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chapter 100(1 / 1)

大家的手機都已被節目組沒收了,但導師和訓練老師是可以帶手機的。B班學員和老師玩得好,便開玩笑說要借他的手機用用,結果當時消息不斷彈出來,大家好奇點進去一看,都震驚了。

那是某個管理者說,有人匿名發了這些照片,舉報時啟和其他人有不當關係。

恰巧那老師去洗手間,大家連忙把手機放回去,權當沒看到,但穀雨心知大事不妙,便急忙趕過來了。

顧慮到教室裡還有其他人,穀雨把時啟拽出來,時啟說:“拍到什麼照片了?”

時啟也是一頭霧水,他和賀隨什麼也沒做過,完全是正常朋友的交往範疇,真要拍,怎麼不去拍人和賀隨告白呢?

穀雨看看四周,低聲說:“拍到你和賀隨在走廊裡接吻的照片了!”

當時大家看到那張照片,竟是絲毫不意外,緣由是幾次三番看到賀隨跟時啟待在一起,還陪他吃飯,當然早就有流言蜚語,也有許多人蠢蠢欲動,但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來這節目的第二天,時啟就已經被貼上了“淘汰”的標簽。

時啟想了想,說:“你信麼?”

穀雨苦笑著說:“我如果相信,就不會來找你了。時啟,這一定不是真的吧?”

這種事情倘若傳出去,不單單是時啟,連同公司裡的其他人也會受到牽連。

時啟點頭:“不是真的,我和賀隨隻是朋友而已,你看到的那張照片,十有八九是合成,或者借位。”

穀雨歎了口氣:“現在該怎麼辦呢?咱們不知道是誰舉報的,甚至直接舉報到總負責人那裡,就算不是真的,怕是後續對你也很不利……”

反而是年紀比他小的時啟反過來安慰他:“放心啦,應該不會有事,再怎麼樣也得講證據吧?你先回去練習。”

穀雨離開後,時啟想來想去,居然覺得有幾分好笑。

一個戀愛攻略類遊戲,居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談戀愛,這難度可真不少一星半點的高啊。

係統道:“遊戲也是要保留部分真實的,倘若去掉這一條規則,也會少很多樂趣。”

“那不就隻能偷偷摸摸了嗎?”時啟有點無奈,但現在他連究竟該攻略誰都沒決定好,想了半天,反而是一團亂麻。

時啟回到練習室,上午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他注意到,那幾個橙色頭發的練習生,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回來過。

然而練習結束,大家餓得要死,紛紛去食堂吃午飯時,時啟被一位老師叫住,讓他來會議室一趟。

時啟:“……”

又要錯過一頓午飯了。

他在這個遊戲裡,還沒有嘗過免費餐究竟是什麼味道的。

會議室內是一張大長桌,幾位負責人坐在一側,正在互相交流著什麼,面容沉肅。時啟坐在另一側,頗有種要三堂會審的意思。

時啟心想,該不會就要打出這個世界的第一個BE結局了吧?新世界果然不可小覷,之後看來

還是得多加注意了。

“時啟練習生,有人匿名舉報你和多位練習生存在不正當關係,如果確實存在,請你毫無保留地說出來,節目剛開始,我們也不想做為難的事情。”坐在中間的負責人道。

時啟規規矩矩坐著,說:“沒有。”

“那你看看這幾張照片。”說罷,幾張打印的照片被推了過來。

動作這麼快的嗎?居然還打印了?要他來掏打印費嗎?時啟腦子裡飛快地蹦出了卡裡餘額消失如流水的畫面,一邊認真看了看那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在走廊裡,賀隨背對著鏡頭,但他的銀發已經成為了標誌,時啟則一手環在他肩膀上,微微湊近,看上去像是在接吻。

