒脾氣,“鬼塚教官在警界這麼多年,認識的人多是正常的吧,而且對方的女兒願意將這輛車寄放在鬼塚教官這裡,鬼塚教官本身也是很值得信賴的吧。”

鬆田陣平再次撐起下巴,“但是值得信賴跟帥氣可一點都不搭邊,你說對吧日向?”

忽然被喊到的日向現迷茫的抬起頭,然後輕輕拉了一下安全帶。

“剛剛就想問了,你在後座也會係安全帶的嗎?”

日向現頓了頓,腦內天人交戰在想一個合適的理由,畢竟如果他說這是防止自己把車給撞了,那肯定不會有人信的。

他想了好一會兒,鬆田陣平也沒催他,其他人更沒催他,降穀零覺得最近總是出現的怪異感覺又出現了。

半晌之後,日向現將自己的答案給交了出來,“習,習慣了。”這並不是在說謊。

他是真的習慣了!

萩原研二將方向盤右邊打,然後轉進了另一條路,“好習慣,要繼續保持哦~”

降穀零低頭看了看,然後也拉了拉位置上的安全帶,然後給自己係上了,諸伏景光則是微微歎了一口氣,但是也沒有拒絕這次的集體小團建活動,不能他一個人特彆啊不是。

不愧是從小就對機械方面有著一點興趣,年幼時家裡還開了汽修廠的人,萩原研二的車技很是不錯,車子開得很平穩,車速也不慢,很快就在限製的範圍內追上了比他們早出發的鬼塚八藏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在熟悉的警署前的停車場上停好,隨後就是從車上呼啦啦下來了一群人。

鬼塚八藏看著這群好像是過來春遊的學生,心底再次歎了一口氣,面上還是嚴肅冷凝的樣子,“等下其他人就在外面等,不要多走動。”

鬆田陣平對於鬼塚八藏像是囑咐小學生一樣的語氣有些不滿,“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不會亂跑的。”

鬼塚八藏用暗藏深意的眼神盯了鬆田陣平一會兒,他覺得鬆田陣平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拿著鏡子面對鏡子裡的自己說,看看鏡子裡的那個他信不信。

不過鬼塚八藏也沒有想著要在警署門口就把幾個刺頭全部教好,隻是轉過身示意其他人都跟上來。

幾人對視一眼,也都跟著抬起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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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守一這段時間過的渾渾噩噩的,如果是無知無覺的渾渾噩噩的話,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在意,在失去女兒的那段時間裡,他經曆過太多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間段,但是這次他所經曆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的腦子是清醒的,又是瘋癲的,時間在他的身上沒有因為他的思維而變得快速,而是變得十分緩慢。

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裡,周圍有著奇形怪狀的各種東西,有的時候會變成自己的女兒外守有裡,也有的時候會變成被自己殺死的諸伏夫婦,還有的時候會變成他早就已經故去的母親與妻子。

他們站在他的面前,慘白著的甚至泛著青色的面孔跟刺眼的紅混合,一會兒又會被拉長扭曲,從而一點點轉為正在旋轉著的螺旋,整個世界都在跟著螺旋轉盤旋轉著,刺耳的尖叫聲,叫嚷聲,嗬斥聲也像是被從牙膏管裡擠出來的一樣,扭曲在一起,卻又有著各自的聲道。

等到他清醒過來,每每卻隻是過了幾個小時,有的時候運氣好,會有半天。

精神在被拉回拉扯,唯有他喊出眼前的人的名字,向他們做出傾訴的姿態,他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

外守一有聽看守他的警察說他已經瘋掉了,他不否認這一點,他覺得自從十五年前,自己的孩子被人藏起來之後,他就已經瘋掉了。

隻是現在瘋地更徹底了一些而已。

想要見到諸伏景光,想要從這個人嘴裡知道有裡的下落,用他的前程威脅他,用他的未來裹挾他,讓他去陪陪有裡。

諸伏景光坐在審訊室裡,手邊是好心的警員給他倒的一杯茶,青年不覺得渴,但還是禮貌的道謝,然後端起一次性的紙杯子沾了沾嘴。

他的身後是一面單面鏡,屬於警署裡的常備器械,從他們這間房間裡看,看到的隻是這間房子內反射的景象,但是在鏡子的另一邊,則是另外一個房間,那裡會站著一些負責案件的警察,這樣可以方便他們觀察面對著他們的嫌疑人的面部表情,也方便監督整個問話。

