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人格障礙攻重生以後11(1 / 1)

衡青一共也就離開了兩天而已。

第一天晚上下雨時,長郡市氣溫驟降,周應澤站在窗台聽著外面劈裡啪啦的往下砸落的雨點子,欣賞著窗外東倒西歪的樹木,耳邊是似哭似嚎的哭聲。

他想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但由於風太大,火苗剛躥出來,就被外頭的風給吹熄滅了,他怎麼點都沒點上。

冷空氣順著鼻腔進入肺腑,他攏了攏身上的單薄外套,心裡還疑惑,明明昨天還熱成那樣,怎麼一夜之間入了冬呢?

他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的確有不少人對他表達過愛慕,或因為容貌,或因為他當時看起來不錯的前途,但在他最後選擇做一名老師以後,那些人都逐漸消散了。

隻有衡青,他到底…圖什麼呢

在衡青打來電話之前的前五分鐘,周應澤打來冰箱的保鮮層看了看,那顆形狀完美的愛心草莓並沒有和其他草莓放在一起,它被單獨的放在了最上面一層。

草莓的個頭有半個拳頭那麼大,顏色又是那樣紅,紅得鮮豔欲滴的,看起來真的好像一顆跳動的心臟啊。

衡青的心臟會是什麼樣的呢?

一定很甜吧?

*

耳邊傳來小貓尖細的喵嗚聲,這徹底打斷了周應澤後面的思緒,他連忙快步走向自己的臥室看了一眼。

他半蹲下來,摸了摸小貓的肚子,嗯不是餓了,身上也很暖和,應該也不是冷了,可能就是被外面的聲音嚇到了吧?

“怕打雷嗎?嗯?”

周應澤伸手撥弄著那兩隻小貓,他記得醫生說這麼小的貓一定要注意保暖,又毛絨毯子重新裹在小貓崽的身上。

那天晚上一直打雷下雨,周應澤最後乾脆把小貓的毛絨小窩也跟著搬到了床上,當然,他在窩底下墊了一點東西。

他睡覺的時候蜷成一團,兩隻小貓就剛好在他蜷出來的空位裡。

周應澤做那些動作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但在另外一個視角下,他那會兒實在是像極了一個正在孵蛋的雞媽媽。

臥室裡的有監控這事兒,周應澤也是知道的,衡青查看的時候,攝像頭會進行轉動,有時候周應澤還會對攝像頭說話。

前面還聽得到一點衡青那邊的回應,後面信號不穩定也就聽不太清了,當然,那時的周應澤也漸漸睡著了。

他當然不知道千裡之外的望京市的衡青是如何一直盯著屏幕上的自己,更加不知道他如何伸手小心翼翼地隔著屏幕觸碰上面蜷縮著抱著小貓崽睡著的自己。

*

衡青倒是記得那些,但他並沒有主動和周應澤提起,更不會把自己截圖打印的那些圖片拿出來給周應澤看。

雖然他在周應澤面前幾乎毫無秘密,但偶爾也還是會保留那麼一點點。

例如他這次回望京的事兒還挺多的,不僅僅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和家裡的事。

在他都還沒抵達望京市,那個和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替身就發

來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到,大意就是他真的頂不住了。

平時見一些其他人還好,反正具體的商議工作都是底下員工在討論,他隻需要整理起來交給衡青,然後從他這裡得到最後的意見再下發給各部門就行了。

那些員工本來和衡青就不太熟,當然也不太可能經常有事沒事過來煩他,但衡青的那些親人就不一樣了。

哪怕他們其實一年到頭也很少和衡青相處,但畢竟是血親,對方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擔心露餡被發現,一直在問他。

——【好,我過來了。】

*

從長郡到望京到坐火車需要接近十個小時,坐飛機隻需要三個小時。中午一點出發,抵達望京市也不過四點左右。

在衡青剛抵達目的地前,就給自己雇的人發了消息,讓他不管什麼樣,弄臟一下衣服,借口去換衣服,也就趁這個空檔,他去試衣間換一身衣服出現。

這個法子不能說多麼完美,簡直可以說是漏洞百出,露餡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凡他爹對他多一點關注,就會發現人換了。

但比較諷刺的是,衡青沒抵達前就全程聽著那邊的語音,直到換回來了,他的家人還是沒認出來眼前的人已經換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上次讓你去看的那幾個,你到底看上哪個了?”

