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徐良辰是宋元若的手下敗將,宋元喜對他便十分放心。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成為男主的對手,能夠當一個老二,那水平應該相當的高!
若要劃分標準,宋元喜將弟弟定義為超水準,那麼徐良辰此類,應該就是高水平。
“徐道友,你們徐家的萬海盅相當了不起,才這麼會兒工夫,竟然就將山穀內的形勢控製住大半。”
“徐家自是不弱,若不是擠在晉城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早該一飛衝天。”
“這我明白,徐家主有雄心大誌,我聽宋家子弟談起,徐家近百年發展迅速,隱隱有趕超本家之勢。”
“為時尚早,但總有那麼一日。”
這話放在四百年前,徐良辰不敢大放厥詞,他被自己父親一再耳提面令,決不可在本家面前露出自己的野心。
然此時,他即將進階化神。一個擁有化神修士的徐家旁支,為何不能超越本家,成為徐家大家長?
作為孝順兒子,徐良辰非常願意滿足自己父親的期望。
宋元喜陪著徐良辰嘮嗑,趁著對方不注意時,將紅色液體的流淌方向悄悄改變,必不能讓其衝著宋渺那邊過去。
等徐良辰發覺不對勁,已為時已晚。
“宋元喜,你這是作何?”徐良辰臉色一瞬難看。
宋元喜當即坦白,“徐道友,此事是我過錯,然那個方向有對我很重要的人正在閉關修煉,萬萬不能受打擾,實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你可與我提前說明。”
“那徐道友會答應嗎?”
徐良辰不由沉默,按照他的預估,這些無法控製住的紅色液體,必須引入太行秘境的湖泊內,以減少陸地上的威脅。
而宋元喜所阻擋的那條路,正是他原本計劃的,兩者有悖。
“我這有一想法,還請徐道友聽一聽?”
“你說。”
“我擅自改變流淌方向,如此太行秘境的湖泊必是不受影響,但為避免陸地上更大傷亡,不如將此物引入境中境?”
徐良辰眼神微微閃爍,“境中境,宋道友,你這話何意?”
宋元喜一直注意對方的微表情,當他說出境中境試探時,徐良辰的小動作便已經出賣了他。
但對方不承認,他就假裝不知,“我亦是聽他人提起,太行秘境內有一處神秘之地,乃境中境,此內機緣頗豐,人人尋而求之。境中境獨自成為一個區域,引渡這些紅色液體,應當可行。”
徐良辰知曉境中境,這也是他此次進入太行秘境的目的。
可是,對方為何也會知道?
徐良辰到底是個誠實人,直接就問:“你從哪裡知曉境中境一事?”
宋元喜捂著嘴巴,一臉驚呆狀,“徐道友,你難道不清楚嗎?這事兒我們大夥兒都知道啊!”
徐良辰懵逼,“什麼?”
宋元喜痛心疾首,為之惋惜,“境
中境一事,在進入秘境前,就已經傳開了。此事並不是秘密,徐道友是獨自一人行動?四方城沒有其他修士告知你嗎?”
話說完,宋元喜在心裡趕緊懺悔:四方城的道友們,罪過罪過,讓你們背鍋了。
徐良辰從未和宋元喜相處過,倒是和宋元若交往密切。
宋元若在他的印象中,說一不二,為人十分可靠,就是比他強這一點,實在讓人憋屈。
作為兄長的宋元喜,雖武力值低了些,但一母同胞的兄弟,應該相差不大?
徐良辰很快相信滿嘴跑火車的宋元喜,主動提及,“我知道境中境的入口,此事不容有失,宋道友,你助我一臂之力,將此物全數引過去。”
宋元喜心中那叫一個高興,嘿!白白得到好消息,這下可以直接去救墨流真君了!
“好,但憑吩咐。”
宋元喜開路,按照徐良辰所指,不斷引流改變方向,前往境中境入口。徐良辰手持萬海盅,於後頭不斷收攏,務必做到滴水不漏。
兩人第一次合作,卻十分有默契,不過兩三日,便到達入口處。
那是一處險峻的陡峭懸崖,懸崖不知高幾萬丈,崖頂常年雲霧嫋繞,飛禽走獸幾乎絕跡。
“徐道友,接下去該如何走?”
“跳下去。”徐良辰一本正經說道。
宋元喜腳下一頓,遲疑轉頭,“你說什麼?”
