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好逸惡勞知青攻重生以後6(1 / 1)

大隊長之所以不願意去彆村借人,主要是工分涉及到太多,這直接關係到生產隊年底分糧的大事兒,每個人分多分少都是看工分來算的。

再者說,上林村和周圍彆的村子關係不怎麼樣,這種事兒在江逢秋乾活的那個把月也零零散散的聽了一些…

幾個村子之間的恩恩怨怨由來已久,無外乎就是你占了我的地,我擋了你的路,聽說最嚴重的一次據說水源都被堵住了…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江逢秋這個外鄉人肯定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不到萬不得已,隊長肯定不會去借外人。

而江逢秋雖不是本地的,可他現在已經被分到了上林村,那他就是上林村的人了,而事關工分,能找自己村的人,還是得找自己村的人。

驢車抵達集市後,隊長因為還有彆的事,也就沒和江逢秋多說太多,兩人在約定好第一天的在哪裡見哪裡談以後也就各種分開了。

*

都已經分開好一會兒了,江逢秋還是有點懵懵,小聲的自言自語著:“我以前沒做過這些,我有點怕,寇大哥,萬一我弄不好怎麼啊…”

那時寇鬆已經非常眼尖的占到了一塊好地方,他把背簍放身後,一邊把裡面的簸箕和刷把一一擺出來,一邊勸慰著江逢秋。

“小秋,你彆想這些了,隊長剛才不是說過嗎,他說會先帶你兩天,等你熟悉了,他才去城裡辦事…”

寇鬆編簸箕的手藝非常好,極為密實,連選的竹料看著都比彆家賣得乾淨,一看就能用好久。

這才剛擺出來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問了,寇鬆熟練的招呼著客人,一會兒就賣了兩個簸箕,三把刷把。

編簸箕不僅費時間還非常考驗篾匠的手上工夫,再者說寇鬆賣得並不算多麼貴,八毛錢一個,而刷把要簡單些,則是一毛五一個,一會兒工夫賣出去一塊九毛錢。

等寇鬆把錢收好以後,看了眼蹲在一旁的江逢秋:“小秋,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找你嗎?”

其實江逢秋心裡隱約猜到一點原因,但上輩子的失敗人生唯一教會他的就是藏拙,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出來,隻把剛才隊長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因為我認字?是知青?”

寇鬆:“有這個原因,但還有一些彆的,不止因為你是上林村裡的知青,還因為你不是這裡的本地人,上林村裡也幾乎沒有你的親屬,你遲早是要走的…”

寇鬆的話差不多和江逢秋之前心裡的想法一樣。

但可能是看他沉默,寇鬆以為他還是不太明白,於是便又說得更明白了一些:“咱隊上那個記分員,你是不是經常聽到有在背後說他的?”

這個的確是的,太多太多了,有說什麼他經常給自己家裡人多計,還有說說他公報私仇,和他關係不好的誰誰誰,他就故意少計。

他到底有沒有公私不分,有沒有故意給人多記少記,反正江逢秋和他不熟,也不知道真假。

寇鬆:“明白了吧?這活兒不那麼好乾的,而

你以前在村裡很少不和其他人接觸,幾乎不怎麼來往,所以你很合適的…”

看起來隻是一個隨意的舉動,其背後依舊還是有各種千絲萬縷的原因啊。

江逢秋點點頭。

那會子寇鬆熟練的摸出剛才賣簸箕的零錢裡抽出一張錢遞給他:“小秋,喏,拿去買點冰棒吃吧…”

*

昨天晚上寇鬆就給他拿了五毛,今天又給拿了五毛,江逢秋當時身上一共就有一塊錢了。

買了兩根冰棍花八分錢,本想直接買完就回去,又被一陣燒餅的味道吸引,江逢秋又去燒餅攤子。

烙餅有鹹的有甜,不過甜的要比鹹的貴一點,鹹得隻三分一個,甜的就五分一個了。江逢秋想了一會兒還是買了兩個甜的。

兩根冰棍8分,兩個甜餅一毛,一共花了一毛八,等江逢秋拎著四個袋子去找寇鬆時,身上還剩八毛一。

這點錢還可以用來買什麼呢?