諸伏景光還隻是警員預備役,他本不應該坐在這裡,或者說他的身邊是應該有一名警員陪同的,但是情況特殊,加上諸伏景光表示自己可以自保,所以才會有讓警校生獨自面對嫌疑人的情況發生。

外守一被帶了進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被抓的時候穿的那一套了。

諸伏景光也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人認出來,僅僅兩周的時間,原本臉上還有著一點富態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經瘦到脫形,臉色也是不健康的慘白,皺紋用了極其短的時間飛速的爬滿了他的臉,整個人看上去無比滄桑,竟然好像已經六七十歲的樣子。

外守一在諸伏景光的對面坐下,他的手銬被送他進來的警員解開一隻手,然後被拷在了桌子腿上。

“你來了。”男人一開口,聲音也是沙啞的。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聽說你找我。”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同情或者憐憫亦或者是憤恨的神情。

外守一神經質地看著他的臉,然後發現了這一點,這讓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我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諸伏景光還是那副樣子,往日的溫和一點不剩,“如果你想說的話。”

外守一猛地想要站起來,但是手腕被拷在桌腿上,桌子也就那麼高,坐著的時候還好,但是站起來的時候就根本直不起腰來,“你這個騙子!小偷!”

諸伏景光垂眼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杯,水杯裡的水因為外守一剛剛的動作稍微晃了晃,但是卻沒有灑出來。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短發青年站起身,“我就先離開了。”他不想跟人在這裡磨時間,之前問他他就不願意說,這次說要見他,又在這裡轉圈圈,或許也不會有多少進展。

外守一猛地坐下來,忽然開始大笑,他的聲音沙啞又刺耳,還帶著一點悲涼。

諸伏景光本來已經走出了兩步,聽到了這個笑聲,腳步也隻是稍微頓了頓,但是還是堅持走到了審訊室的門口,手都握上了門把手,似乎下一秒就會旋開門把手然後離開。

“你就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嗎?”外守一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盯著諸伏景光的後背,看到青年頓了頓之後,又繼續扭開了門,甚至一隻腳都邁了出去。

男人再次抬高聲音,“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嗎?!”

他說完之後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青年的動作。

果然,那個青年遲疑了,諸伏景光將門重新關上,然後轉過身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外守一又要笑了,他放肆地大笑,“我捅了你父親,割斷了你母親的脖子,然後放過了藏在衣櫃裡的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諸伏景光卻沒有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揮舞出拳頭,而是走回到了桌子的另一側,重新的坐了下去,短發青年看向他,就像是在看一條可憐的蟲子。

“知道。”

外守一:“……”

外守一:“知道?”

諸伏景光點頭,“是的,知道。”他將手邊的紙杯拿起來往旁邊放了放,隨後雙手交叉抵在了下巴處,此刻的短發青年氣勢銳利的可怕。

“我有不錯的朋友,拖他的福,我大概能夠知道一些事情。”短發青年無視外守一的呆愣,“十五年前,有裡因病去世,你大抵上是接受不了有裡的死亡,所以將恨意轉到了當時送有裡去醫院的老師,也就是我的父親身上。”

外守一喃喃,“有裡,沒有死。”

“你覺得她沒有死去,覺得是我們家將有裡藏了起來,所以才會在那天上門向我的父親討要有裡。”諸伏景光現在說起這樣的事情,語氣很冷卻也平靜。

他的藍眸像是冰刀,要刮開外守一身上的每一份骨肉,將真相剝離出來。

“沒有傷害我,應該是想著之後從我這裡得到有裡的線索…………”短發青年微微側頭,鬢角處的一點碎發晃了晃,“你是準備這麼說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