中年男人低頭一張張翻看著手裡的照片,每翻一張都介紹著上面女孩的背景等等,“我比較滿意這個,剛好跨行業,如果能借此達成合作,也算互惠互利…”

那會兒衡青的媽媽還在醫院裡待著呢,他爹已經很著急要拿他去達成什麼互惠互利了。

衡青坐在沙發上,手指煩躁的一下下點著木質扶手,語氣並不怎麼好的打斷了他爹的話:“我媽不是還在醫院裡待著嗎……你就沒去看過她一眼嗎?”

男人的表情依舊很鎮定:“我在和你說你的事。”

妻子精神有問題,早些年的時候兒子似乎也遺傳到了一些,為了以防萬一,他並不介意外面的小三給他另外生個兒子。

但不知為何,這些年私生女倒多了幾個,就兒子隻有衡青一個。

隨著自己的年紀漸長,身體也大不如前,能再要個兒子的希望愈發渺茫,男人也實在沒辦法給衡青放了一點權。

索性兒子年紀越長,也沒有再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發瘋了。

衡青假如能夠知道他親爹心裡的想法,一定會不屑的大笑幾聲,他爹真以為他為什麼外面的小三沒生兒子,生了,但衡青不會讓她們生下來的。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了。”衡青笑了笑,“我談戀愛了,是個男的。”

男人手裡的相片頓時飄落一地。

*

原本衡青答應周應澤,說最快兩天就回來,但因為要處理一堆事宜,非常麻煩,還要去看他媽媽,最終還是花了三天的時間。

三天的時間,足夠衡青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氣到住院…哦…還有另外一件事。

衡青

低頭看了看手機上周應澤的回複,對於自己劈裡啪啦發出去了那麼一大堆的話,對面的人隻回複了一個字。

——【哦。】

在盯著那個字盯了一會兒之後,衡青決定看看現在的周應澤在做什麼,應該……還在上課吧?

為了能夠隨時看到周應澤,衡青不僅在周應澤小區對面那棟樓買了一套房,連帶著他學校教學樓對面的居民樓也買了。

原來那一棟是教師公寓的,後來因為一些事兒變成居民樓了,也剛好給了衡青機會。你能更加清楚的看到他的動作,他購入了許多價值昂貴的設備。

他熟練的調整鏡頭,將其對著某一個教室的窗戶聚焦再聚焦,嗯…終於看到他在乾嘛了,周應澤的確在上課。

隔得很遠,他當然聽不見周應澤在講什麼,他隻能透過小小的鏡頭看到周應澤的動作,看到帶著擴音器在教室裡走來走去,又看著他轉身在黑板上寫板書。

可能許多人會覺得這有什麼意思,但對於衡青來說,卻讓他原本糟糕無比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鏡頭裡的周應澤應該是剛講完一個知識點,正坐在講台前……喝水。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他離周應澤那麼遠,兩個人之間起碼隔著兩棟樓,但在他望遠鏡聚焦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正在喝水的青年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窗戶。

好像還動了一下嘴唇,好像是在……說什麼?衡青仔細瞄準了一下鏡頭,同時模仿了一下他的口型讀出來的口音是:

“傻…嗶——”

衡青:“……………”

他露出了這三天以來的第一個微笑。

*

那天中午的午飯是在外面吃的,晚飯是在家裡吃的,甚至周應澤和衡青一起在菜市場挑挑揀揀挑的菜。

其實也挑不了什麼了,菜市場普遍隻有早市會更熱鬨一點,菜也更新鮮一點。等周應澤下班那會兒,早就是晚市了。

這會兒的好處就是菜市場的人會比早上的時候少一些,沒那麼擁擠,就是菜可能種類沒有早上那麼豐富新鮮。

周應澤去糧油雜貨店買了點家裡少的調味料,每挑好一樣就很自然的往後面遞,而衡青也正正好好掀開袋子接著。

買青菜的時候,周應澤特意避開了同學媽媽的攤位,倒不是說多麼不想見到對方,而是不願意再占對方的便宜。

他在另一頭挑選豆角,都不需要和恒清說一個字,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他就能配合極為模式的打開袋子。

一個選一個裝,時不時聊上幾句,如此枯燥乏味的事兒也變得沒那麼無聊了。

周應澤:“草莓你放哪兒的?”