現在的青菜是兩分一斤,鹽是一毛五一斤,一盒香皂三毛,肉的話需要得有肉票的前提下,根據部位和肥瘦情況不一樣,得七毛到八毛五一斤左右。白砂糖也是有糖票的情況下,似乎是七毛多一斤,這個很不便宜了,幾乎和肉差不多的價…

江逢秋心裡邊盤算著邊在市場漫無目的的遊走,大抵是他一直四處張望的眼神引起了某個人的注意。

而那人在觀察江逢秋的時候,

江逢秋也在觀察對方…

*

他上輩子還是見過不少人的,這點識人的技巧不會沒有,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

一來他在市場上不買東西,眼睛卻一直東看西看,一來在這個並不冷的天,他穿著長款的風衣…

江逢秋完全能夠猜測到對方衣服裡肯定有什麼市場不讓賣的東西…

兩人眼神一對上,那人立馬知道有生意了,用眼神看向了一個方向,示意去那邊談。

也是膽子大,江逢秋還真跟著他走了幾步,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那人用不太正宗的普通話問他要什麼?

江逢秋那會子說話也已經可以帶一點當地口音了,他掃了掃他大衣裡的東西:“你有什麼?”

“什麼都有…”說著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打開藍色大衣的外套給他看了一眼又趕緊合上了。

雖然那一下很快,但他還是從他的衣服裡面看到了無數個小兜,看到了裡面有各種拿小袋子裝起來的東西,其中就有白糖,還有各種花花綠綠的票證!

*

他一定不是當地人,而且他的膽子太大了,怎麼敢把東西帶在身上?這要是被抓住的,豈不是人贓並獲?

稍微有點經驗的投機倒把份子都不會把證據放在身上,他們會先口頭上和買家約定,以正常由頭收下對方的錢,真正的貨物則是在另外更安全的地方進行交換,且這個過程還需要有人放風。

他居然直接這樣!

一看就是沒什麼經驗的。

但是…沒經驗好啊,這樣他就不會賣得太貴。上輩子混了幾年的老油條江逢秋如是想著…

不過就在他剛要問白砂糖或者糖票多少錢時,那邊有一個帶著紅袖章的人走了過來,板著臉問他們在這裡乾什麼?

起初那個搭話的眼鏡男明顯整個人慌張起來了,用普通話說了一大堆借口,一聽就很假。

反而是江逢秋非常鎮定的樣子,他本來就在這邊待過,說話的口音也有了這邊的味道,再加上他長得白淨,就衝對方笑了笑:“是這樣的哩…”

他講話的態度表情格外自然,就說隻是因為看到大哥身上的衣服樣式好看,以前沒見過,多看了兩眼…

“哦,那行,不要在這邊聚堆哈…”

雖然那時的確嚴格,但根據江逢秋之前的觀察,其實市場上的管理員都大部分還是比較護自己人的。

雖然有檢查,但是他們會對本地人格外偏袒一些,哪怕就算看出了什麼,但隻要一聽口音是當地人,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去。

但如果都是外地人,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就得嚴查嚴辦了。

*

等那個戴著紅袖章的人走了之後,江逢秋瞬間收起了之前那副靦腆的笑容,冷著臉斜了那個眼鏡一眼:“你不是本地的?你第一次乾這個?”

對方立刻點了點頭。

“難怪。”江逢秋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一處人挺多的小面館,指了指那裡,“走,去那裡說吧。”

他有點明顯不敢去,覺得那裡人太多了。江逢秋白了他一眼:“就是因為人多才要去,在偏僻的地方聚在一起就是不打自招,你連這都不知道,你還出來搞這些?”

江逢秋一個反問把他問住了,稱呼也從小兄弟變成了這位大哥。

“這位大哥,您莫不是…”

江逢秋上輩子有過一點經驗,但這輩子還沒開始呢。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跟著。”

那語氣實在太自然了,眼鏡男就這樣忙不迭的跟在了江逢秋身後,跟著在櫃台邊上位置坐了下來。

就在他要點面的時候,江逢秋說他不吃…那個戴眼鏡的外地人也是義氣,約莫是想著剛才要不然江逢秋他就被抓了,直接說他請客。

那時候的素面是八分一份,如果想加一點油渣的話就是一毛五。而油渣顧名思義,就是肥豬肉炸過油以後剩的乾巴巴的那一點渣渣。

聞著都特彆香…不過江逢秋卻沒有吃,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幾乎都在說話,和門口那幾個禿頂中年男人的聲音比起來,他們並不怎麼引人注意,而且他們的位置在櫃台下,剛好形成一個盲區……

“你多大?”江逢秋看出眼鏡男人身上的衣服不合身,有點太大了,“這衣服不是你的吧?”

