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當做懲罰。(1 / 1)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8319 字 8個月前

劉院判仔細把脈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體虛的症狀,隻能說太子妃過於嬌弱,談不上是病,故而開了補方後,建議楚音練練五禽戲,八段錦。

“微臣未入太醫院時也常去世家名門看病,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多數都有些體弱,您莫擔憂。”

聽著像是自己杯弓蛇影,杞人憂天了?

但劉院判是杏林聖手,總不至於看錯,楚音決定放寬心,先好好鍛煉。

陸景灼這時問:“她這身子能否要孩子?”

楚音吃了一驚,看向陸景灼。

印象裡她並沒有聽他說過這種話。

他是想要她再生一個孩子嗎?

可她這段時間是不會懷上的,一直到兩年後她才有喜,但又莫名其妙小產了,當時太醫們也說不出原因,她記得陸景灼為此撤了馬院正的職,所以她剛才才會請劉院判。

劉院判道:“無礙,到時精心照看好太子妃便成。”

陸景灼唔一聲,擺擺手讓他退下。

兩人開始用膳。

楚音在心裡盤算了會,忽然開口:“殿下會五禽戲嗎?”

“不會。”

“那八段錦呢?”

“不會,我隻會騎馬,射箭,”陸景灼感覺到了她的意圖,“這些不合適你。”

“……”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楚音沒料到他會拒絕。

明明之前在周氏那件事上表現不錯,怎麼這會兒機會送給他,他都不要?

他不是喜歡她嗎,難道不該趁機教她?

非說什麼合不合適……

這麼死板,怪不得她到死都沒發現他對她的感情。

有些事,她隻以為是他品性好,比如不納妾,但死後才發現他連繼室都沒找,還有立後,立太子一事,按照規矩,先帝駕崩,新帝可以二十七日後便行登基大典,而封後則需等到次年,他後來春節一過,馬上便為她舉行了封後大典,隨後又立陸珝為太子。

記憶中,他在太和殿上等著她,表情一如往昔的嚴肅,冷靜,笑都不笑一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樂意封後呢。

這人真是……

算了,一時半會他怕也改不了的。

晚上楚音沒往他懷裡鑽,當做懲罰。

然而陸景灼對男女間的親近並不渴求,他甚至更適應楚音之前,那些有節製的舉動,因為他也是個有節製的人,比如床笫之事,他都是三五日一次,絕不頻繁。

所以楚音的懲罰對他來說毫無感覺。

過得兩日,聽說母親身體舒服了些,願意見人了,陸景灼便抽空去了趟坤寧宮。

看她一張臉蒼白,毫無血色,陸景灼關切的問:“母後,太醫們到底怎麼說?真這麼難治?”

“母胎裡帶來的,便這麼湊活著吧,沒變嚴重就行。”薑皇後招手讓他坐在身側,“景灼,你不用擔心為娘,你把你自己這個儲君當好就行。”

“這是孩兒分內之事,您放心。”

他神情淡淡的,好似這事很容易。

薑皇後鼻尖一酸:“都是為娘拖累你,一點幫不了你的忙,還……”

“您彆這麼說,沒有您,就沒有兒子,彆說了。”

他切斷了她後面的話。

薑皇後頓了頓,歎了口氣出來:“為娘唯一做對的事,便是沒將病傳你身上,瞧瞧你,”她在他手臂上,肩膀上捏了捏,“很結實,定能長命百歲,你這眉毛,鼻子也長得好,就是個高壽相……是了,珝兒也一樣,他跟你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既然說起陸珝,陸景灼就道:“珝兒那裡,倒確實有件事要請示母後,珝兒的乳母周氏是您給阿音挑的吧?兒子覺得珝兒不再需要她照顧。”

薑皇後愣住:“珝兒不是還小嗎,怎麼就不要人照顧了?是那周氏不好?”

“倒也沒有,但珝兒跟珍兒不同,畢竟是男孩,我希望他早些獨立,彆還黏著個乳母,讓內侍照看他更為合適。”

薑皇後平時也不大管事,既然兒子這麼說了,就答應了:“彆虧待她,好歹奶大了珝兒。”

“兒子省得。”

離開坤寧宮後,陸景灼就命隨從把消息傳給楚音,他自己又回了春暉閣。

楚音馬上賞給周氏一百兩銀子。

周氏驚恐:“太子妃為何要賞奴家?”

“你該得的,拿了出宮吧。”楚音淡淡道,“你我主仆緣分已儘,不必惦念珝兒。”

那一張臉雖妍麗,卻宛如冰雪,能將血液凍結。

周氏跪下來,磕頭道:“可是奴家何處犯了錯?太子妃,您告訴奴家,奴家可以改啊……珝哥兒還小,您讓奴家再照顧他幾年吧?”

到底是真想照顧還是彆有用心呢?

楚音垂眸看著她:“你真這樣善良,為何會想不起自己的孩兒?你的女兒也正是三歲,而今你拿了銀子與她團聚,豈不高興?怎得還跪我求我?誰家母親會不念著親生骨肉?!”