衡青:“家裡。”

周應澤:“太多了…你選了多久?”

衡青:“沒多久吧…”

周應澤把最後一根挑好的豆角扔進口袋裡,看了衡青一眼,或者立馬知道這是已經夠了,不用挑了的意思。

“草莓醬你吃嗎?”

“吃啊。我不挑食的…”

衡青一面回答著一面熟練的把口袋拉起來,遞給攤主,稱斤算錢。而一旁的周應澤也提前把零錢小包裡掏了出來。

他的零錢小錢包是他特意準備的,裡面放著一些小面額的紙鈔和硬幣,就是為了買菜更方便的。

“你又在那裡笑什麼?”

周應澤剛把錢包收好,餘光處注意到衡青一直看著自己手裡都錢包,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看的。

不就是一個零錢小包嗎?無外乎就是外形是一朵軟綿綿的雲而已。

衡青摸了摸鼻尖:“也沒什麼,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可愛。”

周應澤看了看手裡的小包,隨口解釋來一句這個小錢包是之前過教師節的時候,他教的一個學生給送的。

——不是,不是包可愛。

一旁的衡青看著周應澤將那個毛絨婆的雲朵小錢包裝進大錢包裡的動作,就覺得他好可愛,不是錢包,是他的動作。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似乎就是這樣,心上人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一個在其他外人眼裡根本不會被注意到的表情,在他的愛慕者眼裡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雖然但是…周應澤那會兒剛下課,上半身穿著一件純白的襯衫,下半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襯衫的下擺還被他紮進褲腰裡,這種在其他人身上略土氣的穿搭不僅沒有讓周應澤顯得土,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氣質,將他勁瘦的腰身體現得淋漓儘致…

長得斯斯文文,白皮細肉的,鼻梁上還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手上戴著手表,兜裡插著一支筆,書卷氣滿滿的樣子。

他挑選每一根豆角時的表情嚴肅又認真,仿佛在做什麼嚴謹的實驗一般,挑完之後又一本正經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朵小小軟綿綿的小雲朵,真的好可愛啊!

莫名戳到了衡青。

“誒,站那裡做什麼,快點…”

“嗯,來了來了。”

*

等兩個人拎著一袋子菜回去時,差不多剛好傍晚的七點多左右,正是平時樓上樓下吃晚飯的時間。

但那天,他倆上樓時還恰巧撞見了下樓來扔垃圾的鄰居…

由於以前的衡青每次正大光明來找他的時候,幾乎都是去學校找他,偶爾來小區也幾乎是大爺大媽出去遛彎的日子,剩下的日子就算來也是偷偷摸過來,以至於他們………還不認識他。

“周老師,你朋友啊?”

對方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周應澤都還沒回應衡青是他的什麼呢,一旁拎著菜的衡青自來熟的點了點頭也算答應下了:“是啊…”

說完他看著對方手裡的拎著的黑色塑料袋,明知故問道招呼他是不是下樓扔垃圾。

“嗯呢,現在天氣熱,垃圾不扔得勤快點,放在家裡就要招蚊子咯…”

“是啊是啊…”

大媽又感歎了一句,說前兩天雨下得那麼大,本以為能夠涼快多幾天呢,居然也就涼快了一兩天,天氣又熱起來

咯。

“…天氣嘛,就是這麼陰晴不定。”衡青笑吟吟的寒暄著,等著大媽下了樓,背影越來越遠以後,笑容一下收斂住。

“怎麼辦…”

一旁的周應澤剛拿出鑰匙擰開門,聽到這句話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怎麼辦。”

“她看到我了,怎麼辦?”

衡青跟著周應澤一起進門,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的查看他的臉色,眼皮耷拉著:“她平時這時候都在家吃飯的,我不知道她會下來…”

*

周應澤剛把鑰匙掛在玄關處的掛鉤上,一轉頭看到衡青那副有點自責的樣子,並且還和他說什麼下次不會了。

“看到就看到了…”

周應澤從沒有說過衡青不可以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是他自己長年累月在暗處偷窺周應澤,外加前段時間的相處,所以才下意識覺得自己是不能見光的,但……

“我從沒說你不可以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啊,你不是之前也經常過來嘛…”

衡青明顯愣了幾秒,唇角的笑怎麼壓都壓不住。

明明在自己親生父親面前的時候,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在和另外一個男生談戀愛,睜著眼睛說瞎話,自己和他多麼多麼恩愛,多麼多麼幸福。

可到了真正的正主面前,

卻連詢問一句關係都問不出口。

“對了,還有件事兒”

*

兩人邊說邊走往屋裡走著。

興許是因為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熟悉的腳步聲,也或許是餓了,剛關上門,放置在臥室床邊的兩隻小貓崽子原本安安靜靜的,突然開始扯著嗓子的嚎叫。

“小貓應該是餓了吧?”