時啟想了想,這應該是初舞台結束後,賀隨讓他取走自己的發圈。

第二張則是他坐在賀隨對面,賀隨夾起一個丸子,笑著遞到他唇邊。

這是食堂裡,賀隨看到菜肴菜色不一,故意逗他玩,最後時啟沒吃,賀隨自己吃了。

第三張則是……他和陸斂坐在樓梯口,同樣背對著鏡頭,陸斂靠近時啟,看上去像在親吻他的臉頰。

時啟嘴角一抽,陸斂是怎麼混進來的?這隻是他喝咖啡嗆著了,陸斂給他紙巾而已。

時啟隻覺得這人拍照技術果然有一手,要是任由他拍下去,時啟怕是都信了。

到節目結束,說不定能拍出一部偶像戀愛連續劇出來。

時啟把照片放下,正想說什麼,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隨後,他的肩膀一沉,有人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則叩在照片上,撚起一張,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優雅如同大提琴般,尾音中又帶著調侃。

“這是看什麼好東西呢?我也來看看。”

時啟正要回頭看,卻又聽到另一個腳步聲,陸斂不滿道:“乾什麼呢?彆勾勾搭搭的,沒見負責人在這兒呢?”

時啟:“陸斂?”

陸斂說:“打算找你吃飯,才知道你被叫過來了。”

這件事情在A班也迅速傳開了,一個班裡總有那麼幾個消息靈通的人,陸斂聽說這件事情,就知道不妙。

他倒是無所謂,但時啟是真心想出道的,倘若因為一些臭魚爛蝦阻礙了前程,陸斂也會為他難過。

賀隨細細地看了,隨後將那照片以指間夾著,像是要玩什麼飛鏢遊戲一般,悠悠然道:“照片拍得不錯,但光線太暗了,該補個閃光燈,再加個濾鏡磨皮什麼的,才上相。”

陸斂在一旁伸長脖子一看,隨後“嗬”了聲,嘲笑道:“把時啟拍得挺好的啊,你不就隻有個背面,磨什麼皮?”

他目光一斜,突然“咦”了聲,拿起一張照片,失笑道,“怎麼還有我的事呢?”

賀隨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補刀:“你不也隻有半張臉麼?好意思說我?”

陸斂:“……”

陸斂和賀隨同在A班,幾乎不怎麼說話,但陸斂看賀隨就不順眼,這家夥長得招蜂引蝶也與他

沒關係,但總跟時啟形影不離,該不會是看上時啟了吧?

陸斂對時啟有一種莫名的保護欲,大概是看他太乖,總怕他被壞人騙,這個賀隨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良家婦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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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說著說著,竟是要在會議室裡吵起來。負責人說:“本想之後找你們的,既然來了,就解釋一下吧。”

陸斂一臉的莫名其妙:“解釋什麼?我不過是照顧下弟弟,這也需要解釋?對一個人好也有錯?”

陸斂一番連珠炮,對面一人說:“時啟是你親弟弟?”

陸斂更震驚了:“怎麼可能,他又不姓陸,不是,這照片是幾個意思?”

“拙劣的借位技術,你們連這種似是而非的照片也要信麼?”賀隨似笑非笑,把那照片如同玩具一般翻來覆去地玩著,一邊道,“如果你們想看這種照片,我可以給你們拍幾百張出來。”

一人有些受不了賀隨的語氣,說:“賀隨,你平日裡花邊新聞也不少,但這個節目不是你可以隨便的地方,你清楚這一點嗎?”

“我當然清楚。”賀隨語氣淡淡,“我可以和你們保證,時啟和我沒有任何你們所以為的關係,我喜歡他,單純是因為他的聲音而已。”

賀隨在節目一開始,便說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尋找一位繆斯,而他的成績,他所出的每一支單曲都證明了他的才華橫溢,這一點無可否認。

至於陸斂……好吧,看上去就不像是會亂搞男男關係的人,畢竟也是陸氏集團的太子爺,想找刺激在哪找不行?

