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宿舍並不算大,有六個成年人一起打掃的情況下,加上中途閒聊的時間,頂多也就是半個小時,整個宿舍就已經煥然一新了。
鬆田陣平沒怎麼客氣地把剛剛幫忙的同期們‘掃地出門’了,其他人也沒有覺得被怠慢,經過今天的短暫相處,他們之間雖然有一些小矛盾,但是了解更深了一點,知道鬆田隻是性子直,現在大概率也隻是覺得時間有些晚了,大家都應該休息了。
畢竟昨天晚上有兩位都是淩晨才睡的,白天又遇到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青年人,精力也有限。
萩原研二沒有跟其他人一起離開,他甚至代替鬆田陣平站在門口為幼馴染送客,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笑的都隻能看得見一條縫了。
日向現沒有任何遲疑地準備跑路,“那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伊達航抬起手擺了擺,笑容依舊乾淨爽朗,“明天見,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來找我哦,總得讓我這個班長稍微有點存在感吧!”
日向現隻得點頭答應,心裡想著這位班長可比其他人要有存在感多了,就這一米九三的個頭,就算是在警校生內都屬於鶴立雞群的。
他先離開了,後面的三人之中伊達航也準備離開了,“那降穀跟諸伏我也先走了,這個時間打電話的話應該排隊的人不多。”他的女友娜塔莉以往這個時候也下班了,他們有約定每個星期都要通起碼一次電話的。
諸伏景光聞言也點了點頭,這對幼馴染看著伊達航遠去的身影,然後就在長長的走廊裡彼此對視了一眼,鬆田陣平的新宿舍還是被分配在二樓,每個班級三十個人排除掉女生,男生至這裡基本上算是一個班一層樓,也算是方便管理,當然每年的男女生比例不同,所以總會有幾個房間是空著的,所以鬆田陣平也沒有必要換去其他的樓層或者宿舍樓。
“班長他是要去哪裡?”黑發青年在自家幼馴染身邊沒什麼顧忌,心裡有疑問就這麼說了。
降穀零也看著伊達航人已經快消失在樓梯口了,才有些不確定,“是晚上出去夜跑還是什麼?”
往常他們的關係沒有親密到時刻關注對方動向的程度。
“可能吧。”諸伏景光感慨,“感覺大家都很努力的樣子。”他稍稍頓了頓,“那我也先走了,我有點事情想去資料室查查看。”
降穀零當然知道諸伏景光想要去查什麼,諸伏景光是一有時間就過去,他之前也沒有說要跟著,但是今天情況有些不一樣,想到一門之隔的那個卷發青年毫不避諱的對警方的態度,他還是有些在意的,另外就是他剛剛也從日向現這位同期的話語裡察覺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東西。
金發的青年曲起手指在臉頰邊撓了撓,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也想去資料室查點東西。”
諸伏景光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目光裡還帶著一點了然,“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一點鬆田的信息對吧?”
“嗯。”既然雙方的目的地相同,彼此都不排斥,兩人也都不約而同的行動了起來,“雖然不能得到詳細的信息,但是如果可以查到那我應該可以了解到一點為什麼鬆田對警方是這種態度。”
諸伏景光不禁輕輕笑出聲,“昨天還跟他一起打架,今天就這麼關心了嗎?”
“因為那個家夥明明是對警察這個職業還是有憧憬的。”說起這個降穀零就十分不理解,“而且剛剛萩原也說了,鬆田也會見義勇為,今天白天發生那樣的事件的時候,即使剛剛被鬼塚教官嘲笑了,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人了。”
注意到自家幼馴染已經微妙起來的目光,金發青年不自在的扭過頭去,金色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神情,“這樣一個有責任心的人,對警方的態度卻這樣惡劣,對努力的同期不滿,我就稍微有些好奇。”
諸伏景光沒再說話,幼馴染逗一逗就好了,逗過火了,說不定生氣能半天不理人。
他稍稍搖了搖頭,隨後又稍稍低頭去看腳下的台階去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太多了,他們需要在資料室門禁之前趕回來。
門的另一邊,萩原研二將門關上,隨後臉上的笑容就在一瞬間消失了,他難得露出這樣嚴肅的樣子,倒是讓看到他這樣表情的鬆田陣平一愣。
“怎麼了萩?”鬆田陣平皺著眉問,“還有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淩晨才睡現在困得很。”
“誒?”萩原研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鬆田陣平身邊,沒等鬆田陣平反應過來就伸手扯住了他的臉頰,然後稍稍用了一點力朝著兩邊扯開,“我看小陣平的樣子覺得還挺精神的啊~”
“你夠了。”鬆田陣平伸手不客氣地將幼馴染的手打掉,沒留力氣。
“真的是,研二醬是會傷心的哦~明明是小陣平跟研二醬說會告訴研二醬一點彆人不知道的小秘密的~”
鬆田陣平打了個冷子,隨後甩了甩頭,“我什麼時候說過?!”