周應澤把東西剛放下去就給小貓崽衝泡羊奶粉,適量的奶粉加適量溫水,一點益生菌,再搖晃幾下,使其充分溶解開。

“沒事,你繼續說,你剛說什麼?”

周應澤低頭熟練的抓起小貓崽子放在手心,把小奶瓶對著那隻酷似雪雪的崽子,又看了眼衡青,用眼神示意他等下喂另外一隻。

衡青自然也照做:“我說……她看到我們在一起了,昨天那個院長…”

“等等…”衡青才說到一半,周應澤看了一眼手裡的小貓,立刻把小貓的耳朵捂上了,仿佛是不讓它們聽到這些事。

“進屋說。”

衡青:“哦…”

*

周應澤之前剛把小貓接回來的那一天,都不怎麼主動喂它們,僅僅三天不見,他喂小貓的動作嫻熟了不少。

小貓年紀還太小,喂完奶沒一會兒眼皮半張半合的樣子,估計又要睡覺了。

兩個男人生怕吵醒小貓,輕手輕腳出了臥室,又小心翼翼的把臥室門給帶上。

隻互相對了一個眼色,

便一同往廚房的方向走著。

衡青也跟著剛才的話題補充上了,他見周應澤聽到那個院長的事兒,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猜測他知道了。

“你知道了?”

周應澤拿了一個盆順手打開水龍頭開始接水清洗剛才買回來的新鮮豆角:“嗯,其實也不確定,但看你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天上午吧,猝死的。”衡青手下的動作麻利,沒一會兒就折了好幾根豆角,連帶著豆角筋也沒放過,“準確的說,應該是嚇死的。”

說完後又特意強調了一句,“我感覺我什麼都沒做…”

*

一般每當一個自然人死亡以後,警方首先需要排除到底是他殺還是意外。

如果判定有他殺的可能性,那麼首先排查的就是他的交際圈。在一切的和他有關係的人當中篩選出最有動機的可疑對象。

而衡青和那位院長之間不說不認識吧,基本上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兩個人壓根就是天南地北。

就算他出了事,警方調查周圍的人,衡青很大可能不在嫌疑人名單裡,就算出現在了監控畫面裡,他也毫無動機可言。

不過衡青應該不會那麼蠢…

周應澤早幾年時都非常謹慎,動手之前都知道提前很久很久就去踩點,看好監控的方向,找每個監控之間的死角…

沒由來的,

他竟覺得衡青應該也會這樣。

“哦…”

一會兒功夫,一堆豆角已經被折好了,而那幾顆土豆就更不費事了,兩個人分工明確,再加上數量也不多,兩個人很快就弄好了。

在重新洗了第三遍案板後,周應澤開始切肉,而那會兒的衡青也在一旁給他剝蒜,洗薑一面還和他交代著他做了什麼。

例如他自己之前觀察了那個院長很久,從中知道他的很多生活習慣,說他當時隻是想去踩踩點而已,結果…

“我感覺他收的錢太多了,自己也不記得是哪一件,當時嚇尿了,心臟本來就不好,就這麼自己給自己嚇死了……”

說到最後衡青還說了一些他打算做,但還沒有開始做的想法,他覺得可以匿名或者用彆的身份在網上把當年的事透露一下…

他找的那個彆的身份是一個在網上經常給人算命的玄學網紅,無外乎花一點錢嘛,再讓網紅自己潤色一下…

衡青似乎是擔心周應澤會生氣,說到這裡時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當然,應澤,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不弄這個。”

周應澤輕輕歎了口氣:“我早幾年的時候就弄過了,你沒在網上檢索過嗎?”

衡青:“啊?”

他立馬摸出手機開始檢索關鍵詞,

果不其然,關於當時判決的討論後面都跟著各種揣測和猜測,從好幾年前就開始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這一切…

衡青抬頭看向對面的俊秀青年,他也正在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一瞬間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周應澤:“小貓多大了?”