眼鏡:“是我爸的…”

江逢秋心道,果然。

這會子從對父母的稱呼就能看出來自的地方不同,農村的還在叫爹娘,隻有城裡的才會開始慢慢叫爸

媽。

“你這樣太危險了,你要是真想靠這個來錢,你這樣肯定不行。現在也就是在民勝鎮,這兒沒有外面那麼嚴,不然就你剛才那個樣子,還沒出市場就被抓了…”

江逢秋摸出自己之前買的冰糕咬了一口,那會子應該是上午九十點了,出太陽後,天氣熱了一點,有一點點化了,他得趕緊回去了。

“那,那怎麼辦?”

“我可以教你怎麼弄,但我有一個條件…”江逢秋舔了舔唇邊的雪糕漬,終於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你得告訴我,你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弄的。”

剛才進店以後,他已經壓著嗓子問過那些價格了,比市面上低很多,他又不可能賠錢,說明一定有的賺,並且一定有彆人都沒有渠道。

江逢秋上輩子搞這些就是因為沒有渠道,沒有人脈,不知道吃了多少虧,沒賺到多少錢不說,還……

那些紛雜的念頭如流水般在腦海裡掠過,江逢秋沒再像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他看著對面的年輕人猶猶豫豫的樣子,心裡知道今天怕是不行了。

他也不能表現得多麼主動,這樣自己就會落了被動:“本來想能合作,但既然你不願意,那也沒法……”

他壓著嗓子說完,起身就要走,走出兩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還沒動油渣粥:“老板,幫我打包一下,謝謝。”

大約在他拎著袋子出去走了約莫一十來步,江逢秋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大哥,等等…”

他走到他身邊:“那個,我現在不好說,你住哪裡?我下午去找你說吧…”

江逢秋笑了笑:“成。”順口報了一個隔壁村口的地址。

*

出去的時間有些久了,等江逢秋再次回到寇鬆攤位前已經過去半個鐘頭了,袋子裡的冰糕都有些化了。

不過…江逢秋心情卻是極好的。

“寇大哥…”

江逢秋隔著街頭就看到了寇鬆的小攤子,他快走到寇鬆身邊,乖巧的把自己冰糕遞給他。

“這是你的,我剛才已經吃了一個了……”

寇鬆倒是沒問他去那麼久乾嘛了,就是依舊像往常一樣,想把冰糕留給江逢秋吃。

“你快接著啊,不然化了,而且我剛才已經吃了一個了,吃多了涼的肚子會疼…”

江逢秋的手僵持在半空,好一會兒寇鬆這才接過冰糕,小心翼翼的撕開袋子咬了一口。

“我還買了兩塊糖餅,咱們一人一個,哦哦,還有還有…”

江逢秋把糖餅塞進寇鬆手裡,又彎腰去寇鬆身後的背簍裡翻找出一個空的精鋼飯盒,把油炸面倒進去。

“這是街那頭那家面館,我聽王嬸子家那幾個小子說那家面館的油渣面特彆好吃,等會兒咱們分著吃,這盒子我還得給人家拿過去哩。”

寇鬆:“……好。”

江逢秋看了一眼一邊的空地:“你賣完啦?”

寇鬆點點頭:“你來之前,我剛好把最後一個賣完。不過沒

事,你要是想玩,那咱們就再玩一會兒再回去也行…”

江逢秋:“…………”

寇鬆:“沒事,也難得出來一趟,等下次趕集又得是一個禮拜後了。你先等我把背簍寄放一下,等下陪你逛一逛…”

*

那天寇鬆一共背了八個簸箕和十一把刷把,江逢秋快速的在心裡算了一下,八毛一個,八個簸箕就是六塊四。一毛一一個,十一個就是一塊一,一共就是…八塊一。

那時候一個人人豔羨的鐵飯碗一個月也才三十多塊錢呢。他一天能賺八塊多,已經挺多了。

不過平時應該是沒這麼多的,這是積攢了接近一個月的量。

江逢秋跟著坐在寇鬆墊了塊墊子的台階上,小口小口的啃著甜滋滋的面餅,一心想著剛才的事兒。

他明明說過自己不會再貪心了,可心裡竟然還是想要試一試的,他還是想賺錢的,還是想過好日子…

江逢秋之前就在城鎮裡待過,他知道兩邊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農村的這邊吃點肉都舍不得,平時就隻吃粗糧,不少人都吃不飽…