幾人交換眼神,表情微微鬆緩。

“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們會處理,不過希望你們平時注意,不要被人抓住機會,影響不好。”

賀隨無聊地說:“知道了。”

陸斂卻道:“就這麼把我們冤枉了,背後的主使人是誰?你們不快點把他找出來,搞不好要壞了一鍋湯。”

“我們會處理,你們可以離開了。”

江允站在門外,聽完這一句,便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了。

陸斂嘖了聲,隨手把照片收進懷裡,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希望,以後如果再出這種事情,你們也能先想想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再出現這種事情,冤枉了誰,這種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賀隨也把照片拿走了。

時啟全程一句話沒說,光聽陸斂和賀隨你一言我一語,像講相聲般把事情解決了。

倘若沒有他倆,時啟一人也很難解釋清楚,再加上沒有背景,到最後可能事情真會鬨大。但當事人一來對峙,反而把這件事情變成了個笑話。

“居然還是匿名舉報,慫包。”陸斂嘲諷道,“那麼英俊帥氣瀟灑逼人的我,隻拍到了一成帥。”

時啟一陣無語:“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你在這麼短時間內,究竟招惹了多少人?嗯?”陸斂懶散道,似有所指地看了賀隨一眼。

時啟哭笑不得。

“剛才……嗯,謝謝你們

。”時啟說。

賀隨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衝時啟勾唇一笑:“說謝簡單,那你要什麼報答我呢?”

時啟沒想到賀隨居然出了不合常理的一張牌,頓時愣住了:“你……你想要什麼?”

聽聞此話,陸斂立刻重重咳嗽了一聲,十分看不慣賀隨的風流行事,道,“賀隨,你究竟想做什麼?時啟不是你能隨便亂來的人。”

賀隨打量陸斂,說:“你對時啟還真是上心啊,你猜我想對他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陸斂怒道:“你!”

賀隨:“不要多管閒事,現在我心情好,哪天心情不好了,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說完,衝時啟眨了下眼睛,曖昧一笑:“下午好好練,我今天有事,明天見。”

轉過身,賀隨唇角弧度收了,眼中帶著淩冽的冰,朝樓下走去。

穀雨也跑到門口,正看到賀隨離開,被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嚇了一跳,但賀隨很快便恢複了慣常那副模樣,瞥了穀雨一眼,很快離開。

穀雨心有餘悸,賀隨剛才有點可怕……

時啟說:“沒事啦,已經解釋清楚了。”

陸斂說:“賀隨的花邊新聞太多,跟他待在一起,早晚受牽連。”他上上下下打量時啟,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他一手搭在時啟肩膀,湊到時啟耳邊,低聲問他:“賀隨真沒對你做什麼?”

兩人挨得很近,陸斂能聞到時啟身上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味,都是淡淡的,像是檸檬味,有點酸,還有清甜的味道,讓人聞了很想咬一口。

陸斂無意識地舔了下唇,忽然好像意識到給為什麼喜歡男生了,像時啟這樣,總是乾乾淨淨,唇紅齒白,像某種呆萌無害的小動物,又像是天邊飄過一朵潔白的雲,和他待在一起,便總想碰碰他,摸摸他。

時啟同樣低聲回複:“真沒有,他人挺好,也挺照顧我的。”

陸斂表示懷疑,他揉了揉時啟的頭發:“平時有沒有惹到什麼人?看樣子,應該是個和你有過接觸的人。”

時啟想了想,告訴陸斂,有點懷疑那群橙色頭發,但沒有證據。

“知道了。”陸斂說,“我去查。”

這天下午,時啟回到班裡時,感覺到大家想說又不敢說的眼神,似乎很奇怪為什麼他回來了,時啟權當沒看到。柳河卻主動問他,要不要一起練習。

時啟唱歌好,便教柳河一點唱歌技巧,柳河則給他摳動作,片刻後說:“你的細節好很多了。”

時啟則是在努力回想昨天所看江允的錄像,本想拿來練習,但大庭廣眾之下似乎又不大好,免得又被人以為是他故意倒貼誰。

“今天賀隨不過來嗎?”臨到飯點,柳河自然而然地問出這麼一句。

時啟含糊地“嗯”了句,柳河也不失望,和時啟一起吃過飯,便回宿舍了。

陸斂本想和他一起吃飯,但想了想,又覺得今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而且背後的始作俑者也還沒抓出來,陸斂是絕對不允

