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無儘深淵時,宋元喜既歡喜又緊張。
歡喜的是,他全部通關,不僅進階化神,還拿到了頂級煉丹爐。緊張的是,淮燼道尊竟是要和自己一同出去。
“淮燼道尊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這是準備出去找太師祖算賬嗎?”
“聽幾位道尊的口氣,太師祖是出竅大圓滿,然越是高階修士,大階等級差,越是一道不可跨域的鴻溝。”
宋元喜心裡盤算著,出竅大圓滿對上大乘期修士,究竟有多少勝算?
正專心計算取勝概率時,眼前卻是忽然天光大亮,不同於無儘深淵內的日光,此乃真真切切的太陽光。
抬頭看,自己站在無儘深淵最初的入口處。
“多謝淮燼道尊助我重塑肉身,元喜感激不儘,日後當湧泉相報。”宋元喜再次感恩。
淮燼道尊將人一拎,直奔主峰而去,言語更是直接,“你既無法報恩,那我便去找可以報恩之人,小子,我早就說過,有恩有仇,我都要當場算。”
淮燼道尊話音剛落,人已經站在行知道君洞府前。
他也不把宋元喜放下,就這麼拎著喊話,“行知,出來見我。”
洞門緩緩打開,行知道君從裡頭走出來。
宋元喜見著人,激動大喊:“太師祖!”
行知道君瞧了眼不得動彈的小輩,視線轉過去,笑問:“淮燼道尊,不知我家孩子如何惹你不快,怎勞你如此大動乾戈?”
淮燼道尊將人鬆開,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得塵土,說道:“這小子進階化神時肉身消散,乃是我用了二十八種至寶助其重塑新生。他無力償還,你且說如何?”
宋元喜立即神識傳音,“太師祖,淮燼道尊的確助我重塑肉身,但具體用了多少寶貝我卻是不知。還有一點是,淮燼道尊想要收我為徒,但我拒絕了。”
行知道君聽完微微點頭,“此非你之過錯。”
話說著,扭頭看向對面,“淮燼道尊,此事我們稍後再議?元喜既已進階化神,想來雷劫不久將至,我欲為其護法。”
淮燼道尊頓了下,繼而點頭答應。
主峰上,以行知道君洞府為中心,方圓百裡之內,均是宋元喜迎接化神雷劫的覆蓋區域。
掌門幽善道君聞聲而來,立即著手安排金丹元嬰修士,等待雷劫雲之後的化神雨。如宋雲喜這般先進階成功,後迎來雷劫的修士,其渡過雷劫的概率至少提高三成。
“師父,元喜雷劫之後,是否在宗門內舉辦化神大典?”幽善道君已經開始考慮其他事情。
行知道君:“他雖算不得王安宗正統修士,然我在這兒,舉辦化神大典,亦是名正言順。”
幽善道君若有所思,而後點頭笑說:“如此甚好,那我便讓人著手去準備,一應邀請帖也該派送出去。”
所有人都滿懷希望,歡喜之極。
唯有一人,卻是眉頭緊皺,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狗子無所事事,走至元嵐身旁,毛茸茸的大尾巴來回甩,不時打到對方腿上。
它歪著頭疑惑不解,“元嵐,你這般苦大仇深做什麼?”
“我擔心師父安危。”
元嵐看向天空,黑雲壓頂,風雨欲來,架勢之大讓人心驚肉跳,“師父進階化神時肉身消散,好不容易重塑新生,還未完全適應,當真能扛得住九九雷劫?”
“爹爹的太師祖說無大礙。”狗子回道。
元嵐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行知道君,心裡不大相信,但卻沒有再說話。
宋元喜站在雷劫雲下,盤算著九九雷劫該如何渡過。雖說成功率提升三成,但他依舊不敢小覷。
“主人,前六道雷劫倒是不怕,與你進階元嬰時大差不差,倒是後三道雷劫,我們卻得當心。”
宋元喜眼神閃了閃,神識沉入識海中,“團子,你這話何解?”
雪狼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主人,雖說你已重塑肉身,但到底不是自己親手所為,那淮燼道尊與你非親非故,他所用的材料即便是至寶,於你而言也是隱患。”
隻一句,宋元喜便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借著九九雷劫,熔煉我的肉身,將淮燼道尊的煉化痕跡徹底抹除?”