衡青:“快一個月了。”

*

“…你看,我還是有用的吧?”

衡青被之前周應澤的眼神鼓舞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在說這話時的表情和他當初從小巷子裡走出來的表情一模一樣。

興奮中又帶著外露的期待和忐忑,好像那種自認為這次寫好了一份很不錯的答卷,正交給老師檢閱的、滿心期翼著老師的誇獎的學生。

他應該是想看的周應澤高興的表情吧?但說實話,那會兒他心裡毫無波動,無喜無悲,隻有說不出的疲倦。

周應澤掀起眼皮,掃了一眼衡青眼下明顯的青黑:“你這三天…睡覺了嗎?”

“睡了睡了…”衡青被突如其來的關心給弄懵了,有些受寵若驚的開口,“反正我睡眠也不是很多。”

周應澤:“…………”

衡青父親住院的事兒周應澤在新聞上看到了一點,雖然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但能夠想象到,這種事兒挺麻煩的。

要忙家裡的事兒,要四處給他找那個什麼心形草莓,晚上還得抽時間給他打電話…

三天時間,真的太趕了。周應澤甚至懷疑他那三天到底有沒有睡過覺…

不過看了看他似乎並不困的樣子,可能真如他所說,他本來睡眠就很少吧?

*

在廚房裡的兩人一面聊著天,手上的動作也是一刻都沒耽誤的。

鍋裡油熱下入五花肉,以及搭配好的蔥薑蒜八角,為了炒出香味。

就是剛放進去時油點子四處濺,周應澤面不改色的繼續翻炒,中途再加入之前折好的豆角和土豆,跟著又炒了會兒。

炒的差不多了,加入適量水進行燜煮。

等他做好這一切,一轉頭一旁的衡青已經在準備另外下一道菜的配菜了。

他知道周應澤那會兒要洗手,在他伸手前,水龍頭都提前給他打開了,而等他洗好手,一旁的乾帕子也遞了過來。

周應澤:“…………”

幾乎不需要他開口,衡青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而這就是他日積月累下,總是躲在暗處觀察他的結果。

後面的兩道菜是依舊是兩個人一起合作,配合默契,一個洗一個切,一個炒一個裝,沒花一會兒工夫晚飯就做出來了。

等兩菜一湯端到餐桌上時,距離他們進廚房連一個小時都沒用到。

鑒於那是周應澤第一次給衡青做飯吃,他非常給面子,從做第一道菜開始,直到所有的菜都上桌了,到已經端上碗吃飯了都還是在一個勁的誇他做的好…

“可以了…”周應澤都有些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過於誇張的吹捧自己的話,“再說,飯都涼了。”

*

吃完飯收拾桌面洗碗的工作當然就交給了衡青,周應澤去洗了澡,洗了頭發。

等倆人再次面對面已經是並排坐在沙發上了,中途還去喂了一次小貓。

說起來,之前兩隻小貓醒了以後總是嗷嗷叫,那天可能是因為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一些,哪怕醒了也沒有叫。

在他們倆坐在沙發上倚靠著時,兩隻小貓崽子從毛茸茸的小窩裡爬了出來,因為太瘦弱,走路時還有新搖搖晃晃的。

但哪怕站都站不穩,卻還是很堅定的朝著周應澤腳邊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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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應澤正在講話呢,突然感覺腳邊有毛茸茸的觸感,低頭一看才知道兩個小貓醒了。

“哎喲喂…來找爸爸了?”衡青把小貓從地上捧起來放在膝蓋上逗弄著,“你看剛才他們都先走向你…”

是啊,明明那天是衡青先下車去抱起小貓的,甚至剛到家以及在寵物醫院的時候,也都是衡青一直在忙前忙後的照顧。

但小貓卻反而挺黏周應澤的。

經過前兩天的照顧,還更黏他了,兩隻小貓都擠在周應懷的腳邊,甚至還想通過他的褲管往他腿上爬。

“怎麼樣?要不要給它們倆取個名字來著?”衡青看似問的是小貓的名字,但語氣裡卻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了,還是不取名字了。”

取了名字就代表產生了羈絆,也代表一人一寵之間有了責任,假如沒有名字,那就隻是兩隻無名的,隨處可見的田園貓而已,但有了名字,就成了…

“還是到時候讓新家長取吧?”周應澤摸了摸小貓毛茸茸的脊背,“帖子發了嗎?”

