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三太子,你覺得我掉毛很……(1 / 1)

“梅山兄弟來了?”書房裡, 楊戩抬首望向哮天犬。

哮天犬點頭:“他們說好久沒見著主人了,要主人跟他們去打獵。”

“打獵?”楊戩還沒回話,般般就第一個跳了起來, “打獵的話, 能不能帶我一個?”

一旁的妲己看向哮天犬:“除了梅山兄弟,還有誰?”

哮天犬撓了撓頭:“應該沒了吧, 每次都隻有他們和主人在一起打獵。”

“那便去吧。”妲己聳了聳肩,“還是那句話,般般你不要亂跑,聽真君的話就是。”

她如此痛快地答應,倒讓楊戩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來沒打算去的,還想著和般般繼續上課。

但要去的話, 也不是不行。反正常去的那幾座山都沒什麼危險,正好可以帶般般在野外練練新學的法術。

“那就去吧。”楊戩看向般般,“去換身輕便的衣服來。”

般般歡呼一聲,跑了。

妲己抱著胳膊,倚在牆邊。

楊戩:“你不去嗎?”

妲己:“打獵有什麼意思,都是你的朋友, 我不去。有那個工夫, 還不如在家裡修煉。”

“我以為剛經曆了小西天的事情, 你短時間內不會再讓般般出去。”

妲己笑了笑:“時候到了,想攔也攔不住。就這樣吧,讓她多出去鍛煉鍛煉, 現在她還得有個人陪著, 但將來說不定很快就不需要人陪了——她這個年紀,原本也不該需要人陪。”

這麼幾天,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情。與其在未來某個毫無防備的時候被迫放手, 擔驚受怕,不如早早就讓她獨立起來,自己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般般衣服換得很快,沒一會兒便穿了一身箭袖短靴出來,顯得英氣十足。

妲己替她把頭發重新紮了一下,道:“跟真君去玩吧。”

般般便拉著楊戩,歡快地跑出了家門。

看楊戩回府回這麼快,梅山老大當即樂嗬嗬道:“真君,原來你就在附近呀!”

一轉頭又看見小狐狸,不由表情又微妙起來。

大家都是聽說了北海之事的,真君對著小狐狸從冷淡到維護,態度一整個大轉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聽說北海那日,真君是帶著這小狐狸的娘親一起過去的……嘖嘖嘖,算了,大家都是體面人,當著孩子的面,還是不問了。

般般望著梅山兄弟身後的玉鼎真人,咧嘴笑道:“真人,您也在啊。”

終於又看見小狐狸了!

玉鼎真人忍著激動,上前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般般也一起去打獵啊?”

般般:“嗯!真君和娘親同意讓我出來玩啦!”

梅山兄弟:“……”

好曖昧的表述……

而玉鼎真人則看般般看得心花怒放。瞧瞧這嫩生生的臉蛋,瞧瞧這水汪汪的眼睛,瞧瞧這圓乎乎的小手……哎喲,怎麼會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他戀戀不舍地又摸了幾下般般的腦袋,礙於外人在場,隻能見好就收,忍痛收了手。然後朝楊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和梅山兄弟多聊幾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機去做彆的事。

楊戩雖然疑惑,但還是主動開口道:“實在是對不住,前段時間忙了些,怠慢了兄弟們……”

玉鼎真人一步三回頭地悄悄溜了。

趁著沒人注意他,他得趕緊把剛才沒做完的零嘴做完。

米醋,米醋在哪裡……他焦灼地搜尋著,終於被他發現了一個疑似米醋的瓶子,趕緊拆了倒進瓦罐裡。

空氣中飄著一股屬於靈果的甜香,米醋的氣味反而被掩蓋了下去。

泡完靈果醋,他將瓦罐端上灶台,開小火溫著,加速裡面味道的融合。同時一邊迅速取出一截脆藕,哢哢哢切成片,飛快過水焯了一遍,然後盛進小食盒裡,插上木簽子。

他把灶台上的火關了,打開瓦罐,一股混合著果香氣息的又酸又甜的味道飄了出來。玉鼎真人將靈果醋倒進食盒裡,沒過藕片,蓋上盒蓋,才終於算是大功告成。

他把食盒藏在袖子裡,走出廚房,悄悄挪到哮天犬身邊,把食盒交給他:“喏,給小狐狸的零嘴,本來是想讓她課餘吃幾塊的,現在就帶在路上吃吧。”

哮天犬伸手接過,嘶了一聲:“怎麼這麼涼?”

“裡面的酸甜汁剛煮好,我手動降了一下溫。”玉鼎真人小聲道,“這道零嘴要涼的才好吃啦,你也繼續保持一會兒,不然口感就不好了。”

哮天犬服了:“行吧。”

他們倆的鬼鬼祟祟被楊戩儘收眼底。楊戩及時收住了話頭,對梅山兄弟道:“在此次說了半天,不如我們現在便出發,有話在路上慢慢說?”

“好,好,這就出發!”梅山兄弟率先躍上雲頭,朝老地方而去。

楊戩也帶著哮天犬和般般上了雲頭。

般般回頭看向玉鼎真人:“真人不一起去嗎?”

玉鼎真人笑眯眯地說:“不啦。你們玩得開心點。”

等他們一走,玉鼎真人便蹲下/身,含恨咬住了自己的扇子。

可惡啊,要不是擔心梅山兄弟人多眼雜,恐怕看他像看怪老頭,他也想去啊!