“是極!如此才能安心,主人日後也無受製於人的危險。”
宋元喜本想使用外物抵擋最後三道雷劫,雪狼的提醒讓他徹底放棄這一念頭。更甚者,為了保險起見,他想從第一道雷劫開始,便熔煉己身。
“新一輪煉心已經開啟,我也不知顛倒後的煉心該如何修煉,正好也借著這一次雷劫,試一試。”
主峰上的天空,雷劫雲擠壓越來越多,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化神修士的九九雷劫正式開始。
第一道雷劫,第二道雷劫,第三道雷劫……
行知道君很快看清楚宋元喜所為,不禁目露讚賞之色。
一旁淮燼道尊卻是哼了聲,“這小子好生滑頭,我真心待他,他卻如此不信我。”
行知道君笑道:“你若為他師,他自是信你。可如今這事兒……他何敢信你?”
“我是那種人?”
“淮燼道尊自是光明磊落,但元喜與道尊並未相處過,他這般小心謹慎,反倒是做得穩妥。”
淮燼道尊雖心中不快,但看宋元喜敢借著化神雷劫再次熔煉肉身,卻又十分欣賞這小子的勇氣和魄力。這種糾結又彆扭的心態,一直持續到化神雷劫結束。
宋元喜憑著意念,好不容易撐過九道雷劫,緊隨而來的化神雨,帶給王安宗其他修士一場機緣,而他自己卻是在這場大雨中,陷入一片灰蒙蒙。
“主人,這是心魔劫,我亦無能為力,隻能靠你自己。”雪狼提醒一聲,便徹底沉入識海海底。
宋元喜第一次見識到心魔劫是這種狀況,對眼前這片灰蒙蒙十分警惕,在內行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遇上更多的幻境或陷阱。
然他在這灰蒙蒙中一直走
,除了寂靜無聲,便什麼也沒有。
“這當真是我的心魔劫?”宋元喜心生懷疑,心中警惕更強。
不知走了多久,灰蒙蒙變成慘白白,宋元喜於白霧當中,好似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再想仔細辨認,那人影又快速消散了。
緊接著,又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哭泣聲、哀嚎聲……
“師父?師父?師父!”
宋元喜緩緩睜眼,就看到元嵐站在自己跟前,一臉焦急又忽而迸發出驚喜,“師父,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元嵐將人扶起,宋元喜這才發覺,自己竟是在徒弟的洞府中。可是明明,他還在經曆心魔劫……
元嵐遞過去一杯靈釀,這才說道:“師父,你心魔劫之後便陷入昏迷,老祖宗對你進行檢查,確認你隻是陷入昏睡,便讓我帶回守著。”
“是嗎?”
“嗯,老祖宗還說,若你醒來,自顧去找他就是。”
宋元喜與徒弟說了會兒話,之後便起身去往行知道君的洞府,然一路上卻是苦思不解。
“爹爹,你怎麼了?”狗子看著識海出現動蕩,不由關心問道。
宋元喜將此前所遇形容給狗子聽,繼而皺眉搖頭,“我總覺得不太對,元嵐說我三個月前便結束了心魔劫,可我在睜眼前的一瞬,分明還在心魔劫當中。”
狗子不懂,作為妖獸,其一路進階完全沒有心魔劫,實在不能理解人類修士為何這般艱苦。
宋元喜被這麼一打岔,心弦倒是鬆散,“這大概是天道對人修的考驗吧,凡人不過百年壽命,想要長生,想要逆天改命,總是困難重重的。而你們妖獸,自出生就有幾百年壽命,得天道憐愛,自是不同。”
再見行知道君,宋元喜才知,自己將要在王安宗舉辦化神大典。
這種感覺很是新奇,又有些不適應,“太師祖,我的身份合適嗎?”
行知道君:“有何不可,我說合適就是合適。”
宋元喜當即笑開,又說:“那太師祖,宗門一並將我徒弟的元嬰大典也舉辦了唄,正好,我在大典上為我徒弟取個道號。”
元嵐先前一直不肯辦元嬰大典,一是當時宋元喜這個師父不在,而是其本身對宗門的抗拒。
如今幾百年過去,元嵐的抗拒不再,對此很是無所謂。
宋元喜:“元嵐如此天賦,也算王安宗之光,這麼好的苗子,不對外炫耀一番,多不劃算?”