而與此同時,城裡的條件就要好太多了,開始流行新式的衣服,他以前家裡就有一套西裝襯衫,每次領結都是他媽媽替打的…

除了衣物,食物也不一樣,農村還在食不飽腹,城裡已經能夠吃到進口食物,牛奶、餅乾、巧克力…

江逢秋喝過幾次咖啡,不太喜歡那個苦澀的味道,每次都要往裡面加很多很多糖才能喝下去…

在這邊還在普遍用人力拉東西背東西的時候,實際上更遠的城裡已經有了出租車和公共汽車…

他這一次其實也不怎麼想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村,也不想在小山村的蹉跎一生…

但和上輩子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願意一個人,他不僅想自己好日子,還希望和寇鬆一起,要是能讓他也嘗嘗昂貴的麥乳精就好了…

*

江逢秋起初的計劃是想自己先賺到一點錢,然後再跟寇鬆說這個事,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最起碼等他們兩個坐著驢車回村裡時,在寇鬆會關上門,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白砂糖時他是驚訝的。

“不是說沒有糖票嗎?”江逢秋說著一頓,“你……你…不是…”

寇鬆黝黑的臉有些發紅,他更小聲的壓著嗓子:“是我偷偷從一個朋友那裡買的,我知道這樣不對,但咱們悄悄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江逢秋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從衣服內襯口袋裡摸出一包白砂糖。

忘了說他今天也買了。

兩個人就這麼看看自己手裡的,又看看望著對方手裡的糖,同時……沉默了。

寇鬆:“……………”

江逢秋:“……………”

*

“你哪兒來的?”

不同於剛才自己說起這事時都有些羞愧臉紅,那會子的寇鬆明顯有一些著急:

“你今天出去就是弄

這個?你怎麼不跟我說一下,萬一,萬一你被發現了怎麼啊?!你萬一…”

江逢秋不說話,隻默默用視線掃了一眼寇鬆手裡的東西,又看看寇鬆,明顯就是在說你不是是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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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鬆瞬間理虧了,他乾咳了兩聲,解釋了他那人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他起碼信得過,不然他也不敢…

這種事偷摸買賣了也就算了,萬一遇到那種不仁義不厚道的人家,轉頭一個檢舉揭發,這就不是那麼好收場的事情了。

江逢秋實在是也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的腦回路會這樣相似,他一時有些糾結要不要把白天的事兒告訴寇鬆。

上輩子的生存經驗提醒著江逢秋要藏拙,不能暴露自己的所有底牌,對所有人都要有隱瞞…

這些道理都是江逢秋因為天真單純被一次次被坑,因為輕信他人一次次被騙後得到的切身經驗。

但……寇鬆還是不一樣的吧?

*

江逢秋咬了咬牙,猶豫再三,糾結了又糾結,最後還是把白天的事兒和寇鬆一一說了。

他著重說了對方的價格比市場價低,說明他的渠道非常有可能是工廠,而不是私人。

寇鬆應該是在私人那買的,這種一般都是個人有多餘的糖票,然後他們不需要那麼多,把多餘的賣掉。

這種的特點就是一般他們本身的量很小,價格幾乎和市場價差不多,有時候還要貴一點…

工廠就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樣的法子搞出來的,也不知道具體的利潤,但如果能合作…

寇鬆聽到江逢秋說到合作這裡,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他警覺的看了看周圍,覺得還是不太安全,又主動拉著江逢秋進了裡屋的臥室…

寇鬆:“你接下合作往下說。”

江逢秋:“我看他身上穿得衣服有點大,猜測不是他本人的,就問了他。然後他也承認了,說是他爸的…”

寇鬆:“爸?他城裡來的?”

寇鬆也從這個稱呼裡立刻知道了對方的來曆。畢竟他們村裡鎮上的誰會喊爸,不都是喊爹嗎?