路上,般般興致勃勃地擺弄著她的金弓和琉璃珠。琉璃珠是後來楊戩送給她的,威力遠不如原本配套的銀彈和娘親那個大彈珠,但給她還算夠用。

她一路上對著雲海拉了好幾次弓,用琉璃珠將雲朵的形狀不斷打散,玩得不亦樂乎。

哮天犬用法力凍了一會兒食盒,覺得差不多了,便戳了戳般般,道:“我還準備了吃的,等會兒你要是玩累了,可以吃這個。”

般般驚喜接過:“天哪,你好厲害!什麼時候準備的?”

哮天犬含糊道:“就上午。”

般般正欲打開,忽然聽見前面的雲頭一陣躁動,然後便是梅山兄弟一陣大呼小叫:“喲,三太子,這麼巧遇到你們兄弟?這是要去哪辦事?”

般般好奇地望過去,原來,對面正巧來了一個雲頭,上面正是金吒、木吒和哪吒三人。金吒木吒站在前面,哪吒站在後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的目光移過來,與般般對上,不由一怔。

“不是去哪辦事,我們兄弟幾個閒得無聊,出來散散心罷了。”金吒笑道,“幾位是要與我師兄去打獵?”

梅山老大:“正是!既然你們幾位也沒什麼事,不如便一起?”

金吒扭頭看向哪吒:“怎麼樣?和師兄去打獵吧?”

哪吒看向楊戩,咬了咬嘴唇。

楊戩望著他,波瀾不驚道:“那便一起走吧。”

金吒駕著雲頭過來,木吒則對楊戩搖頭笑道:“哪吒這幾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前幾日回來後,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問誰惹了他,他不說,問他想乾什麼,他也不說。唉,若不是今日我和兄長強行拖了他出來,他恐怕都要在屋裡發黴了!”

金吒道:“師兄可知這是發生了何事麼?”

楊戩看了哪吒一眼:“不知。”

哪吒深吸一口氣,心情複雜地看著楊戩。

自從知道般般是他的女兒,而般般她娘是妲己後,哪吒就感覺天塌了。這……這怎麼可能呢?師兄怎麼會和那個狐妖在一起、還有了個孩子呢?

可種種跡象都表明,事實就是如此。而他,當年曾一力促成了他們的決裂,這小狐狸長成如今傻乎乎的樣子,恐怕也有他幾分功勞。

哪吒很崩潰,哪吒很絕望。

好像一夕之間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起來,他當年的義憤填膺、義正詞嚴,好像都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鬨劇。

雖然事情已過去好幾日,現在的他已經平複了許多,但是乍然見到楊戩和般般,他還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尤其是這小狐狸還依舊一臉傻乎乎的模樣。

木吒在旁邊低聲道:“都出來玩了,放鬆點嘛,這麼苦大仇深乾什麼?”

哪吒轉過頭,生悶氣:“你不懂。”

木吒:“你又不告訴我,我當然不懂了。”

金吒則在旁邊與楊戩聊天。不知道金吒說了什麼,把一旁聆聽的小狐狸逗得哈哈大笑。

雲頭很快降落到了山上。

哪吒慢吞吞地走下雲頭,儘管有梅山兄弟在前面熱絡地分組,他也沒什麼興趣去聽。

“三太子,你為什麼這麼不高興啊?”身旁突然鑽出來一個小腦袋,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他。

哪吒看著這雙眼睛,喉嚨滾了滾,心裡一陣發虛:“我……沒什麼……”

“哎呀,你都這麼厲害了,能有什麼事情不開心呢?”般般嘻嘻一笑,“走嘛,我們去打獵,打獵多好玩啊!”

哪吒抬起頭,看了楊戩一眼。楊戩和哮天犬走在前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般般和他在一起。

哪吒又看向般般。她顯然是知道自己要出來打獵,特意收拾了一番,握著楊戩給她的金弓,躍躍欲試。

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狐狸。

此處風景秀麗,清風徐徐,般般舒服地抽出了尾巴,在風中晃啊晃。

“三太子,你覺得我掉毛很多嗎?”她突然問。

哪吒疑惑地看了她尾巴幾眼。

“娘親說我最近掉毛太多了,都不許我吃那些好吃的了,說是再吃下去容易斑禿。”般般撇嘴。

哪吒想象了一下那個斑禿的畫面,下意識地笑了一下:“那就聽你娘的,我又不是狐狸,我哪知道掉多少毛算多。好吃的常有,毛沒了可不好養,等修為高了,不容易掉毛了,應該就可以吃了吧?”

般般:“最好是啦。”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還沒拆開的食盒,立刻道,“不過,哮天犬學會做飯了耶!他說他以後會經常給我做飯,還會控製油鹽糖,讓我又能吃到好吃的家常菜,又不會掉毛!”

“他還會做飯?”哪吒詫異,“他這麼賢惠?”

般般:“可不是嘛!這一次出來,他還給我做了零嘴,讓我玩累了吃!”

她掏出食盒,一邊用力摳著盒蓋,一邊邀請哪吒:“等下你也嘗嘗,味道應該還不錯!”

看著她單純熱情的樣子,哪吒也莫名有點期待起來:“行。”

哮天犬做的零嘴,那會是什麼樣子呢?

啪的一聲,盒蓋終於被打開了。

“哇,聞起來就很好吃!”般般深深吸了一口氣,喜道。

食盒裡,一片片被切得厚薄均勻的嫩白脆藕,正靜靜地躺在淡黃色的酸甜汁水中,散發出陣陣醉人的清香。

藕片上還很貼心地插好了簽子。般般拿起一根,舉到哪吒嘴邊:“三太子,試試!”

哪吒:“……”

哪吒:“謝謝,我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