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螢用她最後的一絲倔強,堅強地說道:“我才十七歲,還能長高呢。”
聞人聽雪和宋時綏齊齊點頭,一臉慈愛:“對對對,沒錯沒錯,流螢肯定會長高的。”
宋時綏還特彆貼心地傳授她經驗:“一定要多吃肉蛋奶多曬陽光,這樣才能補充維生素d,促進鈣的吸收。”
聞人聽雪也表示讚同,對羽流螢的身高非常樂觀:“還要多運動,尤其是多做拉伸,你才十七歲,再長高兩厘米不成問題的。”
羽流螢就沒這麼樂觀了,她上輩子就沒到一米六,估計這輩子也夠嗆,隻能悄悄把鞋底弄厚點,再梳個發髻,視覺上也是一米六。
三人秉燭夜談,到了晚上九點鐘,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離彆的時候宋時綏依依不舍,準備等明天天亮,讓兩位朋友看一看自己的黑皮體育生男友。
她男友是羽朝人,出身不怎麼樣,父親是一個煉丹師的家奴,因為有些功夫底子,力氣又打大,所以在煉丹師身邊當打手,母親是個醫師的女兒L,因為懂些藥理,乾著照料藥草的活。
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十分平靜幸福,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位煉丹師遇到了江湖上的高手,這些高手上門尋仇,誰能抵得住。
於是煉丹師死了,作為打手的父親死了,母親跑向父親的時候也死了。
宋時綏男友的武功很不錯,後來他到了玉搖光身邊,做了一名護衛,算是一個高端點的打手。
放到現代社會,宋時綏男友的工資差不多每月兩萬,再加上古代物價低,房價也不高,所以這是一筆很豐厚的薪酬。
玉搖光從不虧待手下,宋時綏的工資也不低,等再過個五六年,宋時綏和男友攢夠了錢,就能在二線城市買一處不錯的宅子,從此安穩下來。
羽流螢十分羨慕,不禁想起那個想吃她絕戶還要納妾的探花郎。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她真有點羨慕宋時綏。
宋時綏對男友各方面都很滿意,唯一令她擔憂的隻有一點。
——男朋友總想著要報仇。
宋時綏不勝唏噓:“在那些高手眼中,眾生如螻蟻,人命如草芥,他們倒是快意恩仇了,卻不知道多少普通人跟著遭殃。”
“可普通人能做什麼呢,我的男朋友是有些武學天賦,他是個練劍的,從小被人誇到大,可和聞人姑娘一比起來,他那點天賦就不算什麼了。”
“放在咱們種花家,大部分人都能讀得起書,可是本科率也隻有4%,隻要上了本科的人,都是有點學習天賦的,估計從小到大都被人誇過學習好。然而考上985和211的能有幾個,考上清北的能有幾個,考完清北能去國外頂尖名校深造的又有幾個,去國外深造之後,在科研上取得重大成果的又有幾個,取得科研成果能得諾貝爾獎的又有幾個?”
宋時綏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男朋友那點天賦,撐死了也就211水平,和聞人姑
娘這種未來的諾獎得主沒法比。”
羽流螢也是羽朝人,自然知道“聞人聽雪?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個名字。
先前在豆腐坊那會,聞人聽雪化名商雪,羽流螢不知道她姓聞人,直到在田家村看到聞人聽雪身邊有個背著彎刀的天人境高手,她根據原著內容推測出這是羽朝太子的護衛。
羽朝太子又對聞人聽雪禮數有加,那時聞人聽雪又穿著一身辨識度極高的白衣,她這才猜測出聞人聽雪的真實身份。
羽流螢這樣的性格自然不會多問,聞人聽雪這樣的性格也不會多加解釋。
宋時綏唉聲歎氣:“我很理解我男友,這種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噩夢,哪怕是不自量力,都會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理解,但是我不讚同,沒了孩子還好說,萬一我們有了孩子,他若是因為報仇沒了性命,剩下我們孤兒L寡母的怎麼辦。”
她那雙新月眼看著聞人聽雪和羽流螢,聞人聽雪訥訥說道:“抱歉,我沒談過戀愛,沒法給你提供意見。”
於是宋時綏又看向羽流螢。
羽流螢說道:“你也彆看我,我從來勸分不勸和。”
宋時綏有點萎靡:“戀愛是甜蜜的,柴米油鹽是瑣碎的,以後的日子是漫長的,現實是引人考量的。”
羽流螢想了想,提了個建議:“也不一定談個戀愛就要結婚吧,性不一定要與愛聯係在一起,談戀愛也不一定要和結婚聯係在一起吧,享受當下最重要,糾結那麼多隻會內耗,不適合的話就分開好了啊。”
還真是勸分不勸和。
聞人聽雪說道:“再磨個幾年吧,一入江湖歲月催,經曆的事多了,無能為力的事常常有,少年時再高的心氣都會慢慢磨沒了。”
宋時綏眨巴著眼睛,“聞人姑娘,你好像有點心灰意冷。”
“你男朋友早晚會像我一樣認清現實。”聞人聽雪十分平靜地回答她。
她看得出來,穿書之後的日子雖然苦,但宋時綏在精神層面上是沒受過太多苦的。
當然,聞人聽雪也不希望眼前的快樂姑娘受這種苦。
吃苦不是什麼美德,苦也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這玩意兒L比肝腸寸斷的毒藥還厲害,能彆碰就彆碰。
他鄉遇故知,三個姑娘大半時間都在聊感情問題,從宋時綏男友說到羽流螢的前男友,又從羽流螢的前男友說到聞人聽雪的太子師弟。
三個人聊到晚上九點鐘,聞人聽雪和羽流螢已經對這個有著八塊腹肌的黑皮體育生充滿了強烈好奇心。
