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你們猜怎麼著?(1 / 1)

周大媽得意洋洋的揚了揚胳膊,周圍幾個大媽嬸子發現她胳膊上的大包似乎消退了些。

“我眼花了?”有位大媽揉著眼問,“那包怎麼看著小了點兒?”

“那木頭盒子裡裝的什麼,這麼管用呢?”

“老周,你這從哪兒弄來的好東西?”有人好奇的問。

趙大媽看著小盒子,又看了看她胳膊,突然靈機一動:“是蘇知青!”

聽到這話,隋平婉臉上笑容一窒,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周圍的人都沒能發現這一瞬間的異常。

周大媽嘿嘿笑了兩聲:“還是老趙聰明。”

這話得從昨天晚上說起。

白天趙大媽那麼一炫耀,周大媽晚上回家吃完飯,躺在炕上琢磨來琢磨去,心煩意亂的很,想到最後乾脆不睡了,一個翻身直接坐起身。

旁邊男人扭頭看她,不滿地嘟囔:“你身上生虱子了,翻來覆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大媽一腳踹過去:“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咱家虎子那麼好的孩子,比誰都強,憑啥大丫有的東西,咱家虎子沒有?”

剛剛做飯的時候,透過窗戶,可是看到吳大媽和宋老蔫兩口子,往蘇知青家方向走呢,吳大媽整天看不慣蘇知青和孫大媽也不對付,還能為著什麼上門?

旁邊男人被踹了一腳,摸不著頭腦,小聲嘟囔:“你這婆娘又發的什麼邪火?”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周大媽伸手扯過丟在炕腳的衣服,急吼吼穿上就往外走。

“哎,你上哪兒去!”說來也倒黴,前兩天被蜜蜂蟄了一下,額頭的包越鼓越大,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蜜蜂,太毒了,“你給我拿點藥抹抹唄,我腦袋疼。”

“家裡哪有藥,忍忍吧!”周大媽的聲音遠遠傳來,人已經跑出門。

炕上的男人疼的呲牙咧嘴,翻了個身嘀咕:這婆娘真是狠心,連自己男人都不管。

蘇韻已經躺下了,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隔著窗子往院子裡望了眼,這大晚上的誰敲門?

她走進院子,拿掉大門門栓,拉開門,詫異看著門外的人。

站在門外的人個子不高,比蘇韻矮了一個半頭,身上又壯實,黑夜裡看著像個又矮又壯的木墩子。

蘇韻仔細瞅了瞅,才認出來人是誰。

“周大媽,怎麼這個點兒過來了?”

木墩子滿臉堆笑:“蘇知青,我找你商量點事兒。”

蘇韻挑眉,往旁邊讓了讓:“周大媽快進來說話吧。”

“ 哎哎!”

孫大媽和苗苗都睡覺了,她們睡眠質量好,輕易不會被吵醒,屋裡有小雞小鴨吱哇亂叫,也不礙事兒,兩人也不用壓著嗓子說話。

“蘇知青啊,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說趙大媽在你這兒買了個香包……”周大媽搓搓手,欲言又止。

自打在門外看到周大媽,蘇韻就大概猜到她為什麼來,聽了這話,糾正道:“周大媽,你這話說的可不對,趙大媽不是在我這買了個香包,那是換的。”

周大媽抬手啪的一下拍在嘴巴上,“對對,是換的,你看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我呀,也想著來換個香包呢。”

蘇韻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周大媽,想必你也聽說了,趙大媽是用兩斤白面跟我換的香包,那兩斤白面夠我家吃上好一陣兒呢,暫時不需要換了。”

“彆呀,蘇知青,不換白面的話咱可以換點彆的,你看看你家還需要什麼?”周大媽聽到這話急眼了,這事兒鬨的便宜都讓趙大媽占了,她就該早點兒來,不該猶猶豫豫。

蘇韻扭著眉頭想了半天,無奈道:“周大媽,這家裡啊,其實什麼都缺,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缺,但你讓我這一時半會兒想啊,我還真想不出來。”

周大媽見蘇韻滿臉都是為難,不似作假,她這大晚上跑來,難不成要空著手回去,這哪行啊?

咬咬牙,乾脆下一劑猛藥:“蘇知青,我家裡有一張煤油燈票。”

煤油燈票?