衡青:“提前發了,也有人在問預定…”

周應澤:“那挺好的…”

*

吃完晚飯後,周應澤在書房裡備了一會兒第二天的課,由於上午在學校時就已經梳理過,晚上整理一下重點就行,外加再把前一天剩下的課後作業批改了。

他在做那些瑣碎事宜時,

當時的衡青就在一旁看著他。

周應澤備課備了有多久,他就在一旁直勾勾的看了他有多久。就一直看著他,好像一點都不覺得乏味枯燥一樣。

周應澤對衡青的視線已經習以為常了,一面低頭批改作業,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衡青聊著天:“你媽媽那邊……你不去看著嗎?”

衡青嗯了一聲,似乎是不解。

“你不是說她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嗎,你其實可以多陪陪她的。”

周應澤低頭新翻了一頁,提筆刷刷刷批改完之後還在後面加了一句批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可以不用那麼著急回來。”

“不是,你理解錯了。”衡青輕輕搖搖頭:“她不需要,或者說她也不願意看到我…”

聽到這話,周應澤從練習冊中抬起頭看向他:“嗯?什麼意思?”

衡青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著怎麼和周應澤說這事。

他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展現得最為直接,約莫過了半分鐘的樣子,他像是沒想到怎麼說,乾脆直接在周應澤面前脫起了衣服。

周應澤:“…………”

*

這不是他突然有了什麼齷齪的想法,突然精/蟲上腦,突然想和周應澤做點什麼,就單純讓他身上多出來的傷而已。

他還有肩膀處和手臂多了好多傷…

周應澤:“………”

前兩天離開的時候,明明記得他身上是沒有新傷的啊?他們倆當時還一起洗過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雖然當時就已經發現衡青身上有一些很淺的疤痕之類的。

衡青當時也沒說,但都能看出是很多年前的陳年舊傷,而現在肩膀上以及手臂的傷很明顯就是最近造成的新傷。

有紅紅的燙傷,有幾乎泛著紫的牙印,還有幾道或輕或重的抓痕,看起來有點……慘不忍睹。

周應澤:“這是……”

“我媽媽弄的,她犯病的時候就會這樣,完全不認識人…”衡青語氣平淡,就像在說著尋常天氣一般,“沒辦法,我和我爸長得太像了,她不願意看到我…”

周應澤:“…………”

“還好,真的…”衡青還笑出了聲,“幸好我的臉沒讓她扔東西砸到,不然啊…”

“嗯?”周應澤之前也沒覺得衡青對他自己的顏值有這麼在意啊,“不然什麼!”

衡青回答得倒是認真:“不然我臉受傷了,萬一你不喜歡了怎麼辦?”

周應澤那時正好把最後一份作業批改完,他合上筆帽後,當真仔細端詳了一下衡青的五官。

他打量的目光讓衡青如坐針氈,脊背都不自覺的挺直了,不知道該以為領導巡檢呢。

周應澤很少仔細看誰長得怎麼樣,也就是衡青和他關係很好,他才會記得他的樣子,其他人,如以前的同學老師,包括現在的同事,他基本都是過目即忘。

面對面倒是能夠認出來,但要讓他離開了特定的環境,再度回想那些人的臉,他能夠回想起來就隻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大概,根本想不清具體的五官。

衡青是他為數不多,離開相處的環境也能回想起五官的人。

他長得並不醜,不然長大學時也不會有那麼多緋聞女友,假如是不認識衡青的人,說不定真的會被他那副樣子所欺騙。

被周應澤的目光看了一會兒後,他甚至主動還側了一下臉:“我左右臉不太對稱,要不然你看這邊吧…”

周應澤唇角輕扯:

“…你這是在講什麼冷笑話嗎?”

*

衡青回來了,那麼半夜起來給小貓喂奶的任務自然也就交給了他。

那天晚上周應澤幾乎沒聽到小奶貓的叫聲,結結實實的睡了一個整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在腦子都還沒完全開機,周應澤懵懵的望著天花板時。

雖然都還不知道幾點,但外面傳來的聲響以及聞到的氣味也差不多在告訴他:——早餐也已經做好了。

“起來了?”

