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貓有些鬱悶,“我格局怎麼不大了,還不是擔心你年紀小,容易被這些小伎倆騙到,你們年紀小的女娃娃,最容易陷在這些小情小愛中,男人稍稍用些手段,就能把你們哄得心花怒放。”
羽流螢笑眯眯地捧著金娃娃看來看去:“我年紀不小了,和那些真正年輕的女娃娃不一樣,我已經沒有一顆敢愛敢恨的心了,沒有辦法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人。”
“你才多少歲,還不到雙十年紀呢,就說自己年紀不小了,讓我這種半老徐娘情何以堪?”三花貓似乎想翻白眼,但由於貓科動物和人類的眼珠構造不同,導致這個白眼並沒有翻成功。
羽流螢是胎穿,穿越前的年紀和穿越後的年紀加在一起,其實真的不年輕了,其實她這種性格倒也與年齡沒什麼太大關係,原生家庭匱乏的物質條件導致她對物質的極度渴望,而她過於理性的大腦,也導致她很難愛生愛死。
她笑了笑,摸了摸三花貓的腦袋,“你知道我媽媽說過我什麼嗎?”
三花貓好奇地問道:“她說什麼?”
“我媽媽說我長了一顆男人的腦袋和一顆男人的心,我媽媽她文化不高,總覺得男孩比女孩好,我小時候學習成績一直拔尖,周圍的親戚都說女孩學習沒後勁兒L,上了初中就不行了,結果我初中的時候學習還是拔尖,他們又說女孩子沒後勁兒L,上了高中就不行了,結果我高中的時候學習還是拔尖兒L,後來考進了一個特彆好的學校。”
三花貓抓了抓腦袋:“初中又是什麼,高中又是什麼,大學又是什麼,隻聽說過科考,沒聽過高考。”
“相當於一種修行境界,初中比小學強,高中比初中強,大學又比高中強。”羽流螢給她解釋,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
三花貓數了數,說道:“那你一共讀了多少年的書啊?”
羽流螢算了算:“得讀個十幾年吧。”
一種敬畏之心油然生起,三花貓悻悻說道:“學詭術都夠費腦袋了,你還能讀個十幾年的書,怪不得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與其他人不一樣,是不是就是彆人口中的腹有詩書氣自華?”
三花貓是在一天中午偷偷溜進羽流螢開的裁縫鋪裡的,那天羽流螢在做糖醋排骨,那味道實在太香,生啃了好幾天老鼠的三花貓實在饞的受不了,就偷偷溜進了廚房,趁著羽流螢出去洗菜的時候,把放在灶台上的一盤糖醋排骨啃了個精光。
她吃完最後一塊排骨,正舔著爪子準備溜走的時候,洗完菜的羽流螢正好開門進來。
三花貓金綠色交織的貓眼裡,那一抹人性化的情緒實在太明顯,羽流螢在詭術一道上又有著罕見的天賦和異常敏銳的直覺,立刻發覺這隻三花貓的身體裡承載著一個人類的靈魂。
她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拆穿三花貓,就側過身站在門邊,等著這隻三花貓跑出去。
晚上羽流螢又做了一盤糖醋排骨,還煮了一鍋格外鮮美的魚湯,那香味飄出很遠,又把三花貓勾引過
來,於是又趁著羽流螢不注意,偷偷把一整盤糖醋排骨吃掉了。
羽流螢做了兩頓糖醋排骨,自己卻一口都沒有吃到,心裡也有點無奈,三花貓已經從廚房裡竄了出去,跳到了院子裡的圍牆上。
看著坐在圍牆上的三花貓,羽流螢仍舊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第二天做完飯菜,直接坐在灶台邊吃完了。
吃完飯後正要收拾碗筷,就見一隻雪白的貓爪將窗子推開一條縫,緊接著一顆毛茸茸的貓腦袋擠了進來,嘴裡叼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它從窗子跳到灶台上,把那條鯉魚扔進了灶台上用來洗菜的木盆裡,隨後朝著羽流螢甩甩尾巴,朝著她叫了一聲。
就是這一舉動,讓羽流螢認為三花貓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便拿了個小碗,把盤子裡的糖醋排骨撥出來一小半,放在灶台另一邊。
晚上她又把那條大鯉魚燉了,三花貓又豎著那條雞毛撣子似的大尾巴跑來蹭飯。
一來二去,兩人便相識了,羽流螢這才知道三花貓和那隻中華攀雀一樣,也是遭到長生殿暗殺的詭術師,離體的靈魂跑到了西海魂族,附魂在這隻三花貓身上。
有些時候,精通某一類技藝的人會潛意識地尋找屬於自己的圈子,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所以三花貓第一眼看到這個開著裁縫鋪的姑娘,就覺得她與眾不同。