周氏渾身一震,一個字都說不出。

“快走吧,彆逼我讓人把你架出去。”

聽到這句,周氏再不敢開口了,磕了三個頭提起銀子踉蹌而去。

楚音走向側殿抱起陸珝。

“珝兒,娘帶你去騎木馬,好不好?”

“好呀。”陸珝道,“長大後再騎大馬。”

“騎大馬要爹爹教,等爹爹回來你跟他說。”

“好。”

楚音把他抱在院中的木馬上。

陸珝身子左右搖擺著,咯咯直笑。

不遠處的七娘看向神色溫柔的太子妃,內心一陣驚懼,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絕不能犯錯,不然周氏就是她的下場。

因為與在東宮做乳母相比所得的好處,一百兩銀子實在微不足道。

周氏把好好的前途葬送了。

當然,她並不全是看中好處。

在她這一生中,做陸珍的乳母是她過得最快活的時候,她不想回去。

隻是,她要怎麼避免呢?她絞儘腦汁都想不出周氏到底犯了什麼錯,能讓太子妃如此生氣!

正思忖時,她突然見楚音走了過來。

“太子妃。”她忙行禮。

楚音道:“七娘,你做得很好,不要胡亂擔心。”

被說中心事,七娘頓時滿臉通紅。

“周氏家中有女兒,丈夫待她也不錯,不像你,你常受丈夫毒打,便是回了也是想法子到處替他掙錢。”楚音柔聲道,“你可以一直照顧珍兒。”

她去世後,七娘把陸珍帶得很好,沒有周氏那麼多的私心。

七娘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多謝太子妃。”

陸珍聽不懂她們的對話,歪著頭道:“你怎麼哭了?”

“高興,奴家是高興。”七娘又擠出笑。

陸珍問:“又哭又笑,為什麼?”

“等你大了就懂了,”人生就是這樣,滋味紛雜的,楚音揉揉她的小腦袋,“你想不想騎木馬?”

“不想,屁股疼。”

楚音噗嗤一笑。

那是木頭做得,騎久了肯定會疼,但她那傻兒子還樂此不疲呢。

“我們玩躲貓貓吧。”楚音道,“娘閉起眼睛,你去躲,娘一會來找你。”

“好。”陸珍脆聲答應。

楚音背過身閉起眼。

陸珍找來找去,決定躲在草叢中。

陸珝急了:“看得見。”

陸珍:“……”

她隻好又去找彆的地方。

這回躲在一根紅色的圓柱後面。

楚音隨便一找就發現了,不得不耐心教她:“你得躲到娘看不到的地方,像床底下呀,衣櫃後面呀,總得是有個大的東西擋著的。”

陸珝見狀逞能耐:“我來,我來!”木馬也不騎了。

楚音再次閉起眼睛。

陸珝拉著妹妹躲到了深處。

這回楚音找了許久,跑得額頭上溢出汗。

她想,這跟練五禽戲也差不多呢,而且還能陪孩子玩,多好!

不知不覺快到傍晚。

楚音玩不動了,坐在藤椅上看母親的回信。

果然母親被嚇到了,以為她知道那知府家的秘辛所以才拚命勸阻,便說絕對不會跟知府家結親了,等她的意見,希望她能提供幾個好的人選。

楚音放心了。

把信放下後,她掩住嘴唇,打了一個嗬欠。

這兩個小家夥明明才三歲,怎麼跟他們玩個躲貓貓會這麼累?

不過累也有好處,聽劉院判的意思,不愛動就容易體弱,以後天天玩一玩挺好。

楚音閉上眼睛,在夕陽下的照拂下,昏昏欲睡。

連翹眼見陸景灼回來了,一時不知要不要喚醒她。

猶豫間,太子已經走到身邊。

連翹忙往後退開。

還是第一次看楚音睡在外面,陸景灼垂眸凝視著她恬靜的臉。

生過孩子後,她的臉一直比初見時要豐盈,此時微微泛著紅,像快熟透的蜜桃,而那張形狀漂亮的嘴唇又像菱角,還有那吹彈可破的皮膚,像……

怎麼都是吃的?

他總不至於是餓到想不出彆的詞了。

陸景灼挪開目光,並沒有叫醒她,往前而去。

連翹這時才推一推楚音:“殿下回來了。”

楚音揉揉眼睛,四處張望:“在哪?”

“那邊。”

她看到了一個已經快走入殿內的,挺拔的背影。

所以說,他剛才是路過自己,直接走過去了嗎?

他怎麼這樣啊。

楚音問:“太子沒說什麼?”

“沒有,不過殿下站著看了您一會。”

楚音頓生好奇:“怎麼看的,可有什麼表情?”指一指前面,“你站那學一學。”

連翹:“……”

她不知太子妃為何要她學太子。

有點奇怪。

“快,愣著乾什麼?”楚音催促,她想知道他在她睡著時會不會有點不一樣,會不會泄露出些許深情。

連翹隻好儘力學了下。

站得筆直的身軀,平靜的表情,毫無波瀾的眼神。

楚音明白了,陸景灼剛才看她跟看一棵樹沒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