衡青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周應澤,頭也沒回:“鍋裡還有一個煎蛋,一會兒就好了,我可是練習了好幾次了,現在煎蛋可比第一次嫻熟多了…”

嗯,記得衡青剛做煎蛋的那天早晨,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周應澤還在垃圾桶裡發現了好些失敗品。

那天衡青還著急忙慌的要主動提前扔垃圾,是覺得把垃圾扔了,自己就看不到,就不會知道嗎?

可他又不是瞎子,冰箱裡可是少了那麼多雞蛋,可他卻隻端出來了一個,少的那些去了哪裡呢?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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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的衡青在哼歌,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或者說,他不是從那會兒心情才好的,他從昨天回來開始心情就一直很好。

尤其在見到冰箱裡那個新鮮的草莓不見後,在他昨晚對周應澤展示身上的疤痕,而周應澤睡覺之前仔細為他塗抹藥物以後,他看起來心情更愉悅了。

在周應澤洗漱的時候,他指了指他頭頂翹起來的一縷碎發:“好可愛哦…”

周應澤:“…………”

*

依舊是毫無起伏的上課,下課。偶爾聽著同事們之間講的八卦,看一會兒從學生那裡收上來的課外書。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波的過著。

嗯,還有…

——【你剛才不在。】

——【我剛才出去開了一個遠程會議,稍微有點繁瑣,在離開之前已經提前告訴過你了呀,彆生氣了,好不好…】

這是周應澤在去上課之前和衡青的一段對話,等到他下課以後,熟練拉開自己的抽屜赫然看到了幾束鮮豔欲滴的玫瑰。

能夠看得出來挺挺閒的,花枝潮濕,花葉微潤,花瓣上還帶著些些許的晨露,湊近嗅一嗅,芳香撲鼻。

周應澤耷拉下眼皮,沉默的看著手裡的花,他壓根就沒生氣吧,他怎麼總擅自做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

小貓崽長得就是快,過去好幾天後,原本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貓崽又長大了一點。

雖沒有一下就長多麼壯實,但最起碼走路的時候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每一步都像站不穩似的搖擺,周應澤看著都擔心會起不來。

那會兒不僅走路不會搖搖晃晃了,還已經可以滿屋子亂跑了。

周應澤走路時還會看著腳下,衡青就不一樣了,在無意中踩了兩隻小貓好幾腳以後,小貓崽子們更加黏周應澤了。

這讓他非常不服:“好呀,我天天給你們兩個小東西鏟屎,居然還不親我,真是沒良心啊…”

每次這時候,周應澤就會在一旁看熱鬨一樣的看著,有時還會故意招手。

而隻要他一伸手,兩隻小貓就會撲騰著歡快的步子往他的方向跑去,

真是奇怪啊,他小時候養的小貓也是這樣親他,乃至於他在大學時,也經常被流浪貓碰瓷。

那些警惕性極高的小貓咪對於其他路人的招手總是充耳不聞,偏偏周應澤僅僅隻是路過,卻偏要湊過去蹭一蹭。

他似乎格外招小動物的喜歡,但…

“算了…還是不親吧。”

*

吃早飯時,周應澤看著自己早餐上歪歪扭扭的愛心,突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衡青,你在追我嗎?”

衡青剛剛咬進去的食物還沒咽下去,就被這句話驚的咳出了聲。

他咳了好一會兒,終於順過氣,“為什麼你現在才覺得我在追你,難道我以前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是挺明顯的,

周應澤也早該想到的。

兩個人認識了那麼久,從在同一間寢室的時候,衡青就一直對他挺好的,哪怕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以後,他也依舊沒什麼改變。

他就差把求偶寫在臉上了,結果直到現在,周應澤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明明已經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居然現在才開始討論關係?

也是有點太搞笑了。

衡青清了清嗓子:“我之前隻說我不想做你兄弟了,卻沒說想做你的什麼,對吧?”

周應澤:“…………”

衡青:“我做你的愛人,做你的男人,做你的狗,做你可以利用的工具,做什麼都好…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哪怕…”

周應澤:“哪怕什麼?”

“哪怕很短暫。”衡青一直覺得能夠和愛的人一起去死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他並不抗拒死亡,甚至很期待。

周應澤鎮定自若的端起一旁的溫牛奶抿了一口,暼了衡青一眼,“你果然腦子有問題…”

坐在他對面的衡青卻突然起身,俯身湊過來舔乾淨他唇邊淺淺的牛奶漬。

“你現在才發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