“跳下去,義無反顧,心無旁騖的跳下去。但凡你有一絲猶豫,都無法通過隔膜,進入境中境。”
“……”
宋元喜從未想過,進入境中境的方法竟是如此,這是哪個王八羔子設置出來的機製?
這不是坑人嘛!
能夠義無反顧跳崖的修士,不是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不得已,那就是一早便知此處秘密。如墨流真君那般,想必當年在太行秘境內,生命受到了威脅?
“宋道友,還不趕緊跳!怎麼,怕我騙你不成?”徐良辰見對方遲疑,心中頓時火氣湧上來,這人不信他。
“這倒沒有。”宋元喜乾脆說道:“如徐道友這般老實的人,滄瀾界已然不多見,我隻是在想,應該用何種姿勢跳崖,才能不顯得那麼狼狽。”
徐良辰心頭怒火一瞬被澆滅,宋元喜相信自己!
嘴角不禁上揚,心裡頓時生出一股詭異的滿足感:宋元若啊宋元若,你不信我,你不搭理我,可你敬愛的兄長,偏偏十分信任我。
為了讓宋元喜更加信任自己,徐良辰提供三套跳崖方案,並且告知,每一套都是自己親自實踐摸索出來的。
“徐道友這話說得,好似那境中境是你家後花園似的。”宋元喜狀似無意打探。
徐良辰卻是笑道:“不過小小一處境中境,又有何難!”
宋元喜若有所思:徐良辰此人,應當有些本事和底牌,此人不可得罪,與之友好往來才是上策。
兩人友好商量,宋元喜按照第二套跳崖方案,義無反顧衝下去
。
眼前的光景在視線中快速變幻,已是肉眼不可承受的力量,宋元喜開啟神識,感知四周環境。
極強的失重感來襲,意識不過迷失一瞬,再清醒,周遭環境已經翻天覆地。
是他熟悉的地域,是墨流真君當初被困之處,宋元喜按捺心中的激動,默不作聲轉身,尋找徐良辰的身影。
他在附近找到人,徐良辰將萬海盅內的紅色液體,徑直倒入境中境內唯一的湖泊。
“唉等等!”宋元喜想到什麼,出聲阻止,“這湖泊內若有海獸,豈不是全部都得死亡?”
徐良辰表情微妙,“宋道友似乎十分心善,不過妖獸而已,竟然如此關心。”
關心個屁哦!我宗墨流真君的小寵還在裡頭住著呢!
想到那條黏人又可愛的蛟龍,宋元喜不禁為其捏把汗,一時竟是有苦說不出。
“蛟龍啊蛟龍,水源汙染,再待下去就要嘎了,趕緊上岸啊!”宋元喜站在湖邊,心裡不住碎碎念。
然沒有等來蛟龍上岸,反倒是徐良辰再次走到自己身邊,“此境中境內沒有第三人,機緣眾多,我與你分開行動,宋道友意下如何?”
徐良辰重視機緣,但並沒有獨吞的想法,他既然把人領進來,就沒有單純利用的心思。
宋元喜卻是忽然驚喜,“此處沒人?你確定,你都找過了嗎?”
“我確定,並無第三人。”
“原來如此。”
宋元喜當即笑開,露出一口白牙,憨厚的表情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徐道友仁厚,機緣一事,我就不與你搶了,我就在湖邊打坐,你自去吧。”
墨流真君在此待了不知幾百年,便是根草,都被薅禿了,哪還有機緣存在!
宋元喜笑眯眯目送人離開,獨自坐在湖邊,一開始靜心修煉,而後見徐良辰遲遲不歸,便拉出無垠火和阿拉斯加,一起聊天打發時間。
然無垠火卻是對著眼前湖泊發呆,火苗更是一抖一抖的,不知道醞釀著什麼情緒。
“這是怎麼了?哭了?”宋元喜不大能理解無垠火,這團火表達情緒的動作都差不多。
阿拉斯加當場翻譯,“小火說,此湖血水翻湧,於主人修行有利。”
“!”宋元喜頓時汗毛豎起,“白團,你莫要開玩笑,那紅色液體可融萬物,乃是劇毒之物。便是元嬰修士,都能慘遭厄運。”
“主人,彆怕,隻是一點點疼,主人煉血,不是正愁著無法找到最佳修煉方式麼,此紅色液體可助你一臂之力。”無垠火很少說這麼長一串話,這幾乎是它的極限了。
宋元喜依舊不敢相信,但自己的伴生火,如何能夠騙他?
“當真可行?”
