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案 其實我認為算式驗證碼可以推廣……(1 / 1)

虛構文豪 齊賀美優 5672 字 8個月前

遠處傳來門闔開關的聲音。

是從左邊,也就是武裝偵探社的正廳傳來。

由於醫務室的一時靜寂,這聲門的開合尤其明顯。

進來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腳步聲正向醫務室靠近。

一個沉穩,間隔穩定,一個起伏,腳下一輕一重。

還有一聲撕開塑料包裝,把什麼東西塞進嘴的極其明顯的‘啊嗚’一聲。

搖搖欲墜的醫務室門框下出現了兩個人。

持刀站立的福澤表情沉淡,在他身後,江戶川正咬著一隻大福,大福的一點白色外衣露出嘴。

“社長!”

“社長……!”

“社長。”

似乎自福澤出現起,武偵的幾人就安心下來,醫務室緊繃的氣氛都鬆輕不少。

隻有室內唯一的陌生人,捏著他們武裝偵探社一員的喉嚨,露出稍顯困惑的神色:“社長……?”

“嗯,我們武裝偵探社的社長來了。”國木田推了下眼鏡,鏡片稍反光,“有什麼話,就坐下來說吧,我們會聽聽你的訴求的。”

青年望了眼福澤手側的刀光。

“武裝偵探社?”

幾人能坐下來自茶幾的兩側好好交談,可能是虧了‘武裝偵探社’名號的福。

因為國木田看出來,青年的肅穆和敵意,都在聽說‘武裝偵探社’的名號後,逐漸化為了困惑。

“你們是武裝偵探社,我聽說過,是常常刊登在報紙上,阻止過不少次恐怖襲擊的日本民間團體。”

他問,“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站在罪犯一邊?”

“司湯達先生,我們沒有刻意窩藏罪犯。”

國木田隻想歎氣,“武裝偵探社有自己的信條格言,假如清楚事實,是絕不會做違背法律的不清不楚之事的。”

“總之,現在你也坐下來了,”江戶川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吧?偵探社可是團團轉的陪你鬨到現在啊,不僅襲擊我社成員,還在大街上引起轟動,要不是偵探社,你現在已經因為引起騷動被市警帶走了。”

“阿爾貝.加繆,是我國的逃逸重刑犯,當局派出諸多部隊,皆一無所獲,卻堂而皇之地待在貴社的社員名單中……”

司湯達漸漸暗下眼,“一個不會日語的法國小孩,貴社居然接納他做翻譯一職……”

“不會日語?”中島一愣,“不會啊,他的日語說得很好。”

司湯達稍頓。

“是不是認錯了。”

國木田蹙眉道,“弊社社員說的沒錯,偵探社正是出於莫爾索流利且相當標準的日語,才會興起招他做翻譯的念頭。”

才怪。

偵探社最開始接納莫爾索明明是出於其他念頭,諸如‘既然他的目的是加入偵探社,那就邃他心願,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之類的,我已經猜到了。

“天才嗎……”

剛剛大鬨了一通偵探社的青年微微側瞥眼,露出一個稍厭倦的神情。

“此言何意?”國木田蹙眉。

“意思是,在我得到的情報中,加繆根本不會什麼日語——至少在他私自離境前。”

青年厭倦地說,“在我接到他的離境通知,距離現在,也不過過了十四天而已。”

國木田頓下來。

穀崎本來在喝水順剛剛遭壓迫的喉嚨,聞言也差點嗆到。

“他和你們相處的一周內,難道沒有露出端倪嗎?”

青年緊緊盯住福澤,“比如對生命的漠視,出乎常人的邏輯思維,敏銳感官,沒有嗎?”

中島默默移開眼。

……全中。

“你們應該警醒的,”青年俯上身,壓住茶幾,“聰穎過人、擁有洞察人心的智慧,卻展現出對他人、對自己生命的漠不關心,就算不是反社會人士,也是需要關注的定時炸彈。”

旁聽的江戶川鼓著腮幫,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福澤兜起雙手,沉言道:“莫爾索是我社經討論後接納的新社員,至少我社保證,在他任職的九天內,沒有做出違反日本民法的亂紀之事。”

“而你口中的‘重型’、‘逃犯’”

福澤言,“即便你數次強調,卻對你口中的加繆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行避口不談。”

“……”

青年緩緩後靠上沙發背椅。

“阿爾貝·加繆,年十八,距離十九還有兩個月零七天,出身貧苦,在村莊牧師的資助下得以進行學業,高中輟學,次年失蹤,家中刺了三刀的母親屍體在床上被路過的鄰居發現。”

還不等安靜的氛圍蔓延,江戶川便開口打破:“凶器是什麼?”

青年:“銳柄菜刀。”

江戶川:“死亡時間?”

青年:“加繆失蹤進案的前兩天。”

江戶川:“誰報的失蹤?”

青年:“資助加繆的牧師。”

“為什麼是三刀?”江戶川挑起一邊的眉毛。

“不清楚,可能有什麼隱情,”青年交換了下雙手交握的上下,“這是抓住加繆後再問的事。”

“不覺得奇怪嗎?你們法國警察,”江戶川說,“照你這個意思,法國方把案件嫌疑人劃定成了莫爾索。”

青年道:“加繆。”

“那莫爾索殺母的動機一定被你們刻畫成仇殺咯?不奇怪嗎?三刀這個數目,泄憤太少,確保死亡再戳一刀,又多了一刀,橫豎都不對吧。”

嗯,就這樣,順著對話一點點編造‘過去’。

目的是‘充實’,不是‘置信’。

“或許吧,”青年道,“沒有第二個嫌疑人了。”

“有的吧,”江戶川頂住下顎,“路過的鄰居,資助莫爾索的牧師,哪怕是同村的奶牛,哞——哞,大把大把的嫌疑人在。”

“當然是排除過嫌疑。”

青年微微蹙眉,“如此重大的跨國案件,當局不可能不慎重調查,自然是在各方排查下排除了諸多嫌疑,才確定下最後的嫌疑人加繆。況且,既然人不是他殺的,他為何又在第三天失蹤,私自離境出逃?”

“因為人是不是他殺的不重要啊。”江戶川說。

“你、”青年稍頓。

“我說你啊,嘴上一口口說著‘重刑犯’,標榜自己的身份,卻對案情一問三不知,”江戶川有趣地微睜開狹綠色的眼睛,“你是為了彆的事抓他。”

社長室的其他人都頓了下。

中島打起精神道:“也就是說,莫爾索沒有殺人!”

“那不知道,”江戶川甩頭道,“現場信息證人口供情報一概不知,連犯案日期都遮遮掩掩的,就算是名偵探也不是占卜師,不能拿個水晶球占出現場。”

國木田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不過,既然你想完成任務,就彆遮遮掩掩的了。”

江戶川從茶幾盒子裡拿起塊曲奇:“莫爾索失蹤和離境前,又做了什麼?逼得他不得不遠走他鄉?”

“這是……”

青年像是對江戶川起了忌憚一樣地字斟句酌道:“他自知壞事暴露,躲不開法警的包圍圈,不得不偷渡出逃……”

“失蹤、弑母案、貓抓耗子的躲藏遊戲、突然加強的包圍網……”

江戶川咬斷曲奇,叼著曲奇看熱鬨不嫌事大地道:“他做了很有趣的事啊。”

因為江戶川的話,武偵眾人的視線都牢牢釘在他身上。

但是江戶川啊嗚一口,把剩下的半塊曲奇丟在嘴裡,咯嘣咯嘣嚼後,就不發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