江逢秋:“猜測他爸有可能是在廠裡工作,然後他爸之前也做這個…然後還有他家可能出了什麼事…”

寇鬆挑了挑眉:

“這你都知道?他自己說的?”

“他怎麼可能自己說這個?”江逢秋白了寇鬆一眼,“我當然是自己發現的…”

江逢秋:“首先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身上那件衣服看起來不便宜,褲子也不便宜,但眼鏡腿有點歪都沒換…為什麼沒換?”

寇鬆:“……………”

江逢秋:“他口音聽上去不是本地的,能跑這麼遠來,是覺得這邊沒檢查那麼嚴?是為了避嫌嗎?可他又不像是經常乾這個的人,他那樣子一看就對這邊不了解,神色還那麼慌張,實在太生疏,看起來以前應該沒做過這個…”

寇鬆:“…………”

江逢秋:“所以我才把他叫到面館去。而

在他付錢請我吃面時,我還瞥見了他的錢包,用的是皮革錢包,上面有一張全家福,我沒細看,不過裡面也沒多少錢了…”

寇鬆:“……………”

江逢秋:“以他那個能力,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賣不賣出去都兩說,所以他一定會和我合作的……而有了他的渠道,我們以正常價賣都能賺不少……”

*

後面的話不需要再說,寇鬆也知道了。他就像是第一天才認識江逢秋那樣,把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江逢秋一眼。

那樣的眼神給江逢秋看的心頭發毛,他心裡居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心虛,既生怕他發現了什麼,又覺得自己本來就是自己,又不是哪個孤魂野鬼冒充的,為什麼要心虛?

江逢秋:“你看我做什麼?”

寇鬆在上上下下把江逢秋打量過後,歎了口氣:“你還是小秋嗎?”

江逢秋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寇鬆這會不再歎氣了,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什麼,就是你突然變得這麼聰明,我還有點不習慣…”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腦子很笨嗎?”

江逢秋作勢要過去掐他,實際上根本沒用力,而寇鬆也非常配合的叫了幾聲,又連聲討饒。

在兩人鬨了一陣之後,之前還緊張的氛圍也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那會子,兩人躺在床上順氣,躺了一會兒,寇鬆突然問:“對了,他說來找你,你把咱家的地址給他了嗎?”

寇鬆當時說的是“咱家”,江逢秋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當然沒有給他,我給的隔壁村的,到時咱們去那裡等他…”

寇鬆一愣:“…………”

看寇鬆的表情,江逢秋又有點忐忑:“……你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吧?”

*

其實江逢秋上輩子從那個黑廠出來以後,又被騙過好多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他現在相信寇鬆,所以才幾乎是把自己的底給交了他,而寇鬆…

“怎麼可能?”寇鬆立刻否認了江逢秋莫名其妙的猜測,他手臂一攔直接把江逢秋攔進了臂彎,“我怎麼會覺得你壞,我剛才還想誇你聰明呢!而且……”

江逢秋被他突然的斷句搞得有些好奇:“而且什麼?”

寇鬆一本正經的補充後面的話:“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江逢秋一愣,隨機笑出了聲,他淚花子都笑出來了:“你你…你怎麼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你會收留我,還對我那麼好?”

寇鬆搖頭,繼續認真的說:“我收留你是因為你長得白白淨淨的,我看著就稀罕,是因為我有私心才對你好…”

江逢秋:“…………”

寇鬆:“……而且我如果是好人,我就不會對你說那些話。”

*

“搞這種……不是什麼好事的。”寇鬆幾乎是愧疚的看著江逢秋,“要是以後被人知道了,你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抬都抬不起頭的…”

江逢秋:“…………”

寇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甚至很自私。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畜生,不然怎麼會對你有那種心思,你那時候才十六歲吧…”

江逢秋想了想:“不是,已經十七歲了,按虛歲算的話,都十八歲了。”

民間計算小孩年齡一共有兩種算法,一種是虛歲,一種是實歲。

虛歲是按從孩子還在母親腹中懷孕那一天就開始算,生下來就算一歲了,一般跟著農曆走。

而實歲則是在小孩出生以後才算年齡,一般按公曆,出生等於零歲。

江逢秋不知道寇鬆還會糾結這個,彆說上林村了,就是放眼整個民勝鎮裡,都普遍早婚早育,十六歲結婚都不算什麼,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