“主人伸出一根手指,去水中觸碰試試。”無垠火火苗跳動。
宋元喜□□煉血大圓滿後,對於身體內的水分一直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血濃於水”的修煉方式。
但是
現在!
“算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即便手指融化消失,再修煉出來就是了。”
“㈥_[(”
“主人,你與其他元嬰修士不同,煉出結晶身骨的你,可抵化神修士全力一擊。不過區區血漿,如今稀釋變為血水,你有何懼之?”
阿拉斯加對紅色液體並不知曉,但宋元喜裸露的碧藍身骨瑩潤有光澤,它就知道,跳入湖水修煉,必定有好處。
兩隻輪番上陣勸說,宋元喜本就不堅定,半推半就跳下湖。
不多時,就被血水啃噬的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且這骨頭架子,還在不斷被侵蝕。
宋元喜低頭,空洞的眼眶掃視自己身骨,心驚膽戰,這身骨要是融了可怎麼辦,就指著這副身骨過日子的啊!
“主人,你嘗試修煉《陰陽訣》。”阿拉斯加在識海中催促。
“沒有血肉之軀,何來修煉的可能?”宋元喜一臉無奈。
誰知阿拉斯加直接轉了口,說道:“沒有可能就創造可能,主人可以同時開啟煉皮、煉肉的修煉模式。”
識海內,法靈開啟功法的第四層和第五層,正好對應煉皮和煉肉。
“如此,煉皮煉肉還原血肉之軀,再配合煉血,完美!”阿拉斯加笑容滿滿,覺得自己這個法靈當得稱職。
宋元喜卻是從中咂摸出味道來,“合著先前功法必須層層開啟,是誆我呢?”
“額……”
“白團,好樣兒的,你竟然學會撒謊了。”
宋元喜想起之前煉骨的磨難,必須將自己皮肉血全數剝離,此過程有多痛,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今對方卻說,其實可以一同開啟的,不過是步驟複雜些,修煉速度慢一些……
宋元喜隻覺正中中箭,一顆心哇涼哇涼的,“白團啊白團,我視你為家人,你卻當我是敵人,你這般防著我,讓我情何以堪。”
阿拉斯加手足無措,“不是的主人,先前確實隻能煉骨,之後才是煉血,如今能夠同時開啟後兩層功法,歸功於主人進階元嬰的緣故……”
阿拉斯加雖是法靈,可自誕生初,就跟著哈士奇混,被帶歪後,身為法靈的“高高在上”早已不在。它融入人修世界,懂得人情世故,更是將宋元喜當做親人一般。
被主人誤會,阿拉斯加急得快要哭了。
宋元喜繃著臉,即便隻有頭骨看
不清表情,依舊將自己的態度表明。
於是乎,傻乎乎的阿拉斯加,再沒有它花哥的提點下,直接被主人全盤套話。
宋元喜終於知曉,自己這本《陰陽訣》功法,一整個修煉模式究竟是如何的。
從煉氣開始,之後便是煉骨—煉血-煉皮煉肉可同時進行,此後循環往複,從有到無,開啟陰陽顛倒的逆向修煉之法。
直至最後,達成體修大圓滿境,從而開啟作為修士的最重要一環,也就是煉心。
宋元喜對照每個修煉階段,大致判斷出,自己在元嬰階段,所要經曆且必須要完成的,是煉血大圓滿,以及煉皮煉肉同時大圓滿。
如果,如果天道眷顧,得以進階化神,感應天地法則的他,《陰陽訣》開啟逆向修煉。
“原來如此,這才是《陰陽訣》稱之為陰陽的真正原因。”宋元喜終於恍然。
阿拉斯加後知後覺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
“主人,你怎得這樣!”阿拉斯加委屈巴巴,趴在識海內的大石上,胖乎乎的身體滾來滾去。
宋元喜於識海中化出一隻大手,輕柔撫摸毛茸茸,心情舒暢極了,“團子啊,我這是在教你,有時候,即便是親近之人,亦是不能相信。”
阿拉斯加氣呼呼,“花哥說得不錯,主人慣會騙人,十句裡面,七句都是假的。”
宋元喜並不否認,他這人確實跑嘴跑火車,真真假假,有時候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是,“說話真假並不能單一評斷,說真話做真事,說假話做真事,那都是好的。但說假話做假事,說真話做假事,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當中,尤其以說真話做假事最為可怕。”
阿拉斯聽得一團漿糊,這已經超出它的理解範疇。
宋元喜笑笑,並不做解釋,“你一團法靈,不必懂這些。跟著你花哥慢慢體驗人情就是。我正式開始修煉,你和小火為我隨時警醒。”
話畢,宋元喜意識下沉,專心修煉。
時間一晃,過去十年。
再睜眼,宋元喜的煉血階段終於突破瓶頸,對於血濃於水的理解更加深刻,他知道,再給他一次契機,必定就能達到大圓滿境。
而此時,他身上的皮肉已經重新生長,這就必須歸功於先前同時開啟的煉皮煉肉模式。
宋元喜從血色湖泊中爬出來,全身瘦得皮包骨,猶如那電視上的非洲最窮困國家的難民一般。
他拿出小鏡子照了照,竟是滿意咧開嘴笑,“不錯,保持住此階段,靜等第二次契機到來。”
“宋道友?”疑惑聲從遠處傳來。
宋元喜扭頭,就見徐良辰三兩步,從幾十裡外走至自己跟前。
“宋道友,你這是?”徐良辰第一次見此情況,誤以為宋元喜受傷嚴重。
當得知對方是因為修煉而變成如此模樣,那表情相當的微妙,“宋道友,你應當是體修?”