“白天的時候,小陣平跟我使眼色了啊~”萩原研二頂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嘴巴裡說的話倒是起起伏伏的,手被打了也不在意,依舊繼續去扯鬆田陣平的臉頰。
鬆田陣平知道自家幼馴染在意什麼,但是還是再次伸手打掉了對方的手,之後才放棄了一樣,自己用食指抵住了一邊臉頰往上抬了抬,將上側的牙齒露了出來,確保對方看清楚之後才又放了下來。
於是萩原研二也沒在伸手,表情卻更加嚴肅,“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卷毛青年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早上起來的時候牙還是沒有的,但是刷完牙就長出來了,回到房間之後它連顏色都跟其他的差不多了。”
萩原研二沒忍住發出了驚歎聲,“是真牙?!”
“是真牙。”鬆田陣平回答,隨後無語,“你就想問這個?”
“那還能問什麼?”萩原研二雙手一攤,表現地十分光棍,“問小陣平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或者小陣平你丟的假牙是不是自己長了腿跑回來了?”
他的思維十分發散,“總不至於你昨晚遇到的那個拿著窗戶站在你床頭的神秘人,就是來給你施加什麼魔法,讓你的牙齒長出來的吧?他是牙仙子嗎?”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惱羞成怒:“萩!”
“稍微想一想,這應該是好事啦。”青年對安撫自家幼馴染很有一套,“不過我們還是應該去看一下牙醫。”
“為了不留下隱患,可以用假名,不過體檢時候留下的檔案是假牙吧,這現在是真的了,我們總不能去偷偷篡改你的體檢資料吧,那東西應該是秘密文檔……”
眼見著萩原研二的想法已經朝著似乎有些危險的方向跑去了,表面狂傲不羈,但是骨子裡卻十分正直的警官預備役鬆田同學立刻製止好友這樣不靠譜的想法。
“這種事情,隻是入警校的時候的檢測,給我做體側的醫生也隻是檢查了我的牙齒狀況,假牙不影響咬合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後期入職是不會關注這些的。”隻要不被拉過去拍牙齒片子,僅僅檢查表面是看不出什麼。
看萩原研二還是心事重重的擔憂樣子,鬆田陣平無奈極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讓我把這顆牙齒拔了,再裝個假牙吧?”他是不是傻?
“也不是不可以。”萩原研二仔細思考,“畢竟是來曆不明的牙齒,萬一有毒怎麼辦?”
鬆田陣平沉默的站起身,之後就走到門口,打開了自己宿舍的門,就這麼雙手抱著肩膀看著已經開始犯傻的人。
萩原研二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明明個子比鬆田陣平高了有7厘米,但是氣勢上卻矮了一截,“好的好的,時間晚了,我應該回去休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門口磨蹭,但是到底不甘心,“但是我們醫院還是要去的,可以喬裝打扮,用假名……”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從衣櫃裡將放衣服的箱子拿了出來,隨後一件件的將自己的衣服重新掛好,雖然都是男性,不過他的衣服還是他自己收拾的,有些衣服貼身他不好當著其他同期的面拿出來,現在才正好整理。
“萩那個家夥真的是,到底在想些什麼!”卷發青年嘴裡嘟嘟囔囔的,但是還是繼續想了起來。
“還是要去一下牙醫診所。”他將衣服整理好,又將刷牙杯拿了出來,“古怪!”
第一個月也快過去了,按照最開始的時候鬼塚教官跟他們說的,警校在第一月是沒收手機,全員禁止外出的狀態,但是一個月之後就會有土曜日跟日曜日的每周休息,跟正常的學校上課沒多少區彆。
在那個時候就去做個檢查吧。
如果真的有問題,那拔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