行知道君不禁搖頭失笑,“你從哪兒學來的這套道貌岸然,此事我允應允便是,無需拐彎抹角。”
“爹爹,太師祖怕是不知,你在玄天宗,可是庶政堂出身呢!”
宋元喜亦是點頭,“就是,佟堂主教的都是高效的外交手段,哪裡能說虛偽呢!算了,和太師祖解釋不通,這便是幾千年的代溝啊!”
此後,王安宗忙碌起大典之事,宋元喜和元嵐作為主角,便是那最無所事事之人。
大典前一日,宋元喜拿著幾個道號去找徒弟,想讓對方挑一個出來。
元嵐表情一言難儘,師父,賜道號乃是你的責任,這活兒也能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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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自己隨便選一個,這事兒就這麼隨便嗎?
宋元喜一臉無奈,“徒弟,你得理解為師激動的心情,我為你這道號可是操碎了心,一共挑出十幾個,每個都覺得好,當真頭疼。”
元嵐可不乾,尋了借口,趕緊溜之大吉。
選擇困難症的宋元喜,最後沒有辦法,摸出龜殼,然後將十幾個道號刻於銅錢上,再將十幾枚銅錢塞進龜殼內。
“爹爹,你這是?”狗子看得眼皮子直跳。
宋元喜卻是笑眯眯,“師父傳授予我的卜卦術正好派上用場,我這便為徒弟進行天選,老天賜福,卜算出是哪個,我就用哪個。”
為顯得虔誠,宋元喜特意沐浴焚香,之後又換上一身全新的道袍,於洞府內靜坐一夜。
翌日,黎明破曉前,旭日初升之時,那龜殼朝天一仰,於半空中轉體三周半,呈螺旋式掉落。
宋元喜睜開眼,便看到自龜殼中掉出一枚銅錢,就在自己腳邊。
他撿起來看,銅錢背面刻著“搖光”二字。
“成了,我徒弟就叫搖光。”宋元喜捏起銅錢,喜滋滋走出去。
其走後,陽光照射進來,清晰可見先前跪求之地的兩個邊角,各掉落一枚銅錢,那兩枚銅錢分彆是“紫微”和“貪狼”。
兩枚銅錢在炙熱的光照下,字跡逐漸模糊,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王安宗舉辦大典,師徒一化神一元嬰,可謂雙喜臨門。
前來參加大典的各派修士均是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兩人好奇不已,於是尋著各自在王安宗相熟的道友,打聽情況。
“你說玄恒道君?那是我宗太上長老行知道君的小輩,得喊行知道君一聲太師祖。”
“哦?可是幽善道君的徒孫?莫懷道君當真了不得,進階化神不久,徒弟也一並進階了。“
“非也!玄恒道君雖喊行知道君一聲太師祖,卻並不是莫懷道君的徒弟,與掌門更無乾係。”
“怎會如此?這裡頭可有說法?”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短話來說,裡頭究竟什麼情況,我亦不清楚。”
“……”
另一邊,打聽元嵐什麼情況的,就順利得多。
各派修士遠遠便瞧見元家有出竅修士入得上座,再聯想元嵐姓元,與元家那出竅修士一番極限拉扯,便知元嵐是元家的嫡係子弟。
而後又深度挖掘,竟是知曉元嵐是那元海之女。
“元海?是否就是那紫霄宗的孤鴻道君?”
“是極!便是那幾百年前,與一妖植糾纏不清,最後在那處身隕道消的那位。”
“那孤鴻道君當真異類,元家與王安宗如此關係緊密,他卻偏偏入得
紫霄宗。有那麼多女修士傾慕於他,他卻偏偏看上一株妖植……”
“噓!紫霄宗的人過來了。”
議論聲戛然而止,各派出竅修士集聚,此後便是等待吉時,開啟大典之禮。
宋元喜的化神大典,由掌門幽善道君主持,其作為師叔祖,自是合情合理。
然最後禮成之時,幽善道君所言:“我師門這位小輩,師父師祖雖不在王安宗,但我師父對其愛之深,日後在外行走,還請諸位多多照顧。”
話音剛落,坐於上首的行知道君站起來,從高處走下,一路走至宋元喜跟前。
當著眾人的面,將一枚火紅色的令牌遞過去。
那令牌,許多修士還記憶猶新,當年行知道君收幽善道君為徒時,便送出去一塊。幽善道君滴血認主時,隻聽得一聲鳳凰清鳴,響徹整個王安宗。
此後,各方猜測紛紛,卻始終不知其根本。
如今火紅色令牌再次出現,各方湧動,都等著看這令牌會不會再現當年盛況。
宋元喜不知這些,收下令牌隻是好奇的來回翻看,卻發覺普普通通,遂抬頭問道:“太師祖,你贈我這物,究竟是做什麼的?”