宋元喜點頭,“不錯,實打實的體修。”
“若我所記不差,你的師父應當是玄天宗的繁簡真君?”
“對,正是家師。”
“緣何繁簡真君作為體修,一路進階元嬰修為,仍然俊逸瀟灑,風光月霽。而宋道友你……”
這寒磣樣兒,徐良辰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隻聽聞體修者,修煉至化臻,壯如鐵牛,力大無窮,可一拳擊碎元嬰。宋道友這是何種功法,竟是反其道而行,莫不是將自己煉成皮包骨,最後行屍走肉,無堅不摧?”
徐良辰實在好奇,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對方的皮包骨架子。
還彆說,手感不錯,皮膚相當有彈性,比看上去的情況好太多。
宋元喜隻是微笑,並不過多解釋自己的功法修煉,反而問起對方機緣如何。
徐良辰“嗯”了聲,“境中境果然名不虛傳,收獲頗豐。宋道友不與我一道,著實可惜。”
宋元喜疑惑一臉,還有機緣?墨流真君還沒有薅禿嗎?
於是小心問道:“徐道友,不知你獲得哪些機緣,啊,若是不方便,可不說。我就是隨口問問。”
徐良辰並不隱瞞,大大咧咧報出幾十種,其中不乏滄瀾界極為稀缺的天材地寶。
宋元喜聽著,面上始終微笑,內心卻是嘩嘩流血:墨流真君啊墨流真君,你怎麼能這樣呢,你要是薅不乾淨你早說啊,這莫大的機緣,為何獨獨沒有我的份!
境中境事了,徐良辰帶著宋元喜原路返回,兩人再次回到太行秘境,直接告辭,各自離開。
宋元喜去往宋渺修煉處,和烏雲踏雪彙合。
“爹爹,你咋又瘦成皮包骨,醜得如此有個性。”烏雲踏雪再見宋元喜,直接笑岔。
宋元喜沒好氣瞪了眼,看向不遠處問:“宋渺可出來了?”
正說著,陣法光芒大顯,而後金光消散,宋渺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宋渺。”宋元喜喊了聲,揮舞手臂。
宋渺正欲道謝,一抬頭見著對方這幅鬼樣子,不由大驚,“宋元喜,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被人偷襲,受傷嚴重嗎?”
“無人偷襲,是我修煉功法的緣故,你如何了,自身氣息可有恢複正常?”