蘇韻心裡一樂,這可是好東西,70年代北方農村沒有通電,家家戶戶晚上照明就靠著那小小的煤油燈,蠟燭都非常少見,更彆說手電筒了。

這會兒,窗邊正放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是農村自製的煤油燈,小小圓筒罐子,中間放著一個鐵管子,裡面插上棉花搓成的長條,上面露出一點兒棉絮,用火柴點燃,長條形的棉絮吸著底部的煤油,慢慢燃燒。

剛來那幾天,蘇韻盯著這小小的煤油燈觀察了半天,感歎農村人的生活經驗真是太有用了,這樣簡易的自製煤油的,給農村夜晚增添星星點點光亮。

隻不過這種煤油燈,防火性很差,而且不方便拿動,隻能放在沒有風的地方,如果一遇到風,這燈光自然就熄滅了。

晚上出門或者是上廁所什麼的,真的很不方便。

來到這裡之後,蘇韻無數次感歎,要是能換一盞質量好一點,可以手提且防風的煤油燈,那就太好了。

沒想到,這機會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周大媽,煤油燈票這麼珍貴的東西,我萬萬不能要!”蘇韻頭搖得像撥浪鼓。

周大媽一把扯住她的手:“這有什麼,大媽也不瞞你,這張煤油燈票,是有使用期的,使用期也就半年,眼瞅著再有半個月就過期了,我正愁怎麼辦呢?”

周大媽的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但也不完全是這麼想,其實吧,她本打算把這票轉手,這不正好碰上秋收,一直忙活著乾活,這事就耽擱下來了。

就算手裡有煤油燈票,村裡人哪舍得花錢買煤油燈,自己做的煤油燈不也挺好,能用就行,浪費那個錢乾嘛。所以說,這票在村裡賣不上價。

看她都這麼說了,蘇韻也就不裝了,起身去裡屋取東西。

周大媽看著手裡的香包和盒子,香包她知道,可這小小的木頭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湊近鼻尖聞了聞,聞到了一股涼涼的味道,還挺好聞的,難道也是驅蚊子用的?

“周大媽,這個小盒子裡呢,裝的是清涼膏,家裡人被蚊子咬了,或是傷口破皮了,擦擦就好,這個東西消腫止癢特彆管用。”

雖說煤油燈票快過期了,但對她而言,快過期了完全沒有影響,反正她明天去衛生所的時候正好用掉。

蘇韻雖然喜歡占小便宜,但是不會占大便宜,給了周大媽一個香包,外加一盒清涼膏。

周大媽走的時候,樂顛顛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本來隻是想換一個香包,沒想到額外得了一盒,蘇知青說叫什麼來著……對了,清涼膏,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反正,白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你們可是不知道,蘇知青可真是個厚道人,生怕我吃虧呢,送的這個小盒子呀,特彆管用,我家那口子前兩天被蜜蜂蟄了個大包,我回家以後尋思著反正不知道有沒有用,那就先用上唄,我就給他抹上了,你們猜怎麼著?”

“那正好呢,你家那口子不是右邊額頭被蜂蜜蟄了?這次左邊也長一個,正好長一對兒,多好看。”有大媽調侃。

“你給我滾犢子,淨說這些屁話!”周大媽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今天早上我起來一看,喲,那個包沒了!一點兒看不著了!”

“真這麼管用?”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幾個大媽嬸子坐不住了,圍著周大媽轉悠,一會兒瞅瞅蚊子包,一會兒看看小盒子。

“你彆說,這說話的一會功夫,這蚊子包還真沒了,這東西看來是真管用。”有個大媽大驚小怪叫喚。

“哎,你們說說,蘇知青狐狸精的長相,還能有這本事,我怎麼不信呢?”

趙大媽幫腔:“可由不得你不信,這叫人不可貌相,我看呐,咱以前都誤會蘇知青了。”

有了那個香包,趙大媽這幾天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氣色好多了,自然幫著蘇韻說話。

“我也這麼覺得,蘇知青這人,以前是混了點,你看自從這宋家小子沒了,不也變得靠譜了?所以說,人就得經曆事,經曆的多了,自然就立起來了。”

王嬸子看她們聊的火熱,湊過來聽了一耳朵,忍不住附和:“這蘇知青是真變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咱村兒上次挖的那些草藥,賣出去了,多虧了蘇知青,多賣了不少錢呢。”

這一下子幾個婦女聊的更火熱,一人一句把蘇知青都快誇成花了,畢竟什麼香包,什麼清涼膏,她們沒用過的人也就是聽聽罷了,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錢,這年頭掙錢有多難,蘇知青能讓她們多掙錢,這肯定是大大的好人。

坐在旁邊,耳朵裡聽著她們一人一句把蘇韻誇上天,隋平婉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