羽流螢想起兩人相識的事情,也不由得莞爾一笑,摸了摸三花貓毛茸茸的腦殼,打趣道:“哪個詭術師不是學富五車,你這樣誇我,聽著怪不好意思的。”
一人一貓聊了會天,三花貓喝完魚片粥,又從窗子跳了下去,羽流螢吃完飯,把屋子裡的貓毛收拾乾淨,開著窗子將三花貓的氣味散掉,又在小臥房裡點燃了熏香。
做完這一切,她又穿上了一身丁香色的宮女衣裙,去洗梅閣的藏書室裡整理書籍。
這個工作並不繁重,每天隻需要拿個雞毛撣子,掃掃書架上落下的灰塵,這裡的書架都很高大,比較高的地方要踩著凳子上去。
自從她和那個姓秋的嬤嬤被龍歸雲安排在梅塢常住後,羽流螢的日子就變得清閒了許多,做完平日的活兒L,其餘時間都可自由安排。
不過羽流螢並不敢到處亂走,那個姓秋的嬤嬤是龍歸雲的人,隻是在龍歸雲的吩咐下,裝作一個平常的嬤嬤與她住在梅塢罷了。
明面上是與她一起在梅塢常住看管書籍,實則起著一個監視的作用,而羽流螢的日常起居也都是這位嬤嬤在暗中安排。
她拿著雞毛撣子打掃完藏書室裡的架子,同這位秋嬤嬤說了幾句話,又去又去外面的樹蔭裡慢走了一個小時活動身體,維持基本的身體健康,隨後又來到陽光下曬了半個小時的太陽提升氣血。
與龍歸雲有了魚水之歡後,羽流螢能感到自己的體質有了輕微的提升,身體狀態比以前好了一些,不像從前那般,經常感到身體發冷。
羽流螢這些日子並沒有吃避子藥,朝龍歸雲要,龍歸
雲也不給,說什麼如果有了孩子,自然有辦法將她弄出宮去,是藥三分毒,何必喝那些藥傷了身體。
而且魚水之歡後,她總是累暈過去,龍歸雲雖然會給她擦洗身體,卻從不清理清理她身體內部的東西,雖然知道自己的體質極難有孕,羽流螢卻還是有些憂心。
她慢吞吞地回到了小臥房裡,坐在桌旁繡著花,繡著繡著,又忍不住想起那條黑色蟒蛇的事。
盤先生是非常罕見的天人境詭術師,到了天人境,擁有的手段和能力都是她們這種沒有步入天人境的詭術師無法想象的。
大概明日,盤先生就會傳消息過來。
眼下還有一件事,羽落清有資質成為毒太歲這個秘密,是一定要和商枝她們說一聲的,這也許關乎著她們這些鑲邊女配接下來的命運走向。
羽流螢把手裡的繡撐子放在桌上,躺在床榻上午睡。
豔鬼喜歡在中午閉關修煉,一閉關就是兩三個小時,這個時候身邊不用商枝伺候,商枝也經常在這個時候回到自己的宮殿裡睡午覺,省得晚上犯困。
臨走時,商枝在宮殿裡養了一隻會說話的灰色鸚鵡,樣子有些像非洲灰鸚鵡,但是身形要比非洲灰鸚鵡小巧很多,羽毛要比非洲灰鸚鵡更漂亮一些,這隻鸚鵡是專門給羽流螢附魂用的,用來傳遞消息。
一旦有了定位,不是在離魂之症狀發作的情況下,詭術師們主動離開身體的魂魄便可以循著一些特殊的標記,附在想要附魂的動物身上。
羽流螢拉好床帳,閉上眼睛,呼吸放緩,意念一動,頃刻之間,她的魂魄便離開了身體,如一隻無形的鳥兒L般飛向雲霧之中。
*
一盞茶的時間後,西海魂族皇太女居住的出雲殿裡,一隻趴在籠子裡小憩的灰色鸚鵡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種灰鸚鵡智商極高,說話能力最強,平時眼眸中就很有靈性,如今被附魂,眼眸之中靈性大增,雙眸異常明亮,頓時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灰鸚鵡打開鳥籠,輕車熟路地飛到了商枝平時休憩的臥室,臥室的窗子開著,灰鸚鵡扇動翅膀飛了進去。
商枝的臥室比較簡單,她精通風水,喜歡住小臥室,說是臥室小更能聚氣藏神,睡得也就更安穩。
她們現代人布置臥室的習慣都差不多,以實用舒適為主,商枝的臥室裡有一張一米寬的床榻,靠窗的地方有張書桌,桌上有個九宮格的木質果盤,裡面放著各類堅果,還有一些用油紙包著的糖塊。
月白色的帳子裡,商枝正躺在床上睡覺,她穿著一身料子極好的大紅衣袍,額頭上戴著一個白玉環抹額,一頭漆黑的長發散在腦後,懷裡抱著一個枕頭,躺在床上側睡。
這些年在墓穴中行走的經曆,讓她的警覺性極高,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馬睜開眼睛。
羽流螢自以為無聲無息,剛剛飛進屋子,還沒靠近床帳子呢,午睡的商枝卻立馬睜開了眼睛,她眼神銳利森冷,如一支射出去利箭般從床上飛身而起。
耳邊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羽流螢眼前一花。
下一秒,她就被商枝捏住了鳥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