“嗯,已經無礙。”
終於做回“自己”的宋渺,對周遭的靈氣流動有了新的感悟,她急需重重曆練來磨煉自己。
於是乎,再三道謝,與宋元喜道彆離開。
宋元喜頂著皮包骨,在太行秘境中到處走,除了尋找天根草,就是刻錄水晶球。
“我就不信,區區太行秘境,我不能將其秘境圖全部畫出來。待我完成這項偉大的事業,回頭就找掌門換貢獻值,日後造福玄天小輩。”
賣地圖,是宋元喜想到的另一條生財之道。
這方法好啊,除了費時間,完全沒有性命危險,且在不斷行走畫圖中,能夠對一處秘境有更深刻的認識。
譬如這十幾年的行走,宋元喜大致可以確定五處地點
,
必定藏著大機緣,
他做了標誌,以及預判難易程度,算是給宗門小輩提個醒兒。
至於一些小機緣的地方,那就標誌的更仔細了,他人不看重,但是宋元喜極其重視。
“金丹修為就可入內,太行秘境危險重重,小機緣對金丹修士來說更合適,積少成多,不貪才能獲得更多。”
烏雲踏雪實在看不懂,“爹爹,你為何如此熱衷此事,每到一處新的環境,你總是不忘做這種事兒。”
宋元喜想起前世,地球是圓是方的討論,而後有了麥哲倫環球航線、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其種種對曆史進程有著巨大的貢獻。
但宋元喜覺得,單單是發覺一個新的地域,並不能證明什麼,若是能夠將新地域摸索清楚,為後人提供詳細線索,那麼才有可能是突破性的飛越。
“修真界之大,不知邊際,我隻是想在賺取利潤的同時,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探索未知危險重重,即便有詳細地圖,亦不能保證安全,但我們玄天宗每個修士都能拿出那麼一點點心意,眾人拾柴火焰高,其最終結果必定是驚人的。”
烏雲踏雪卻是搖頭,“爹爹,你不是掌門,何需考慮這麼多。還是說,爹爹有心爭奪掌門之位?”
宋元喜:“掌門之位不敢想,我可比不過範陽師兄,但師父說了,若我努力,未必不能達到化神修為,說不準走了狗屎運,哪日就能混上宗門太上長老。”
當得太上長老,一言一行皆會對宗門產生巨大的影響,宋元喜在庶政堂這些年,心中許多想法無法實施。
無他,修為低,人微言輕。
“若我是太上長老的話,說話做事,就有分量了。”宋元喜不禁感慨,“人呐,總是要有夢想的。”
烏雲踏雪:“……”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更像是癡心妄想?
進入太行秘境的第三十年,宋元喜終於遇上同門,再次和賀滿相見,師兄師弟眼含熱淚,抱頭痛哭。
“賀師兄,還能再見著你,真是天道眷顧。”宋元喜很激動。
“宋師弟,我以為你已不在,如今見你安好,我心甚慰。”賀滿更激動。
兩人嘰歪一陣,說著他們自己才懂的言論,之後才恢複正常,開始正經交流。
“賀師兄,我得了一件好物,想來你應當需要。”
“宋師弟,我得了一件寶貝,你要嗎?”
兩人同時開口,話說完,看向對方,安靜一瞬忽然哈哈大笑。
賀滿:“我就知道,宋師弟如何都不能忘了我,是何好物,拿來給我瞧瞧。”
宋元喜將一塊火靈精拿出,直接遞過去,“賀師兄,你的本命錘吃不吃?喂了試試?”
賀滿神色大喜,“吃,怎麼不吃,火靈精乃是大補之物。”
賀滿當即拿出本命錘,將一整塊火靈精熔煉成長條狀,送入凹槽中,喂了小半日,火靈精儘數消融。
然本命錘卻是嘰嘰歪歪,“好吃呢,不夠,還想再吃呢。”
宋元喜隻覺有趣兒,又拿出兩塊火靈精,繼續喂,“趁著賀師兄不在,我再喂你些,你回頭不許和他說,否則賀師兄心裡過意不去。”
話說完,宋元喜又覺自己犯蠢,“你一個不生智的錘子,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若不是江師姐的丹藥,你如今還是個啞巴。”
正在吞食火靈精的小金錘忽然上下顫抖,聲音一會兒尖細一會兒低沉,“不是,生了,已經生了。”
“啊,我曉得,你吃了丹藥,有符籙加持,確實生了。”
“本就生了,已經生了。”小金錘繼續抖動,聲音忽然變得哭哭啼啼,“吃太多,有毒,生了,又殘了。”
“主人,這怕不是丹藥作用。”
阿拉斯加忽然探出腦袋,瞅著眼前發瘋的小金錘,目光沉思,“我是法靈,對於器靈也算有些感應,若隻是丹藥和符籙加持,不應當如此。”
宋元喜喂靈精的手一頓,猛然抬頭,“白團,你說什麼?”
阿拉斯加不禁點頭,說道:“隻怕這錘子,當真生了器靈。隻是……”
“隻是什麼?”宋元喜語氣急切,“賀師兄若知曉自己本命錘生了器靈,不知該有多高興。”
阿拉斯加解讀器靈的言語,卻是搖頭,“隻怕主人的那位師兄無法歡喜,這器靈,不知怎得,半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