許這種人在時啟身邊虎視眈眈的,便先著手去做調查了。

而賀隨……他今天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太穩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難道是陸斂刺激到他了?時啟有點想不明白,但賀隨應該暫時不希望彆人打擾,時啟也沒有去找他。

還有最後一天時間了。

時啟目前還在跳舞的階段,他還沒有將唱和跳結合在一起,尤其是明天是單人唱跳,加上心情緊張,很有可能會忘詞。

時啟試了一下,發現不但忘詞,還跑調。跳一會就氣喘籲籲,完全忘記了接下來還要唱歌。

時啟:“……”

好難啊。

時啟曾經去A班看了眼,A班的氣氛很輕鬆,大家說說笑笑,練習起來也很不一樣,和他們的差距很明顯。

如果要出道,最後的水平絕對不能低於目前A班的人,時啟向來不相信什麼幸存者偏差,更何況他當了一輩子非酋,靠運氣是靠不住的,隻能靠實力。

現在已經沒多少人練習了,再過一會,練習室也要關門。時啟從宿舍拿了錄像機,打算最後再練習幾次。

樓內隻有幾個窗口還開著燈,隻有零星幾人還在練習,時啟也很疲憊了,但仍是開了教室的燈,將錄像機放在一側,開始看江允的視頻練習。

其中有一個動作,江允做起來非常輕鬆,然而時啟每次做到那動作時便很吃力,動作一慢,就合不上拍子了。

時啟便反複練習那個動作。

跳著跳著,不禁感慨,江允的腰力好強,有一個動作,彆人都需要以手肘撐地才能起身,江允卻是純靠自身的力量便起來了,練習服都掩蓋不住的腹肌線條,那是純正的男性魅力。

不知道江允的舞台是什麼樣呢?時啟忽然有點好奇,能讓所有人一致公認的最強dancer,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係統:“看門口。”

時啟轉身,外面走廊裡沒開燈,江允靠在門口,他正巧站在光與暗的陰影分界線上,室內時啟隻開了一盞燈,淺淺的光將他的面容清晰勾勒出來,眉眼分明冷峻。

江允並未穿A班的粉色上衣,而是穿著黑襯衫與長褲,雙腿修長,他的發型也打理過,頭發全部往上梳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氣勢凜然成熟至極,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

雖然在節目內規定大家不可以獨自外出,但如果人氣比較高,有活動需要請假,便和老師打個請假條,就可以外出了。

此刻,江允的視線正直直落在那錄像機上。

時啟:“……”

莫名有種偷看小視頻被當事人抓包的羞囧感。

時啟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撓了撓頭,說:“你怎麼在這裡?”

江允並不提錄像機的事情,隻道:“這裡要鎖門了。”

“噢,是嗎?”時啟權當江允是來教室提醒的,便彎腰撿起那錄像機,“我馬上離開。”

教室裡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氛圍。

時啟拿著外套,因為訓練得太

熱,並不想穿,便搭在胳膊肘,隨後對江允說:“我馬上就走啦,你去提醒其他人吧。”

說著,時啟抬手,按下了燈光開關。

“唰——”地一聲,滿室俱黑,窗外的月色如水般鋪下來,在鏡子中反射出一輪月牙,與遠處的山水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美感。

然而時啟眼前隻有一片黑,他隻以為是自己不太適應驟然黑下的景色。

時啟正要出去,卻不料江允竟然沒走,仍然站在門口,結結實實地擋住了出口。時啟還沒適應眼前的黑暗,直直撞了上去,江允比他高一個頭,時啟撞在他的肩膀處,鼻梁酸痛,差點痛得留下眼淚。

旋即,一雙手卻牢牢鎖住他的一隻手腕,似乎是在黑暗當中理智而漠然地審視時啟,時啟眨眨眼,卻仍然看不清江允臉上的表情。

“怎麼了?”時啟問。

江允冷冷道:“為什麼來這個節目。”

時啟:“什麼?”