行知道君直接神識傳音,“此乃我在戰亂之域所獲機緣,一共兩支鳳羽令,而後融入許多至寶,煉得兩塊令牌。當初便是為兩個徒弟所準備,你師叔祖幽善有一塊,這一塊本是你師祖的,然他在滄瀾界,這令牌估摸著也送不到他手中,便是贈予你罷。”
“這可使不得!”宋元喜一聽是給自己師祖準備的,便一再推脫。
一旁幽善道君看出苗頭,笑道:“元喜收下便是,我那塊令牌,前不久給了莫懷,你們小輩拿著正好。”
宋元喜看了眼不遠處,與莫懷道君對上,見對方微微點頭,這才勉強收下。
“這事情整得,我占我師祖的便宜,真的是……好刺激好激動啊!”
宋元喜面上十分為難,內裡卻是蕩漾之極,占便宜這種事兒,從來不分內人還是外人。
總之,自己高興就是對了!
至於滴血認主,宋元喜並沒有做,又或者說,壓根沒想到這茬。這倒是讓其他翹首以盼的修士們略感失望。
之後,又一吉時,便是元嵐的元嬰大典。
宋元喜作為主持者,相較幽善道君的穩重有度,可謂是散漫又隨意。不時張望,不時揮手,時而咧開嘴大笑,露出一口白牙……
給徒弟賜道號時,更是出類拔萃,直接將一枚銅錢置於元嵐手中。
繼而高聲朗道:“天道賜福,天選之子,乃我徒弟搖光是也!搖光者,福瑞也,祥和美好,純潔高尚……完全契合我徒弟元嵐,實乃大善!”
元嵐收下銅錢,又得自己師父各種加禮,禮成之後,卻終是沒忍住,偷偷神識傳音。
“師父,你究竟怎麼選出來這個道號的?”聽著玄之又玄,但總感覺不太靠譜。
宋元喜卻是笑眯眯,“天機不可泄露。”
與此同時,又在識海內一再強調,“我卜算一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元嵐那裡,必須死守秘密。”
上座之位,元家長輩和紫霄宗出竅修士,看著主持台上的師徒二人,均是眉頭緊鎖。
元家長輩心中無奈,元家如此天驕,怎得配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師父,若非看在行知道君的面子上,當真是要嘔血。
“唉,也不知家主究竟是何想法,元嵐這孩子,就這般不聞不問算了嗎?”
而紫霄宗這位出竅修士,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無他,這位大佬的師弟,便是元海,也就是孤鴻道君的師父。
此次王安宗舉辦大典,本應是那位前來,但聽聞裡頭的彎彎繞繞,那位直接作罷。
隻臨行前,叮囑自己師兄,幫著瞧一瞧徒弟的女兒,過得如何。
“元嵐這般,究竟是好還是不好?”紫霄宗出竅修士,亦是愁得很。
宋元喜和元嵐卻是兩個沒心沒肺,大典結束,便立即著手準備論道一事。
師徒分彆前,宋元喜又再三叮囑,“徒弟,論道一事,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你怎麼想就怎麼做,不要拘泥於王安宗那套刻板流程。”
“師父,我知道了。”元嵐心中安定不少,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然宋元喜這邊,卻是直接放飛自我,比起當初在玄天宗的元嬰論道,還要來得無厘頭。
前來聽講化神修士論道的,理應都是元嬰修士,一個大階的差距,是最能受益的。
但因宋元喜的身份,王安宗元嬰修士來得不多,反倒是金丹修士,以及各派的元嬰修士們,擠滿了一整個小廣場。
宋元喜瞧著眼前黑壓壓一片,那叫一個喜滋滋,直接大手一揮,上來就是一場經典的辯論賽。
論題便是:修煉者,究竟是以天賦論,還是勤奮論?