宋時綏由於太過興奮,一晚上都沒睡好,天還沒亮時就醒了,她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直接從窗戶飛了出去,輕盈地落在地面上。
天空是寶石藍色,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這個時候世界最安靜了,就連草葉間的昆蟲都在睡覺。
此刻萬籟俱靜。
對於擁有四色視覺的宋時綏而言,眼前的世界熱鬨的很。
大自然是一個正在呼吸的龐然大物,
呼出的氣息正在花草樹木和遠處的從山中流動,她能看到草葉上的露珠正散發著柔和寧靜的光輝,隱藏在草葉間沉睡的昆蟲亮起一道道微小的生命光柱,這是生命的顏色。
地上的石子繚繞著一股霜色,這是寒冷和潮濕的顏色。
宋時綏快樂極了,她踩著石子小徑,準備去昨日的涼亭。路過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時,一朵黃色的小花正好掉落在她面前,她伸出手,那朵五瓣小花就輕柔地落在她的掌心裡。
宋時綏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株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纏上了高大的銀杏樹,被它纏上的枝杈都開滿了黃色的小花。
她將黃色的小花戴在鬢邊,腳步輕快地拐了個彎兒L,那個涼亭出現在她眼前。
可是她的腳步卻停住了。
亭子裡正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裳。
他沒有帶發冠,頭發用一根月白色的發帶束在腦後,像瀑布似的垂在肩頭上,借著蒙蒙天光,仿佛是一尊清透如水光淨明澈的薄胎細瓷雕像。
宋時綏愣了愣,正想悄悄離開,可是那一雙琉璃色的眼瞳已經朝她望了過來。
於是微微抬起的腳尖隻能又悄悄落下,宋時綏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公子今日怎麼起這樣早?”
玉搖光的目光落在她鬢邊的小花上。
嫩嫩的小花還帶著露水,簪在女孩子的鬢邊,她一身簡單樸實的短打灰衣,連束發的頭繩都是灰色的,蓬鬆的頭發紮在腦後,泛著金棕色的光,像毛絨絨的狐狸尾巴。
玉搖光看了她一會,輕聲說道:“被吵醒了。”
他的聲音特彆輕,生怕吵到什麼,如果不是宋時綏耳力過人,恐怕真聽不到他說什麼。
玉搖光不大聲說話,作為他的手下,宋時綏自然也不敢大聲說話,小聲說道:“是我吵醒了公子嗎?”
玉搖光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小時,過來。”
宋時綏隻好走過去。
她來到涼亭裡,站在玉搖光身邊,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公子是有什麼吩咐嗎?”
玉搖光微微一笑:“小時,女兒L家不可所托非人。”
“啊?”宋時綏聽了這句話不禁有點莫名其妙。
“小時,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我雖為主仆,我卻把你當成我的小妹看待。”
宋時綏新下了然。
哦,這是老板要對員工PUA了。
先打感情牌,第二步畫大餅,第三步圖窮匕見,露出資本家的醜惡嘴臉。
不知道是什麼艱巨任務等著她呢。
她正心裡不爽,玉搖光又說道:“今日早起,靜候在此,隻想問你一句。”
“問什麼?”宋時綏說道。
她心裡正緊張著,卻不想玉搖光突然石破天驚的一句:“張璟說你不肯給他。”
他聲音很輕,猶如一陣微風,輕輕吹向宋時綏的耳朵。
可是落在宋時綏耳中,這句話簡直是一聲驚雷,立刻把她
劈得外焦裡嫩。
這是什麼話?
這是一個古代男人該說的話嗎?
就算是一個現代男人也不應該跟女生說這種事吧!
太越界太唐突了!
宋時綏瞳孔地震。
玉搖光臉上有些尷尬,宋時綏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趕緊旁邊退了兩步,臉上出現一絲薄怒:“公子,你什麼意思啊?”
玉搖光歎了口氣,指了指前方的林子。
宋時綏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目光頓時銳利起來。
就在此時,遠處的林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聲女子的悶哼,隨後便是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聲音。
一會是男子的粗|喘,一會是女子的啜|泣。
宋時綏臉色煞白,渾身僵硬地站在亭子裡。
大約聽了半個小時的活春宮,過了好長一會,前方的石子小徑上走來一男一女。
男的皮膚小麥色,長得剛健英俊,懷裡的女子臉上脂粉都花了,穿著露骨的桃粉色衣衫,一身妓子打扮。
那女子依偎在男的懷裡晃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聲音發酥:“你可壞死了,差點要了奴家的命。”
那年輕男子捏了一把她的細腰,笑道:“我們要在客棧裡修整兩天,明天你再這時候來,有你這小浪蹄子好受的,讓爺們好好操練你。”
那女子身子一顫,啊的一聲,顯然餘韻猶存,受不得這言語撩撥,直接軟倒在他懷裡。
男子又開始上下其手,竟然都未抬頭看眼前方的亭子,就又把那女子拽到小徑旁的林子裡,再次來了兩發。
等兩人衣冠不整再出來,一番你儂我儂後,那男的終於抬頭看了前方。
這一眼,直叫他魂飛魄散。!