時啟伸手去拽江允,他的力道太大,勒得手腕生疼。不期然地,卻碰到了一個圓滾滾的堅硬的東西。

應該是江允錄像時手腕的那條紅繩,上面有一個未經打磨的桃核。

“你說過,再也不會跟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江允卻沒有注意到時啟的動作,他的聲音裡帶著嘲意,“你是打算淘汰自己嗎?”

時啟微微一愣。

“你想怎麼樣,都隨你。”江允冷冷道,“當眾獻醜也好,想來這裡找男朋友也罷,記住你當時說的話——”

“這個節目裡,有我沒你。”

江允的聲音在黑暗中一字一頓,仿佛珍珠落地時發出的沉悶響聲,一時間無人說話。

時啟張了張口,正要說話,江允卻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

“還有人在教室裡嗎?熄燈了!馬上鎖門了,明天再練習吧。”有人站在樓道裡,左右看著,衝仍亮著燈的房間裡喊道,一盞盞燈倏地滅了,大家簡單聊過幾句,便在黑暗中離開了教室。

“等人接你吧。”江允聲音毫無起伏,說完轉身要走,聽到身後時啟不確定地說:

“等等,你……江允,我們以前,認識嗎?”

很好。

那時說以後不認識,便真的裝作不認識。

演得很好。

江允毫無回答之意,唇角往下撇,但凡有個小孩看到,都會被直接嚇哭。他繼續往外走,時啟則從教室裡追出來,走廊卻更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原本還有燈,但現在樓內一盞燈都沒有開,隻有腳步聲回蕩在耳畔,他茫然地四處看看,預感江允似乎想和他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江允想和他說什麼?

“江允!”時啟一急,便朝著樓梯口跑去,然而那時,他腳下忽然踏空,直直摔了下去——不知不覺,他已經跑到樓梯處,卻毫無察覺。

這層樓的台階都很高,又長,這一下倘若摔下去,彆說節目了,在醫院裡躺個半年五載也不是什麼難事。

時啟那一刻頭腦空白,風聲在耳畔呼嘯,他什麼也沒想,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後腰被人一摟,那手臂結實有力,隨後他被人帶上來,江允的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你瘋了?不知道自己有夜盲症嗎!”

時啟驚魂未定,重重地喘息,也知道自己是被江允從鬼門關裡拉了回來,江允的體溫灼熱,時啟幾乎是靠在他的胸膛前,感覺到江允情緒也起伏不定,圈著他的手臂不斷收緊,有點發抖。過了片刻,他才說:“我……不知道啊。”

江允擰眉看著他,正要說話,卻在聽到時啟下一句話的時候,氣息一滯。

“我沒騙你,上個月我出了一場車禍……”

“……失去了很多記憶。”

時啟的聲音還有些喘,他的後背出了很多冷汗,那一刻幾乎是任何人都無法控製的生理反應,一旦想到剛才發生過什麼,便忍不住一陣後怕。

他緊緊地扯住江允的襯衫前襟,像是在大海中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的求生者。

“我不知道我有……夜盲症。”時啟斷斷續續地說。

“……所以,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識我嗎,江允。”時啟不安地說,“我們以前是朋友嗎?”

而那一刻,聽到時啟所說,江允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混合著驚異、不可置信、茫然等等的複雜情緒。

——我們以前是朋友嗎?

江允有無數個時刻,曾經幻想過他和時啟再次見面將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這個圈子這麼小,而他們的領域也注定會在某一天重合,也許會劍拔弩張,刀劍相向,或者彼此互相點頭,隨後將那段過往當成垃圾一般輕輕鬆鬆地丟掉——反正時啟從來也沒把他當回事。

但無論他怎麼想,他都沒有辦法想到,真正來臨的那一刻,時啟居然,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