在場的元嬰修士齊齊皺眉,對眼前這位化神修士看不透,更有甚者,直接退出這場論道,走為上策。
反倒是金丹修士們,覺得新奇不已,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修為,對於進階和感悟是最渴望的,可不管宋元喜究竟什麼身份。
在金丹修士們眼中,這位玄恒道君,是實打實的化神修士,自己聆聽道義,總能收獲一二。
於是乎,這小廣場上,一場接一場的辯論賽,彆開生面的舉行起來。
宋元喜喜歡這種思維辯論,尤其是瞧著那些腦子轉得很快的金丹修士,在一場場辯論中,不斷摩擦出火花。在辯論中突然有所感悟,對修煉產生新的認知。
這一幕幕瞧著,就讓人心中歡喜。
自然,除了所謂辯論,更多的還是修煉新定義。
宋元喜對王安宗的修士還是不敢太放肆,便決定以一問一答的方式,給這些金丹修士們解惑。
然解惑中,他對修煉的各種新定義,總是能夠引起對方的懷疑,在相互辨析爭執中,從而對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產生新認知。
宋元喜占據
主導地位,卻又不會全盤把控,反而做起引導者的身份,帶領著這些修士們,更多的進行自我反思和重新思考。
“所謂修煉,修的是己身,求的是自我之道,這與大眾追求的道義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修煉者,如何區彆於他人,尋到自己的特殊,這或許亦是修煉中需要追求的一課。”
“我們來說一說輔修術陣法,這當中的奧義之多,便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是不急,我們可以慢慢剖析,先來講一講陣法最基礎的存在根本……”
宋元喜論道,並不喜歡直接輸出自己的道義和觀點。他很不喜歡將自己所有的知識體係和修煉心得,強加於他人。
這種行為,雖說能夠使得他人受益,但是這種受益,他認為是狹隘的,片面的。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宋元喜更喜歡,將自己的修煉心得攤開講,繼而啟發他人,若能受益最好,若不能,那聽一聽就忘了。
“不是每個人都適應我的論道,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中受到啟發,若無心得感悟,就權當我在放屁!”
“化神修士也隻是普通修真者,同樣會出錯,其觀點對於低階修士而言,沒有絕對的正確。”
“這樣,我們玩個找茬遊戲,兩兩一組。一人講隨意的修煉內容,另一人從中找錯誤點或不認同點,大家不必拘泥,大膽發言。當然,也可直接上來與我玩一玩遊戲,非常歡迎……”
元嵐論道結束,前往另一處小廣場,想要看看師父那邊結束沒。
結果到了現場,卻聽得整個廣場吵吵嚷嚷,那些金丹修士不用法術,單憑大嗓門,互相嚎嗓子。
“你這般不對,金丹後期進階大圓滿,最應該注意的是……”
“煉丹並非隻此一種,我便知道另一種,這就證明給你看。”
“你錯了,我才是對的。不,你也是對的,或許我們都是對的。當然,也可能我們都是錯的……”
宋元喜看得滿意,大手一揮喊道:“可以隨意交換對手,尋找平日裡接觸不多的同門,兩兩碰撞,擦出火花來。”
“師父。”元嵐喊了聲。
宋元喜扭頭看,幾步走過去,笑眯眯說:“你論道結束了?感覺如何?”
“第一次,感覺很新奇,卻又緊張,好在一切順利。”
元嵐說完自己的事,再看小廣場烏泱泱亂糟糟一片,開口問道:“師父,這就是你的論道?是不是太……還有,剛才師父說得又是什麼話?這般對待王安宗的金丹修士們,是否不太好?”
元嵐心中忐忑,總覺自己師父鬨得有點大,這若是傳到掌門那裡,可怎麼收場?
然此時此刻,幽善道君已經收到不少修士打的小報告。
大意就是:“那玄恒道君當真了不得,我宗金丹修士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快走上修煉另一條大道。”
言語之激動,就差直說宋元喜在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了。
幽善道君聽得皺眉,卻又好奇,宋元喜這般,還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