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必要這樣針鋒相對、互抓把柄的。”

莫爾索走到兩人中間, 含笑朝兩邊壓了壓手。

“我們都在向著同一個目標進發，完全沒必要像現在這樣，一定限度的真誠和友好有助於彼此合作，向著同一個目標進發。”

餐廳的門被打開, 堵回了米切爾開口要說的話。

“同一個目標？”

是霍桑, 手中仍是持著他的《聖經》，站在門邊, 冷漠的語調, 和從光感就透著銀製冷感的眼鏡。

“我記得, 自從閣下來到【白鯨】後, 還尚未吐露過你的目標。”

除了一個上了船就開始念叨自己曾經的醫術發家史的話癆。

想起自己在他身上浪費的時間和生命, 霍桑忍不住蹙眉道：“雖然您是首領的客人，但假如您想無止境的如此浪費時間下去，恕Guild無法奉陪。”

“等等, 等等, ”波德萊爾掛著他那副有點困擾的無懈可擊的微笑道, “我目前還團團轉地分不清情況, 就我看來，我也無法理解你們GUIld來到橫濱後至目前為止的一係列行動, 像無頭蒼蠅一樣，這也插一手, 那也插一腳。”

米切爾咬牙道：“你、！”

不過她大家閨秀的良好教養止住了她的衝動。

“閣下, ”霍桑平淡地拖了下眼鏡, 鏡片後的視線緊緊逼視波德萊爾, “難道是想在【白鯨】上開戰嗎？”

“哈哈哈。”對方笑道，“雖然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諸位想辦, 我奉陪。”

“都說了沒必要啦……”

千鈞一發之際，攔下幾人的還是那名在場四人中看起來最單薄瘦弱的少年。

莫爾索一個人擋在三人中間，按手示意道：“我們的確有著同一個目標，並且都在為此行動中。你們就這麼打起來，受到外界矚目，也太蠢了。”

或許是‘受到外界矚目’這一條引起了波德萊爾的注意。

他濃厚的眉心稍微蹙了幾度，又平緩下去，沉默不言了。

一旦交戰雙方的其中一位緩和下去，另兩位也逐漸收回了殺氣。

“你什麼意思。”米切爾冷冷看著莫爾索。

霍桑則更敏銳：“蒙哥馬利和你說了什麼？”

“嗯？”對方道：“沒說什麼啊，而且，這件事，既然我呆在你們Guild的大本營，肯定會察覺到的吧？”

霍桑打斷他：“首先，Guild沒有允許你自由行動。”

“沒有嗎？”少年臉上露出一個興致寥寥的表情，隨即揚起一隻眉頭：“怎麼不通知我？”

霍桑高高在上地俯視了他一陣。

可是他也知道，莫爾索是這艘船中，被首領看重，等待成效的工具。

他不能現在就在這裡對他出手。

“我會向首領報告。”他摁了摁鏡托，鏡片閃過反光，“包括這陣子蒙哥馬利和你過界的交往，和她從職務之便為你大開方便之門的種種，和這次的出言不遜。”

“得了吧。”結果對方絲毫不懼，“你們首領的目標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和那邊那個小姐不一樣，不是一個區區的見習成員，是GUIld的正式成員，本末輕重也不明白嗎？”

“放肆！”

霍桑這次是徹底被對方惹怒了。

紅色的字母符號在空氣中憑空顯現，隱隱流動著暗紅色的光。

但是下一秒，空氣中紅的符號挨個溶解，像陽光下的新冰一樣，緩緩地融化成液體。

掉在了地上，沾濕了那裡的地毯。

C卡【一小塊真空】

是他昨晚臨時抽出的卡片。

真的有效啊，波德萊爾自己內心都在驚訝。

不同建模用同一張技能卡實在危險，所以他才挑挑揀揀出了這個看起來能排上用場的卡片，決定先用來試試，假如不管用，實在不行了再裝上格鬥卡——大不了換種進攻方式，隻說是體術。

沒想到真空真的可以阻絕異能力者和異能力的聯係。

霍桑的臉倏地沉了下去。

不過他沒有輕舉妄動，一切都暫不明朗：甚至連出手的是誰，又是如何出手的都不清楚。

“！”

反而是米切爾用手套小小地抵住嘴。

作為看不順眼霍桑、因此和霍桑有過不少大小衝突的米切爾，她自然最了解霍桑的異能力。

“閣下，現在就動怒是不是稍顯過激了？”

那名令人厭煩的法官員再度掛著他和上電視時沒什麼區彆的笑容走出來。

“我們的少年莫爾索還沒有說出一二三來，您就如此過激，實是不該。”

被他擋在身後的少年卻毫不留情地拆台：“你不是也很怕在這裡和對方打起來，打破船，引起橫濱發的注意嗎？”

波德萊爾：“……”

看到波德萊爾沉默的微笑，米切爾的憤怒稍微落了一點回去。

“你呀，”莫爾索從他身後走出來，“我看了你對官方的發言了，義正嚴詞地像真是那麼回事兒……不過，回絕的太死、太篤定的話，反而不真實吧？”

年長者波德萊爾不恥下問地耐心道：“那依你看，我當如何？”

“當然是，”少年背手向他微笑：“曖昧不明，表示法國內部還需要係統地驗證一番啊”

“你、你們。”

又是一人的聲音，隻不過這次不像開始插入話題的霍桑一樣沉穩，而緩緩的前來。

因幾人離開的過久而開了門查看情況的奧爾柯特有點緊張地說：“聚在這裡做什麼？”

莫爾索的話被打斷，他也不生意，而是轉過頭衝奧爾柯特笑，獨屬於少年的那種爽朗的笑：“聊天。”

“……”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種問題已經不想問了。

但是順著‘在聊什麼’的問下去，卻有一種，上了對方的套的，涼颼颼的感覺。

然而，奧爾柯特不出聲，莫爾索卻朝著她主動把話題延續了下去：

“至於聊天的內容，剛進行到開始，下一步的步驟是，關於你們Guild和我們末日沙龍，同樣來到橫濱所追求的那一件東西。”

奧爾柯特突然臉色突變。

來不及了，莫爾索已經說了下去：“那本，據說能更改現實，讓現實為之俯首的，神奇之書。”

在場的幾人，包括波德萊爾在內全部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